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玄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唉，本想著军旅生涯能让绝浩懂点规矩，却不想规矩没学回来多少，性子却变得越发火爆了。
绝玄眨眨眼，神秘地开口：“我学的那些房中术啊。”然後他的小王爷当即便炸红了脸，又理直气壮地害羞起来，绝玄觉得这人，完全可以去学习变脸当绝技了，因为他的天赋实在了得！
这个建议很有诱惑力，都到这个份上了，疼也疼得够了，不好好试试那巫山云雨的滋味，简直对不起自己这个受苦受难的屁股嘛！可是，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会不好意思嘛！
赤红的颜色一直爬到了绝浩精壮结实的胸口，他确实没好意思搭话，只是下面一缩一缩主动运动起来的秘所却完全没有这麽个害羞的样子，没多久，便感到一阵微热的感觉从那里升腾起来。
绝玄见绝浩渐入佳境，才又试著动了动自己的小龙，见身上的人没有露出不适的反应，才放心大胆地正式开始攻城略地。
男人天生就有著掠夺的本性，就算是宠极了绝浩的绝玄也不例外，一旦放开了做，就渐渐没了分寸，一连射了三次，还不肯从那舒服的暖暖的小穴里出来，任绝浩又羞又怒，他有一种自己的肚子都快要微微地鼓起来了的错觉，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就是觉得这种感觉特明显！
15
又过了数日，绝玄考虑再三，决定旧事重提，让绝浩入宫为妃。
绝玄小心了又小心，谨慎了又谨慎，旁敲侧击了又旁敲侧击，直到绝浩失去耐性地快要发飙，他才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不料，这全不把他这个玄天大帝放在眼里的老爱作威作福的小王爷这次竟然意外地欣然答应，害绝玄以为自己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眠而产生幻觉了。
见绝玄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同样下了极大决心的绝浩立马大窘，飞扑过去大手捏住绝玄两侧白嫩嫩的脸颊，狠命地扯，恼羞成怒道：“我告诉你，你都对我、对我那样了……你得负责任的！”
绝玄忍不住想，为何人家的新媳妇儿都是娇羞腼腆的，到了他这里，这人怎就只有“羞”而没有“娇”了？更别提腼腆，没拿出战神的暴戾来秒杀他，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抱怨的话是这麽说，可绝玄还是很没骨气地痛著却甜蜜著，一张扭曲的美颜笑得跟得了蜜糖的小娃子。
“你丑死了！”绝浩粗声粗气地贬损著，松了手，却又忍不住凑过去蹭了蹭那片被他拧得红起来的脸皮子，“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你说你说！”只要答应入宫，什麽条件不好谈？绝玄忙点头道，“什麽条件都答应你！”
“别应的太早！”收起玩闹的态度，在绝玄面前，绝浩难得摆出了一个严肃的将军脸，“我成亲的对象是绝玄，而不是玄天大帝！所以……”
绝玄抬眼，眸底流露出些困惑，他绝玄不就是玄天大帝，玄天大帝不就是他嘛！
“不一样的！”绝浩紧紧地盯著对方，稍顿半晌，才道，“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在皇宫，让我入宫当然没有问题，可是你不能卸去我的公职！”
话音方落，绝玄却是笑了，看得绝浩莫名其妙。
“阿浩，就算你愿意被圈养在後宫，‘朕’还舍不得‘朕’的大将军！”
绝浩一震，明知其中缘由，却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什麽意思？”
绝玄从侧面环住了绝浩精壮的腰身，伸长了下巴在对方的肩上轻轻蹭著，他渐渐收敛笑意，正色道：“三年前，放你走是迫不得已。那时候，我虽已取得江山，却还没有能力稳住江山，我也曾怨恨过你，怨恨你的不懂事，怨恨你的绝情……浩儿，那时候，我真的很难熬……”
绝浩很愧疚，俯脸亲了下比自己矮了近半个头的绝玄──他也悔，他也恨，恨自己的任性，也恨自己的不懂事，驻守戍边的那会子，每每回想起来，都是绝玄越发消瘦憔悴的脸，胸口就撕心裂肺地疼。
绝玄温柔地摸了摸绝浩阴翳下来的脸，摇摇头笑道：“傻瓜，根本不是你的错！想我十六岁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带著你到处疯？我们不能要求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去做二十岁的事情，不是吗？”
见绝浩仍是心有芥蒂的模样，绝玄又道：“况且在瀚门，你浩大将军不也是在保我疆土，护我家园吗？”
绝浩鼓著腮帮子别扭地点了点头，之後脸上的阴霾竟就一扫而空了，末了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了脸往绝玄颈间去藏，弄得後者又是一阵啼笑皆非。
“对了，你觉得聂元帅如何？”毕竟不是小小少年了，嬉闹够了，终归是要说回正题的，绝玄正了正颜色，问道。
绝浩浓眉一锁，敏感地警觉起来，摇摇头道：“这话不对，应该说你想拿他怎样。”他本来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地做绝玄的小浩儿，可是在深思熟虑之後仍决定保留公职的同时，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麽了。他允许自己胡闹，允许自己任性，却只在绝玄面前，但眼前敛了颜色谈起公事的男人，已经不只是当初一门心思只知道宠他的玄哥哥了，而是心系家国、受万民景仰的玄天大帝。
“聂公老矣，尚能饭否？”绝玄问得不愠不火，叫人看不出端倪来。
“能吃能睡能打仗，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绝浩说得有些严厉。
军中虽不比朝廷，没有那麽多的乌烟瘴气，却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在军中呆了三年，要以为绝浩什麽察言观色都不懂，那就大错特错了，只是在绝玄面前，他实不愿捏了面具往脸上戴。
绝玄苦笑，自己真是做惯了皇帝，倒忘了眼前面对的不是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高官大臣，而是架子不大、脾气却不小的绝浩，忙低头服了软，道：“浩儿莫要生气。要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朝纲要一直被聂止天霸著，怕到现在，我也只是个被他们牵著鼻子走的傀儡皇帝。如今，我推倒了聂家的顶梁柱，却还要强留聂老为我守江山，保卫国土，旁人见了，要怎麽说？莫不是我泱泱大国当真後继无人？”
见绝玄放软了态度，绝浩也软了下来，可还是忍不住为在沙场上辛劳了一辈子的聂擎天抱不平：“元帅是属於战场的人，你让他回来，往後的日子他该怎麽过呢？”
“若要让你陪著他呢？”绝玄飞来一笔道。
“什麽？！”绝浩大惊，又要生气起来，“你是皇帝，怎麽能不讲信用……”
绝玄抬了眼，无言地望向对方，脸上的严肃渐渐化为悲伤：“我们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三年？还是你打算一辈子驻守瀚门，每隔三年回来探个亲吗？”
“我……”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考虑过耶……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过军队中那种意气风发的生活而已。
“浩儿，我不是要把你锁在宫里，绑在身边！你跟著聂擎天学习兵法，赶上时候，就出去练练手，安外攘内，你替我一并抓起来不行吗？”绝玄问得凄楚，见绝浩嘟囔著似有不甘，顿时激动起来，“对，我很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出去搏杀撕斗，因为我总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向那些有去无回的将士一样从此就消失在战火尘嚣之中了！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麽过来的吗？每次听说你生病受伤的时候，我都恨不得丢下所有的事情不管，跑去见你，只是抱抱你都好！我那麽努力把实权牢牢握在手里，我为的又是什麽？我不就是想与你共驭天下吗？”
这些都是绝浩压根没有去考虑过的，他甚至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跟绝玄分开！绝玄的控诉就像一盆冰冷的寒水，浇灭了绝浩自回皇城来就不曾退去过的喜悦，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鱼与熊掌，终是不能兼得。
“你别这样！”绝浩见过绝玄大发雷霆的，可这个像受了伤的小兽一样凶狠却更脆弱的绝玄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那麽骄傲那麽无所不能的他，怎麽竟也会……
“我只是没有想得那麽远嘛！”无辜的口吻中带著几分歉意，绝浩讨好似的抱紧了微微颤抖著的绝玄，“浩儿也不舍得离开你的，真的！而且你还要对我负责呢！”
後面这半句一出，又把绝玄弄了个哭笑不得，明明是正儿八经地在谈，怎麽他还能突然转到那上面去？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那麽你现在就好好想一想，好好地替我想一想，好吗？”
绝玄问得极为郑重，也不知是什麽缘故，见了这样的绝玄，绝浩感到自己的耳根忽然就滚烫了起来，一时尴尬难当，只好胡乱点著头应下来。
凤戏凤 第五章
第五章
挣扎了这麽些年，小王爷终於还是成了玄天大帝的第一男妃，就此正式从容王府搬入了浩然宫。无奈天不遂人愿，小两口久别重逢，又是新婚燕尔，难免黏糊了一些，尤其是作为承受方的绝浩，有几次做得厉害了，他一大清早甚至都爬不起身去沙场点兵，而心疼绝浩的绝玄自然也不放心留浑身不适的爱人独自一人呆在寝宫，为此，更是破天荒地延迟了好几次的早朝。很快，朝中便风声四起了──有人说绝浩乃是妖障转身，才迷得皇帝神魂颠倒不早朝；也有人说绝浩是祸国殃民的灾星，会毁掉他们国泰民安的玄天王朝……
不过短短月余的时日，连一向对绝浩赞不绝口的几位官员也都改了口，忘了他的功绩，只拿他当作了历代帝王後宫中那些以色侍人的面首中的一个。
没几日，这些蜚长流短便传到了太皇太後与皇太後耳里，太皇太後当下便怒了，差人唤了绝浩入他的慈安殿，当著一屋子奴才的面，狠狠地将人奚落了一番。
皇太後在一旁立著，也听著，却没有出言劝阻。
而被责骂的绝浩心气是极高的，偏偏这老太後讲得似乎句句在理，他只涨红了一张俊脸，被诘问得哑口无言。
说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终於乏了，老人家这才让人伺候著自己午睡去了。
绝浩立在殿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对，那脸色难看得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太後开口了，唤了他同去甘岚宫用点心。
皇太後倒是体贴，知道绝浩站得久了，怕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差人拿了软垫置於木椅之上，才让绝浩坐下，却让脸皮子薄的绝浩心虚得想逃。
风韵犹存的颜漾开一抹温温和和的笑，她道：“我跟你皇奶奶都是过来人，你可瞒不了我们。”
绝浩的脸更红了几分，这一来二去的，他倒也镇定了，深吸一口气，抬眼正对上皇太後：“儿臣知错了，希望儿臣怎麽做，还望母後明示。”
“呵呵，在军队里呆了三年，小浩儿真是长成大人了呢！”皇太後微笑著点了点头。
绝浩却收回了视线，只是低头不语，在这种时候留他用甜点，想也知道不会有什麽好事，而且绝浩也不傻，之前只是被重聚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被太皇太後一顿狠训之後，他还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让他亲手把绝玄推到别人的怀里，却是做不到的！
“见过小云硕了吗？”
“……”云硕公主，不就是绝玄的女儿嘛！绝浩猛然抬头，怔怔地望向对方。
“长得跟玄儿小时候一模一样，漂亮极了的一个小姑娘！”似乎早料到绝浩不会搭腔，皇太後兀自说道，“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他的父皇了，想得都哭了。”
绝浩心中一颤，突然有些心疼，是啊，那是绝玄唯一的孩子！可他又觉得有些委屈，张了张嘴，最後呐呐出声：“我没让他别去看女儿……”
“只是不希望玄儿去见柳妃是吗？”
皇太後是笑著接茬的，却堵得绝浩心里发酸──
“我没有！”他急切地开口，倒像是在狡辩。
“但是皇帝会这麽认为！”皇太後终於敛去了笑意，冷淡地点出事实，末了，又幽幽叹息道，“浩儿，你合母後的眼缘，母後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不然你们小时候也不会由著绝玄的性子与你来往，即便後来为此与太皇太後正面冲突起来，母後也是护著你们的，可是浩儿，如今的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身为帝王，玄儿有很多不能逃避的责任！你说你们……你们为这种事情几次误了早朝对吗？”
绝浩正要点头，忽然听到身後传来一声“皇上驾到”，顿时欣喜得弹了起来，想往外去迎人，却被皇太後一声严厉的“坐下”给喝止了，登时止住了动作，不敢妄动。
才进门的绝玄就听到了这句，秀丽的眉心不自觉地颦蹙了起来，行到绝浩身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才转向自己的母亲，冷淡开口：“母後，千错万错，都是皇儿的错，怪不到阿浩身上。”
见了这样的绝玄，一直温温和和的美妇人却突然敛了颜色，生起气来，冷笑道：“怎麽做婆婆的叫媳妇儿吃个饭，都不行吗？”
“当然可以，若要叫上朕这个儿子一起，相信会更合适些。”绝玄也跟著冷笑起来。
倒是一旁看著的绝浩背脊发凉起来，赶忙扯了扯绝玄的衣袖，打圆场道：“皇上，方才母後正打算差人找你一起吃点心！”末了，见皇太後的脸色仍是阴阴的，他一咬牙，下了决心，“小云硕也想父皇了，不如让人叫了柳妃带著小公主同来，可好？”
一听这话，绝玄就恼了，回头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绝浩，绝浩忙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相缠间，乌黑的眸底透出哀哀的恳求之意，原本剑拔弩张的帝王美人稍稍消停，却是恨恨地撇开了脸。
皇太後命人在御花园里摆了一桌的糕点甜品，末了，母子俩坐在桌旁一言不发地对峙著，只有绝浩，心里惴惴地不安著，他自然不是担心皇太後会当众请出家法来惩治不听话的皇帝，只是……
绝浩甚至来不及作好心理准备，柳妃就到了──三年的光景让这个清纯美丽的女人成熟了许多，却也憔悴了许多，见了绝玄和皇太後，生疏而拘谨地跪地请安。
绝玄瞥她一眼，却又装作没有看到似的转开了脸，就是不让她起身，绝浩看得出来，这个可怜的女人怕是三年来从未得到过绝玄的原谅。
四人正暗涛汹涌间，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娃儿从柳妃身後窜了出来，咯咯笑著扑进了寒著脸的帝皇怀里，她似乎一点都不惧怕绝玄的怒气，撒娇似的在绝玄怀里拱了拱，然後张开了短短的手臂要抱抱。
绝玄紧绷的脸突然就缓和了下来，他俯身抱了小女孩坐在自己腿上，还拨开了荔枝亲手喂进小女孩嘴里，虽然他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可难看的脸色却已经明朗了许多。
小女娃一到，柳妃小心翼翼的神情也跟著放松了些，她抬了眼，无助的目光巴巴地投向皇太後。
美妇人却将目光移向尴尬到如坐针毡的绝浩，云淡风轻笑道：“浩儿，柳儿身子虚，可不能久跪，还不快扶你柳姐姐起来！”
其实绝浩早料到皇太後有此打算，可当真要他这麽做的时候，还是觉得极不自在的，如此做法，他绝浩便不再是大将军了，而是後宫中那些莺莺夜夜中的一个，尽管他既没有温柔的性子，也没有曼妙的身段，可他确实已经深入宫廷了。
绝浩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
“柳妃你起来吧！”
绝玄冷冷地开口帮了绝浩，小女孩红唇一嘟，却是不乐意了，挣扎著从父亲身上爬了下去，扑去抱住了母亲的左臂，摇摇晃晃地将人往绝玄身边拉扯，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嚷嚷著：“娘亲，坐！”
绝浩与绝玄之间本是没有空位的，挤进个两岁半的小娃娃自然没有问题，却怎麽容得下一个成年女子？被小公主无意地一推，绝浩怔怔地抬了眼，望向眉心紧锁，却没有出声劝阻的绝玄，心里极不是滋味，却是无可奈何，也只好起身退了两步，让出了属於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的茶点时间，绝浩看见皇太後很慈祥地帮小女娃儿擦去了嘴角的粉末，看见柳妃很温柔地抱著小女娃儿亲了又亲，还看见，还看见绝玄终於是笑了，只因为小女娃儿一个小小的淘气的鬼脸……好一派共享天伦的美景，可坐在一旁食不知味的自己，却显得那麽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