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修罗场的朕太累了[古代架空]——BY:嗷啊

作者:嗷啊  录入:04-04

  少年的重厌几乎是嘶哑叫喊,看见北戍拿着灯油像小太子走去,他不止要北鱼失明,还要北鱼毁容,太子的容颜代表着国家的体面,如果太子失明毁容,那么不管再名正言顺也无法继承王位了。
  “北戍,你今日若敢再动他一根汗毛,我来日必饮你鲜血,噬你性命!”少年重厌眼红道。
  北戍狞笑道:“等我将他烧熟扔到乱葬岗中,我希望你还能从尸首堆中认出他来!”
  他说完抓住北鱼的肩膀,北鱼惊痛交加地叫了一声,听见耳边灯油呲啦呲啦的声音,“北戍!”重厌怒吼道,看见北戍大笑着,手一翻,将灯油往北鱼身上倒去。
  “住手!!”
  在重厌惊惧的眼瞳里,北戍的灯油几乎是倾到北鱼的脸上了,但却在这不可挽回的局面的前一秒,北戍的身体一歪,“啊!”他整个人像个ぐ符号一样摔到一旁,北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他手捂着腰狼狈倒在地板上,他原本的位置旁边站着一个一脸病态的白衣少年。
  那个凭空出现的少年让北戍吃了一脚,他吼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把这个谋害朕的狂逆之徒给朕抓起来!”
  侍卫才反应过来,要知道北戍后面是厚厚的壁画,这孩子清秀得竟不似凡人,他们听了北戍的话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要来抓拿这仙童一样的人物。
  那仙童就是少年的伏月,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他原本是随家父参加宫宴,因为体弱而被恩赐到厢房休息,他脸上还有高烧的潮红,在耳朵嗡鸣之时闻声走到这里,看到有人要谋害一个小娃条件反射地上去踹了一脚,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还没想清楚就看到一群侍卫向他狰狞袭来,他听见旁边一个飒爽少年朝他吼道:“快带太子走。”
  他直觉那个小孩就是他被要求带走的人,但是他们未曾见过,可是形式逼急他已来不及思考,一个闪身将人背起来。
  重厌看到白衣少年施救,卯足力气和侍卫们纠缠,北戍看到北鱼被驮走高声喊道:“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去北边的栈道和开国大将军汇合!”
  他刚说完便被重厌踹了一脚,一整个脚印直接横在北戍脸上,北戍下巴脱臼,哇哇大叫的声音漂荡在寝殿内,宫女们突然反抗,以薄弱之力为北鱼争取更多时间。
  伏月背着北鱼往北边跑去,他虽然不认识身上的人,但他脑海中却被植入了这个皇朝的架构图,与自己的世界居然一模一样!
  他从那跋扈青年口中得知往北边去会十分有利,便一路向北,直接通到了后山,如果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一样,那么翻过山就有一条通向边境的官道!
  他在树林中疾行,高烧的身体爆发出前未有过的力气,速度快到自己都讶然,颠簸之时将北鱼带醒。
  北鱼双眼剧痛,在北戍倒灯油之时便痛昏过去,没有看到救他的是谁,醒过来只能从微末的视线里看到对方的白色衣领,“你,你是谁……”
  “你双目被人下了东西,我带你去北边栈道。”
  “栈道……母舅!”北鱼一激动急火攻心,又是昏了过去。
  同时伏月听到马匹嘶鸣,“在那边!”
  已有不少军马追来,伏月见此更加咬牙前行。
  但是人不如马匹快,背后的领将甩着弯刀,对伏月喊道:“小子,快把人丢下来,不然我让你脑袋开瓢。”
  伏月拐进树林里。
  “啐,不知死活!驾!”
  领将驰行跟进树林,“小子,你死了!”领将瞄准伏月清秀的头颅,一把将弯刀甩去。
  弯刀在空中打了十几个转,刀刃泛出冰冷的毒光,这刀身的质量加上惯性连两臂粗的树木都能轻易斩杀,何况是还没发育完全的少年的脑袋。
  就在刀身几乎斩到伏月脑袋的时候,他听到一声清脆的“趴下!”
  伏月本能趴下,连带着往前蹭出数米,弯刀在他上方斩进一颗苍天大树里,而他往后看去,只见几十个士兵连带着刚才的将领一起尸首分离!
  在背后三米处的树干中间,一条血色的丝线崩得笔直,丝线上面的不少血液热乎乎地下淌,那个将领从马匹摔下来后还没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瞪大眼睛,维持着举刀手势的手从小臂处错离,拳头的部分和半个脑袋一起掉下来。
  伏月抱着北鱼几近干呕。
  骑骏马而来的重厌将北鱼夺进怀里,三人又骑着马往山的更深处跑去。
  北边的栈道肯定被戍王封锁了,此时贸然过去不是好计谋,开国大将军要明早才到京都,重厌想等大将军自己来寻的时候再让伏月将北鱼交出去。
  重厌将这个想法告诉伏月,伏月说:“那你呢?”
  重厌说:“我要再回皇宫一趟。”
  他说着将在山中摘的茶籽倒出来。
  伏月睁大眼睛:“你又回去干什么?”
  重厌眼中闪过一抹戾色,没有说话。
  伏月将他将青色的茶籽砸开,茶籽多油,包在布中也能渗出许多油水。
  他将北鱼抱起来,北鱼双目红肿,几乎是再拖一刻就要致盲的程度。
  他将北鱼眼周的污渍擦开,期间伏月问他:“你为什么这样对他,难道帮助他可以给你很大的奖赏吗?”
  重厌说:“他已经给过我很大的奖赏了。”
  他轻声说:“他令我还想活下去。”
  伏月不明白,但是似乎被重厌的心境所感染,心中不免苦涩,同时多看了北鱼几眼。
  北鱼被眼疾折磨得身体拧动,重厌抱在怀里慢慢哄。
  之后重厌将北鱼放在摊平的外套上:“我要走了,你照顾好他,这里位置隐秘,周围的痕迹我已经处理过了,明天你们从南边走,那里顺着小溪最为安全。”
  伏月帮北鱼捻上外套,嗯了一声。
  重厌已经离开,伏月忍不住扬声问他:“你叫什么?”
  重厌回头:“重厌。”
  “重厌……”伏月念了一遍,对重厌说,“我会告诉他的。”
  重厌眼眸波动了一下,颔了颔首,骑马而去。
  重厌走后,伏月听见地上一声哼鸣,他回到地上,拍着北鱼的胸口,感觉北鱼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你是谁!”
  北鱼带着哭腔,又急又切,急于知道这个闯进宫门救援自己的人是谁。
  他知道有人从宫口闯进来和北戍对峙,在骏马上带着他奔驰,但是他不知道这个给他治疗眼睛的人是谁。
  伏月喉咙一紧,却不知道要不要说。
  他仍有梦境之感,虽然皇宫的地形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可是出现的人他却一个都不认识。
  北鱼见他不回答,缓了声音问:“你是……和我差不多大吗?”
  “大你六七岁。”伏月回答。
  北鱼听了抿嘴一笑,闭着眼睛说:“我看出来了,我看到你的后颈,你是……穿着浅色衣服吗?”
  伏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已经沾满了灰,他说:“白色。已经脏了。”
  他将北鱼揽到自己身前,说:“你受伤了,睡吧,明天我会将你送回你母舅手中。”
  北鱼紧紧抓着伏月的衣领,对这个和侍卫搏斗并救出他的人眷恋不已,他深深窝在伏月的怀里。
  这边戍王正在寝殿里大发脾气:“一个都没找到,都是废物!废物!废物!!”
  茶杯被他掀了一地,没有北鱼的尸体,朝中大臣迫于开封大将军的威慑都会放弃对他的支持,连他偷来的虎符都会失效!
  “来人啊!都死了吗!给我来人啊!!”
  他吼着要宫人前来给他泄愤,却发现周围鸦雀无声,这样不仔细的侍候更加勾起了他的愤怒,他抽出怀里镶满宝石的宝剑说:“一个个都是畜生,朕要砍了你们!废物!”
  他说着打开宫殿的大门,却在打开的那一刻整个人呆在原地,宝剑摔到地上,“这,这……”
  在他惊恐的视线里,三十六具宫人侍卫的尸体倒了一地,一阵清风掠过,他看见衣衫染血的少年眼睛莹亮蹬着他,手上刀刃鲜血流淌不停。
  “救朕!!”
  伏月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发现天边晨光曦亮,有军鼓的声音在山中响起。
  “鼓声?是大将军!”
  昨晚重厌告诉他皮鼓是大将军行军的标志,而且鼓声奇特无法模仿,他赶紧带上北鱼往栈道那边去。
  背着北鱼翻过山坡,来到最高的山顶,下面是一条水路婉转,已经可见行军队伍。
  “这里!”他顾不得仪态,挥动双手示意。
  正当他想和队伍中间的开封大将军取得联系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草丛传来声音,他回过头,瞳孔骤缩,那缺了半个脑袋的将领拖着重伤的身体来到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到完结,就几章了,很快。


第31章 记忆
  伏月心中一颤, 这将领居然凭着一股仇恨活命至此,他不禁紧了紧拳头。
  “你这狗娃,将我害至这种田地, 人呢, 他人呢!”看不到北鱼, 令他的双眼全是怒火。
  伏月稳住心性,说:“我已经将他藏至密处,你失血过多,就算淌光了身上的血也找不到他了。”
  “呵,呵, ”那将领愤恨道,“我升官发财的机会,全被你们两个小牲口毁了, 现在还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既然如此,你就给我陪葬!”
  那将领伤势严重, 一身力气却不容小觑,他一个虎步抓住伏月,怒吼道:“他人呢!给我交出来!”
  伏月几近窒息, 抬眼看了看他后上方的位置, 那半头将领望去,树干上用藤蔓包裹吊着一个昏睡的小孩, 伏月冷笑说:“你已经丢了一只手掌, 你觉得你能爬上树将他抓下来吗?”
  那将领看着自己手臂的断口, 崩溃怒吼,将伏月用力击撞,两人往背后悬崖瀑布一起掉落, “啊!!”山谷传来少年惊叫的声音。
  队伍中的大将军正在阅读宫中传出来的密报,看至东宫被人救走,又听到山谷里的声音,心底一跳,福至心灵,立刻带人前去搜寻。
  从树上将东宫救下,身边没有其他人,倒是丞相府的嫡孙向来体弱多病,某晚突然在府内失踪,后来又离奇在河边发现,因为高烧又浸了冷水的缘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后来谁也不知道是谁将太子救下,只是当开国大将军回皇宫肃清逆贼的时候,却发现北戍及其一众亲信都已经死了,尤其是北戍,死相凄惨,不忍描述。
  ……
  北鱼听完整段回忆,心中震荡难平,伏月说:“当时我高烧落水,不记得许多事情,我承诺将摄政王名讳告知你,但是我忘了,这次同样病情告急,却又记起来了,这就是你一直想要挖掘的真相。”
  北鱼抬眼,他下眼眶泛红,他没想过救自己的居然不止一个人,他看看丞相,又看看摄政王,最终问重厌:“那么你呢,你明明记得,却从不曾跟我说,害我找那么久!”
  重厌低声说:“我想靠自己的功勋重回你身边,不想因为救驾之功坐地起价。”
  他又看看伏月,说:“到后来,我发现你并不移情我,北鱼,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要找的,到底是那个救你的人,还是那个你不知道身份面貌就已经喜欢上的人!当你发现当时伸出援手的不止一个人,你难道能将自己分给两个人吗?”
  “我……”北鱼哑口无言。
  他看着面前的丞相和摄政王,突然内心很想逃避,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
  伏月看他的态度,忽然叹了一口气,说:“我以为你是心悦于我,没想到你只是将对他人的眷恋错加在我身上,陛下,如果你对臣的态度是因为当时的感激之情,请陛下收回浩荡皇恩。”伏月说完向北鱼弯腰作揖。
  他生性高傲,接受别人带来的便利如食嗟来之食。
  北鱼看他们均不肯认当时救自己的功劳,不禁内心纠结,同时又因为他们清明的态度而很快下了决定,“我知道了。”
  他对重厌和伏月说:“虽然朕此下无法做出决定,”他说,“但朕会去正视自己的内心,不将以前的事情错加或强加在你们身上,你们两个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对国家和朕的心意可见一斑,朕会谨慎思考,务必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说完后,心情晴朗了许多。
  摄政王是冷肃傲气的人,丞相又是冷艳孤僻的角色,如果自己借着过去事情的名义轻易给他们一个答复,那么那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不尊重,而且北鱼……现在心里还乱糟糟的,不能马上下决定。
  他回了宫,第一个便是想跟宿星分享这件事情,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宿星的开解,他未必能这么快解开谜底。
  “宿星!宿星!”他兴致冲冲地跑回宫殿,想见见宿星,谁知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格挡,他身子一僵,看到胸口档着一柄银光闪烁的宝剑,“啊!”
  “北鱼,呵,”
  宿星下眼眶通红,看着北鱼说:“你还敢回来吗。”
  “宿星……”北鱼吓得胸口乱颤,想要拿开剑身,发现只是轻轻一掰,那剑身更是精准地对着他的心脏,“你用剑对着我胸口干嘛啊……”北鱼都快要哭出来了。
  难道他以为他们达成了同盟终究只是虚相,宿星还是要杀他不成?
  “你,你不能杀我啊,我们好不容易成为挚交。”
  “挚交?”却不知道这句话怎么戳中了宿星的痛点,宿星几乎跳脚说,“你有哪怕一次对我真诚过吗?你这个骗子!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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