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漱己

作者:漱己  录入:04-11

  年知夏眼眶发烫,他想对傅北时恶语相向,他想将傅北时骂走,最好傅北时再也近不了他的身,这样傅北时便说不了令他伤心的话了。
  但他不能这么做,只是启唇道:“多谢叔叔。”
  傅北时想要再说些甚么,借此多与“年知秋”待一会儿,却又不知有甚么可说的。
  他正苦思冥想着,一把虚弱的嗓音忽而响起:“‘知秋’,是北时么?”
  年知夏回应道:“夫君,是叔叔。”
  傅南晰轻咳一声:“‘知秋’,让北时进来罢。”
  他与弟弟关系不差,弟弟时常来探望他,故而,他并未对弟弟起疑心。
  傅北时随“年知秋”进去了,“年知秋”自然而然地在床榻边坐下了。
  傅南晰知晓傅北时对于经手的案子极为上心,遂关切地道:“北时,翠翘一案如何了?”
  因为睡过一觉,傅南晰面上泛着红晕,不见苍白,在傅北时看来,要是再长胖些,便与记忆中策马拉弓的兄长相差无几了。
  听得兄长发问,傅北时蹙眉道:“那王安之被王大人与李公公带走了,我未能审出个所以然来。”
  “李公公?王贵妃的心腹李公公么?”见傅北时颔首,傅南晰握了傅北时的手,“北时,只消是你认为正义之事,你放开手去做罢,兄长为你撑腰。”
  傅北时闻言,倏然想起自己的兄长傅南晰曾是今上当太子之时的伴读,但不知何故,兄长与今上交恶了,今上甚至还抢了差点同兄长订下婚约的王氏当贵妃。
  他并不想教兄长为难,兄长面薄,且缠绵病榻,倘若为了他去求今上或是王贵妃,他如何过意得去?
  “不必了,我自有打算。倘使翠翘真是王安之所杀,我定要将王安之绳之以法,纵然不要这京都府尹之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尚书公子,贵妃亲弟。且我认为今上并不昏庸,定不会听信枕边风。”
  迄今为止,王贵妃没掀起过大风浪,今上对于外戚没甚么优待。
  可今上已为王贵妃罢朝七日,不知明日是否继续罢朝?
  故此,他这话说出来其实底气不足。
  “你是我的弟弟,你若有难,我定不袖手旁观。”傅南晰微微有些发怔,他其实已有许久不曾忆起太子弟弟——不,不是太子弟弟了,是当今天子。
  “兄长毋庸为我操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傅北时瞥了一眼“年知秋”,霎时愧疚得无颜面对兄长,兄长待自己这般好,自己竟然觊觎嫂嫂。
  傅南晰精力不济,说了这些话后,已犯困了,强撑着拍了拍傅北时的手背,方才阖上了双目。
  年知夏为傅南晰掖了掖锦被,便示意傅北时可以出去了。
  傅北时被“年知秋”赶走了,一踏出房门,“年知秋”迫不及待地将房门阖上了。
  他隔着房门,对“年知秋”道:“嫂嫂,再会。”
  走出两步,他又情不自禁地道:“嫂嫂,我明日定会买冰糖葫芦来的。”
  但是年知夏并没有在次日收到傅北时买的冰糖葫芦,傅北时再一次食言而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替嫁,但还是叔嫂关系,在哥哥过世前,不能有亲密接触,所以我把前面北时醉酒强吻知夏的情节改成了险些强吻
  开了个新预收《师尊只想咸鱼》,文案如下,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收一下哦,么么
  大四宅男施衔玉人如其名,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想找一份能咸鱼的工作。
  眼一睁一闭,他竟然穿越了,还是修仙世界。
  他的师祖、师尊相继羽化飞升了,作为同辈中根骨最好的那一个,他被迫接任了掌门之位。
  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师兄,再看看同样不争气的师姐,他生怕师门倒闭,只能好好当掌门。
  一日,他下山办事,听见说书先生说书,认为惟有身世凄惨之人方能有出息。
  他又恰巧碰到了一个看起来惨兮兮的少年,便将少年捡了回去,满怀期待地教导少年。
  只要少年能有出息,他就能愉快地专职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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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妄之过得凄苦,十八岁那年,他被一个仙风道骨的修仙人捡了回去。
  自此,他的世界有了光。
  他想将他的光占为己有,所以他夺了施衔玉的掌门之位,甚至将施衔玉囚禁了。
  未料想,施衔玉非但不责怪他,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处境,还日日给他开一长串的单子,要他买这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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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衔玉日日足不出户地吃着山珍海味,很是庆幸自己当年将霍妄之这个宝贝捡了回来,他终于能彻底地咸鱼了。
  一日,他正摸着自己吃撑的肚子,却被怒气冲冲的霍妄之揽住了腰身。
  霍妄之阴沉着脸道:“师尊吃掉了徒儿这么多银两,要如何报答弟子?”
  施衔玉打了个饱隔:“徒儿孝敬师尊是理所当然的。”
  霍妄之不由分说地道:“师尊不若以身相许吧。”


第22章
  次日, 今上并未继续罢朝。
  是以,东方堪堪露出一线鱼肚白,傅北时便已换好朝服, 坐上轿子, 往宫中赶了。
  秋风瑟瑟,挟带着寒意,从轿帘的缝隙钻入,袭了他满身。
  今日又降温了。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年知秋”, 前日亦降温了,“年知秋”生怕他冻着,为他换了厚实的被褥。
  可惜, 今日“年知秋”绝不会为他换厚实的被褥了。
  他并不是“年知秋”的夫君, 没有资格要求“年知秋”对他知冷知热。
  “‘知秋’。”他不能当着任何人的面唤“年知秋”为“知秋”,只能自己唤予自己听。
  一叶知秋,正值深秋。
  他猛然嗅到了一阵金桂香,掀开轿帘一看,路旁果真栽着几株金桂。
  这金桂香教他思及桂花糖炒栗子,由于“年知秋”的手破了皮,他趁机为“年知秋”剥了不少桂花糖炒栗子。
  现如今,“年知秋”的破皮应当已经长好了罢?
  不知再过些时日, “年知秋”是否还会记得他曾经帮其剥过桂花糖炒栗子?
  胡思乱想间, 轿子已在宫门前停下了。
  他下得轿子, 天色尚且昏暗, 有一提了灯笼的内侍上前来,为他照明。
  他当即踏着烛光, 进了朝房。
  朝房内已有朝臣候着了, 其中便有与他父亲交好, 又在喜宴上劝他早日成家的兵部尚书成大人。
  成大人见来者乃是傅北时,快步行至傅北时面前,低声提醒道:“北时,谨言慎行。”
  傅北时会意,显然这成大人认为今上突然不罢朝了,十之八.九是为了王安之的案子。
  他颔了颔首:“多谢成大人提醒,北时记下了。”
  未多久,其他的朝臣陆陆续续地来了。
  傅北时不做结党营私之事,与大多朝臣私底下没有任何往来。
  他又算不得今上的心腹,原本便没甚么人会特意同他攀谈,但今日他明显地能感觉到朝臣们对他退避三舍。
  趋炎附势之人委实太多了些。
  他倒是不信今上真会因为听了王贵妃的枕边风,不分青红皂白,拿他是问。
  上得朝后,今上的态度一如往常。
  但散朝后,他却是被今上唤住了。
  今上透过冕旒望住了他,他继而闻得今上道:“傅爱卿,安之的案子你查得如何了?”
  他一五一十地向今上禀报了,除了他命人前往翠翘的家乡,调查翠翘的父亲与祖母一事。
  今上好言好语地道:“北时,勿要教朕难做。”
  傅北时质问道:“陛下提拔臣为京都府尹,便是为了方便包庇宠妃的弟弟不成?”
  “你好大的胆子!”今上厉声道,“跪下!”
  傅北时立即跪下了,但背脊直挺,犹如苍松。
  今上缓和了语气:“北时,贵妃有喜了,朕年近而立,膝下尚无皇子。万一贵妃由于弟弟一事动了胎气,导致龙子有损该如何是好?”
  傅北时不卑不亢地道:“陛下,臣会将这案子追查到底,不过在有确凿的罪证前,臣不会再传唤王安之,这是臣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望陛下宽宥。”
  今上不解地道:“区区一妓子罢了,值得傅爱卿如此上心么?”
  傅北时发问道:“妓子便不是陛下的子民了?便活该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么?”
  今上叹了口气:“北时,你这论调实在是太像南晰了。”
  这是傅北时在兄长与今上交恶后,第一次听今上提及兄长。
  今上颤抖着唇瓣:“南晰他……”
  傅北时久久等不到今上的下文,料想今上应是想问兄长的近况,道:“冲喜后,兄长的身体已好些了。”
  “冲喜?冲喜!南晰他居然成亲了!”今上失态地瞪着傅北时,“南晰他当真成亲了?”
  傅北时肯定地道:“对,兄长成亲了,便在五日前。”
  “五日前?九月十五,南晰竟在九月十五成亲了。”今上自言自语着。
  傅北时浑然不知九月十五于今上,于兄长而言有何特别的。
  弹指间,今上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下令道:“京都府尹傅北时,朕命你即刻启程赶赴湘洲主持赈灾事宜,不得耽搁。”
  傅北时查案向来秉公处理,是以,尽管他不喜王安之,心里头并未将王安之定罪。
  今上此举必然是为了王安之,那么翠翘一案的真相已不言自明了,只可惜他没有任何证据。
  待他重返京城,就算有甚么蛛丝马迹亦早已消失无踪了。
  但今上下了口谕,他违抗不得,只得启程。
  湘洲发生了蝗灾,若是无人主持,纵然有足够的粮食,亦会造成更多的死亡。
  马车尚未出京,昨夜的誓言猝然窜入了他脑中,但是他买不了冰糖葫芦了,他又要食言而肥了。
  出京后,他不知怎地记起了两年半前同样发生在湘洲的那场饥荒,那场饥荒源于洪灾,饿死了十几万人,据闻灾民当中,易子而食,甚至是易妻而食者屡见不鲜。
  年家似乎便是在逃荒中,辗转来的京城。
  “年知秋”定然在逃荒中吃过不少苦罢?
  但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毕竟绝大多数的人都未能活下来。
  当夜,他在驿站歇下了。
  天明后,锣鼓喧天,应是有喜事。
  洗漱过后,他便启程了,下意识地向着办喜事的人家远远地一望,竟是意外地瞧见了“年知秋”。
  “年知秋”做男装打扮,戴着一斗笠,遮住了大半的容颜,一手牵着马儿,一手拿着一只烧饼吃着。
  定然是他看岔了,“年知秋”应该在镇国侯府中与兄长浓情蜜意,怎会在此?
  对了,年知秋与年知夏乃是孪生兄妹,他所见到的想必是“年知夏”,并非他的嫂嫂“年知秋”。
  他本想命人去寻年知夏,岂料,今日他走运得很,得来全不费功夫。
  “年知秋”定会感激他将其二哥找了回来。
  他不及令马车夫将马车停下,使了轻功,飞出马车,直逼“年知夏”。
  那厢,年知夏服侍着傅南晰沐浴罢,自己才去沐浴。
  镇国侯府大得很,这观鹤院亦不小,设有单独的浴房。
  浴房上不得锁,他明知傅南晰不良于行,却忍不住担心浴房会不会被傅南晰闯入,他会不会被傅南晰发现并非女儿身。
  是以,他洗得极快,生怕傅南晰起疑心,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了浴房,回到房间,坐于铜镜前,用牛角梳发。
  傅南晰满面倦意,未及同“年知秋”说上一句话,便睡了过去。
  从吐息判断,傅南晰业已睡着了,年知夏暗暗地舒了口气。
  昨夜,傅北时再三向他保证今日定会买冰糖葫芦予他,傅北时何时会来?傅北时不会又忘记了罢?
  他其实并不如何喜欢冰糖葫芦,当时他是信口说的。
  而今他却觉得那一直处于承诺中的冰糖葫芦定然可口得很。
  他枯坐着,一更,二更,三更,四更……直到晨曦初露,他都没有等到傅北时与他的冰糖葫芦。
  他愚蠢得无可救药,傅北时分明并未将他当一回事,敷衍了他几句而已,他却等了傅北时整整一夜。
  他噗嗤一笑,低喃着道:“年知夏,你且清醒些,你并非卫明姝。”
  少时,他听得傅南晰咳嗽,马上向傅南晰走去,手势熟练地轻拍傅南晰的背脊。
  止住咳嗽后,傅南晰哑着嗓子道:“‘知秋’,劳你倒盏水来。”
  傅南晰身子骨弱,用不得凉水,因而,年知夏快步去了庖厨。
  而傅南晰却是趁此机会张开了右掌,这右掌上赫然沾满了血液。
  适才咳嗽之时,他用右掌捂住了唇瓣,忽觉喉间腥甜,所以支开了“年知秋”。
  他早已料到自己会有这一日,并不觉得意外,但仍是心生怅然。
  蝼蚁尚且偷生,他岂会不想活?
  然而,当年的选择是他自己做的,他心甘情愿,后果自负理所当然。
  他用锦帕将血腥拭去,并将锦帕藏好,而后洒脱地低笑道:“情这一字害我匪浅。”
  不久后,“年知秋”端了一盏热水来,掺了些冷水后,才喂予傅南晰。
  口中的血腥味被冲淡了,傅南晰稍稍舒服了些,凝视着“年知秋”,感叹道:“‘知秋’,我当年遇见的若是你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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