打猎种田养夫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稼禾

作者:稼禾  录入:04-04

  半响,程郎玉道:“我们先切上一截给陆大夫瞧瞧。”
  “若是他能收,就给他,不能收就去县上问问。”
  镇上的地儿小,药铺不一定能吞下这么大的。
  “好,听相公的。”
  叶忍冬跟着程郎玉,沿着细尖尖砍下一段藏背篓。
  上边盖着层茅草,接着就锁门出去。
  顺路将两个小孩托到老宅,夫夫二人坐在牛车上,幽幽往镇上走。
  打来的猎物先放在集市,六只兔子,两只野鸡加上一头小鹿,很快吸引了来往人的目光。
  叶忍冬带着幕笠,乖乖坐在程郎玉的侧后边,看着时不时来问价的人。
  “大兄弟,这兔子怎么卖的?”这是第三个汉子来问价了。
  “二十四文一斤。”
  叶忍冬的手被自家相公抓着玩儿,自己则好奇地看着东西怎么卖。
  “二十文,我全要了怎么样?”
  程郎玉这才抬头看看那汉子,应当是镇上店铺里的人。
  叶忍冬觉得有点压太多,幕笠下的小脸皱起。
  听见自家相公道:“二十三文。”
  “二十二文,你这兔子也死了一阵子了。”
  叶忍冬咬唇,看向自己的相公。
  二十二文也还行……
  程郎玉像知道他所想,道:“你拿去。”
  程郎玉起身称重,两只兔子五斤四两,一只七斤一两,还有两只不到六斤。
  “一共二十四二两斤,五百三十二文,算你五百三十文。”
  叶忍冬藏在男人掌心的手还在算着呢,自家相公就算出来了。
  他双眼锃亮,嘴唇动着:“相公好厉害啊。”
  程郎玉捏捏软软的掌心:“相公确实厉害。”
  叶忍冬一惊,欢喜抿唇。
  相公听到了……
  两人等了半响,那鹿只见人来问价,却没人买。
  程郎玉想,换做是县城应当好卖些。
  叶忍冬坐得久了,手心撑在男人身上,懒呼呼的。
  程郎玉掀了点幕笠,凑近:“累了吗,要不咱们先去陆大夫那儿?”
  叶忍冬摇头:“再等等。”
  话音刚落,摊位前面站了个人。这人穿着跟往来的人不一样,那衣裳的面料都泛着光,细看还带着金色。
  是个有钱的。
  果不其然,这人看也不看,直道:“这鹿怎么卖?”
  程郎玉大掌收拢叶忍冬的手,道:“二两银。”
  “我要了。”那人自衣袖里掏出两个银坨子丢在背篓里。他向后一招呼,就有个穿着家丁衣裳的人上来,抓着鹿就走。
  “相公,他们?”
  “应该是周家的人。”
  “周家?”不就是杜秋红惹上那家吗?
  叶忍冬闭口不言,帮着自家相公收拾东西。顺带将背篓里滚下茅草的银子悄悄拿出来塞进程郎玉手中。
  财不外露。
  程郎玉收下,往陆大夫的医馆去。
  “小哥,找陆大夫。”铺子里没什么人,程郎玉直接走到柜台道。
  “程哥。”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师傅在呢,你跟我来。”
  叶忍冬跟着走到后院。老爷子现在没事儿,正在收他的药材。
  陆大夫乜他一眼道:“小子,有病?”
  程郎玉不理他,从背篓将那一截五六斤重的葛根拿出来。“陆大夫收不收?”
  陆鹤归转身,眼睛一眯,接过那葛根细看。
  “六十年份的葛根,可是好药啊。”他白眉一扬,“要,有多少要多少!”
  叶忍冬见他这般豪气,不免诧异。
  程郎玉道:“两百多斤,你都要?”
  陆老爷子顺着胡须一笑。“老爷子我还就喜欢收集药材,不可吗?”
  “那你自己来拿。”程郎玉面无异色。
  陆大夫果断拍手:“行。”
  叶忍冬出了医馆的门还恍惚着。
  一百两啊!
  约定好取药材的时间,叶忍冬被程郎玉揽住腰肢。“夫郎,回神。”
  “相公,我们去哪儿?”叶忍冬这才注意到不是回家的路。
  “买点猪肉回家。”程郎玉道。
  前些日子过得拮据了些,家里边不只是青菜没了,肉也没。
  叶忍冬右手牵着男人衣摆,嘴里叫着玩儿。“相公。”
  有问就有答。
  叶忍冬笑眯了眼,顺着男人手臂的力道避开来往的人。
  没多久,到了猪肉铺子。
  这家就是三木娘亲嫁过来的胡屠夫家。
  叶忍冬当时只隔着田坎远远见识了这人的身形。看着魁梧,现在近看,也有些凶神恶煞的。
  即使隔着幕笠,叶忍冬也不敢多看。
  现在元宵早过了,猪肉的价钱降下来些,不过好的肥肉也要十八文一斤。
  骨头这些便宜,三五文钱就是一堆。
  夫夫二人要了猪肝,跟五斤的肥瘦肉。
  他们两都不是能吃得下纯肥肉的,多了几口就腻了些。倒是价格便宜点的肥瘦皆有的肉好。
  只见那屠夫利索地称了肉,声音浑厚道:“猪肝十八文一斤,两斤。肉十五文一斤,五斤,一百一十一文。”
  一看就是干了好些年头的。
  那屠夫砰的将肉扔进背篓,勾得自家相公的肩背一沉。
  叶忍冬下意识伸手扶着背篓底下。
  程郎玉见人跑到斜后边去,准备拿银子的手将人勾到身前。
  等付了钱,又买了些青菜,花了十五文。
  加上猪肉,共计一百二十六文。
  镇上的事儿做完,叶忍冬跟着程郎玉出了镇,往另一条路去。
  宽阔的大路走完,地势陡然往上走。
  叶忍冬还是第一次去姥爷家,有些忐忑问道:“相公,姥爷家有些什么人在?”
  虽说上次,叶忍冬见了两个老人,但那边的其他人他是没见过的。
  程郎玉道:“夫郎不用担心,姥爷家人不多。现在就大舅,还有大舅妈在家。”
  “姨妈嫁到县上去了,难得回来一次。咱们送完东西就回。”
  大舅林长海常年生病在家,姥爷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使有山梨这一份进项,但也只是能勉强负担得起大舅的药钱。
  叶忍冬握紧男人的手,做足心理准备。
  春风带过,掀起叶忍冬的幕笠,半遮美人的芙蓉面。那红唇应当是被小哥儿自己咬得狠了,成了带着牙印的赤丹色。
  程郎玉瞥见,倏地站定。
  “怎么了?”叶忍冬跟着停步。
  “小路不好走,幕笠取下来罢。”程郎玉道。
  说着,大手解开叶忍冬脖子间的绳子。
  叶忍冬头微仰起,喉咙被磨得有些痒痒,小小地滚动喉结。
  程郎玉指腹轻蹭。
  叶忍冬轻笑着偏头躲开,嘴上讨饶:“相公……”
  程郎玉低头亲亲额头,将抓着幕笠将手放下。
  叶忍冬紧张的心被自家相公搅乱了,主动道:“相公,走吧。”
  送完东西,还要回家做饭呢。
  不过一刻钟,夫夫两人就到了梨山村的地界。
  梨山村因梨子而得名,即使是县城里边,也有梨山村的梨子的身影。
  这里出来的梨子个头大味又甜,加上成熟的时候比其他的梨子稍晚,正好弥补了梨子的空缺。
  若是保存得好,在冬日里吃上几个也是可能的。
  村路整个是倾斜的。
  夫夫二人爬到缓坡时,叶忍冬已经微微喘息。这还是时不时在程郎玉身上借力的结果。
  过了种满梨树的村道,脚步往边上一错,就是程郎玉姥爷家的屋子。
  院子的门没关,程郎玉直接推门而入。
  半掩的门打开,那堂屋里坐着的却不是自己的姥爷。
  叶忍冬只见门一开,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自己,他心肝一颤。
  若不是程郎玉揽在腰后的手固定,自己怕是直接错步往男人身后钻了。
  程郎玉默不作声,认出这是上次错身而过的六姥爷一家,自家姥爷最小的弟弟。
  “六姥爷,舅舅舅母。”程郎玉叫人。
  叶忍冬半垂着头,也跟着叫。
  “郎玉来了。”那王茶花舅母笑道,边将嘴里的瓜子儿人吐在地上。精明的眼睛直往程郎玉的背篓里边瞅瞅。
  叶忍冬不期然与其对上,这舅母对他笑笑,张嘴打算说什么。
  叶忍冬预感她不会说什么好的,收回视线盯着地上那一堆花生瓜子壳。心里边对这家人的印象坏了几分。
  程郎玉快一步道:“我带夫郎见见姥爷。”
  没等人应,叶忍冬就乖巧跟紧自家相公。
  不是说人不那么多的嘛。
  堂屋,六姥爷一家子都在那坐着。
  磕着瓜子儿,晃悠着腿;嘴巴一呸,瓜子壳乱飞。
  好不快活!
  叶忍冬拉拉程郎玉的手:“相公,姥爷家今天办事儿吗?”
  程郎玉眉锋锐利:“没有,既不是生日也不是节日,没什么需要办事的。”
  到了厨房,自家姥爷的人正在里边忙活。
  “姥姥姥爷,大舅母。”叶忍冬道。
  “哎!咱们外孙夫郎来啦!”姥姥先一步抓住叶忍冬的手,面上满是欢喜。
  叶忍冬不自觉甜笑,梨涡浅浅,看着乖巧。
  当时叶忍冬夫夫两成亲时,舅母正在家照顾舅舅,没过去。现在算是第一次见叶忍冬。
  不过是看了一眼,她就喜欢上这个可人的小哥儿。
  “冬哥儿啊,是个乖巧的。”卫如莺眼角笑出褶子,近了拍拍叶忍冬,“我去给你舅舅说说。”
  姥爷林义德最稳当,他道:“郎玉,背上东西放下歇会儿,去看看你舅舅。”
  程郎玉:“等会儿见也不迟。”
  叶忍冬接住姥姥端过来的凳子放好,扯扯程郎玉的手本想让他坐下。
  程郎玉却放下背篓,手掌按在自己身上。
  叶忍冬屁股挨到凳子,就听到头顶声音道:“姥爷,六姥爷家怎的来了?”
  上次来送东西时就见过一次,不晓得去哪儿。但这元宵都过了,怎的还能安心坐在别人家等着上菜吃白食的。
  农户都穷,哪家人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何况看这样子,已经不止一两次。
  叶忍冬闻言诧异,抬头就对上自家相公的眸子,他像是一直看着自己没动。
  程郎玉狭长的眼尾微勾,对他缓和神色。
  叶忍冬复又看向那边沉默的两个老人。
  姥爷抽着旱烟,眉间愁苦。烟灰落在打满细密补丁的衣服上。
  姥姥面上有气,瞪了瞪姥爷。
  这时,见舅舅的舅母回来了。
  叶忍冬感觉到身后男人的阴影消失,回头看去,舅母扶着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进来。
  叶忍冬站起,将凳子让了去。“舅舅。”
  林长海笑着点点头。“冬哥儿。”
  舅母扶在他另一边,将人放安稳后,从袖子里掏出包好的红包塞进叶忍冬的手里。笑道:“舅母的一点心意,收着。”
  叶忍冬无措看向自家相公,见他点头,小心接过。“谢谢舅母。”
  卫如莺慈爱地摸摸他脑袋:“谢什么谢,一家人不说这些。”
  她重新走到灶头,弄没做完的菜。不过听到刚刚屋里的话,想起那堂屋里坐的人,她心里没好气。
  老太太两个不好说,她能说。
  “外边那一家子年前就早早地从县城回来,本跟老爷子是亲兄弟,客来了是得接待接待,可这家子脸皮子比城墙还厚。”
  卫如莺说到这气得锅铲一磕,叉腰道:“开始还好,来得不算勤。可年后隔三差五来打秋风,现在更是天天午间到了饭点人就来了!”
  “他婶娘的!跟大爷似的,说都不说一声就在那堂屋坐着等着吃饭。也不知道是把胃口养大了还是怎的,就连家里边都没舍得吃的东西也能给你翻找出来,进了那王茶花的嘴!”
  虽气,但卫如莺这声儿不大。
  她个当媳妇的,也不好帮家里的老爷子断了亲。
  老太太虽什么不说,但也烦。
  这林老六是自家老头子最小的兄弟,老娘在时,家里边哪个兄弟不是东给一点,西补一点。
  现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他娘老子不在了,倒是这厚脸皮要东西早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若是赶了去,这关系准是断了。
  老太太不怕,但就担心村里的长舌妇多嘴。说你小气巴拉的,连同一个爹妈生的弟弟都容不下。
  但不赶,看吧,这吃白食都能吃成自己家的。
  这就跟那屎尿似的,沾上了就要一直臭着。
  叶忍冬见舅母气狠了,上前去给人顺着气,又拧着眉看向自家相公。
  老一辈的事,还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他们不是在县城有房子吗?怎的还待在村子里不走。”程郎玉示意叶忍冬放心。
  舅舅病恹恹开口:“都是爹几个惯的。”
  “在县城里听说是经常是在外边吃,哪能在自家做。这回来后,家里边谁也不想进厨房,正好,兄弟几个都还在,那不就各家一顿。”
  舅母眼睛一横,重新拿起锅铲。“可不是,东家吃,西家拿的。”
  “你其他舅家也是看不顺眼。”舅母看着锅里的米汤就气,咬牙切齿道,“因着家里的几个老爷子年轻时就被你那外祖给欺负惯了的,逆来顺受,能有那个心思赶人嘛!”
  其实这话没说完,有些事姥姥宋竹桃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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