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竟是状元恩师[古代架空]——BY:来盏扶头酒

作者:来盏扶头酒  录入:04-18

  “幼薇郡主?请问她当年多大年纪?”柳庭璋对于孟州之行记忆深刻,时不时回想,那是他离夫子最近的一次,见到了夫子后人,卫小姑娘。
  他只见过这么一位小姑娘啊,但是信先生说,幼薇郡主还去见了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
  顾采薇看着三哥顾值好像真的踏实下性子,认认真真为自己准备婚事,通过自家铺子调集婚礼物件,时不时拉到王府库房去,整出不少动静。
  问过与自己无话不谈的四哥顾采蓟,顾采薇得到让自己放心许多的回复,好像大皇子死心一般,不来找寻三哥、四哥了。
  顾采薇不忘给四哥送去奶酪蛋糕,被拉着看了好一阵子四哥新学的拳法。
  府中一切如常,好像安宁了,除了给时不时来找姑姑玩的小侄女顾珍讲讲故事、同眠一屋外,顾采薇开始专心研究到手文章的出彩之处,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苦读状态,自然又惹得家人笑她小书痴。
  读书对顾采薇来说,一直是快乐之事,仿佛当面聆听先贤古圣一生精粹,魂至意到,美不胜收。
  不过她之前常常攻读古籍善本,对于时下的文章很有些厚古薄今之癖,几无涉猎,成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现如今为了教导徒弟考会试,不堕了自己多年积攒下的夫子威名,顾采薇一头扎进格式明确、主题限定、字数有范围的这些她以前起名叫做“应试议论文”的优秀考卷中,忙着归纳核心奥义和下笔套路。
  本以为自己会看得乏味甚至打瞌睡,不过孰料山中有宝,顾采薇竟然越看越得趣,发现许多她之前从未想到过的角度。
  虽然与儒学格格不入,却与她前世在现代受到的教育和理念不谋而合。
  比如说,儒家讲究教化四方,不鼓励百姓找官府裁决矛盾,然而有篇文章却说治天下要明刑律,以统一尺度的律法和公正严命的执法,来教导民众当做什么、不当做什么。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进士文章,尤其是前三甲的,是被礼部考官和皇上层层认可、下笔圈点的,说明在政权掌握者的眼里,儒家经义并非万世教条,并不需要像是他们对天下读书人、百姓万民宣传的那样事事遵从。
  那么,科举选士,圈定在儒家的四书五经,岂不是从底子开始就偏了?就矛盾了?
  顾采薇积攒下一堆疑问,主动登门柳祭酒家求教。
  柳祭酒点醒她,说道:“幼薇郡主过去沉浸在儒学之中,所以看这些被考官青睐的考卷,觉得很多说法是与圣人言不相符的,对不对?
  然而治世牧民,单单依靠儒家那套是不够的,历来帝王和文臣,心照不宣,只是不对外宣称而已。我本想着你是求学自娱,也没额外提到。其实,我朝延续前朝思路,经国之道,在于儒表法里。”
  儒家学说为表为皮,为天下最广大百姓所认可,即使是将万千读书人捆在其中,也在所不惜,效果就是社会安定,正如高官所期。
  法家学说为里为骨,其思想其理念只成为了顶层一小撮人的共识,不同于儒家强调的教化规劝,而是以律法、刑罚为着眼点,在朝廷颁发政令、制定决策时发挥着草蛇灰线的作用。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却起到凝心聚力效果,确保官员们同心同力。
  或者,这样才能更好的解释,为什么平常人家的读书人、家里没有为官长辈的学子们,考中进士难如登天了。
  因为评价体系已经不是停留在对儒家经义如何熟知熟背、如何理解透彻了。
  四书五经将读书人的时间耗费一空,没有明确的指示,大多数人不会主动去涉猎其他的诸子百家,更不会独具慧眼在其中挑中不算起眼的法家学说,进行研究攻读。
  这样一来,他们在会试中递交的策论卷子,即使写得再呕心沥血、用词再花团锦簇,用儒学去处理时事的方向就错了,自然不入考官法眼。
  顾采薇忿忿想到,就像是考试前,老师划出复习范围,结果卷子上考的都是超纲题,自然会有大多数人大多不及格。
  那么拿到高分的,又会是什么样的考生?是否提前从老师那里知道了什么?再不然就是万中无一、全面复习的学霸?
  再想想会试以及相衔接的殿试在读书人中的神圣地位。不同于圈地为王的各州府乡试,再低一级的县城院试,会试很少爆发舞弊丑闻,天下考生一直称颂礼部清廉、天子圣明,对会试不吝啬溢美之词,赞其公道严明。
  顾采薇这才知道,会试确实不需要低端拙劣的舞弊手段,只要家里有为官的长辈点拨子弟,在文章中用上法家学说那一套,就像是独特密码一样,自然能考中。
  原来这才是高层的秘密。原来这才是会试考卷保密存档的缘由。
  自然,这也是文臣们把持科举为已所用,实现世代相传的秘密。
  所以,如果没有顾采薇这番研究,柳庭璋就算再才华横溢,他们师徒一味精读深读儒家经典,必然一直与进士无缘。
  顾采薇被激起了斗志。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不就是带着徒弟,从头学起法家学说么?
  只要定下方向,其他问题对他们师徒来说,都不是难事。
  市面上基本没有法家相关书籍?宫中藏书库、国子监里有啊,顾采薇自然能找到,抄写给柳庭璋。
  担忧费时费力?呵,柳庭璋年方十六,他的老师更小,顾采薇如今的年岁,实打实只有十三岁,师徒都一心向学,资质上佳,将学儒学几年成功的经验挪移到学习法家方面,料想同样出色。
  至于练习、写文?有这么多珠玉在前的文章考卷在手,顾采薇撮其精要,传授徒弟,手把手带着写出制式文卷,反而是最简单的环节了。
  通盘想清楚,顾采薇对于培养出个进士徒弟,信心十足,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就只需要柳庭璋的配合了。
  这些转折和领悟,说来简单,其实顾采薇从身子舒爽到思路清爽,已经用了两月时光有余,一晃眼就糊里糊涂地度过了务丰二十三年的最后一日。
  这段时间,恰逢冬日。顾采薇一向怕冷,却不耐烦层层叠叠穿戴衣物帽靴,肠胃又娇弱,常在换季时候闹毛病。
  因此幼薇郡主在冬季里往往就是猫缩于自家院落的状态,外人轻易见不到。
  今年和前两年一样,守孝不用出外交际,家人们各有事忙,顾采薇时间宽裕,大部分能够任由自己随意分配。
  三哥、四哥只要一见她面,就强调说他们知道分寸,让顾采薇不用操心。
  顾采薇丝毫不知他们与大皇子纠葛情况如何了,却只能按耐下来,听任哥哥们慢慢处置。
  母妃和大嫂忙忙碌碌,为来年出父王孝和娶三嫂作着各项准备,千头万绪、拉拉杂杂。
  她们原本想拉着顾采薇一道参与,却被她十月底那次初潮吓到,总是让她多多休养,调理好身子。
  顾采薇怀里抱着两位女性长辈塞过来的滋补之物,灌了一耳朵的保养事项。
  虽然自忖上辈子将身子照料得不错,然而眼下只是个半大的少女,只好诺诺应是,除了请安就不去打扰她们。
  大哥和他的女儿顾珍,在府里的存在感并不强,顾采薇时不时送些自制的小点心过去,哄小侄女开心而已。
  因此,整个冬天,顾采薇自由自在地沉迷学问之中,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发现了会试诀窍,每日在书房一待就是一天,差不多将近四个时辰,自然不知时日倏忽而过。
  或许只有丫鬟们为她新制的兔毛斗篷、房里昼夜不断的银丝炭、餐桌上多起来的羊肉锅子等等,偶尔让她意识到,日月轮回,又到寒冬,乃至年根儿了。
  她写下的批注、心得等纸张,摞起来已经足足有一个指节高,识墨和识砚整理不迭,直说郡主在著书立说呢。顾采薇笑嗔丫鬟们乱用不懂的生词,哪里就到了写书的份儿上。
  在此期间,就是徒弟柳庭璋有些奇怪。
  十一月某日,顾采薇刚知道了“儒表法里”,正琢磨着如何安排自学与教学时,柳庭璋忽然在纸上问顾采薇,是否认识信先生?还特意点明,就是现在京城诚王的二弟,幼薇郡主的二兄长。
  定睛看着短短两行字,顾采薇从上一个柳庭璋述说中举后事务繁杂的话题中,分出心神来。
  小小吃惊之余,她自然纳闷这一问背后的来历,蹙起了细长娟秀的眉,陷入了不自觉的思索中。
  柳庭璋怎么会知道信先生?更微妙的是他对二哥的介绍,这个时代,哪里有提及一个人,特意说他是哪个姑娘哥哥的?
  顾采薇心念急转,二哥信在云州、孟州辗转,其实与柳庭璋相距不远。
  而且二哥听自己说过神仙托梦文曲下凡的一节故事,还深信不疑的样子。
  是不是有可能,二哥信去找柳庭璋了?去见识他一心向往的凡间星宿?
  那么,会不会是在自己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他俩结识、相交,二哥主动说出自己,然后自己掉马了吧?
  啊呀,真是大意了。
  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要告诉徒弟,顾采薇是经历过反复的。
  几年师徒相处,柳庭璋品行正直、尊师重道,在点滴中可见一斑,顾采薇确信无疑,很是满意天降的徒弟,一开始想要自护身份的心思淡了不少。
  今年早些时候,二哥在云州州府置办下家业,柳庭璋赴考那时,顾采薇还想着要不要向徒弟主动爆马,给他俩牵线介绍,促使二人结识相交,让二哥一偿夙愿,也让徒弟在息县之外有个照应。
  不过,考虑到当时,二哥被前岳家纠缠得头痛,柳庭璋又满心满腹的专注备考心情,仿佛时机不合适,顾采薇便搁置这一想法。
  紧接着,柳庭璋考完就回乡,并未滞留州府,这是顾采薇所知道的,更是未提信相关的事情。
  再后来徒弟高中举人,顾采薇去钻研会试考卷,这才发现,自己原先想得简单了,应对会试只有儒家底子还不够,柳祭酒一句“儒表法里”让她如梦初醒,自己还有好大一块知识盲区。
  这样的自己,一下子没有了当年夸口当别人的指路明灯、作柳庭璋抬头能见的北斗七星的底气。
  指导柳庭璋去参加院试、乡试,她敢拍着胸口自认是优秀的老师。
  自己实打实地学透了儒家四书五经,还有现代师范知识背景加持,能教会教,她从自己的一桶水里取一瓢出来给徒弟解渴,授人以渔做得很是得心应手,而且效果卓著。
  培养柳庭璋到如今,她觉得正如行百里者半九十,好戏还在后头,并不愿就此放弃,很想要试着教出个进士来,以自己的观念影响他,看着柳庭璋在官场上能有如何的一番作为。
  不过,她必须承认,以自己如今的能耐,对法家知之甚少,带领柳庭璋一路顺利通过会试、殿试,只怕几无可能。
  假以时日,她又坐拥宝山,还是有这份教徒的信心。所以,她需要时间来自学、求教于柳祭酒,一步一步细细梳理法家学说的脉络和奥义。
  问题在于,柳庭璋一直以为她是科举中的佼佼者,才会毫无保留地信任、跟随顾采薇,如果这个前提变了呢?
  顾采薇心想,此时一旦掉马,柳庭璋想必对于自己的感激之情不会变更,但是还愿意认自己这个夫子么?
  一个比他还年少的、没怎么出过京的无权无势郡主?一个连院试都没参加过、身上毫无科举功名的小姑娘?
  柳庭璋会不会婉言谢绝,不再听从自己的教导?今时不同往日,他一个声名鹊起的少年举人,说不定能被什么大人物看中,培养成才,不像当年那个穷小子一样连字都写不好了。
  但是自己呢?顾采薇又能再去哪里找到个徒弟?到哪里去获取教书育人的成就感?
  有鉴于此,顾采薇决定,还是牢牢藏好自己身份,将半百年岁、隐退高官的马甲披得紧紧才行。
  至少,要瞒到柳庭璋高中进士之时,那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顾采薇盘算了这么多,不过花费几息的功夫。她手边的毛笔依然墨浓欲滴,徒弟的问话还明晃晃地显现在纸上。
  主意拿定,顾采薇还得先解决柳庭璋貌似试探的问话才行。
  纤纤素手轻点几下纯白纸面,她反客为主,用一手越亮的小楷写出:
  【怎么这么问?你见过此人么?或者是何处听闻?】
  这般反问,对顾采薇来说并不少用。
  前一阵子,她因为初潮不适而卧床数日,柳庭璋接连问了几次病症,直到问出了姑娘家家的恼羞成怒。
  顾采薇不仅避而不谈自己,以反问柳庭璋学习进度带过,还不软不硬地在纸上说了徒弟几句不当之处。
  结果,这一次,仿佛沾染了几日前的卫夫子言谈口吻,柳庭璋写道:“学生只是好奇一问,夫子若愿意,直告学生即可。”
  他对于顾采薇所问的,自己与信的关系,干脆绕了过去。
  顾采薇看着失笑,暗自呢喃:“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柳庭璋,再不如之前那般恭敬了,语气间明里暗里要问个究竟。真是长脾气了。我该怎么说呢?”
  一个做官多年的老人,应该对宗室如数家珍么?顾采薇有些不确定,回忆着朝中官员见到自家人行礼如仪的样子。
  那么,柳庭璋的“卫夫子”与曾经的信郡王、如今的信先生,算是认识而交往不深,这种答案,想来符合一般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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