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记事----橙子雨

作者:  录入:11-19

  他想不出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关注下慢慢走向死亡的绝望,他设想自己遭遇那种情况会有什麽感受,答案是非常生不如死。难得司徒雪融还能平淡还能谦和还能微笑,凤兰想起他每次微笑都低著头抿著嘴,好像是个笑脸又好像是个哭脸,一个人如何能够这样活著,凤兰不懂了。
  看到凤兰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司徒雪融反而来安慰他:“可是……可是自从遇到你我就觉得我的身体还有希望啊,昨天出去踏青我都没事,我们还可以再去,所以你别难过……”
  “行了行了,谁会为你难过啊?”凤兰黑了脸夹起一块鱼塞到司徒雪融嘴里说:“少废话,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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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司徒雪融精神仍旧不好,被凤兰哄到了床上。他当然不是多心疼司徒雪融,而是为了让对方养精蓄锐等待晚上,一想到今夜绝对不能那麽便宜了司徒雪融,凤兰就又蠢蠢欲动,却没法宣泄,只能偷偷摸摸已然熟睡的司徒雪融聊以慰藉。
  等著漫长的下午流逝,他拿了司徒雪融书架的一两本诗集坐在一边开始读,诗集里没有风花雪月却尽是一些大漠孤烟戍守沙场的寂寥,他的眼神又飘忽到司徒雪融的身上,隐隐记起听人说过四年前北漠骑兵进犯北疆,某个年少的将军主动请缨,将北漠侵略者逐出华都,又戍边两年,护得北疆百姓安居乐业,後来好像是因为重病被调回。
  ……是他吧,年少有为的将军,华都将军就那几个人,除了他没有一个称得上。
  想象不到这个不温不火的人,曾经带过千军万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将来还是要带千军万马还有凤小子你上战场的……你再贪生怕死也没办法逃避
  倒是会很有爱吧(*^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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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强,有爱文)18这两个人我无语了

  凤兰生在脂粉堆里,“好死不如赖活著”的思想刻在了骨子里,如果让他上战场,他定会开小差逃走,但这并代表他不会敬佩那些愿意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不代表他不会仰慕那些指点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谋士将领。
  凤兰几乎可以想象司徒雪融站在城墙仍旧那麽孤独地抿著嘴,远目黄沙万里边城荒月,他想不到司徒雪融那样温和的人举刀杀戮的情景,却可以想到北疆那样凌烈的严寒下,他那样的身体该多难以承受。
  想他赫赫战绩,一朝功名之後因为糟蹋了身体而被遗忘冷落,即使这样他也不会叫屈不平,却给了身边看轻他的人以纵容和理解。
  就是太隐忍了才能叫人欺负吧。要是自己当时在他身边,不跳到京城连皇帝带太子全部指著鼻子骂一通,看他们还能不能欺负到自个儿头上。可惜相遇太晚……凤兰想想,算了,也不算很晚,从今以後司徒雪融只有他能欺负,其余人敢动他,他一定不跟他们客气。
  晚上的时候凤兰去外面的市集买了一些好用的润滑膏药。虽然昨天没弄伤,也不一定保证今天就也不伤著,还是做好措施以防万一。等他回来的时候司徒雪融仍旧在床上侧卧著,却明显已经醒了,凤兰狞笑一下爬到他身边撩起他的长发亲他的後颈,一路向下舔腻著。
  司徒雪融抽了一口气,蜷缩起来,声音却急切地说:“不……不行……今天……”
  “今天不行?怎麽,你月事?”凤兰把手指放在司徒雪融脸颊下面,一副调戏良家民男的样子又要亲下去,却被司徒雪融推开,凤兰往後退了几步,心下因为司徒雪融使力没有控制而有些愤怒,站定眯起眼睛,语调变冷:“好好的,你发什麽疯?”
  凤兰虽然表面怒意昭然,心里却知道司徒雪融性子不是这样的,正等著他解释。可想司徒雪融张了张口,却像茶壶里煮饺子一样半天什麽都倒不出来,又加了一把火道:“装什麽正经,昨天不是很舒服麽?”
  司徒雪融震了一下,神情羞愧地抿了抿嘴,低头半响,仍旧没说什麽。
  凤兰看他那样子突然千万个不顺眼:“干什麽惺惺作态,你以为小爷我想睡你啊?我要不是身边暂时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也不至於将就了你,你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司徒雪融咬紧了嘴唇,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凤兰看他不像平时一样感激认错,反而大有送客的意思,更是心像被放到油上煎了一样。他不明白司徒雪融是怎麽了,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怎麽翻脸和翻书一样快。(唉,兰兰,翻脸和翻书一样快的人从来都是你自己啊……)
  凤兰很想摔门离开,反正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小楼没有自己的房间,可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司徒雪融有些异常,而且其实自己说的话还满伤人的,这样走了好像欺负人一样。他磨蹭了一下走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司徒雪融在微微发抖,这样的炎炎夏日,要说是冷的,也就太没谱了,可要是不冷,他抖什麽。
  凤兰觉得不好,准是这病秧子又有什麽问题了,推了他几下,司徒雪融没说话,凤兰又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他才低低“嗯”了一声。
  “你……怎麽了,没事吧?”凤兰掀开被子爬进他的被窝里,司徒雪融蜷缩著背对他,凤兰顺著他的手臂摸下去,发现他的双手交握在小腹上。
  “你肚子疼?是吃坏了东西?”他问他,没想到司徒雪融难得有了脾气,咬牙不做声。凤兰要怒,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他吃的那些清粥小菜不会有问题,昨天是司徒雪融第一次,他什麽都不知道,而自己也没有给他清理,恐怕那才是症结所在。
  责任一明晰凤兰就只能服软了,略微起身弯腰在司徒雪融耳边放柔声音劝道:“雪融,对不起嘛,你别和我赌气,告诉我疼得厉害吗?”
  没想到他弯腰的时候司徒雪融正好转身过来,一瞬间两个人的唇极度接近,凤兰的整个视线里都是他那对细长的双目,瞳孔纯黑而沈静,深潭一般摄人心魄。凤兰的心脏啪地就像过了电,跳得飞快,他觉得自己的脸颊正在急速地发烫,生怕被司徒雪融察觉,几乎像兔子一样蹦了起来。
  直到拉开一定的距离,凤兰才缓过神来,心道自己简直是疯了魔了,怎麽会对这个男人心跳脸红起来了?
  司徒雪融有点疑惑地看著他,凤兰立刻做贼心虚地调整了姿态,瞪了一眼他的不明就里,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重新问:“喂!你到底有事没事!”
  司徒雪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疲倦和漠然。凤兰一阵气闷,他那麽低声下气地给他一个的埋怨和和解的好机会,这家夥点个头撒个娇皆大欢喜,却反而倔强到明明难受还不说,真是疼死也活该!
  而且这家夥不是一向老好人得一塌糊涂麽?什麽时候也开始学会生闷气了……
  “没事就好。”凤兰也不甘示弱地冷冷回了他一句,背对著司徒雪融在他身边倒头躺下。
  司徒雪融黯然,左手紧紧按住小腹,右手却迷迷糊糊地伸出去。他看著凤兰的背影,一头墨色的长发飞泻而下,铺在榻上,非常美丽,他并没多想,就轻轻挑起一绺在手里把玩,固然难受,却还是……
  “喂,谁准你碰我头发的。”突然凤兰又翻身回来,一把把他的头发给抽回去,司徒雪融的手还空举著,凤兰又一把把他的手打下去,很不耐烦道:“天啊,你真的是大将军麽,怎麽事事反应都慢半拍,这样在战场上怎麽活下来的,十个头都不够你掉吧?”
  司徒雪融有些羞赧地苦笑了一下,凤兰又冲天翻了个白眼,龇牙道:“我再问你一下,到底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司徒雪融还是看著凤兰,正微微张口,凤兰一副挫败的表情捂著头说:“你倒是……给我回答快一点啊!!”
  司徒雪融点点头。
  “转过去!”凤兰命令道,看到司徒雪融又一副傻样,怒道:“转过去,别对著我,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司徒雪融眼神暗了暗,慢慢转过身去,他不知道自己又什麽地方惹著凤兰了,正还在难过,却听得身後传来搓手的声音,凤兰从後面环抱住他,用暖暖的手轻轻帮他按揉腹部。
  “啊……”司徒雪融全身僵硬,因为吃惊轻轻叫了一声,正要转身,凤兰却从後面抵著他道:“别给我乱动!”
  於是他老实了,半眯著眼睛享受凤兰难得一见的特殊照顾,打著胆子向後靠了靠,这个人陷在凤兰的怀抱里,凤兰也没有推开他。
  早就知道凤兰嘴巴虽然坏,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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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悚地发现凤楼的库存也没有了……
  很佩服自己了,因为明早就全部考完了,而今晚《岸》最後一篇库存也将用掉,刚刚好不多不少,不多不少啊……
  近来负债累累,有似爱新篇,有苍月番外,还有N个坑……
  从明天下午开始,勤劳地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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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强,有爱文)19

  第二天清早,凤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环抱著司徒雪融,司徒雪融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转过来了,窝在他胸前,很亲昵的样子,嘴角还挂著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其实他也不是特别丑……凤兰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想法,不过也就飘了差不多一炷香的烟灰从柱头掉到香炉里那麽久,然後他凶猛地推开怀里的人。司徒雪融被他一弄也醒了,表情颇有些惊吓的样子。凤兰的脸不知道怎麽又开始发烫,大白天不好掩饰,於是翻身抓了衣服,大叫:“起床,起床,起床!”
  司徒雪融坐起来,肚子已经一点也不会再痛了,他坐在床边回忆凤兰昨天晚上的温柔而低头微笑,等回过神的时候凤兰已经梳洗完毕,把司徒雪融一把拉到铜镜前面,开始给他梳头发。
  “你啊……天天只要不出门连头发都懒得打理,也太过分了吧,”凤兰一边梳一边抱怨:“看,打结打得那麽厉害,颜色又像枯草一样,下次一定要弄些首乌来给你好好补补,看看……居然还掉头发,什麽,每天都这样?你居然没秃,真是奇迹……”
  司徒雪融乐得听凤兰碎碎念,对他而已没有什麽比看他活力旺盛听他伶牙俐齿更有意思的事情
  早餐摆上来,凤兰看到的时候眼都直了,居然是很精致的芙蓉樱草糕。自从三年前到了北方以後,他就只能在梦里对著这种糕点流口水。昨天只是刚刚提起,现在这种糕点摆在面前,热气腾腾地带著他最怀念的那一抹红点儿。
  他回头,有点感动地看了看司徒雪融并一副饿死鬼的馋相吞了吞口水,司徒雪融看著他的样子也笑了。
  “专程派人去频迦城买来的,赶快尝尝吧。”
  凤兰喜得晕乎乎,欢呼一声在桌边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司徒雪融则坐在一边,静静地看著凤兰大快朵颐而浅笑。
  等凤兰快把桌上的糕点一扫而空的时候才发现司徒雪融什麽都没吃,有点不好意思,拿著自己手上吃了一半的糕点就递到司徒雪融嘴边,司徒雪融迟疑了一下,这次凤兰很耐心地没有嫌弃他慢,而是一直举著,举到司徒雪融不好意思地咬了一小口。
  凤兰没有嫌弃他慢并不代表他真的不觉得他慢,收回酸酸的手把剩下的糕点送进自己的口里,又拿起一块新的喂了司徒雪融一半,他剩下的毫不嫌弃地塞进自己嘴里。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稍微有点奇怪,不过自我安慰说都是芙蓉樱草糕太好吃了以至於忍不住之故,也就自己说服了自己。
  一盘糕点在凤兰和司徒雪融的喂食游戏中结束,两个人都觉得很愉快。
  又是一个豔阳天。早饭过後凤兰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开始训斥司徒雪融著装的贫乏,接著把拖到了集市上说是要给他买衣服,然而说是要买衣服,其实一早上更像是凤兰在自娱自乐,先是拽著司徒雪融把街边摊贩的点心吃了一遍,再拿起各种司徒雪融怎麽看怎麽觉得花哨的衣服让他一件一件试穿。
  “哪里花哨?是你自己天天穿得灰头土脸的好不好?你这种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哪个身上不是金线玉带,你倒打扮得像个干粗活的,”凤兰抬眼,看著司徒雪融微笑了露出不大能够赞同的眼神,哼了一声加了一句:“不把你打扮好了,我带你出来都丢人的!”
  司徒雪融听他这麽一说之後,立刻二话不说任由凤兰摆布。凤兰坐在店里悠闲地品著茶,只是在司徒雪融走出来的时候呛了一下。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凤兰放下茶杯,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起伏,心里还是惊豔了一下下。司徒雪融穿著一件水蓝色的袍子,头发也用同色的丝绸系得整整齐齐,虽说那张脸仍旧算不得好看,可是高挑的身姿和干净爽利的扮相仍旧要让远看的人心动几分。衣服在他消瘦的身上松松垮垮的下坠感更平添了一分性感,凤兰看看茶杯,刚刚已经喝了大半杯,怎麽又口干舌燥了?
  成衣店的老板对司徒雪融穿这件衣服赞不绝口,用词有著小生意人特有的夸大其词。凤兰围著他转了几圈,有几分沾沾自喜,同时也不知道为什麽有点不高兴,特别是老板说到“公子这样走上街去不知道多少姑娘要芳心暗动”,凤兰心里就嘀咕,说得好像挺神,谁能看上他啊?
  虽然这麽嘀咕,衣服还是买了,这麽过了另外几家铺子陆陆续续又添置了几个大包小包,司徒雪融突然停下来对著店里一件雪白印有墨色竹子图案的衣裳停了下来。
  “那个不适合你。”凤兰拉著他就要走,却被司徒雪融拉回来,把那件衣服在他身上比了一下。
  凤兰也不想想这个动作自己在司徒雪融身上比划了多少次,司徒雪融只是刚刚这麽一做,凤兰脑子里就出现了好像司徒雪融是自己娘子正在帮自己挑选衣服的画面,诡异到他哭笑不得,再看看司徒雪融纯良无辜的眼神,觉得自己有点邪恶。
  被司徒雪融推著去试衣服,凤兰脱去外衣,正想斥还傻傻站著的司徒雪融出去,司徒雪融却指著领口问道:“那是什麽?”
  凤兰拿起脖子上坠著的香囊,细细看了一会儿,淡雅的蓝色,恰似记忆中那人的身影。凤兰笑了笑,把香囊解下来,勾起一抹有些哀伤有些怀念的笑意说:“这是很久以前……我一名做医者的朋友送给我的……”
  “他现在在哪儿?”司徒雪融看出他表情和平日有异,小心地问。凤兰装作没事地笑笑摇了摇头轻声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很喜欢这个朋友吧?”
  凤兰愣了一下,神情有些茫然,司徒雪融低下头,涩然地笑著说:“因为既然是很久以前,你却还这麽珍惜这个东西……”
  凤兰想了想,唐黎离开身边也就三四年吧,居然就像过了一辈子。他几乎就要忘记他,直到今天听司徒雪融这麽一说,才回想起了午夜梦回时刻意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他一直以为自己只当唐黎是好友,如今却好像有一层窗户纸猛然被捅破,一直朦胧模糊的东西豁然开朗。
  喜欢……是喜欢的吧,只是在少年时代,那段感情太青涩太懵懂,最终之变成一个巨大的遗憾。不能原谅自己最终救不了他,因而选择了逃离选择了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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