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心吃饱了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纷纷和光

作者:纷纷和光  录入:04-06

  冯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现在有心无力,自己一大家子都走到了绝路上。冯家诗礼之家,从来没有落狱的,冯魁不想去监狱里受折磨,干脆把自己吊死了,也当是保全了忠君之名。
  安乐侯云常远虽然活着,但他却比冯魁还要难受。云洋再怎么胡作非为都是他的儿子,他硬不下心肠去杀,几次三番想去找云泽,钟行那边不给他见面的机会,案子不能一拖再拖,整个刑部都在为这件事情焦心。
  云常远只能判云洋秋后处斩,他去牢里见过云洋几面,一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自己把他给惯坏了,云洋却一点伤心的表示都没有,反而嘲笑云常远假惺惺的话装模作样,云常远险些没有被云洋气吐血。
  云洋处斩那日云常远也去了,他还是买通了刽子手,让人干脆利落一点,不要让云洋吃太多苦头。
  云常远想着兄弟死了,云泽总要露面现身,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之后想起云泽应该是憎恨云洋的,这么多年云洋夺了云泽的一切。
  这几年来对于云泽和云洋的处境,云常远其实清清楚楚,就是表面上装糊涂,曾经他觉得两个儿子都是自己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要被自己牵制,天底下就没有几个敢违抗父命的儿子,现在一个死了一个离开自己,云常远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过。
  从夏到秋了,云常远记得开年的时候好多事情,什么天灾人祸,一方叛乱一方饥荒,现在通通都过去了,这几个月来玮州叛军被消灭得七七八八,秋天的时候许多地方丰收,收上来了许多赋税,这次难得少见贪污,国库终于稍稍充裕了那么一回。
  据说柳家和冯家倒了,不提其他,两家的地窖里光是白银都有几百万两,又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明都百姓在这几个月里很少造摄政王的谣了,不少人看到天有异象,时而有龙从北飞来,一直落入摄政王府的院子里。
  云常远知道这是道士弄来的障眼法,虽不清楚是谁给钟行出的这个主意,但这个主意很不错,让许多反对钟行的百姓消停了下来。
  刑部的人在给云洋收尸,云洋要葬进云家,云常远在人群中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云泽,一晃眼看到了王希赫,没想到他凑上来看这个热闹。
  王希赫与云常远对看一眼,走了过来:“这种场合太让人伤心,我以为侯爷不会来。”
  云常远摇了摇头:“我的儿子,再伤心也要见他最后一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王希赫看见云常远总想说风凉话,王希赫与云洋素来不和,这次过来纯粹是看热闹,“一切结果都是因为侯爷不会持家不会教子。当年你对我表弟好一点,看到云洋欺压我表弟的时候能调节他俩的关系,事情绝对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云常远本来就伤心,现在听到王希赫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教训自己,他带着几分怒气对王希赫拱了拱手:“老夫真是领教了,告辞。”
  王希赫给他让路。
  云常远走后,一个人拿着糖葫芦递给王希赫:“王公子,你别理他,他太执拗了。再说当事后诸葛亮也没用。”
  钟劭提前回来了,他在玮州没有惹祸,有点小功劳。
  王希赫接了过来,略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还是咬了一口。
  钟劭一笑:“好吃吧?昨天我去皇叔府上了,云常远要告老还乡,家门不幸,他没脸在朝中再待下去了,一连几天都上折子说要请辞。”
  王希赫道:“表弟他怎么说?”
  “不知道,皇叔不让我和他说话,”钟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概我长得太好看,皇叔怕他移情别恋。”
  王希赫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做白日梦。”
  “真的。”钟劭道,“云公子喊我‘郡王’,皇叔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似的,云公子喊我’钟劭‘,他的眼神还是像刀子,弄得云公子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好。你不信?我们等下一起过去,看皇叔是怎么生气的。”


第69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69
  云家这几代人都居住在明都,然而祖上却在榕郡。
  安乐侯让府上的下人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他要离开了,钟行同意了他请辞的折子,他如今要回祖宅歇着。
  往前再推一年,哪怕是拿一把刀架在安乐侯的脖子上,安乐侯也断然不会同意辞官回乡,现在他完全没有那股精神气了,人在中年,整个人却衰弱了不少。
  许敬并没有因为这个缘故给安乐侯脸色看,他笑着道:“侯爷,云公子在园子里喂鸟呢。”
  秋日万物正要凋零,河边翠柳枝叶泛黄,柳树边挂着上百个鸟笼子,鸟笼里各式各样的鸟儿正叽叽喳喳的唱歌,云泽手中拿着鸟食,一会儿喂喂这只,一会儿喂喂那只。
  安乐侯一眼看出这孩子长高了一些,一身湖色锦衣穿在他的身上格外华贵,眉目间都带着几分恬淡的味道,他喉咙有些堵得慌:“泽儿。”
  云泽缓缓回身:“父亲。”
  “我要回老家了,你从出生起还没有回去过。”安乐侯道,“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吧,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云泽疏离的道:“我自有打算,父亲既然准备好回去了,便今早启程,孩儿不远送了。”
  “你兄长他——”安乐侯心中苦涩,“我就你们两个孩子,从前没有照顾好你,泽儿,你和我一起回去,爹会好好照顾你,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不必。”云泽淡淡的道,“以后我们互不干涉。”
  “可是,咱们父子血缘斩不断的啊。”安乐侯道,“这次我回去该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难道云家这一系要绝后?泽儿,就算你不为我考虑,也要为祖宗考虑考虑,钟行他是良人吗?你现在年轻清俊,万一过两年他腻了,找到更好看的了,你怎么办?他现在是摄政王,改日就是天子,你们身份差距那么大,能阻止他再寻新欢?”
  云泽将手指伸进了笼子里,一只蓝脖叫声清脆,用尖细的喙部去啄云泽的手指头,他看也不看安乐侯:“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如同您一般薄情寡义,您与我母亲门当户对身份相同,她也没能阻挡您三妻四妾,可见感情之事不单单和身份地位对等。如果我真的看走眼了,那我认栽,就像您现在这样,看错了儿子受了连累不得不认栽,一辈子这么长,谁还没有这种时候?”
  安乐侯被云泽气得脖子通红:“你——你——”
  云泽心头一阵沉闷,他说不清这种沉闷感从哪里来,终究是占了这具的身体的社会关系和血缘亲情,云泽无法让自己的情绪平稳无波澜。
  “你上次明明答应我和我回家继承世子之位,钟行那样欺骗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怨恨他?”安乐侯恨铁不成钢,“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你要一辈子哄着他?一辈子看见他就下跪?成日战战兢兢真不如回老家享福。”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
  安乐侯回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原本他振振有词逼问云泽,看到钟行过来后瞬间怂了。
  安乐侯回身道:“拜见寥王殿下。”
  钟行看了安乐侯一眼:“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臣要离开明都了,临行前和儿子说说话。”安乐侯道,“泽儿,还不快给殿下行礼?”
  云泽:“……”
  果然,安乐侯这辈子都不可能改掉他的本性,刚刚还在和云泽讲钟行的坏话,人一过来就立刻换了语气。
  云泽怀疑自己和安乐侯离开之后,不出三天安乐侯就会从低三下气回到他曾经高高在上的父亲形象。
  钟行走过来夺过云泽手中的鸟食:“原来在这里躲着,你真的不让我和你住在一起了?秋歆说你把我的衣服被子都扔出来了。”
  云泽不大高兴。
  钟行道:“下次我不会这样了,衣物被子刚刚放回房间了,你如果实在不高兴,今晚我睡地上。”
  旁边安乐侯在钟行面前不敢出声,看见云泽对钟行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又想叫云泽和他回老家。
  钟行彻底杜绝了他的想法:“安乐侯,你现在回去了,再晚一些,等孤后悔了,你就算想离开明都也离开不了。”
  安乐侯打了个寒颤:“臣告退。”
  等安乐侯离开,云泽这才把自己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钟行,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真的生气了。”
  云泽手腕上一圈捆绑的痕迹,其实不止是手腕上,如果把他衣服脱了会发现他大腿上和腰上都是这种印子。
  钟行伤好之后一开始还有所节制,时间一长他看云泽适应自己了,每天晚上变着花样和云泽玩。云泽吃不消与钟行分居了两天,没想到昨天晚上钟行喝了一点酒搬回来了,一直到五更云泽都不能睡。
  云泽就算脾气再好也生气了。
  尤其看到安乐侯之后,云泽每喊安乐侯一声父亲,就想起钟行昨天晚上逼着自己喊他父亲的场景。
  云泽原以为钟行品行高洁无欲无求。
  钟行把云泽打横抱了起来:“四处找你便是为了这件事情,回去给你上药,昨晚是我不对。”
  云泽懒洋洋的靠在钟行的怀里。
  回去后换药更衣,云泽穿着中衣躺在美人榻上。
  秋歆在外敲了敲门:“殿下,衣冠送来了。”
  云泽将自己的衣袍拿来换上:“什么衣冠?”
  “龙袍。”钟行对外道,“让他们进来。”
  秋歆让两名太监进来,这两名太监先问候了云泽,之后问候钟行,一人的托盘上是冕旒,另一人的托盘上是衣袍靴袜,这两人将衣物放下便离开了。
  云泽奇怪的道:“他们为什么和我说话从不看我?是不是你吓唬他们了?”
  钟行捏了捏他的鼻梁:“是他们不懂礼数,你把你夫君当成什么人了?全天下就我喜欢威胁别人?”
  云泽无奈的道:“我已经接受与我同床共枕的男人是坏蛋的事实了。”
  云泽长得太惹眼,而且看起来人畜无害特好欺负,一些不长眼的纨绔就爱调戏他这种类型的。上次在外面就有人胆大包天想对云泽动手动脚,钟行差点没有把对方的眼珠子挖掉,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钟行不许府内府外的人再直勾勾的盯着云泽看,一些消息灵通的便知道摄政王忌讳别人偷看他的王妃,和云泽说话时从不看他的脸。
  钟行被云泽气笑了:“我是坏蛋?那你说说谁是好人?”
  云泽被他按在榻上亲了两口,一时间被压得胸口喘不上气来,他只好搂住了钟行的腰:“你先换衣服。”
  “照着我的身形裁量,宫里师傅不会出错。”即便不试穿也知道很合身,宫里的人不敢在这件事情上马虎,钟行把衣袍拿了过来,“给你试试。”
  云泽:“这是龙袍——”
  钟行不容置疑的将云泽的中衣脱下,将明黄色的中衣给云泽套了上去,云泽身形比钟行要小一些,衣物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钟行认真给他换上,将衣袖卷起来一些:“不错。”
  柳家和冯家除去之后,钟寄前前后后受惊不轻,他是一点朝事也不愿处理,眼看着身体就不行了,从上个月起便有不少官员上书请求钟行登基,自从叛军平定之后,大多数百姓也期待着钟行成为皇帝。
  云泽知道钟行继位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钟行是有抱负的人,他知道这片江山在钟行手中会成盛世。
  钟行道:“我听到了你和云常远的对话,关于我的身份,你更早之前便知道了?是不是当时很生气很失望,可惜我当时不知晓,未曾安慰你。”
  云泽摇了摇头:“当时不可置信,但是,殿下是我在这里最喜欢的人,就算你是错的,我也只能维护这个错误。更何况,我相信我眼中的钟行并不是无可救药,你在我眼里是很有魅力的人。”
  云泽看似温柔多情,似乎喜欢一切,实际上他对这里的一切并无留恋,大概只有钟行才是他真正喜欢的。
  怦然心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但云泽是很长情的人,要么不喜欢不在意,假如喜欢上了便能处处包容,对也好错也好,在云泽眼里便是恰到好处。他可能知道不应当,就是情不自禁。
  “我在想,就算我真的与你生气,生气之后还是会在一起,因为我很喜欢你,不可能放下这段经历。与其分分合合,不如从一开始就谅解。倘若我在和你生气的时候突然消失,去了你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我恐怕会后悔一辈子。”云泽道,“相对于四年前,我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不会只仰赖你的庇护,我会站在你这边去理解你,这个朝代的一切事物都不及你重要。”


第70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70
  钟行在当年冬天登基为帝,改国号为盛,年号为泽顺。
  刚一登基宫里宫外都很忙,云泽在偌大的宫里并不习惯,钟行这段时间与朝臣忙碌的事情太多,晚上常常就在书房里休息了,并不能顾及云泽,所以云泽去了王家住了些日子。
  前朝仍旧有一些不服气钟行的臣子,这些人趁着宫中还未安定下来,三天两头的会派一些刺客进宫,甚至一些前朝太监也是他们的棋子,宫里并不算什么安全地方,钟行需要一个大清洗,这个清洗的过程并不希望云泽看到,恰好王家老夫人的寿辰在冬天,正好让云泽陪王老夫人过些日子,这段时间不陪,就怕以后想陪也找不到空闲了。
  辅国公隐约听王希赫说过云泽与钟行十分要好,到底是怎么要好,王希赫也没有往深里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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