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秋山竹晚一直这么乖......
他并不吝啬温柔。
第77章
好像, 真的挺舒服的。
秋山竹晚躺在枕头上迷茫的想。
所以同一件事,真的能在刑罚和奖励之间横跳的这么简单吗?
他不知道。
秋山竹晚对**的了解来源于卧底课上教导的色诱术,不过书上教的是主导, 而不是被人支配,身边Mafia成员大多热衷喝酒一夜情, 作为教导者的琴酒和贝尔摩德偶然提起也说是不错的消遣。
哦对,太宰治某次在下班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拉着他和中原中也看成人杂志,盯着模特大胆热辣的穿搭和火热的身材, 秋山竹晚满脑子都是和条野在东京的安全屋玩某宰留的小惊喜,印度R18游戏的记忆, 全程走神。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颈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被关着好像也不错’的想法, 只是一瞬, 就被自己失踪这两天可能发生的麻烦和连锁反应吓得打了个寒颤。
他感受了下异能,心如死灰。
所以魏尔伦为什么还活着。
太宰治在干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穿着私服的条野采菊端着一份餐点走了进来。
谷物和肉香冲淡了房间里令人脸红心跳的麝香味。
秋山竹晚像猫一样在床上伸展了下四肢, 赤脚蹭到一片湿漉漉的床单,他脸一红, 触了电一样的收回脚,在别的地方蹭干净:“我能换个房间吗?”
“不行,除非你想被电死。”条野采菊微笑着, 刚才秋山竹晚某些时候的反应着实取悦到他了:“你去那边吃饭, 我来换床单。”
竹君真是,越看越可爱。
秋山竹晚慢吞吞的回了句好吧, 挪下床, 不慎腿一软跌在地板上, 恰好撞到淤青,他吃痛的‘嘶’了声,撒娇道:“疼。”
秋山竹晚不至于那么娇弱,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不过一个只是稍稍提起了警惕,更多的是被讨好的愉悦,另一个则演的卖力,动机不纯。
条野采菊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料理盘子放到桌上,随后走向摔倒后就乖乖坐在地上等抚的秋山竹晚,刚弯下腰,就被蹦起来的少年袭击,被搂着脖子亲了口。
秋山竹晚本来想趁机把条野采菊撂倒小小报复下的,但后者力气实在太大,他只能在尴尬的挂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临时改变了计划亲了一口。
然后装作恶作剧得逞的样子松开对方,得意的轻哼一声,一瘸一拐的朝着食物走去。
条野采菊摸了摸脸颊处的湿润,唇角勾起:“如果是刚才是出自竹君你内心的撒娇,那该多好。”
秋山竹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想让他发自内心的撒娇就放了他。
想把他关起来当个被完全掌控的性爱娃娃,又想要对等的爱恋,不想被另有所图的讨好,除非条野采菊换个对象。
秋山竹晚身后背负着的东西太多了。
从成为卧底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单纯的自己,一举一动都由一根名为‘正义’的线驱动。
可惜条野采菊只知道自己囚禁了个为祸社会的犯罪分子,于公于私都是为民除害,秋山竹晚又只能扮演犯罪分子,他们注定不能普普通通的恋爱。
翠绿发的少年忽略了那句感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食物,剥好的虾仁,海藻花蛤章鱼的小配菜,一碗白粥,还有块色泽诱人的烤鳗鱼,他舔了舔嘴唇,夸赞道。
“看起来好好吃。”
条野采菊刚从衣柜里翻出床单,听见秋山竹晚的夸赞,他笑了笑。
“我记得你喜欢海鲜粥,可惜家里没有牡蛎,只能煮了点虾,烤了条鳗鱼。”
秋山竹晚一口闷掉一只虾仁:“你做的我都喜欢~”
估计是考虑到他许久没吃东西,除了鳗鱼是半成品,刷了酱,其余的食物都挺清淡。
后续两人再没说话,一个专心干饭,一个收拾卫生。
“竹君。”条野采菊突然开口。
“嗯?”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还活着这件事。”
秋山竹晚抬眼:“比起这个,更让人好奇的不是你为什么成了警察吗?”
所以你为什么不好奇?
条野采菊疑惑。
秋山竹晚抓着勺子,舔了舔唇角的米粒:“没什么好好奇的,你被那两个警察救了后被招安了呗,从背后挨了一刀的我还活着才是奇迹好吗。”
其实关于成为同僚一事,于情,秋山竹晚感到高兴,于理.......罪无可赦的无明之王,摇身一变成了维护和平的至高法则的守护者,说出去都是黑色幽默。
大概,他无法彻底接受的原因,也有嫉妒。
自己追逐一辈子也无法光明正大触及的光明,有些人仅凭运气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好在这一年多,猎犬队员条野采菊的功绩不凡。
......是值得他爱的。
秋山竹晚低下眸,把虾仁舀起来丢到白粥里,看粉白色的小弯月沉底,然后连带着米粒一勺子挖出来吃掉:“至于东京塔的事.......”
“稻川会是东京的龙头老大,他的存在阻碍了组织在东京的发展,于是boss就派我去做卧底,找机会毁掉稻川会。”
“然后我就遇到了你。”秋山竹晚有些气恼,用勺子切下一块鳗鱼:“boss怕我因为你不受控,所以让我杀了你。”
让你背锅了,boss。
秋山竹晚毫无诚意的道了个歉,面上把鳗鱼块塞进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
“经典的要爱情还是面包的问题呗。”
一无所有的恋人,和能带来利益的组织。
为了证明忠诚,他设计了那场浪漫的谢幕,在烟花和谎言下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秋山竹晚微笑着:“我选了面包。”
条野采菊安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关于这个,他早有猜测,只是话从秋山竹晚嘴里说出来,和纸质资料上的预想完全不同。
“条野,你喜欢的......”秋山竹晚眨了眨眼:“容我自恋下,说个‘喜欢’。”
“你喜欢的就是这么个烂到骨子里的自私者。”
无论是他编的故事中的‘为了钱’,还是现实中的为了‘正义’,秋山竹晚的爱都一文不值,爱在他的计划中,甚至撼动不了一条小的支线的结局。
因为秋山竹晚有太多比自身要重要的东西需要顾忌。
卧底的情感本就是不该存在的累赘。
秋山竹晚早预料到了这场阵营反转的重逢,书写好了不知何时施行的计划,除去魏尔伦被太宰治强行拖入计划后撞见条野采菊的意外,其余一切言行发展,都在计划内不偏不倚,
刚被铺平的干净床单又被攥出印子,几秒后,条野采菊松开手,露出一个看不出意味的笑容:“如果我能给你你想要的钱呢?”
秋山竹晚手一顿,没再演什么柔情蜜意,含糊不清的回答道:“你知道答案。”
秋山竹晚不会放弃逃走,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关金丝雀的笼子关不住一只野心勃勃的鹰,贪心的恶龙也不会为任何一座华丽的宫殿永久停留。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么理性,竹君。”白发少年面上一成不变的笑容变得落寞,他就站在那,浑身写满了凄凉:“我不知道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买宝石?我在你那真就那么廉价吗?”
所以到
底是他廉价,还是秋山竹晚装出来的深情廉价?条野采菊根本没理由不怀疑,这没心没肺的小情报贩子,压根不爱他。
从被抓到时的投怀送抱,到宅院时的坦白心扉,闲谈过往的爱意,一切都只是委曲求全,都是情报人员最擅长的欺骗,为了营造出爱的假象,让他放松警惕。
素来胜券在握的无明之王,唯独在面对恋人的时候,仿徨到了极致,毫无安全感,他根本不敢信秋山竹晚表现出的任何东西,本能的否决,又忍不住为之沉沦。
条野采菊自嘲的笑了声:“没关系,竹君,只要我愉悦就够了。”
无论是无法无天的无明之王,还是善恶不忌的军警,都是条野采菊,他自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而行动的。
得不到真心也无所谓。
电击颈环,定位器,窃听器,处于荒郊野岭的宅院,在他离开时注射药物使其昏迷,还有情爱中承受方疲软的身体,秋山竹晚根本跑不了。
只要将人禁锢在手中,所谓爱不爱,心中空缺的那一小块,并不重要。
*
猎犬基地。
训练室。
身材健硕的黑色短发军警单手做着俯卧撑,晶莹汗珠从麦色的腹肌上滑落,挥汗如雨。
“.......243,244,245,末广先生。”被拜托帮忙数数的红色短发的军警少年托着腮:“你有没有觉得条野先生最近不太对劲.......250,251。”
末广铁肠摇摇头,手上动作不断。
“254,255。”立原道造描述道:“就是条野先生最近,心情好像太好了,给他打扫刑讯室的军警竟然连续好几天没吐着跑出来。”
中午还干了两碗大米饭。
末广铁肠换了只手:“这不是好事吗。”
“这种反常的事能叫好事吗!”立原道造惊恐。
“这样就能腾出人手给烨子小姐打扫刑讯室了。”末广铁肠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愿意走进他们两个的刑讯室的人真的很少。”
立原道造思考了几秒,举了个新例子:“这两天,总是和烨子小姐抢犯人的条野先生兴致缺缺,甚至连分配到手中的审讯都是干脆利落的结束。”
那个条野竟然不折磨犯人了!
末广铁肠正色起来:“那是很严重,所以,立原,你数到多少个了?”
立原道造大脑当机了:“255?”
末广铁肠提醒:“你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做新的。”
立原道造果断鞠躬道歉:“对不起,前辈。”
“没关系,那就从1重新开始数吧。”末广铁肠大度的放过了立原道造。
“所以您压根没认真担心是吗。”立原道造吐槽:“条野先生真的很反常啊。”
你们不是搭档吗!同事爱呢?
对啊,在这个怪人聚集的猎犬,好像没有同事爱,立原道造突然醒悟了。
末广铁肠回答:“可能是得绝症了吧。”
立原道造真情实意的吐槽:“这个猜测比条野先生谈恋爱变得仁慈了还不靠谱。”
“谈恋爱?”一个中年男人雄厚的声音突然响起。
立原道造立刻站好,行了个军礼:“队长。”
末广铁肠也停下运动。
“不用拘谨。”福地樱痴笑了两声,随后队长威严的模样顺便烟消云散,他凑到立原道造身边,活像个打听八卦的花裤衩大叔:“你刚才说的条野谈恋爱是怎么回事?”
这个猎犬果然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立原道造认命的把刚才的发现又重复了一遍。
福地樱痴神色严肃,摩挲着下巴的胡子:“
是很严重,条野不会是得了绝症吧.......说起来现在条野在哪?要不要当面问问他”
立原道造:.......
为什么看起来靠谱的队长的猜测,和末广先生一样不靠谱。
他老老实实回答:“军警那边刚抓到一个大毒枭,条野先生和烨子小姐去刑讯室了。”
离开训练室,福地樱痴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师?”电话过了十几秒才被接通,那边传来少年疑惑的声音,背景音很安静:“用这个号码找我,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福地樱痴语气轻松:“小组那边说你对那个车牌的调查又功亏一篑了,需要老夫帮忙吗?”
“可以吗!”秋山竹晚语气提高,有些惊喜。
福地樱痴爽朗道:“当然可以了,竹晚你可是我的学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找老师帮忙不是天经地义吗。”
“那就太感谢了,老师。”秋山竹晚欢呼一声,听起来活力满满,语气中充斥着少年人的元气:“您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为了规划那个车牌的调查计划,已经在家与世隔绝好几天了。”
照例关心了几句,福地樱痴挂断电话,打消了心底的疑惑。
那头的秋山竹晚松了口气。
还好,福地樱痴在他回安全屋拿到备用机后才打来电话,要不然就麻烦了。
老师那边解决了,他现在却有个大麻烦。
秋山竹晚站在楼梯口,与屋里的人对上视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兰波先生,好久不见。”
在他的卧室里坐着喝咖啡的,是个卡其色御寒外衣,围巾耳罩,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法国男人。
是法国超越者兰波,不是和织田作之助住在一起的普通人兰波。
就在兰波身后,也是他的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被金色亚空间笼罩在内的金发男人,他的心脏处也有一处亚空间,正在辅佐着心脏的跳动,那是魏尔伦。
秋山竹晚第一反应竟然是他精挑细选的软床废了,后面大脑才飞速运转起来。
魏尔伦还活着......原来是恢复记忆的兰波干的吗。
可太宰不应该在他走之后就杀了魏尔伦吗?兰波在织田作之助家里,是怎么截胡救人的啊?还有,魏尔伦不是背叛兰波的人吗?他救他干啥?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他的安全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