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香提

作者:  录入:11-03

  「你三哥不准你说,你就不说?」莫之顼挑拨道,就是要莫之和再多说点。
  「莫之顼你闹够了!你为什麽非要这样折磨人不可!」莫之曜提声道,带点哽咽声,「你哪里有毛病?我们怎麽样都是你兄弟!」
  「兄弟?虚名而已。」莫之顼撩起头发,歪著头,笑得灿烂:「我阿,关心的就只有四弟而已,你们其他,就算死成十七八块的,我都无所谓。」
  「五弟你这样子……不行阿……」他看著莫之和,有些得意,「怕什麽,你早该知道三弟他心里会想什麽。」
  「好了……」莫之离忽然打断莫之顼,手撑著额头,似乎很疲累,「人呢……怎麽这麽久?」
  莫之顼怜惜的摸著莫之离的头发,「城北呢……没这麽快。」
  他肆无忌惮的搂著莫之离,当前面的莫之曜莫之和不是人一样。可最令两人不解的还是莫之离竟就这样毫不抵抗的随莫之顼摆弄,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的确是难得的兄弟聚会,不过却闻得倒那在空气里的肃杀之气,今天终究是有人要血溅於这大殿之上。
  这时间真是煎熬,对於殿上的是,对於殿下的当然更是。
  「人带来了!」侍卫匆匆来报,前头两个人领著的,不正是一身白衣的回雪?
  只是那白衣却沾了血,模样有些难看,回雪的脸惨白著,还有些灰尘在上头。莫之离站起身,走了两步,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无论如何,回雪永远都是最好看的。自己不过为的就是这一刻,忍耐了这些日子,似乎都值得了……
  莫之顼看莫之离神色喜悦的样子,脸色就有些难看,抓住了莫之离的手,不让他再前进。「这就是那个回雪?我瞧著也不怎麽样……」
  莫之离却甩开他,斥道:「你住口!」倒依稀恢复过去风采,他疾奔到回雪面前,抱紧了他,喃喃道:「你可终於回来了……回雪。」
  回雪亦抱住了莫之离,把头埋在莫之离胸前,唤道:「狐狸……狐狸……」他又怎麽不想他?刚刚那群人冲进来他真吓傻了,照顾他的丫鬟被拖到了地上,衣服被撕破,轮留好几个士兵就去强迫她,其他人的下场也很凄惨,不是当场被当成狗一样杀掉,就是受尽折磨,好像他们都不是人一样,士兵还割人耳朵,真不知为何该受这等折磨!还以为就要死了,却又看见了莫之离,一悲一喜交杂,他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莫之离当他是害怕,斥责旁边的侍卫,「叫你们把人好好的带来!瞧你们弄成什麽样子!」
  「别哭……回雪,你这不是很安全了吗?」他轻声安慰,回雪低著头,隔著莫之离的胳膊,却看到莫之曜正痴痴的看著他,不知怎的就垂下了眼。
  「行了,四弟,既然人都回来了,总该对三弟、五弟做点处置了。」莫之顼靠在皇位旁边,有些不悦地道。
  「也是……」莫之离放开回雪,转身看向莫之曜,拔出了配剑,响的一声,剑身发亮:「三弟,你那日给我一剑,我今天总算有机会还……」
  「回雪不是回来了吗!四哥,为何你就不能放了三哥!」莫之和叫道,气愤、怨恨、害怕,什麽的,统统都在这麽一句话。
  「我有说放过他吗?既然要我放过他,当初就不该砍我,就不该把回雪夺走……就不该……」莫之离讲著讲著,神情一变,头抬的高高的,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他又垂首,看著莫之曜和莫之和,道:「哈……要我放过他……做梦……做梦!」
  莫之曜没说话,早在被抓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麽一刻,现在他只是看著回雪,把握住最後的时间。
  莫之和却不能接受,看著莫之曜,然後看向回雪,忽然想到了什麽,大声道:「回雪……回雪!你好无情!我三哥对你如此,你怎麽忍心看他被杀!你不要再装傻了……!」
  回雪听了身子一震,大大的眼睛低垂,咬著唇,冒出了冷汗。
  「我怎麽瞧著这回雪,看起来并不傻阿。」莫之顼怀疑地说,「我看真是在装傻。」
  「你们发什麽疯?别再那边胡说,回雪他不会骗我。」莫之离沉下了脸,看著莫之和道:「莫之曜结束以後,就轮到你。」他用剑挑起莫之曜的下巴,好锋利的剑,不过是轻轻一碰,肌肤就被划破了,血就这样流了出来。
  「回雪你再不说些话,我就说了!」莫之和提声道,莫之离被他打断,把剑从莫之曜移到了他,道:「我怎麽不知道你这麽多话?我看先料理你省的清净!」
  「四弟,等等,我想听他说些什麽。」莫之顼阻止莫之离,笑道:「人在死之前,说得才是真心话阿……」
  莫之离却不想里莫之顼,正想提剑,却被拉住了袖子。他转头,回雪扯著他袖子,泪流满面的看著他,看著他……那眼神很坚定、却又悲哀的,他看见回雪的眼珠此刻和常人并无二致一样,往常就像深不见底的潭水,现在看来,却有闪著光……好像是错觉吧……
  「求你别杀他。」他说。莫之离楞楞地,转过了身,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什麽?」
  「请你放了曜王的一条性命,我求求你了。」回雪垂著头,泣不成声。
  「回雪,你没傻?」莫之曜道,一脸震惊,「怎麽你装了这些年?」
  「他也没瞎!」莫之和叫道,「他演技好,骗得我们所有的人!」
  莫之离没听他们说话,他只是看著回雪,楞楞地问了:「你骗我吗?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只是在演戏?」
  回雪抬头看著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之曜正想质问莫之和为何不告诉他,却听得莫之离大笑了起来。
  笑得猖狂,又好凄厉,明明是在笑,怎麽却好像在哭一样……
  笑了好久,莫之离说话了,「可笑……可笑!」莫之离甩开了回雪,摇摇晃晃的走向了皇位,「哈……以为我是为了这个位置,弄到现在这个样子?以为我是为了得到天下,撑了这些日子……?我为的什麽?」他没有哭,可声音却哭著,连莫之曜都觉得可怜。
  「我让裴纪行去送死,把我自己给了亲二哥,我为的什麽?」
  「莫之离!我不是故意的!」回雪泣道,「对不起,对不起……」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傻,是我太傻了……」莫之离仰天,手一松,剑掉到了地上,剑身映照著回雪哭泣的样子,可照不到他莫之离碎裂的心。
  「我竟然爱上了一个幻影,还为了他付出我一生所有!」
  「回雪呢……回雪到底在哪?……」他忽然又道,痛哭了起来,莫之顼走下台阶抱住他,他没有抵抗,泪眼看向了莫之顼,「二哥……回雪呢?」
  「你别伤心……惹你伤心的,我一定好好折磨。」莫之顼道,抚著莫之离的脸,很温柔的,轻吻去莫之离的眼泪。
  「二哥……可我恨你。」莫之离凝望著莫之顼,好像含情脉脉,却说著伤人的话,不知何时他已抽出了随身的匕首,抵著莫之顼的胸,他轻声道:「我恨你,恨不得饮你血肉……」
  「你想杀了我?」莫之顼沉下声,静静的看著莫之离。
  莫之离笑,还带著泪,凑上脸去,咬著莫之顼的耳朵,「我知道你喜欢我不是骗我……所以要让你难过……就像你说的,就得毁了我自己才行……」
  旁人只见到莫之离身子忽然一软,就要跌到了地上,莫之顼撑著他的背,却是满手的血。
  「莫之离!」回雪就要冲倒前面去,却被侍卫拦住。莫之曜莫之和都傻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发展。
  莫之离紧抓著匕首,把它送入自己的心窝,刺的很深,,莫之顼看著就知道无望,於是望著莫之离的脸,问道:「你这麽恨我?」他表情比莫之离的还要痛苦,俊美的脸皱著,「你做到了……四弟……伤了你自己的确比要我命还痛苦……」
  「你……对我真好,可我要的……」莫之离停了停,想转向回雪,却没有力气,莫之顼捧著他脸,咬牙道:「你到底要什麽……你说阿!」
  「是我……欠你……」莫之离抚著莫之顼的脸,凄然一笑,气已然接不上,倒在了莫之顼身上。
  莫之顼见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紧抱著莫之离。他这辈子,要的也不过就是他而已,他未尝不是付出所有?抛开王爷的地位,跑到深山去……只求安抚这无时无刻渴望莫之离的一颗心。可这世界,莫不是就是人心的追逐?你要给的,他不要,他要的,你却给不了。
  莫之顼放开了莫之离的尸身,站起了身子,狂笑,「好……好……四弟……你做的好!」莫之顼呈现狂态,捡起了地上的剑,模样阴狠,「既然四弟都不在了,你们还活著做什麽?」
  他疾走向莫之曜,手中剑就要穿过去时,却刺穿了另一具身体。
  莫之和挡在了莫之曜前面,剑穿过了他的胸部,剑尖透著血,滴到了莫之曜的脚上。
  莫之和看见侍卫因为莫之离的死早已慌乱,所以挣脱了控制,帮莫之曜挡下了这麽一剑。
  「五弟……五弟!」莫之曜泪流了出来,「你做什麽!」
  「三哥……我……希望你别讨厌我……」他虽然脸朝著莫之顼,可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他活不下去的,在他开口说他喜欢莫之曜,瞧见莫之曜的脸色时,他就活不下去了。
  「啧……想死还怕晚?」莫之顼抽出了剑,莫之曜失去支撑,摔在了地上。莫之顼又刺了他几剑,就好像刺路边的狗,都没这样无情!他一边刺,一边笑,「痴情……痴情换得什麽!哈
  哈……!」
  侍卫们瞧著害怕,不知不觉得,提起的剑都放下了,看著满身是血的莫之顼。
  「你们快给我抓下他!你们没看见他疯了吗?皇帝也是他杀的!现在我才是王!」莫之曜忽然叫道,侍卫先是楞楞地,还没有动作,莫之曜又喊道:「磨蹭什麽!快给我拿下!」
  侍卫们冲上前,制住了莫之顼。他疯了……没错莫之顼是疯了,他轻易的就被制住,脸
  上却还是笑著,「哈哈……四弟……四弟呢?他们竟然抓我……哈哈」他长发披散著,白衣都成了红衣,血阿……有莫之离的,有莫之和的。
  莫之曜走到莫之和尸身旁,情不自禁的跪下,看著莫之和被刺的破破烂烂的,痛哭了起来,「五弟……我怎麽会讨厌你!」他们一直都在一起的,没想到现在却天人永隔!
  莫之顼仍狂笑著,莫之曜哭著,还有两具尸首,回雪孤身站著,泪眼看著大殿里的人,地狱,
  也不过如此而已。
  「出西门,步念之。今日不作乐,当待何时……」
  回雪唱著歌,莫之曜坐在他旁边,静静的听著。太监来报,南方水患已退,让他脸上笑意更深。
  莫之顼疯了,莫之曜没杀他,因为就这麽杀了,还真是饶了他。他让他住回了山里别院,派人监视著他。
  到底,还是可怜他……他倦了,二年前大殿上那一会面,莫之曜的人似乎变了。他变得沉稳多了,不再那麽冲动。
  他是莫家唯一留下的血脉了,但他并没有仗著这点而乱来,他收心图治,国家,总算又恢复了元气。
  回雪虽然装傻骗他,可他不在意的。他就是喜欢回雪,不管他是什麽样子。回雪刚开始虽然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不过最近偶尔也会笑了。
  这样就好了。
  白狐跑向了回雪。那日分开以後,莫之离一直记得叫人照顾著它,等待回雪回来的那一天。经过这些日子,昔日的小狐狸长大了,身姿修长,只是对回雪的依恋依然没变。回雪轻抱住白狐,轻轻的笑了,好像想起了什麽,眼眶似乎有些湿。
  「……何能生愁怫郁,当复待来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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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潦草,死的人跟我一开始设想的完全颠倒
  但是完成以後更动困难,就这样子似乎也还不错
  感谢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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