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遥望----墨雪鸢飞

作者:  录入:10-26

  临走前,两人同时对无比郁闷的伊扎克送去一个恶魔般的微笑和望君多加保重的怜悯眼神。
  伊扎克那个气啊,被两个小鬼冤枉,尤其那两个小鬼还是萨拉家的,这让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被阿斯兰压得死死的的伊扎克更加郁闷。
  在当了一个月的厅长后,伊扎克立马提笔,起草了一份文件,把克丽丝汀和诺亚列入玖尔家拒绝往来客户,可惜那一张白纸黑字的文件在第二天就被诗河丢尽了垃圾箱。
  这次的意外事件对伊扎克来说是噩梦,但是对兄妹俩来说是受益匪浅。
  他们看到脾气一向火爆的伊扎克居然在诗河一声严厉的呵斥下顿时萎蔫,又结合自家爹地和妈咪的种种,就总结出了一个道理:男人都是怕老婆的。
  从此以后,两人和露娜,米莉亚利亚,卡嘉莉等女性关系打得异常瓷实,为了今后嫁祸之用以及当靠山。
  阿斯兰几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迪亚哥总是会半开玩笑地问阿斯兰这两个小鬼究竟像谁?这么精明。
  而阿斯兰总是自信地笑笑说,是你们太弱了,被我们家宝贝耍得团团转。
  然后就会出现一桩司空见惯的事情。
  一声狂吼之后,茶几龟裂了。

  第 14 章

  不过俗话说,万物相生相克,两个小鬼头唯一不敢得罪的就是吉贝尔·克里斯托弗。
  不到三年,吉贝尔已经从一个军校的普通学生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舰长,并被授予“faith”,可直接参与军方重要会议。
  两个小鬼最初是看着吉贝尔长得漂亮,想要接近他,顺带整整他,但是每次都是失败而归。
  唯一一次让吉贝尔有些愣神的就是克丽丝汀夸吉贝尔长得比女生还漂亮,但是吉贝尔呆愣了三秒,笑道,“你们不认为你们爹地更加漂亮吗?”
  两人傻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然得出结论:吉贝尔说的很对!
  而他们互相傻瞪眼的表情吉贝尔尽收眼底,让他抱着肚子狂笑了好久。从此以后,两个恶魔小鬼见着吉贝尔就跑,不敢接近他三米以内。
  阿斯兰很奇怪,就问吉贝尔,谁知吉贝尔没来得及回答,菲米娅开口了:“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阿斯兰顿时了然。
  知子莫若父,阿斯兰当然知道自己宝贝们的人生格言之一就是“气节可以扔,面子不能丢”,虽然这话阿斯兰非常不赞同,但是菲米娅一句“你以为他们是谁的孩子”就让阿斯兰释怀了。
  除了吉贝尔,兄妹俩不敢造次的人还有拉克丝和基拉,不过他们比较愿意亲近基拉,对美丽的歌姬倒是有些冷淡,不整她,也不和她套近乎,总之就是不喜欢她。
  小孩子虽然不懂,但是这样的单纯往往最能伤人,拉克丝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顺带着,对和拉克丝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儿莫妮卡也是爱理不理。
  说到头,兄妹俩对基拉的不敢造次也只是相较而言,该欺负的还是要欺负的,只不过下手没有太狠而已。这其中一个非常大的原因,就是基拉是他们俩的专属游戏开发者,得罪得狠了,今后可就没得玩游戏了。
  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量,两人还是很明智的。
  阿斯兰觉得很奇怪,莫妮卡美丽良善,温柔大方,就算不怎么喜欢,也不会是像克丽丝汀和诺亚这样一副当你不存在的样子。
  有一次卡嘉莉访问Plant,才让阿斯兰有些明白。
  卡嘉莉说:“子女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父母的熏陶,你爱基拉,菲米娅对基拉的感觉也很好,他们自然喜欢亲近,而拉克丝,你说实话,是不是恨她,啊不,不能说恨,你不怎么喜欢见到她吧,菲米娅以为你爱着的是拉克丝,当然……你家的两个小鬼可是非常了解父母的喜好呢。”
  “卡嘉莉。”阿斯兰笑得无奈。
  “考不考虑和我做亲家?”
  阿斯兰顺着卡嘉莉的眼光望去,克丽丝汀正和卡嘉莉的儿子安格玩得不亦乐乎,“我很乐意,不过要看他们自己,我不愿他们这么小就被一纸婚书束缚,你我的身份,太微妙。”
  “啊,也是,我想……孩子们的将来,不会像我们这样……有那么多的彷徨和离别。”卡嘉莉有些伤感。
  只有经历了太多伤痛之后才会对人生有很大的感悟。
  卡嘉莉虽然从未说过,总是笑得阳光灿烂,但是阿斯兰都知道,正如卡嘉莉也知道他心里是伤一样。
  “卡嘉莉,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卡嘉莉朝阿斯兰肩头挥了一记老拳,“你小子真想报答我,就让你的宝贝女儿乖乖在家呆着,等着我儿子来娶。”
  “这个……你要问克丽丝汀,在我们家,我权利最小。”阿斯兰笑道。
  “也是,你家那两个小鬼头,把能得罪的全得罪完了,小心将来没人敢嫁,没人敢娶。”卡嘉莉说得牙咬切齿。
  阿斯兰也想到了卡嘉莉初次见小家伙的情景,哑然失笑。
  “你还敢笑,不好好管教他们!”
  眼看着卡嘉莉的拳头又要飞来,阿斯兰连忙摆摆手,讨饶似的说道:“这你找菲米娅比较有效,俩小鬼头根本不听我的。”
  “哼!”卡嘉莉偏过头,不满的哼哼。
  说起卡嘉莉事件,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两个小家伙头碰头,关于是叫卡嘉莉阿姨还是叔叔的问题,当着卡嘉莉的面讨论了半天,涉及的人物范围之广,让阿斯兰目瞪口呆。两人说得卡嘉莉面色铁青,吉贝尔头冒青烟,阿斯兰和菲米娅看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卡嘉莉火山冒冷汗,基拉和拉克丝以及受过两小鬼无数次“照顾”的伊扎克等人则是隐身一旁,笑着看戏,端着“苦难你们受,灾祸你们扛,黑锅你们背,收尸由我来”的态度。
  阿斯兰就不明白了,平时最善于察言观色的小鬼头今天怎么特别迟钝,看不出吉贝尔和卡嘉莉已经处于爆发边沿了么?
  他当然不知道,两人只在他和菲米娅面前才会表现得乖巧讨喜。他更不知道两人以前在吉贝尔手下吃过不少闷亏,今天打定主意要讨回来。
  “呐,阿斯兰,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很幸福。”菲米娅依偎在阿斯兰怀里。
  “嗯。”阿斯兰拥紧她,“五年了,嫁给我,你不后悔么?”
  “怎么会,做第一夫人真的很辛苦,举手投足都要顾及身份形象,很多不愿意不会做的事情都要强迫自己去做,有时候会很沮丧,也会难过,但是我知道我一旦出什么问题,你在政坛会更加辛苦。只要这样想,就不会觉得累了。”菲米娅淡淡地说。
  “菲米娅……”
  “这么多年了,还说什么见外的话。”菲米娅食指覆上阿斯兰的唇。
  “哼……”阿斯兰握住菲米娅的手,浅笑着,吻上了她的唇。
  对于菲米娅,阿斯兰是愧疚的,无论经历多少个年岁,他都不可能爱上菲米娅,菲米娅永远都只是他的妻子,而不是爱人。
  爱人之间是需要交心的,但是很久以前,阿斯兰的心已经不在了,没有心的人,怎么去爱人。
  阿斯兰不喜欢自欺欺人。
  所以,阿斯兰只能用另一种方式补偿她,永远陪着她,看着美丽的世界,看着儿女长大成人,然后放下所有,陪着她安享晚年。
  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不过是一生而已。
  “爹地,妈咪,你们在亲亲吗?”克丽丝汀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万分纯洁地问。
  “笨,爹地妈咪是在爱爱。”诺亚故作老成。
  菲米娅立刻推开阿斯兰,又好气又好笑,脸红到了脖子。
  阿斯兰摆出父亲大人的威严,“谁告诉你们这些的?”
  “迪亚哥叔叔!”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好哇,迪亚哥,居然教小孩子这些!
  远方的迪亚哥打了个寒噤,想着是不是最近神经有些衰弱,要不要做做锻炼之类。
  “诺亚,克丽丝汀,过来。”菲米娅招招手,把两个小家伙抱到自己和阿斯兰中间,然后四个人一起躺下,看夕阳余晖。
  身前是暖红色的天空,身下是碧绿的草地,身边还有小孩子软糯糯的童音和妻子温婉的絮语。
  阿斯兰觉得,这一生已经够了,已经很满足了。
  有些人注定永远离开,有些事情毕竟强求不来。
  人世太多生离死别,几多彷徨,能相守在一起已是不易,要珍惜时光,不使片刻虚度,才对得起上天恩赐。

  第 15 章

  迫于Plant强大的军事实力,世界各国在加强军事实力的同时,开始着手计划打压。
  每个国家的掌权者,都掌握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特种部队,他们经常负责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让一些人神秘失踪。
  吉贝尔知道阿斯兰手中控制着这样一个足以瓦解一个小国家的组织,但是听到阿斯兰说他要自己去那里负责一个部门的时候,还是不可遏制地颤动了下,脑海中顿时出现无数念头,其中最胆战心惊的一条就是,阿斯兰在试探自己,或者说,阿斯兰在怀疑自己是内奸,借此来证实。
  吉贝尔想到三年前和席贝迪的一席话,那时席贝迪说萨拉派高层中有内奸。而时至今日,吉贝尔仍没有听他再次提起这件事,想来那间谍还没有被发现。
  “议长,你难道……”
  “不不,吉贝尔别误会,我让你负责特殊部队,就是不希望那人渗入其中,你也知道处在我这个位置,最忌多疑,却又不得不时刻提防,除了伊扎克他们,也只有席贝迪和艾扎丽娅阿姨我能够完全信任,而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阿斯兰转过身,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吉贝尔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出了办公室。
  伊扎克盯着手中的文件,紧皱着眉头。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按下电话快捷键,“通知迪亚哥·埃尔斯曼舰长来见我。”
  “伊扎克,这么急有什么事情么?”
  “这个你看看。”
  迪亚哥疑惑地看看伊扎克冷峻的面容,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才看了三行,迪亚哥就有些抓不住手中的纸。
  “这些……伊扎克,阿斯兰知道么?”
  “应该已经报上去了,当年扩充军备的决议确实做得太草率,而且,那些机密怎么会被大西洋联邦的人知道。”
  “大和部长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拉克丝·克莱茵……”迪亚哥悄悄观察了一下伊扎克的脸色,继续说道:“几年前,阿斯兰刚成为议长那会,我无意间看到了他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面说,拉克丝和大西洋联邦有关系……”
  “闭嘴!”伊扎克快步走到迪亚哥身边,“迪亚哥,阿斯兰既然没说,就表示他心里有分寸,这种事不能乱说。”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放在心里这么多年,再说,大和部长的为人我清楚,国家机密,拉克丝不该知道的他是绝对不会说的,更何况,他不会不顾阿斯兰安危,而且,整个Plant,我所知道的能入侵他的电脑且不被他察觉的,只有阿斯兰而已,或者,阿斯兰也做不到。”
  “拉克丝·大和是Plant的歌姬,又是前任议长,叛国……不可能。”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伊扎克心里也没底,他相信拉克丝不会叛国,但是不能保证大西洋联邦的间谍不会通过她窃取机密。
  “事已至此,怎么办?万一被公开……”迪亚克手抵着下巴,问道。
  “走,去找阿斯兰,如果所料不差,最高军事会议又要开了,先找他商量一下。”
  阿斯兰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基拉。
  “议长,对于机密泄露一事,我感到很抱歉。”
  “基拉,坐吧。”基拉先是一愣,随即对着阿斯兰暖暖一笑,“阿斯兰。”
  “嗯,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多说,反正迟早要让别人知道,现在……是早了些,不过也没什么。”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基拉,如果让你重新坐上freedom……”阿斯兰停了停,眼睛没有看基拉。
  “如果为了重要的人,我会的。”基拉说的时候直直的看着阿斯兰,眼神坚定而温暖,但是阿斯兰却没有注意到。
  “后天我会宣布召开最高军事会议,你也来吧。”
  “我能知道为什么三年前,你会突然选择扩充军备,我所知道的阿斯兰,可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人总是会变的,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件事,只有手中握着绝对的实力,才有说话的权利。”
  基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句话都说不出。
  阿斯兰叹口气,站起来走到基拉身边,“基拉,我和拉克丝不同,当年听杜兰达尔的建议回来,也是意识到这一点。”
  “唉,阿斯兰,我知道,我从未怀疑过我们一起坚持信念,这些年有过迷茫,有过失望,但是我没有后悔回到这里,阿斯兰,别走你父亲的路好不好……”基拉说道最后,竟是带着些哀求。
  “基拉……你……”
  “当我坐上freedom,我的枪口,不要对着你。”
  “出去!”
  “阿斯兰……”
  “大和部长,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阿斯兰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基拉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他,曾经一起走过的,一起坚持的信念,那样惺惺相惜的回忆,是那么不堪一击么?
  “议长,我回去了。”
  基拉走出没几步,就看见伊扎克和迪亚哥冰着一张脸,就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机密泄露一事来找阿斯兰商量。
  微微颔首,就离开了。
  伊扎克看着基拉的背影,再看看迪亚哥,“看来这两个又是不欢而散。”
  “我说伊扎克,你不觉得那个人这几年很奇怪么?”
  “什么?”
  “……”迪亚哥摸摸额头,对于伊扎克在这方面对某些人的迟钝可不是普通级别,“自从阿斯兰接任议长那时候起,他好像刻意在和阿斯兰对着干,有一点你别忘了,怎么说他当年也是和阿斯兰一起走过两次大战的人,他们坚持的理念,差别不会很大吧。”
  “所以……”
  “所以,基拉做的事,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光是乌龟壳的举动,就不像。”
  “手段不一样,说实话阿斯兰的做法,有时候我都不理解,以为又回到了萨拉议长掌权的那会儿。”伊扎克歪歪头,“他们两个,还是别费心思琢磨的好,白白伤神。”
  那个人,离阿斯兰最近的是他,最远的也是他。
  迪亚哥摇摇头,苦笑。
  这么复杂的问题,简直比那些文件还烦人。
  “呐,你这么做,那人可不知道。”吉贝尔咬着手中的红酒杯,冲基拉笑笑。
  基拉看了吉贝尔一眼,“我也不希望他知道,泄密的人是谁我心里有数,阿斯兰也一样,没有我,他会更加放得开。”
  “你不怕你们之间那根唯一的线断掉?”
  “怕?有什么用,你尽力帮着他就好,我有预感,阿斯兰所希望的,很快就要实现了。”基拉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很孩子气,“我想,带他走,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从回到Plant那天起,就一直活得很辛苦。”
  “呵呵,真好笑,你不是很负责的么?要抛妻弃女?”吉贝尔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放下酒杯走到基拉身边,“大和部长,我说这话传到拉克丝小姐哦不,应该是大和夫人耳里……不过你很希望战争打起来吧,才默许了那个人,不然入侵你的电脑……有人有那个本事么?”
  “吉贝尔,到时候你帮我。”
  “这是求人的语气么?”吉贝尔嗤笑一声。
  “我没有在求你,就算你不帮忙,我也有办法。”
  “自由抱着正义,变成宇宙的尘埃之后,你再逃之夭夭是不是?”吉贝尔拍拍基拉的肩膀,“我说私奔是不是太老套了,还诈死,你不是想伊扎克把你撕了吧?”阿斯兰突然死了或者消失,Plant会大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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