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权谋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有绥

作者:有绥  录入:04-14

  小太监得了窦玉得敲打,当即就明白过来,拿来蔡家族谱一一找人。十八岁以上的统统赐毒酒一杯,十八岁以下的就羁押,待日后遣送出京,至于女眷那是看都不看。
  不多时,显赫于京都几十年的蔡家倒塌。曾经满屋的金碧辉煌,只剩下一片苍凉和一具具尸体。院子里以前无数的欢歌笑语,如今也只剩女眷们无助的哭嚎。
  那个昨日还在朝堂之上振振有词,被官员簇拥的蔡首辅,如今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污血糊满脸颊,早就不见昨日老当益壮的精明能干,只余一身骨瘦如柴的死寂落寞。
  无人敢上前为他收尸,也无人为叹一句可怜。只是到了最后才有一个小太监上前,掏出怀里的手帕盖在他的脸上,掩住那片灰寂。


第四十六章 筹。
  窦玉回宫,立刻就去见了司晏。司晏这个时候已经在勤政殿和那帮冯党,僵持了三个时辰,天都要擦黑了。
  “处理好了?”见到窦玉进来,司晏从案前抬头,看向窦玉。
  窦玉躬身上前,将手中的匣子放到司晏眼前。
  “蔡首辅临死前交出来的,其他的事情已经交给孩子们在处理,徐大人和方大人也在准备证据,上报朝廷。”窦玉低头回到。
  事发突然,蔡首辅的事情,也是司晏早上才决定的。那个时候天刚刚亮,司晏的心腹之臣,便被御林军秘密接入宫中。那个时候司晏自给了他们一句话,蔡家今日早朝之前必亡。说着就带人去了太后宫里,直接扼杀了太后。
  去太后宫里之前,司晏只给了徐瑾年和方儒鸿,蔡家这些在蜀郡贪墨的罪证。其他的证据没有拿出来,要走的有司法度也没有走。
  蔡家亡的突然,蔡首辅压根没有反应的机会。所以赐死的时候连一道圣旨都没有,只有窦玉口传的口谕。
  蔡首辅毕竟是朝中一品大员,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所以司晏会连夜召见徐瑾年他们。
  司晏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卷黑红相间的圣旨。司晏只手拿出,往书案上一放,书卷自动打开。
  “若是皇帝失德,有违伦常,可废而后立!”司晏缓缓念出其中一段话,然后失笑。
  这卷遗旨和太后手里握着的那卷是一样的,所以蔡家手里的遗旨其实并无什么,可见蔡家其实并不得先皇看重。
  司晏看完,将遗旨拿起来扔给窦玉:“烧了吧!”
  窦玉接下,直接扔到火笼上。只见青色火苗窜起,白烟升腾之后,那卷曾经让司晏畏惧的遗旨就化作飞灰消失。
  “魏淳说什么了吗?”司晏又问。
  窦玉沉默一下,然后迟疑的开口:“魏候说昨日只是一时冲动,冒犯天威,最该万死,可是魏家无辜,但求陛下放过魏家。”
  司晏冷哼:“这个时候想起魏家了?”昨天脱他衣服的时候可没有,用力的时候也没有。那个时候魏淳想的,是将他拆吞入腹,让他也尝尝痛的死去活来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司寄说,冯相带人过来锁拿魏候的时候,魏候没有反抗,也未曾辩驳。”窦玉偷偷去瞧司晏这个时候的神色,见到司晏此时脸色如常,才松了口气。可是马上又想到,司晏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又不免担心起来。
  “你去叫冯相进来,其余人爱跪就让他们跪着。”司晏这个时候起身,慢慢整理自己的衣服,待一切妥当,才看向门口,目光如炬。
  “是!”窦玉转身就去开门。
  “陛下请冯相入内。”窦玉出去就当冯相面前,躬身低语,随后伸手去扶冯相。
  冯相没有去管窦玉伸过来的手,而是抬头看向勤政殿的大门,缓缓起身迈步朝里而去。
  “微臣参见陛下!”冯相进门朝里两步,便跪地行礼。
  “平身!”司晏端坐皇位,薄唇轻抿,面色平静。
  冯相听见司晏的话,才慢慢起身,拿着手里的奏折缓缓上前。
  “陛下,镇北候魏淳,目无王法,携剑夜闯禁宫,企图谋害陛下,臣以将其拿下,请陛下严惩。”冯相递上手里的折子。
  司晏看着冯相递上来的折子,嘴角忍不住的上挑,携群臣以胁迫君王,这难道不是忤逆犯上。
  “魏家自太祖始,便有携剑入宫廷之权,冯相可知。”司晏并没有接那份奏折,而是往后一靠,直接反问。
  “陛下,这是要维护魏淳?”冯相有些吃惊的抬眸,目光刚好落到司晏脖子那处咬痕上。
  “不是维护。”司晏抬手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角,然后温和万分的说:“昨日是朕召魏候进宫的,进宫侍寝。”
  司晏一边说这话,一边去看冯相的表情。
  冯相并没有太吃惊,而是后退一步,躬身行礼。
  “陛下,臣是您的老师,先皇在世之时,许臣教导之权,臣有责任告诉陛下对与错,是与非。”冯相坚定的开口:“魏淳夜闯禁宫,是错,企图谋逆是非!”
  司晏并没有多在意冯相说的话,有多么严厉,而是继续自己那毫不在意的姿态。
  “冯相,先皇那道遗旨,还有外面那群朝臣是你的底牌。你确定要拿这事,与朕相抗?”司晏抬手,眸眼瞬间沉了下去,随后眼眸一抬杀意尽显,毫不掩饰。
  “陛下,那些朝臣不是臣的依仗,臣之忠心苦心,才是臣的依仗。先皇的遗旨,臣至今不知内容,也从来没有想过拿出来。但是,陛下若是一意孤行,臣不介意请出遗旨,看看先皇对陛下的期许。”冯相直接跪地,高声说着。
  看着冯提的弯曲脊背,司晏竟然看出一股子得意来。
  “太后薨了,冯相可知?”司晏冷笑,随即问道,声音平静,语气柔和。
  冯相猛的抬头,吃惊的看着司晏。蔡家必亡,是他的意料之内的事。可是太后在后宫多年,早就是皇家的人,又是先皇遗孀,蔡家之败,波及不了他。
  司晏看着冯相吃惊的眸子,又慢慢道:“朕亲手掐死的,因为她利用朕的东西去杀了魏淳。”
  “今日,朕在蔡家也看到了先皇遗旨,朕就在想,冯相手里的遗旨到底是什么内容。”司晏猛的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冯提。
  “这样告诉冯相吧!魏淳之重,在朕这里之于大禹江山,之于司家天下。朕敢杀太后,敢除掉蔡家,不介意在多一个冯家。朕敢赌,拿整个江山赌,冯提你敢拿冯家来做筹吗?”司晏厉声反问,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冯提。
  冯提猛的抬头,很是不解和吃惊的看着司晏。他与先帝做了十几年的君臣,见惯了先帝对权利力的欲望,对帝位的看重。知道先帝的自私,也十分了解先帝手腕。
  可是他确不懂司晏,明明是下先帝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却是一身执着,厌恶争权,铁血手腕,对帝位毫不在意。为了一个魏家小子,可以说出这么违背常伦的话。


第四十七章 离京。
  “陛下,臣追随先帝多年,深知先帝对您的期许。陛下不在乎臣是在乎的。陛下,万不可一错再错!”冯相言辞恳切苦口婆心的大声说道。
  司晏失笑,看着冯相这为人臣子的面孔,不由得恶心。
  “冯提,你在乎什么?你在乎的不过是你的名声,冯家的声望,还有你到手的权力吧!”司晏低头:“蔡家做的那些事,你敢说你不知情,先帝为何子嗣不丰,你敢说你不知道。你算计先帝,算计蔡家,你敢说你只是忠君爱国?”
  “所以不要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你看透了朕,朕也看透了你。朕说过了,朕不是先皇。先皇优柔寡断,那是因为先帝放不下手里的权力。朕不一样,若是你想试一试,朕可以成全你。”司晏有重新坐下,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冯提。
  冯提忍不住抬头去看司晏,眼前的少年不是老谋深算,步步为营的先帝。这个少年才真正是一个帝王,手段铁血,要的不是如何掣肘一个臣子,要的是臣子的绝对臣服。这才是帝王之威,君临天下。
  冯相忍不住退缩,但还是硬着头皮,直面司晏:“陛下,如此枉顾礼法,包庇乱臣贼子,如何让天下信服,群臣爱戴。”
  “朕要的爱戴不是你们虚伪的奉承,朕要的信服不是假意的恭维。冯提你是朕的老师,却是只看到了先皇教导朕的那些东西。可是朕不是先皇,朕就是朕,谁也替代不了。”司晏坐在高位,目光轻抬。
  “冯相若是不满意,可以拿出先皇遗旨废了朕,看看朕接不接的下来。毕竟南境的岭南王,还在等着看京都这场好戏!”司晏接着又叹了口气,等着冯相的回复。
  冯相这个时候退缩了,如今的这样的局势,他都无法和司晏斗个平手,又如何去掣肘从未接触过的领南王。
  ““那陛下就错下去吧!”冯相轻哼一声。
  “那好,冯相无事便退下吧!毕竟你的那帮子学生同年,在外面跪了很久了,秋天还是挺凉的!”司晏见冯相松口,立刻收回自己目光,做出送人的姿态。
  “臣,告退!”冯相几乎是咬碎牙齿说出这句话来的,说完便起身离开。
  冯相出去不一会儿,外面的群臣也散去,只留下洒扫的小黄门,开始打扫台阶。
  “陛下,他们走了!”窦玉看见群臣远去的背影,返回司晏身边,低声说道。
  司晏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低头沉默不语。
  良久,司晏才抬头,看着面前的空旷的大殿地砖。
  “窦玉,传旨。镇北候魏淳夜闯禁宫以下犯上,责令从即日起贬黜永靖关,驻守边防,无旨不得反京。”司晏低声说着,说完便闭眼支着额头,不再说话。
  窦玉点头应下,便慢慢退几步,准备去宣旨。
  窦玉刚走到门口,司晏猛的抬头叫住窦玉。
  “去兆和殿,把那块玉佩带上交给他,然后一刻都不能停留,马上让他带着家人离京。边关有他十五万魏家军,这是他唯一底气。”司晏说完又沉默下来,对着窦玉轻轻挥手。
  司晏对蔡家的铁血手段,又在众人没有想到的情况杀了太后,已经让整个朝局失衡了。
  本来他可以慢慢收拾蔡家,逐步蚕食蔡家根基,来达到扶持中书,架空内阁的目的。可是他没有,而是用了泄愤一样的姿态,直接将蔡家打入地狱。这就给了冯相独大朝堂的机会,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收拾蔡家余孽,给冯家散枝开花的机会。
  这一次是他莽撞了,可是他不后悔的,他只是觉得很遗憾,没能留住魏淳,此后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窦玉返回兆和殿,就看见满殿的狼藉,他环视一周见玉佩没有被魏候扔在外殿,便又去内殿寻找。
  内殿在太医走后就被魏淳简单收拾过,窦玉一眼就看见玉佩被魏候放在枕边,立刻拿起放到怀里便转身出宫。
  照司晏的意思,越快送魏候出去越好,免得突生事端。
  刑部大牢,魏淳一身锦袍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直到铁链响动的声音传来,他才抬头看向门口。
  只见窦玉捧着一卷圣旨带着御林军,慢慢走了进来。
  “陛下,有旨!”说着窦玉并没有宣读旨意,而是上前,把手里的旨意隔着牢门交给魏淳。
  “魏候,陛下还说了,让魏候不必多留,立刻动身离京,无旨不必回来。”窦玉接着就让刑部大牢的官员,打开牢门。他一侧身,恭敬的立到门口侯着。
  听到两个不必,魏淳轻轻笑了,却什么都没有说,拿过圣旨慢慢走出牢门。
  “陛下,还说什么了吗?”魏淳还是抱了一些希望,希望司晏可以对他说一句保重的话,至少表示司晏有点点在乎他的。
  窦玉颔首,又上递上一个福袋:“陛下还说,这块玉佩魏候留着,权当一个纪念。”
  魏淳手心收紧,良久才缓缓抬手接过:“谢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说着魏淳转头就走,没有丝毫留念。
  “司晏哪怕你在乎一点,一点就好呀!”魏淳看着手心的福袋,心头低语,原来他选择的离开,是正确的。
  魏淳连夜带着家人离京,镇北候府本身就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他们家的女眷又简单,没有太繁琐的东西。
  子夜时分就收拾好了,魏淳让人装车就立刻出发了。
  “哥哥,那我和司寄的婚事会不会就没了?”魏娴看着马车车壁,掀开帘子,看着京都的夜景在自己眼前一一划过,有些难过的问道。
  一夕之间,就天翻地覆,真的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
  “不会的,走的时候乐阳公主还专门让人送了信,说让我们好好保重,来年开春定然遣媒八抬大轿,来边关接你回京。”魏淳搂住魏娴,安慰道,然后让自家妹妹靠在自己肩膀上。
  “离京也好,边关虽然苦了一些,但是自在。你又兵权在手,没人敢动你。”魏母也是叹了一口气,慢慢无奈说道。
  魏淳点头,然后靠在车壁上,有些失神。


第四十八章 落雪
  蔡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徐瑾年不落忍,亲自将蔡家的人送出京都,免得节外生枝,被什么一起算计了。
  蔡家被清算,宫里也敲响丧钟,为太后发丧。
  按照礼制,司晏要服丧期。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司晏干脆就罢朝了,一罢就是半个月!
  魏淳离京已经半个月了,也快抵达永靖关。这个天也渐渐冷了下来,再过不久京都就该落雪了。
  这半个月,司晏没有上朝。朝中之事,基本上都是冯提在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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