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又过了许久，小王爷抛出一句话。
“喜欢她？是哪家姑娘啊？”
难怪要问喜欢，原来是看上了别人，莫夜了然。却还是有些奇怪：最近王爷没有提起什么人啊，要说有，那也就是那个小贼而已，小贼？难道……
“不是姑娘！”
有些气恼莫夜的迟钝，东方陌咬牙切齿的挤出四个字。
“王爷，您说的不会是……是那个欧阳吧？”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确认，莫夜希望他的主人摇头，可——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单音节，却很明确的表明了赞同。
“可他是个男人啊！”
莫夜有些急，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啊！
“那又怎样？”
东方陌站住脚步，回过头，骄傲的扬起了他的头。
“我东方陌喜欢的，何需管他是男是女！”
留下这句话，小王爷又继续前行，留下了被震在原地的莫夜。那个神色，王爷，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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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以及龙，似乎不管在哪个世界、哪个朝代，都代表着皇家，代表着尊贵，雁国也不例外：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并未因是夜晚而阴暗，从大殿门口到御座，两排大大的花烛燃着，隐约有烛香飘过。大而空阔的殿中立着几根大柱子，几条盘龙绕于其上，青石砖板光洁如镜，还雕有象征如意的云纹。而大殿内只有两个身影，其中坐于赤金九龙的御座上的那人：身穿绣金五爪盘龙的锦衣，头戴赤金簪冠，墨黑的发整齐的收纳于内，沉静坚毅的面容极是清俊却带着极为浓烈不容忽视的的霸气。这人正是雁国的九五之尊——东方翎，此刻他正端坐在御座上听垂首立于旁边的黑衣男子说着什么。左手轻转着戴在右手拇指上的一枚极为通透的墨绿扳指。
“这么说，陌儿看上了一个男人？”
沉吟了许久，他终于出声了，低沉威严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一直站着的黑衣男子冒出冷汗：主子在发怒！
“回主子，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东方翎的眼内郁色更浓，微微眯起眼，一只手抚上了下颚，没有再说什么，大殿重归于寂静，压得人透不过气……
“那个男人。”
没头没脑的话，让人有点摸不清头脑，一旁的黑衣男子却已然领会了意思。
“那个男人名叫欧阳，是个贼子，身份来历不明，在北雁城西郊有一处房子，请了一对夫妇照看。其余的……属下无能，尚未查清。”
单膝跪地，黑衣男子明白自己查到的资料实在太少，他尊贵的主子肯定不会满意，果然在他说完后，一个冷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
“杀了。”
还是那个淡淡的语气，寥寥的两个字却决定了四个人的命运。
“是。”
没有任何迟疑，跪在地上的人接受了命令，很快的从大殿内消失，留下了陷入沉思中的东方翎。
陌儿……你可真是不让朕省心啊……不过，我绝不会让你陷入如此歧途的！
认为自己是为了弟弟好的东方翎却不知他今日的这个决定，让从小崇敬他，喜爱他的小弟弟怨了他许久、许久……
第十八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奔波的一天过去了，今日欧阳与萧擎宇错过了住宿的城镇，只能露宿于野外。一想到这一点，欧阳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前几次都是在客栈或是民房里过的夜，他与萧擎宇一人一间房。而今天在以天为盖，以地当铺的情况下……哈哈哈……诡异的笑声引得坐在前方的萧擎宇回了头。
“欧阳？”
带着询问的口气叫了一声，萧擎宇这几天发现：一旦他叫“欧阳”这两个字，欧阳总会特别高兴，而他的笑容也会让自己的心莫名的放松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啊，没什么，就是想着今天可以露宿，第一次，感觉很新鲜。”
还有……可以和你贴近一点睡，也许还能……在心里加了一句，欧阳收了收自己过分灿烂的笑容道。而听到回答的萧擎宇也露出了笑容——在于欧阳相处的过程中，他，似乎笑得很多——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萧擎宇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又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拉紧缰绳，疾驰中的墨骓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欧阳，今夜就在这将就一下吧！”
先一步纵身跳下马背，萧擎宇回转身接住欲下马的欧阳，在赶路的第二天，他就发现了欧阳似乎并没有骑过马，所以这种长时间的骑马路程让欧阳有些难以承受。虽然欧阳并没有叫过一声苦，但他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大概现在他的大腿两侧已经被磨破了……在发现了这一些后，萧擎宇就开始照顾欧阳，因为——这样的欧阳让他有一丝心疼的感觉……
“哈，真是好地方，那边还有湖！”
下了马的欧阳也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很高兴的看到了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口湖，看样子今晚可以好好的洗个澡了，说不定……又是两声诡异的笑声，不过萧擎宇已将牵着墨骓走至一旁没有听到。
“我先去找些干柴，欧阳，你歇着吧。”
将缰绳系到树干上，萧擎宇转入了一旁茂密的树林。
“小心一点，萧兄。”
感动于萧擎宇的关心，欧阳并没有跟上去，只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真像个……）听到这句话的萧擎宇回过头，微微笑了。
“放心。”
接着人影就没入了树林之中，而被留下的欧阳又被他的笑给迷住了，这段时间，萧擎宇对他一直很好，不再有刚开始的淡漠与疏离，会亲切的叫他欧阳，会体谅他不会骑马的难处，会对他淡淡的微笑，还会安静的聆听他说的一切……他，萧擎宇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喜欢上他呢？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片刻之后，萧擎宇带着一只野兔和一捆柴出了林子时，欧阳已经捡了一些干枯的柴将火燃了起来。
“咦？萧兄，你猎了只兔子！太好了，我来弄吧！”
“恩。”
……
摸了摸撑饱的肚子，欧阳惬意的躺倒在铺好的垫子上。天已经全黑了，满天的星星开始闪烁，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坐了起来。
“萧兄。”
“嗯？”
坐在火边想着什么的萧擎宇闻声回过头。
“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的湖里，沐浴一下？”
有些迟疑，但欧阳还是问了出来，萧擎宇的眼略睁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
“我是看，今天也还热，沐浴一下会比较舒服……”
“好啊。”
还在想着继续解释的欧阳听到这个干脆的回答，立马闭上了嘴，不对，他只是停下了说话，嘴却咧得更大：哈，他同意了！那他可以和他洗鸳鸯浴了？哈哈……
“走吧！”
萧擎宇起身走至欧阳身边伸出一只手，示意欧阳拉着他的手起来，虽然已经握过了很多次，可在握上去的一瞬间，欧阳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加快了。他。真的很喜欢他！
满天的星辉将湖面的水印得银光粼粼，漂亮极了。站到湖边的欧阳觉得脸有些发热，他，要和萧擎宇一起洗澡！（拜托，那么大一个湖，就是一起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啊……）真是没出息的孩子！）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萧擎宇，看到的景象让他整个人绷了起来：他、他、他开始脱衣服了！！！修长的指头将青色长襟的盘扣一颗一颗解开，慢慢露出了里面的，呃，白色里衣。有些失望的欧阳暗叹了口气：怎么还有一件啊？没关系，继续看！突然还在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手指停了下来，咦？怎么了？
“欧阳，你，不洗吗？”
“啊，洗，洗。”
被逮了现行的欧阳手忙脚乱的扒下自己的衣裳，脸也刷的红了，真丢脸，被发现了……而忙着解决自己衣裳的欧阳并没有发觉：一旁看似镇静的萧擎宇有一丝不寻常……
“咝……”
脱好了的欧阳跳下了水，大腿被磨破的地方在接触到水的一瞬间痛的厉害，不过在他将目光再次转移到岸上时，他便忘记了这痛：萧擎宇的里衣已经被解开了，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练过武的优美线条呈现在欧阳的眼前，两颗小樱桃……呃，下身一紧，欧阳艰难的移开视线，完了，他……有反应了！
清澈的湖水挡不住他下身隆起的形状，这要被看到了……天啊，怎么这么不争气？！还在那纠结的欧阳被“哗啦”的水声引得回过头：老天是铁了心让他丢脸吗？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的上半身在跳下水时沾附上了点点晶莹，水珠慢慢滑落，再往下，轻薄的亵裤打湿后让人很容易看出大腿的线条……
欧阳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喉咙发紧，不行了，忍不下去了，欧阳下定决心——整个人没进了清凉的水里。（呵呵，有没有想歪？）
巨大的水声引起了萧擎宇的注意，看向欧阳的位置，咦？没人了，只剩半长的发在水里飘荡，不会是，溺水了吧？想到这一点，萧擎宇游了过去，双手环上埋进水里的欧阳的腰间将他提出了水面。
“啊！”
本来在水里“降火”的欧阳被吓了一跳，只觉得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环在了他的腰间，扭转头：是萧擎宇！
“你没事吧？”
看清欧阳似乎并不是溺水，萧擎宇有些慌乱的收回了手，同时后退了一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星光下，欧阳本来的白皙皮肤显得更为莹白，微红的面孔让萧擎宇的心里有些乱，那个距离，太，危险了。
“没事。”
“我以为……没事就好。”
萧擎宇再退了一步，转开了眼睛，开始擦洗身体，而经过了这一吓的欧阳也平复了身上的燥热，开始安安分分的洗澡……
漫天星辉闪闪烁烁，似乎在窃窃私语，那湖里共浴的两人是否都有了心？
第十九章
又是新的一天，昨夜的旖旎已然不见，可谁又能知道那是否在某人的心中撒下了一颗种，又或者是种已早早撒下，这只不过是再一次的灌溉，让它茁长成长。
“你的腿，有好一点吗？”
在墨骓的疾驰中，萧擎宇突然冒出了一句，欧阳有些愕然，暖暖的感觉慢慢地在心中扩散，他，在关心他！
“恩，萧兄的药很有效，已经好多了。”
轻快的回答，欧阳搂在萧擎宇腰间的手悄悄的缩紧了一些，前两天，萧擎宇丢了一瓶药给他，只淡淡的说了句是可以外敷的，没有再多说其他的，可欧阳能体会到他的心意。（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这个可怜的孩子自作多情啊……）
“那就好。”
略微收紧了手中的缰绳，让墨骓的速度不再那么快，也许慢点跑，欧阳的腿会要好一点吧。
……
天阴沉下来，却不是因为夜晚的到来。
“似乎下雨了。”
抬头看天，欧阳有些担忧的说，他们并没有带雨具。乌云越压越近，和煦的风也开始转凉，偶尔有一滴两点的水珠落下，凉凉的。
“找个地方避雨吧。”
“好。”
……
很幸运的，在大雨到来之前，他们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虽说是很破旧，但也总比在外面淋雨好。稍微收拾了一下，燃起一堆火，两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萧兄，一直没问你，去西平是做什么事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岳丈只是来信叫我赶去。”
往火里添了点柴，萧擎宇淡淡的答道。
岳丈？！听到这两个字的欧阳一下子木了，如果他的常识没有出错的话，岳丈应该是妻子的父亲。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萧擎宇与他的那个表妹——风月昕成亲了？
“你，成亲了？”
晦涩的话语让欧阳的嗓子有些发干，本来随意搭在膝上的双手悄悄的握紧了，微微颤抖，他又迟了一步？
“嗯？”
似乎没听明白，萧擎宇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跟，你的表妹……成亲了？”
没有抬头，低沉的声音再一次问出让他揪心的话。早已握紧的双手又加了一把劲，握得更用力，指尖陷入了肉中，会是什么答案，否定的？还是，肯……定？
“尚未。”
啊！没有？
“没有成亲？那……岳丈？”
握紧的手松了下来，欧阳放下了心，吁了口气：没就好，没那他就还有机会。
“那是我前妻方若莲的父亲。”
又添了一点柴，萧擎宇取过包袱，拿出了干粮递给旁边的欧阳，可没人接。
“欧阳？怎么了？”
“前妻？萧兄……萧兄已经娶了妻？”
“恩，不过，早已经因病过世了。”
还是那个平淡的声音，却不知这句话让本来在郁闷中的欧阳又提起了精神，已经过世了啊……他有些庆幸。（恶毒的孩子～）
“萧兄是什么时候成的亲？”
想要了解，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萧擎宇的人生是怎样的，他会告诉他吗？
“八年前。”
没有拒绝回答，萧擎宇的目光变得幽怨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若莲是父母给我定的娃娃亲，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从小我就把她当妹妹看，在我二十岁那年便与她成亲了。可若莲身体不好，一年后就因为小产……过世了。”
落寞的神情让欧阳的心揪了起来，他很喜欢他的妻子吗？为什么会是这么伤心的表情？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放到了萧擎宇的背上。手下的躯体微微一僵便放松了下来。
“不要伤心……我……”
我会难过的……不要，不要为了别的人，伤心……
……
夜，深了，外面的雨没有停，反而是越下越大，似乎有将天地都淹没的趋势。伴着时不时出现的闪电，坐在门口的欧阳的脸被印的时明时亮，如同他的心情。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一个人动心？为什么会在这烦恼？太多太多的问题缠绕着他，很烦很烦……
转过头望向屋内的萧擎宇，他已经半倚着墙壁睡了，应该睡得很沉了。站起身，轻手轻脚的靠近让他烦心的人，借着仍在燃烧中火焰的光细细端详着：宽阔的额正如他的人一样带给人值得信赖的感觉，眉形生得很好看，微长的睫毛给他增了一分柔和。有几缕发丝搭在额前，欧阳伸出手轻轻的抚开，看着萧擎宇因他的动作小皱了下眉，唇边的笑容加深。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到底是？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欧阳的视线下移，落在了萧擎宇微抿的唇上。唇色淡淡的，有点干……真好看……身子不自觉的前倾，欧阳吻上去，凉凉的、软软的，忍不住伸出舌尖轻添了一下，再微微后退，欧阳满意于他所看到的：之前有点干的唇被润湿了，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莹光，淡淡的唇色也变得微红……
呵呵，偷到了一个吻！欧阳转过身，顺势斜靠在萧擎宇旁边，伸出手支着下颚盯着他的侧面，眼慢慢阖上。不一会，轻缓的呼吸声响起，欧阳睡着了，嘴角的那抹笑未曾淡去，大概又梦到了刚才的那个吻吧！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熟睡后，一双墨色的眼睁了开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其实在欧阳走过来时，他便已经醒了，没有睁开眼，那是因为不想，而在欧阳伸手抚开他的发后，便是不敢睁了，只是轻皱了下眉。再后面的那个吻却是他意料之外，纵是镇静如他，也差一点惊得睁开眼。软软湿湿的舌轻轻舔舐着他的唇，很，奇怪，但他没有反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