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
作者:幕临星
文案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求你放过我吧!”徐林哭泣著、哀求著!
“除非我死!”程杰希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不过……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你,然後再自杀,懂吗!”
看著残忍的面容,徐林绝望的笑了……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1
九月的北方
尽管还只是初秋,但那不低的温度对於家里贫困买不起御寒衣服、用不起暖气的贫困人家来说,即将到来的冬天就很难熬了!不要不相信,在中国这片资源辽阔的土地上,像这样的穷人多得到处都是,只是那些高高在上,总是躺在温床中的人们不曾注意过或者说是不屑去注意过罢了!而从南方农村到北方的这座城市来打工的徐林一家便刚好就属於这类人。
徐林今年16岁,十年前跟随父母来到这座陌生冰冷的繁华城市生活,而这十年的时间虽没有改善他们家庭情况太多,但至少来说在这样一座城市里他们一家人好待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徐林的母亲徐嫂是个朴实能干的农村妇人,人干净,手脚也勤快,於是在别人介绍下进了一个程姓的大富人家做起了帮佣,而这一做便是十年。说起程家,程叔程姨都很好,只是程家那个被娇惯的少爷程杰希对於徐林来说却是一生的恶梦!
九岁那年,年纪虽小却很懂事的徐林跟著母亲到程家帮忙,因为那天刚好是程少爷程杰希十岁生日,所以为了准备好他的庆生会,徐林一大早就跟著母亲来到程家帮忙!别看徐林年纪小,做起事来也是很勤快。而那天晚上,好不容易没那麽忙的徐林在得到母亲的允许这才偷偷溜到程家的後花园里休息一下,结果在那里他碰到了那个漂亮的小少爷和他的一大群朋友,而那一群少爷小姐们对这个乡下来的蠢孩子自然也是没有多少好脸色,一时间都以戏弄他为乐!
那时的徐林还不知道,就是那次小小的戏弄却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看著那命令自已去拿饮料来的少爷小姐们徐林也只能低著头赶紧照办,因为从他来到这座陌生城市的第一天起,周围人那鄙夷瞧不起人的眼神早就让他深深的明白:在这些人眼中,他们这些乡下来的土包子的身份还比不上他们养的那些宠物狗!
所以当小小的徐林吃力的拿来那一堆饮料却被他们故意绊倒时,徐林只是低只头不敢招惹这些大少爷大小姐,只能强忍著手掌被碎片割伤疼痛默默收拾,却不想刚站起身的他被谁从背後一推,一盘子的玻璃碎片就这样又洒了出去,而慌乱间他撞倒了那个站在身边的程少爷,然後就是尖叫哭喊声,和孩子捂著漂亮的左眼在地上打滚哭喊的声音……
“不……不是我的错!”
事後,小小的徐林惶恐的跪在躺在病床上,左眼却缠上绷带的程杰希旁边“真的不是我的错!”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小小的徐林完全不敢抬头看那正用恶毒的眼光‘杀’了自已一千次的程杰希!
“难道是我的错吗?你这个蠢货!”愤怒和疼痛让本来就是少爷脾气的程杰希暴怒的大吼,要不是程姨在一边抱著那小小的身体,徐林几乎以为程杰希要冲下床来杀了自已!
“妈,真的不是我的……”话没说完,一股火辣辣的痛自脸颊旁传来,低著头捂著自已被打肿的脸,徐林连眼泪都不敢掉出来,只能委屈的低著头轻轻低泣,然後听著母亲向程姨程叔求情的声音!
早已从当时的孩子们那里了解情况的程叔程姨并不责怪徐林,他们的儿子是什麽样他们心里清楚,所以他们也并没有多说什麽,只让自已不要在意,但徐林忘不了他临出门时偷偷看到程杰希看自已的眼神:那麽强烈的恨意,一种恨不得杀了自已的恨意让徐林害怕得赶紧逃走!
虽然後来他母亲也有向程家辞职的打算,毕竟发生了这种事,尽管责任不在徐林的身上,但再怎麽说徐林也有些过失,所以徐嫂并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做下去。但当母亲告诉程家时,程叔程姨却摇摇头让母亲继续留了下来,并说这是程杰希的意思。
那一刻惊讶的不止母亲,连程叔程姨都诧异得不得了,甚至直开口称赞程杰希终於长大了!於是在程叔程姨的挽留下,母亲也再次留了下来,毕竟对於一个文化不高,又没本地户口的外乡人来说,能找到一份在有钱人家只做帮佣,而且工资福利也都还算丰厚的情况下,他们便也再次留了下来。
但徐林有些不信,因为在医院病房的那一眼让他可以感觉到,程杰希并不会就此罢休!而事实也是如此!
一个星期後,程杰希被程叔程姨送到国外去治疗眼睛,十个月後,他顶著一双诡异的异色眼睛回到国内,而在见到徐林那一刻,十岁的孩子俯身在九岁的孩子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恶狠狠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一刻九岁的徐林对自已的未来,除了恐惧便还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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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年後
16岁的徐林慢腾腾的走在上学的路上,手脚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昨天在学校时,和自已同班的程杰希在上体育课时突然从背後猛的推了自已一把,硬是让当时正准备下楼的徐林直接从楼上滚了下来,尽管他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
“妈的个蠢货,跟老子看什看,再看小心老子挖掉你眼珠子!”那时,程杰希就那样高高在上的站在楼梯边恶狠狠地盯著自已,直到下来补了两脚这才肯暂时放过自已,然後慢悠悠走到操场上集合。
强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徐林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眼眶难过得有些红了。他知道程杰希这样对待自已的理由,那只蓝色的眼球便是证明,他果然还是很恨自已,这也就是为什麽这麽多年来他始终坚持要跟自已从小学到高中都一个学校一个班的原因!
回到家,徐林并不敢把事情告诉母亲和程叔程姨,毕竟程叔程姨对自已家的恩情估计他们娘俩这辈子为他们家打一辈子工都还不了!
徐林十二岁那年,一直勤快老实本份的父亲却突然撒手人寰离开了他们娘俩,而这一走没有任何预兆,以前家里所欠的庞大债务就这样压在了他们身上,对於债主的上门,也是程叔程姨帮自已家还上了在他们眼中不值得一提的债务,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欠那麽多人的不如就欠他们一家这样比较好,而徐林上学的学费和父亲的安葬都是程家帮的忙,尽管这一切对於他们有钱人来说并不算什麽,但对於徐林娘俩却是天大的恩情,那是就算要他们去做任何事也无法偿还的恩情。
所以对於程杰希的所作所为,徐林除了默默承受他也找不到别的方法来解决,而长久下来,徐林也只是越来越沈默和封闭。
“嘶……”手上蓦地传来一阵刺痛,徐林看著那因早上做早餐而再次裂开的口子,他忍不住皱起了眉,伤口昨天不小心浸了水,今天又再裂开,估计又得一段时间才能好!
“滚开!”一股推力自背後传来,一个踉跄,徐林再次倒在了地上,回过头看著没有丝毫愧疚的罪魁祸首,徐林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妈的,早上做的早餐也难吃死,你他妈的是不是朝里面吐了口水的!”程杰希睁著那双诡异却漂亮的双眼狠狠地瞪著那低声下气的人忍不住一把拉过他“你他妈的还发什麽愣,还不快点滚上来!老子要是上学迟到你就小心点!”狂野帅气的脸庞冷冷的看著那人,真恨不得一脚把他那该死的低著的头踢起来就好!
“没没没……”急急忙忙抬起头否认却在下一秒又惶恐的被他拉近“少他妈的废话,坐好!”程杰希帅气的脸庞上明显的写著不耐烦。
“……”坐上自行车的後座,徐林只是低著头不再说话。
“你他妈的死了是不是,死了也跟老子吱个声,坐好了没有!”不耐烦地看著那低著头把手拉在车座下面的人,程杰希瞪了他一眼。
“坐好了!”飞快的答到,徐林很怕自已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他,但其实徐林自已心里也清楚,就算他再怎麽样也只会换到更粗暴的对待,不管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转过头,不再看那身後的人,程杰希骑上车刚准备离开,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身边响起“程杰希!”
“干嘛!”撇了眼身旁那漂亮女生,程杰希脸上的不耐烦更明显了。“那个……可不可以载我去学校?”指著坐著人的後座,女生并不介意程杰希的态度。
“不行……”话没说完,程杰希撇了眼身後的人,却发现对方正怯怯的注视著那漂亮的女生,最该死的那个蠢货居然还红了脸“不行才怪,快上来!”说著把车一阵猛晃“你他妈的识不识相啊,还不快滚下去!”
没有防备的人就这样一下被晃了下去,受伤的双手又趴在了地上“真他妈的蠢!呸!”恶狠狠地朝徐林做了个粗鲁的动作,程杰希满脸嫌恶的载著女孩绝尘而去……
抬起手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徐林有些困难的想要站起,但偏偏刚刚的一摔让他昨天就摔到的双腿再次受到碰撞,一时间他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混蛋,太过分了!”忽然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面前,徐林抬起头看著面前的女孩“方……方同学!”赶紧擦擦眼泪,徐林因被人看到哭泣而窘红了脸。
“什麽方同学,叫我方萤就好了!”女孩清秀的脸庞上有著可爱的笑容,伸手扶起徐林,拿出水瓶帮他冲洗了一下弄脏的伤口,再用纸巾擦干净贴上OK绷“先暂时这样吧,待会到学校後我带你去医务室再仔细处理一下,不然伤口感染了可不好!”
处理完一切,方萤笑了笑俯上身擦去徐林脸上的泪水“想不到男孩子哭起来也挺可爱的嘛!”温柔的模样让从没有如此接触过女生的徐林忍不住把脸红了个透!
“那个程杰希太过分,居然这样对待同学!”忍不住再次出口抱怨,方萤很是为徐林不平。
“没……没关系,这是我应得的!”那只眼睛……都是因为自已才……
“什麽应得的!”用力的拍拍徐林的肩膀,方萤清秀的脸上满是不赞同“他平常那样对你,是个人都可以看出他是在故意针对你,可是不管发生天大的事,从高一折磨到高二也够了吧!”
高一到高二?呵,徐林苦笑,他不知道如果方萤知道这种折磨是从小学开始她会有什麽表情,不过……头一次有人如此为自已抱不平,徐林忍不住对面前这个清秀的女孩有了丝丝的好感!
方萤的父母是个医生,家庭温馨幸福,方萤本人也是很豪爽可爱又有点迷糊的女孩,成绩不好也不差,不过为人开朗爱笑倒也为她赢得了不少人缘,最重要的是她在学校一直对徐林不错,都会主动和他搭讪聊天,算起来方萤也是全班唯一一个不顾程杰希的威慑力而和自已说话的人“算了,我没事,还是先去学校吧!”
“我扶著你!”说著方萤把手环过徐林的手臂慢慢的陪著他一起走路。“不……不用了啦!”徐林从脸到脖子都红了个透,在这个爽快的女孩面前,他的害羞倒显得有些婆妈。
“没关系,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担心,你担心个什麽劲,傻瓜!”白皙的脸上带著淡淡的红晕,方萤拉著他扭过头!
“那……那麻……麻烦你了!”就这样,大街上出现一幕怪异却又十分协和的场面:
可爱的女孩拉著一个脸红得像蕃茄的男孩子在路上慢慢走著,而时不时欢快的笑声从两人那里传来,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竟有股梦幻的美!
徐林想,也许那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天使一样的方萤就那样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却也不会知道因为方萤,让他和程杰希的关系变成那样!
3
徐林的脸上终於开始又有笑容了。
随著天气越来越冷,徐嫂看到自已孩子脸上时不时冒出的傻笑,多年来一直揪紧的心终於放下了!
“孩子,最近遇到什麽好事了吗?”四十多岁的徐嫂嘴角含笑看著自已唯一的牵挂,伸手拍了拍他微微发愣的脸颊。
“呃……”徐林回过神,看著母亲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没有!对了妈,今天班上该我做清洁,我可能会晚点回来哦!”说到做清洁,徐林并不认为他会和普通同学那样,能得到其它同学帮忙,因为大家就看准他是徐林,所以原本该一起做清洁的同学都会扔下工作让他一个人收拾,不过好在从小就习惯这种排挤的徐林并不在乎。
“嗯!”徐嫂点点头递过餐盒“也好,反正老爷和夫人在国外出差,家里也没多少事要做,你晚点回来没关系的!”
接过餐盒,徐林点点头刚想离开,却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打开了餐盒的盖子看了看里面的菜,然後面露红色的看了看母亲“那个妈……”“什麽?”看著脸突然变得红红的儿子,徐嫂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个土豆条……还有没有啊?”那种裹上面糊的土豆条经油炸後就是一道美味了,方萤很喜欢吃。想起方萤,徐林觉得心中有什麽东西开始温热起来,脸上羞涩的笑容也不禁加深!
“还有点,怎麽了,不够吗?”徐嫂想了想干脆直接用另一个餐盒把剩下的土豆条全装起来“我看你最近吃的饭很少,可是菜很多,怎麽,在和同学一起吃吗?”
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我……我先走了!”把两个餐盒一起装进书包,徐林很怕母亲再接著问下去,於是便匆匆跑出门,脸上的淡笑却那麽的温和满足!
是啊,已经多少年没这麽满足开心过了?也许从他进入程家那一天开始?或者说从他踏入这个冷漠奢华的城市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被周围人用鄙夷嘲笑的高傲眼神给刺得无处可躲,可是方萤的出现却是冷漠世界中的一抹温暖阳光,它轻轻照进徐林敏感的内心,温暖那愈渐冰冷麻木的心。
匆匆绕过花园,徐林尽量小心的不从大门走,他和母亲住在程家的佣人房里,那是一个靠近厨房的角落,不算大也不算太小,不过也足够他娘俩住了,只是这两年上学和年龄的原因,在得到程叔程姨的允许下,徐林住进了那个位於楼梯间的暗阁内,很小,但很安静,而且也可以尽量少碰到程杰希!
“嗨!”刚刚走到街边,忽然从一旁跳出来的人成功的吓了徐林一跳,看著眼前那灿烂的笑颜,徐林脸上也扬起一抹羞涩的笑“早……早啊!”
“呵呵呵,吃过早餐没?”方萤开心的笑著,手上也提著一个纸袋晃啊晃。“我吃了!”赶紧摇摇头,徐林脸上有著害羞的红晕。
“什麽嘛。”方萤微微的撅起嘴“人家还想说和你一起吃的,现在怎麽办?”打开纸袋让徐林看了看里面装著炒饭的两个餐盒“这可是我一大早就爬起来亲手做的呢!”
委屈的眼神控拆地看著那手足无措的人“不……不然我……我再吃一点?”小心翼翼的看著方萤,徐林烦恼的挠挠头。
“哈哈哈哈……”看著徐林困扰的模样,方萤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和你开玩笑的,既然吃过就算了,了不起……当中饭吃算了!”收拾好袋子,方萤和徐林两人并肩走著!
“对了……这个给你!”犹豫了下,徐林还是从书包中拿出餐盒“上次你说很好吃,所以……”脸又忍不住红了,看著对面微微一愣,脸同样也红起来的方萤,两个花季少年少女就这样傻傻的站在路边满脸通红的瞄著对方!
“谢……谢谢!”方萤也忍不住结巴起来,接过蓝色的餐盒放进先前装著早餐的纸袋,她忍不住偷偷瞄了眼徐林“徐……徐林,我想……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呃……好……好啊,你说!”徐林抬起头瞄了眼方萤却刚好碰到她偷瞄的眼光,一时间两个人同时扭过头,脸都红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