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爱10
近距离感受到魏航的体温,季斐的心情十分复杂,没有想到两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产生交集,但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救他,无关乎爱情。
若说现在谁的心情更加矛盾,非魏航莫属了。这阵子好几个床伴都惹他不悦,他明白问题的源头在季斐身上,说不上喜欢或者爱,但与他相处惯了,再看到那些的人谄媚和贪欲,就只剩下厌恶的感觉了。能和季斐再扯上关系,魏航是高兴的,不过此刻的自己实在是狼狈,不知他心里会怎麽看无用的自己,同情又或是鄙夷?若是换个场合,他一定会感谢老天的安排。
走到巷口的时候,魏航腿一没使上劲,差点摔倒,还好有季斐扶住才没出丑。
“你再坚持会,再走几步就到马路了,我叫辆车送你去医院。”季斐有些担心,他不知道魏航究竟伤得有多重,血还没有完全止住,从魏航按著的指缝间流下,如果只是皮肉伤那还好,要是真伤到了筋骨可麻烦了。“我先帮你止血。”
“不用,我不想去医院。”魏航回绝了他的好意。
“不去医院?”季斐瞬间明白魏航在想什麽了,“不想让别人知道吗?但你的伤总得治。”
“不严重,随便找些干净的布包扎一下就好。”魏航无所谓地摇摇头。
季斐皱眉,“这样处理你的伤口会感染,给个地址,我送你回家,你家有药箱吧?”
“很可惜,我家没那种东西,私人医生这两天休假赶不回来。”魏航扯出个无辜的表情。
季斐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不明白怎麽他这个旁人竟比当事人还著急,真想丢下他不管了,“算了,去我家吧。”
就因为这句话,让季斐日後後悔过,更庆幸过。
季斐住的公寓一共五层,没有电梯,他的房间在三楼,不是很高,但对於腿受了伤的人来说上去还是费了一番周折,少不了伤口又裂开了些。
“我去拿药箱,你先把裤子脱了。”季斐嘱咐道,进卧室去找药箱。
等他出来的时候魏航已经把外裤脱了,光著两条腿坐在沙发上,魏航没觉得有什麽不对,反而是季斐微微红了脸,这个男人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看成隐私。
药箱里的东西并不多,无非是一些纱布、棉球、消毒液之类的,用来应付平常生活中的小伤,显然魏航的伤超出了这个范围,大腿、小腿上都是干掉的血迹,伤口也因为牵拉作用皮肉外翻著。
季斐把魏航带到浴室先冲干净血迹,然後才开始消毒伤口,幸好那把刀没有生锈,划得也不太深,所以不用担心会得破伤风。
“你最好去找个医生帮你缝几针,这样会好的比较快。”季斐提议。
“不用,直接包扎就行了。”
既然魏航这麽说了,季斐挑眉照办,伤口在别人身上,长不好也不关他的事,不过这个男人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点让季斐很不满,所以在动手的时候多加了几分力道。
“你对待伤患一向这麽粗暴吗?”魏航忍痛。
“很抱歉,我不是学医的,不会把握力道。”季斐的表情可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魏航知道他是故意的,无奈地叹气。
“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包扎完後,魏航突然道,指了指腿上的伤,就算是利用同情也好,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随便你。”季斐站起来收拾东西,转身的时候被魏航拉跌到沙发上,从身後一把抱住,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放开!”
“不放。”魏航的口气像个任性的小孩。
“你到底想做什麽?”季斐有些怒,他今天很累,只想早点休息。
“你同意我留下来的。”将季斐的身子转过来,低头吻住。
“但我没同意和你做这种事。”
“你不是打算今晚和男人上床的吗?为什麽我就不可以?”魏航直直地看著季斐的眼睛,不容拒绝的口吻,这是他第一次勉强别人。
季斐的心一颤,他可以继续说“不”的,但他没有,他觉得好累,是自己没能狠下心拒绝得彻底。
衣物一件件地被除去,然後被放倒在沙发上。
当魏航压上来的时候,季斐伸出手臂主动环上他的肩,沈沦一夜又如何,谁都没有关系,他要的只是偶尔的放纵。
喘息、呻吟,仿佛回到了半个月前,不再有任何勉强,心甘情愿地敞开身体,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将所有的感觉交给身体。
夜在蔓延,欲在蔓延。
第二天魏航醒来的时候,没见到季斐的人影,腿上的伤被重新包扎过了,想起昨夜的疯狂,魏航有些囧然,自己肯定被当成欲求不满的色狼了,伤成这样还想著要做爱,结果又流了不少血。但他不後悔,很久没有这麽舒畅过了,满足的并非只是身体。
魏航拿起桌上的字条,“离开时记得反锁门。”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感觉了,希望这麽想的不只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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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同时填三个坑,好累啊,混乱,还是这个坑填的时候最舒服些
别说爱11
“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考试,为了减轻大家的负担,我跟学校商量过了,每人写一篇关於这门课程的心得体会,给你们一周时间,下周三最後一堂课结束之前交上来。每班班长负责收齐。”下课铃响後,季斐一边收拾讲课资料一边宣布。
“季老师,是不是写了体会就不用考试了?”有个男生兴奋地问,每到学期末,学生们最怕的就是一门接一门的考试,平时学习不认真,到了最後都是通宵看书,挑战人的极限,能不考自然很让人兴奋。
“对啊对啊!不用考试了吧。”很多同学都开始起哄。
季斐轻笑著摇摇头,打断学生的幻想,“考试是不可能少的。”
教室里立刻一片哀怨声。
“不过一篇心得占五十分,写的不好也有四十分保底,至於考试成绩,五十分里拿满二十,我相信大家都没有问题。如果有人觉得自己考试一定能过关,不想写心得了,也可以,把名字报给班长,我会做好统计。”
季斐在一片喧闹声中离开教室,他也经历过学生时代,即便是平时不认真的同学,也不希望自己在考试中挂科,考虑到学生的处境,他也尽量帮他们减轻负担。
“啊!对不起。”在拐角处季斐差点撞上一个人。
“季老师,你还记得我吗?”对方的声音有些欣喜。
季斐这时才真正看向来人,原来是昨天见过的女辅导员之一,姓田,笑了笑,“你好,田老师,我想我记性还没那麽差。”
田琳琳羞赧地笑了笑,她本就是个内向的人,为了胜任辅导员这个职位,她一直努力与他人交流,昨天她对这个沈默寡言的男人很有好感,但以她的性子是说不出口的,“季老师不太喜欢大家聚在一起吗?我看你昨天并不是很开心。”
季斐怔了一下,真是个敏感的女孩子,他昨天的表现应该没那麽差吧。“不会,只是昨天有点事急著要办。”
“是这样啊。”田琳琳仿佛松了口气,“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开个会。季老师,以後请多多关照了。”
田琳琳才刚走,赵锦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季斐,你行啊!才见了一面,就把人家的心勾到了,我差点被蒙在鼓里。”
“少胡说!同事之间说几句话你也能想成这样。”
“我可没胡说,你没看到刚才田老师害羞的样子吗?肯定有戏。你快说说,对她感觉怎麽样?考虑一下吧。”赵锦凑上来。
季斐把赵锦推开,“赵锦,你什麽时候改行当媒婆了?”
“我可是关心你,换成别人我才懒得理。田老师铁定是喜欢上你了,你就表个态,有好感就赶紧追,被人追走了你哭也来不及了。”
“我记得你等下有课,快上课了,再不走就迟到了。”季斐有点头大,他并不讨厌赵锦,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有一脚把他踹得远远的的冲动,真不知道他哪来这麽多精力想别人的事。
“好,我先去了,下次再来拷问你。”赵锦拍拍季斐的肩,然後小跑著去教学楼。
送走了赵锦,季斐回到办公室里,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来,他看了看手机,没有显示人名,因为手机里没有储存这个号码,但季斐知道是谁打来的,直接按了挂断键,之後手机没有再响。
听著“嘟嘟”声,魏航怔了下,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呢。拨了个电话给私人医生,告诉他自己受了伤,有正规的治疗总能好的快些,他也不是那种不爱惜自己的人。
今天课程少,下午四点就结束了。
季斐回到家的时候魏航已经走了,他松了口气,昨晚他定是脑袋出问题了才又和那个男人上了床,还是在自己家里,房间里仿佛还能闻到麝香的味道,干脆把所有门窗都打开通通风。
无意间瞥到自己写的那张纸条上多了一行小字──“多吃泡面没营养。”
季斐皱眉,那个男人一定是看到厨房里的一箱子泡面了,单身男人的生活缺乏规律实属正常。其实季斐会做菜,而且味道很不错,但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地煮饭烧菜,何况他大多数情况都是直接在学校食堂吃的,只有周末达达在的时候,他才会烧两个适合小孩子吃的菜。
把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箱,季斐打开电脑准备明天的讲课。晚上饿的时候他还是给自己煮了包泡面,只是在拿之前有了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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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竟然阴天下雨,日食都米看清,吐血,亏我所处的地理位置还能看到日全食,怨念,强烈的怨念……
别说爱12
利索地缠好绷带打上结,柳晋霖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东西,“伤口不是很深,不沾水,少走动,两三天就没问题了。”
“我说柳少爷,你就不能表现出对我的一点点关心吗?”魏航盯著柳晋霖面具似的脸半晌,显得有些无奈。
柳晋霖是和魏航一起长大的好友兼私人医生,家里也很有钱,但他不愿继承家业,开了家私人诊所,偶尔也帮魏航检查检查身体,魏大少虽不是人高马大,但也身体强健,很少有需要他的时候。
“对你这种人,没必要。”柳晋霖眼睛都没抬一下,把最後的消毒液放进急救箱里。
他们彼此都深知对方的本性,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早已习惯。
“唉,真不知道你家那位怎麽受得了你,太无趣了。”魏航靠著沙发,懒懒地打趣著。
“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魏大少管好自己那一堆情人就能省我很多麻烦。”柳晋霖可不吃魏航这一套,他说的越多只会让魏航越得寸进尺。
“明天我再来给你换药。”说完,柳晋霖就拎起急救箱走人。
“替我向夏威问候一声,过几天我去你们家蹭饭。”回应他的是“碰”的关门声。
魏航此刻的心情十分舒畅,把玩著手里的钥匙,那是用季斐留给他的钥匙另外配的,还记得当时柳晋霖去季家接他的时候让他帮忙配钥匙,柳大少爷用看色狼的眼神鄙夷了他良久,但还是乖乖地去了,只留下一句话,“人家告你的时候别把我拖下水。”
嘴角保持著上弯的弧度,魏航又拨了季斐的号码,意料之中的又被挂断了。
不接麽?那只有等我去找你了。
季斐这几天过得可不算好,魏航连著一天一个电话,就算挂断了之後不会再打来,但心却被搅乱了,能对这些电话毫不在意吗?季斐做不到,所以他觉得心烦,想著下次要不要接电话问他究竟想怎麽样。
在学校季斐也过得不太安静,赵锦这回似乎铁了心想当一回红娘,时不时地就凑到季斐身边八婆一下,田琳琳虽然没有主动承认什麽,但她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明白她心仪谁了,现在季斐一踏进学校就不自在,能早退就早退。季斐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了,不知道怎麽处理才恰当,他尽量避开和田琳琳的接触,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若实在不行,他只能当面跟她说清楚。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父母都有些事,季斐就把达达接到了市里。
达达玩了会就累了,季斐抱他到小床上去休息。达达的身体本来就弱,手术後更是经不起折腾,每天睡觉的时间比同龄的孩子要长。季斐对很多事情都很淡漠,唯独达达然他又爱又怜,恨不能把他受的苦全部转嫁到自己身上。
看著儿子睡著了,季斐看看时间,十一点,该准备午饭了,家里什麽都没有,得去外面买些。
魏航开著车来到季斐公寓楼下,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走路不受影响,既然季斐一直不接他电话,他只有亲自过来了,他可从来没有为哪个情人这样上心过。
想到他家的一箱泡面,魏航就皱眉,那个男人不会一直就吃这个吧,难怪显得有些苍白。昨天去柳晋霖家吃的那个八宝茄子不错,他一个兴起就花了几个小时学,这次他把材料都带过来了。季斐在不在家没关系,他把钥匙带著了,至於这样做是不是犯法,他不在意。
到了季斐家外面他正打算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小孩的哭声,然後有什麽倒在地上。
魏航心里一凛,他上次看到过季斐和一个小孩的合照,也看到了卧室里的小床,知道季斐有个儿子,没想到今天遇上了,现在孩子哭成这样,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迅速地打开门冲了进去,魏航很快找到了蜷缩在地上已陷入半昏迷的孩子,他身边的地上散落著一堆感冒药,想必是无意间拉开抽屉误食了。
小家夥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魏航也不知道他究竟吞了多少药进去,没时间犹豫太多,抱起孩子就往外跑,脑子里只想著,如果孩子出事了,那个男人会很伤心吧。
将孩子放进自己车里就往最近的医院赶,幸好过了车流高峰期,不是那麽堵。
一路上,魏航犹豫著没给季斐打电话,不如等孩子情况稳定下来了再说。
季斐拎著食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家的门大敞著,一股不详的预感袭遍全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达达。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见到达达的影子,季斐眼前一黑,差点摔倒。稳了稳身子才看到地上散落的药片和呕吐的痕迹,他立马明白了达达出了什麽事。
只是达达人呢?他不可能自己出去,唯一的可能是有谁进来过,把他带走了。
季斐很慌乱,他不知道该怎麽办,完全没有头绪,他祈祷带走达达的是个好人,很快会打电话给他,他什麽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达达。
别说爱13
急诊室里,两个护士小心翼翼地给达达洗胃,因为孩子做过开胸手术,每次灌入液都要特别少,以免加重心脏负担。幸而孩子年龄小,胃偏向横位,而且幽门闭合较紧,送来的也比较及时,药物没有过多的吸收。
小家夥经过一阵折腾已经醒了,很本能地哭了出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两个眼睛怎麽瞅也找不到爸爸的影子,越哭越是厉害。
魏航没有哄过小孩,抱著一直哭的达达觉得头都大了。
“先生,孩子暂时没事,吃下去的药基本上都洗出来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您最好送他去儿童医院观察几天。”医生边做著记录边说明情况。
“好,谢谢医生。”
抱著达达走出医院,孩子的哭声引来了很多行人的侧目,魏航拧眉瞪向小家夥,“你再哭我就把你扔下不管了。”
达达听得懂魏航的话,哭声弱了下来,抽抽噎噎:“爸爸,要爸爸。”
魏航挑眉,他一直没接触过小孩子,没想到这麽小的孩子就能听懂大人的话了,顿感神奇,“小家夥,你听的懂我说的话?”
达达乖乖地点点头。
“那好,只要你不哭,我就带你去找你爸爸,好不好?”魏航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哄骗小孩子的天分。
“恩。”小家夥继续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