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措有些畏缩,但还是强行吞了一下口水:“下臣愿意!”
“好,稍后简然就送你回去,司宁留在朕的身边,朕在一日,便许司宁安康,君无戏言!”司晏随后抬身,又看向旁边的司宁。
“谢陛下隆恩浩荡!”两人同时叩首。
待到简然送司措出宫,已经夜很深。司宁留在司晏的宫里,看着拿着书正随意翻着的司晏,司宁有些害怕,有些心虚,甚至是不知所措。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魏候的事?”司晏没有用“朕”自称,其实他不是很习惯这样自称。
“无意间听到的,就是秋猎的时候,不过臣妹没有敢跟别人说。”司宁立刻站起来回复。
“司措也是宗亲,你既然喜欢,当初为何没有与父皇明说。”司晏又问。
“臣妹不敢!”司宁低下了头:“臣妹没有皇兄的勇气,敢拿自己的一切和父皇对峙。”
“所以你就敢在我这里放肆!”司晏狠狠将书本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抬头看着低着头的司宁。
司宁立刻就吓得跪到地上,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跪地,膝盖都有些疼。
“从今日起,你便住到母亲以前住的宫里去,好好修养。”说完司晏便朝窦玉使了一个眼色。
窦玉明白司晏的意思,立刻去扶司宁。司宁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跟着窦玉走,听从司晏的安排。
第七十章 有孕
待窦玉安顿好司宁,便回兆和殿去伺候司晏。司晏这会儿脸色平静,可是窦玉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可能不大好。
“陛下!”窦玉见状上前轻轻唤了一声。
“冯相真的是敢,前有蔡家祸害先皇子嗣,后有他冯提敢乱皇室血脉。你说这大禹朝臣都是长了些什么胆子?”司晏抬眸,呼出一口气,如今他算是四面环敌了。
窦玉上前,跪坐到司晏旁边,低声道:“本来送冯氏入宫这事,冯相就做的急,甚至有隐隐拿魏候为协的意思。现在借着司措公子刚刚的话,想一想就什么都对的上。”
“那皇后到底怀没怀孕?”司晏还是有些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个孩子才是关键。
“老奴觉得,八成是怀了,不然冯氏不会明知魏候在兆和殿还敢过来。因为她也着急,想要激怒陛下,或是用别的办法。只是冯氏可能没有想到,陛下对她防备很深。”窦玉想了想这几天皇后的所作所为,仔细分析了一下。
司晏突然想到什么,低低的笑了起来:“正好,差个孩子以后用来堵住悠悠众口。”
窦玉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心头更是震惊。司晏想的是他和魏淳的以后,司晏和魏淳是不会有孩子的。司晏是皇帝,现在年轻还好,若是以后江山后继无人,必定会被群臣攻讦,百姓诟病。或许会说司晏的不是,若是以后他和魏候的事情透露出来,那更多说的就是魏淳,说魏淳惑主,有违人伦,其罪当诛!
“你去传旨,告诉崔尚书,皇后有孕,后宫上下皆以皇后为上。明天你再去内阁传旨,皇后有孕朕心甚慰,大赦天下。”司晏要坐实这个孩子嫡出的身份,亦是要以后任何人都不能拿这江山后继无人,来说魏淳的不是,来议论他的荒谬。
窦玉点头:“这样一来,就得解了皇后禁足,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司晏冷哼:“太医院没有会说话的吗?”
窦玉瞬间明白:“知道,皇后娘娘龙胎不稳要在宫中安心养胎,不见任何人,也不宜随意走动。”借口是找的足足的,料定朝中重臣没有任何人敢说些什么。
司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过随后窦玉又想到什么。
“大赦天下,魏候也是会知道的,万一又学上回大婚,陛下还是提前与魏候说说。”窦玉提醒。
司晏摇头,魏淳知道就会刨根问底,问到了就会护着他,护着他魏淳就会什么都豁得出去。他不希望魏淳这样,他魏淳好好的。
说完这些,司晏便去睡觉了。
夜太深了,司晏睡的又晚,今日的早朝便没有去。但是让窦玉传的旨意,早上朝钟敲响的时候,便传到内阁与后宫。
司晏还在睡觉,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直觉的五雷轰顶,面入死灰的瘫坐在凤椅上。看着崔尚宫的那淡然自若的眼神,皇后只觉得自己此时就是扒光衣服的青楼女子,在被人随意地玩弄。什么遮掩都是笑话,什么姿态都是丑陋。
“崔尚宫,我想见皇上。”冯墨瑶现下只觉得当年长辈说蔡荣阳命好是真的,她是比她是比她命好。
崔尚宫只是微微躬身,礼仪到位:“回娘娘,太医说说娘娘胎气未稳,不宜挪动,安心静养便是。”
安置好皇后,崔尚宫便去回复司晏,司晏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整理自己上学的时候与魏淳写的一些书画,手稿。这些东西他一直都留着,每年都会自己亲自整理一下,从不假他人之手。
“陛下!”崔尚宫行礼。
“怎么样?”司晏直接便问。
“皇后,不让太子把脉,也不让臣等近身查验。依照窦公的话,臣没有用强的。不过臣拷问了皇后带进宫的侍女,那姑娘说皇后娘娘很久没有来月事了,这事怕是真的。”崔尚宫持女官礼,恭敬的立着。
司晏点头:“好,皇后有孕,宗亲很是欣慰,长公主进宫帮着一起料理,你照顾她。”
崔尚宫听到窦玉说起过,立刻福身:“是,陛下放心。”
“好了,你也辛苦,下去休息吧!”司晏听完便抬手示意崔尚宫下去。
崔尚宫会意,行礼下去。
这般的安排便挑不出错处,只是看冯相的反应。若是他做贼心虚,必然会有下一步的反应。若是他过于自负,认为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继续就这之前的计划行事,那么冯氏便走向死亡。
司晏休息了几日,便到了放榜的日子,刚好也到了小朝会。这个小朝会便成了商议谁是本次秋闱的状元,谁又是其余两甲。徐瑾年说,论文章和经世治国之才,他便属意一个叫唐刻的寒门学子。大概是同是出生寒门,又心心相惜之意。冯相则属于一个叫王书寒的学子,这个学子司晏之前听说过。因为他出生于琅琊王家,来时书香世家,家世渊博。
这个时候司晏的面前便摆着两位学子的试卷,其实只要皇帝决出状元郎来,其余两甲便是都好商议,一家势力一个,只要不是庸碌无能之辈,司晏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都是一时名头,日后找个闲职一塞,就了事。
“皇后最近还与朕提及王书寒,说是出生贵重,学识渊博。这样的状元郎,大禹之幸。”司晏放下王书寒的试卷,然后御笔写下王书寒的名字。
“既然这样唐刻便只能是探花郎了!”冯相轻笑一下。
司晏点头,然后又写下唐刻的名字。徐瑾年虽然不甘心,但是司晏已经御笔亲书,他自然是不敢多言,只能让步,只是有些恼意的轻哼。
待小朝会都散去,徐瑾年才默默地走向兆和殿的方向。之前司晏不是这么安排的,这一局为何要认输?
司晏还在整理以前的东西,见到徐瑾年垂头丧气的进来,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徐卿!”司晏轻唤一声。
徐瑾年扭头,不予理睬。
“近日宫中有变,朕出了一手,想看看冯相如何应对!”司晏解释。
徐瑾年听完疑惑的看向司晏:“是因为皇后怀孕?”
第七十一章 雨。
司晏点头:“皇后怀孕了,你不好奇?”
徐瑾年摇了摇头:“陛下是需要一个子嗣,来平息以后的谣言,所以陛下成婚,皇后有孕臣都不好奇。只是关心,这和冯相有什么关系?”
司晏将自己在司措那里听来的告诉徐瑾年,徐瑾年起先是惊愕,然后是疑惑,最后一脸的平静的问:“陛下不害怕这是一个局?”
司晏摇头:“怕呀!但是现在的朕,能做到的也是相信这不是一个局,相信司宁。”
徐瑾年点头:“好,臣明白了!”
“皇后怀孕,朕还不知道真假,但是长公主是真的怀孕了。朕要留这个孩子,无论男女,以承国祚,徐卿有何异议?”司晏看似实在询问,实则像是在告知。
徐瑾年沉默一下,然后开口:“只要陛下能把殿下教出来,臣愿尽全力辅佐。”
司晏满意的点头:“好!”
聊了没有多久的时间,徐瑾年便告退了。司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再说今日的退让是为什么。司晏出了一手,冯相若是清醒便该知道,这是司晏设下的一个局,皇后已经是一颗废子。若是冯相得了如今的权势自负起来,便会认为司晏已经入了他的局,继续走下一步棋。当然,还是有第三种可能的。只是这种可能,就得看时局如何发展了,
到了初夏时节,便有雨了。虽然春日里也是有雨的,但是没有夏日的雨来的大和猛烈。于司晏而言这才是雨,以往那种雨叫意境,微凉且有寒意。司晏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只是觉得可以欣赏片刻。
雨下的着实有些大,司晏便传旨朝臣,免朝会,在家办公即可。
“陛下,崔尚宫今天早上来人禀报,冯氏确实怀孕了,不过冯氏弄死孩子,让宫女发现了,这会儿崔尚宫过去盯着。”司晏在小几上看着棋盘,摆弄着现下的局势,就听见窦玉进来汇报。
司晏不甚在意的放下一颗棋子,然后挥了挥手:“还好,她没有直接就自杀。”
“都这几个月过去了,魏候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魏候现下没有多气恼。”窦玉又轻轻说道。
司晏摇了摇头:“边关战事吃紧,他现在可没有心思搭理朕。”司晏最近接到魏淳的折子,都是关于战事的折子。
窦玉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陛下要不要见见王纯。”窦玉前几天还听司晏提起过王纯,这个王纯又开始不老实,该敲打一下了。
“这么大的雨何必呢?朕在这里研究一下棋,他不好吗?非要找些不痛快!”司晏无趣的挥手。
窦玉连忙称是,然后抬头去看天幕,确实雨大。
“那好,老奴却给陛下准备一些茶。”窦玉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便退下去准备一些琐事。例如雨下大了,地下要回潮,兆和殿要准备一些防潮的香料,司晏的衣服,也该准备一些夏日的,免得临穿了找不到衣服。还搭配合适的配饰,不然一点都不好看。
窦玉刚推开兆和殿的门,就看司寄立的远远的,然后无奈的耸肩。待正了正身子,就看见雨幕中立了一个人,来人黑衣黑帽,衣服全被雨水打湿了,正快步的上台阶。
“哎哟!”窦玉惊呼一身,怎么回事,每次回来都是这样子,真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身体,随便的折腾。
窦玉赶忙拉开兆和殿的大门,让开路,然后转身吩咐一旁回廊里候着的小黄门:“去提热水,准备姜汤!”
说完就上前去脱魏淳的衣服,湿的透透的衣服,又凉又重,他一个人还脱不下来。魏淳一点都不在意,挥手自己率先甩下外袍。
“陛下呢?”魏淳问。
“在内殿小几,研究棋局。”窦玉连忙回答。
“好,我先去沐浴,有劳窦公张罗。”说着魏淳就朝着司晏沐浴的浴室走去,其实那里有一个大的浴池,只是这会儿应该没有换水,他只能等着小黄门提水来。
待魏淳洗漱好了,换上一身干净的袍子,才去了兆和殿的内殿。窦玉这个时候吧姜汤放在司晏的对面,自己退了出去,留下他们两人在里面。
门口的女官宫女太监都被遣退,只有窦玉和司寄在守着。一个护着兆和殿安危,一个守着司晏,以备司晏随时传唤。
“先喝姜汤!”司晏停住手,指了指面前的碗,然后仰头看着魏淳。
魏淳的衣服并没有穿整齐,只是随意的披了一件袍子。他就站在司晏的面前,俯视着司晏,目光深邃悠长。袍子滑落的一角,还有一些白色的纱布透出来。
司晏从魏淳的胸膛看过,目光就停留在那白色的纱布上面。
司晏只得站了起来,端起碗递了过去。魏淳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接过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魏淳俯身,随意地将碗丢在小几上,碗在小几还打了一个旋转,才好好的停稳,放在桌上。
“司晏,我上次离京的时候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魏淳猛得抓住司晏的手,将司晏拉到跟前,然后看着司晏的眸子。
“你是真的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魏淳张嘴就咬住司晏的唇瓣,然后撕扯一下,没有多重,没有出血,但是留下一道血红的痕迹。
“魏淳,我是皇帝,这江山总得后继有人才是,怎么?你当我是先皇?”司晏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瓣。
魏淳只觉得血气上涌,不过司晏这话是说的很对的,之前魏母便对他说过这些话的。他老早就做过心里防线,但是如今的他还是接受不了,所以只是看到大赦天下的诏书,他就想回来撕碎司晏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揉碎他,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妄为,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染上属于自己的味道。如果有可能,他还想让司晏怀上属于他们的孩子。
只是这些东西他没有立场的,他除了嫉妒也只剩嫉妒了。
魏淳放开司晏,然后低头吻了吻司晏的唇瓣:“陛下,边关大胜,陛下赏臣一点什么吧!”
司晏喉头动了一下,于他而言,这也是一种致命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