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来,我逼着言棋之去找传说中的血焰宫主。我不清楚血焰宫的实力,但觉得江湖上越是神秘的门派一般越厉害,我要用它牵制阎王宫。
四年来,唯一得到的线索是——血焰蝶。
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江湖上是两年前,血焰蝶灭了一名三品朝廷官员满门。血焰蝶名声大噪,是他灭了御剑山庄满门。
血焰蝶鲜少出手,一出手就是满门全灭,斩草除根。
凭着名字上的“血焰”二字,江湖人推测他的身份。他也不否认,他是血焰宫的人。
至此,血焰宫的名字再次名震江湖,压过平静的阎王宫。
我命人多方打探血焰蝶的行踪,毫无结果。
结果,他本人自动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另一重身份是阎王宫的大护法春华,他的真名叫燕小凡,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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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焰宫主是谁?”
问话脱口而出,问完后真觉得自己是白痴。
不出所料,血焰蝶低低哼笑,面具贴合在脸上,闷闷的声音道:“不知道。”
我没指望能从他这得到答案,郁闷了下,不说话了。
大多时候他以春华的身份自居,血焰蝶一出,便意味着哪又要发生灭门惨案。老者说血焰蝶嗜血成狂,不杀点人吸点血就不宁静。
我问为什么会这样?
老者说他练的功夫邪门,伤心伤情时人格便会变异,只有血才能让他恢复。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飘向屋内。
我大抵猜到,春华喜欢凤七少,而凤七少不喜欢他,泄欲找别人不找他还在他房里干,春华大受打击下成了血焰蝶。
我也大受打击,一人在房门外,呆坐天明。我必须整理下今夜收到的信息。
腹中一阵绞痛,象是一把剑穿膛而过,还是生绣的,穿不利索,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老者长叹道:“血焰蝶在你身上下了蛊,你自己想办法取出来吧。”又摇摇头,“我早劝过你不要进来的。”
被汗水蒙湿了的双眼朦胧地看到老者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突然发现老者的个子很高,并没有坐着时的佝偻,花白的头发很长,垂到地上,那双大红鞋子隐约可见……
浑身冷汗淋漓,身子痛得麻木,灵魂好象脱了壳。意识迷离中,有人靠近,很熟悉的气息……我安心地躺倒在地上,昏迷。
闭着眼睛醒来,感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在哪儿不确定。
房外有人走动,其中一人说:“公子在房里,爷要进去吗?”
另一人道:“不了。”
雄厚的男中音,霸气浑成。男中音又道:“叫他多抽时间陪我就行。”
然后,隔壁房门砰的关上。
一声叹息传来,我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要跳到嗓子眼。
房间有人!还就在我旁边!
那人的手伸了过来,我装睡。
那双手绕过我的腰,把我扶起。我继续装睡。
那人把我靠在他怀内,那双手探进我衣内。我巍然不动。
探进衣内的手笔直向下,到达腹部处,轻轻一按。额上冷汗渗了出来,我依旧不动。
按在腹部的手又稍稍地用了点力,那人道:“醒了就不要装,想叫就不要忍。”
我咬着牙。
那手再一用力——“啊!你去死,滚!”我失声痛叫,按着小腹在床上直打滚。
“太子,你就是这么对你救命恩人的么?”
“谁是太子?”
“哦。草民参见焰陛下。”
“滚!”
“那好,我走了。”
“……”
“焰陛下,请高抬贵手,您抓着我衣角了。”
“阎,千,重!”我咬牙切齿。
死死盯着天青色的衣角,将姓阎的祖宗问候一遍。要不是有求于你,谁鸟你!
“焰陛下,您认错人了。草民不是。”
“你是!”我猛然抬头,“噗——阎千重你……哈哈!”
眼前这位把脑袋包成粽子的家伙是……?!
“草民不是。”
“你是。”
“不是。”
“是。”
“不是。”
“是。”
“我消失了。”
“不是就不是。”
阎千重是小人,爱记仇。对我四年前那番要他从我面前永远消失的话耿耿于怀。唉,我现在需要他回答我一些问题,那些话暂时失效。
一抬头就对上那张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粽子头,未免笑场,我低下头,一只手悄悄地拽紧他的衣角。
“我想找人。”
“哦。”
“他在万华楼。”
“恩。”
“他在哪?”
“谁?”
“炎。”明知故问。
“不知道。”
“小风说他在万华楼的。”我抬头理直气壮地质问他。
他微眯起眼,很温柔地吐出四个字:“与我何干。”
我气煞,揪紧他衣角,准备柔怀政策,放柔了声音软软道:“阎宫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当卖我个人情好吗?”
他说:“我是小人,你才是大人。还望焰、陛、下不计草民无礼。告辞。”
……姓,阎,的!你这个小人!气量小得气死人的人!
我往床上一倒。春华的院子里没有单风炎的气息。难道是我预感错误,炎在万华楼其它地方?
该死,从我昏迷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炎,炎……
挫败得直想捶墙,砸人。阎千重总会适时地闪人,不会当我的出气筒。
而某个人总会适时地出现,给我发泄。
“小凡凡~”
看到凤七少嬉皮笑脸的脸出现,我委屈地立马扑上去,咬!
“噢!小凡儿你谋杀亲夫!”
嘴里品尝到美味的鲜血,感觉好极了,人也爽多了,胸口的闷气消散,方才放开他。
凤七少捂着被我咬得鲜血淋漓的脖颈,见我意犹未尽地舔着唇角,哀号道:“小凡儿,你中了
春华的蝶蛊?”
恩?那个老人说我中了蛊。具体的不清楚。
“嗷~!你注意到春华身边的那只蝴蝶没?嗜血成命啊!被它咬上一口的人日后都要吸别人的血为生!”说着,他哭丧着脸,“不过只能吸阎家人的血啦……”
啊?“阎家有几个人?”
“我,千重,小焰子……”
啊,要想吸他们三个人的血,还不如直接把自己的血抽干,死了干脆。
“蛊要怎么解?”
“恩……嘿嘿……”凤七少笑得很诡异,“上个床应该就可以解了。”
“说真的。”
“说真的。”
背过身,拉过棉被,不理他。
“好啦,人家开玩笑的。”他爬上床来,从后面抱住我,诱哄道,“取春华的血来喝就能解了。不过要人家自愿才行啊。他对你意见那么深,恐怕不行了。我就委屈点,用自己的血救济你好了。小焰子那么小气的人才不会牺牲自己。千重的怕你不领情。”
醒来的时候嘴里一阵腥甜的,明显血的气味。估计是昨晚阎千重渡给我的。但我以后不想领他的情,不想欠他太多。
“炎……”
“……恩?”
“我不是叫你。”
“我知道。”
“他在哪?”
“好奇怪,你不是应该表现得很着急的吗?”
“他还活着的吧?”
“……”
“那么着急有什么用。只要确定他还活着就能慢慢找啊。”
“你真乐观。”
“过奖。”
我不急,真的……单风炎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兴奋的消息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或许还生我的气,或许另有阴谋。可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活在这世上,我有的是时间来找他。
在此之前,我要弄清——
“隔壁人住的谁?”
“千重他奸夫。”
“说真的。”
“说真的。”
我撞开他,用了点力道,足够把他撞到地上。
他扑通一声,又爬了上来,八爪鱼似的抱紧我,在我耳边呼着热气,甜甜嗲嗲道:“那人你认识。”
恩。
“你猜猜。”
欠扁。
“万丈他老情人……”
咻的一声,是我立起的声音。
咚的一声,是凤七少又掉地上的声音。
二话不说,冲下床,直冲隔壁抓奸夫,哦,不,是会见贵客。
“小凡儿,等等啊!”
吵死了!
凤七少从背后抓住我,烦死了!
我甩他。
“呐,小凡儿,先把衣服穿上吧,春光外泄的出去被色狼垂涎怎么办?”
我低头一看。确定我醒来时我身上有衣服包裹。
“谁脱的?”
“千重。”
我板起脸。凤七少无辜的:“我也有份而已。”
然后乖乖地替我扣上扣子,不忘吃吃豆腐,调戏几把。
“小凡儿,你皮肤真好。”
“你夸我还是损我?”
“夸啊,真的很好么。”
我抬起他下巴,调戏道:“跟你比起来,差得远了。”
他恬不知耻:“那是当然,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不屑地唾弃,懒得与他计较。
来到隔壁房门,还未叩响。雄厚的男中音先招呼道:“焰陛下,请进。”
第九章 贵客
开门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想后退凤七少平时看去娇滴滴的身子此时突然高大宽阔起来,挡着
我的退路。我只能目不斜视地进门去,不理花前月下的那一对“璧人”。
低着头,不请自喝地拿起茶杯观摩,习惯性地旋转把玩着杯子。
往日无论旋转快慢,杯中的茶水永远静止,不溢出半滴。今日估计中了蛊身体虚弱的缘故,手
控制不住地颤,茶水不可避免地飞溅。
凤七少用鲜红的小舌舔走我溅到手上的水滴,湿湿的暖暖的,一阵麻痒。小舌顺着手指舔到茶
杯,我微微斜了下手,茶水顺到他嘴里,被小舌卷走,连同我的手指。感觉自己的手被婴儿吸
到嘴里,不同的是,婴儿没有牙齿,他有,轻轻的缓缓的噬咬,酥麻酥麻。我搅动着他软滑的
小舌,看他陶醉地与我手指玩追逐游戏。手指抽出时,连接指尖和小舌的是一条暧昧淫糜的津
液,艳丽的小舌犹不满足地舔了几下我的指尖,主人挑逗地眯眼看着我,吃吃地笑。
“够了。妖精。”我闭上眼,低喝。真是妖精!害我又有了冲动!
睁开眼,绝色倾城的容颜犹近在咫尺。
操!“滚远点!”
这张脸不陌生了,但每次靠得这么近还是抵挡不住死妖精的勾引。尤其是死妖精微熏着脸微眯
着眼一脸发春相地看着你时。
每次做时,我都是闭着眼享受。没办法,凤七少远看是美人,近看是美神。
但我知道,他的美貌除了天生的因素,更多是因为后天练功而成的。燕羽就说他没练狐魅散前
,挺正常的一个男人,不象现在,要不是天天穿着将身材完全显现的装束,绝看不出是男人。
他主要说的是气质吧,男人的气质和女人的气质在凤七少身上区别不出来。燕羽经常痛心疾首
地说好好的一门功夫怎么就被他练成这德行了,不伦不类的。
狐魅散本是女人练的功夫,采阳补阴能提高自身的境界。修炼过后,就算是男人也会变得比女
人还女人。而凤七少反其道而行,采阴补阳,两者相克,硬被他练得兼容。结果成了现在这样
,不伦不类的,想男就男想女就女。只不过这家伙心里变态,放着好好的大男人形象不要,非
要成天学女人玩娇媚学女孩玩可爱。
“采补”并非唯一的道路,与练有狐魅散的人□或直接与圣狐□更容易水到渠成,但代价
是受人控制。因为狐魅散不过是变相的蛊罢了。
但,想要蛊惑人,先要不被人或自己蛊惑。所以,练狐魅散的人放荡时妓女比不上,寡欲时和
尚比不上。
象我这种拥有墨焰相助的是一种例外,只需自身的领悟力便能逐步突破。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等级跟凤七少的实在差太远了,否则不会这么容易受他蛊惑。
他曾在我身上下过狐魅散也是原因之一吧。
回过神来,凤七少已离我三丈远,头上阴云密布地蹲在角落里。
懒得理睬他神经错乱,我将目光放到窗口的两人,顿时感觉头上也多了两朵阴云。
那是幕很赏心悦目的画面。月光下,窗台口,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怀抱着的那位,高大
英俊,怀里的那位,美丽温柔。实际上,后者美丽的只有那双比月光还梦幻迷蒙的眼。遗憾的
是,后者似乎腿脚软化,经不住身体的重量而靠在前者身上。
喉头咕咚了两下,扯扯嗓,甜甜地叫唤道:“丑哥哥……”
美丽温柔的男子温柔美丽的眼睛瞟了过来,冷淡清冽地瞥开。
我委屈起来,哀怨地唤道:“万丈……”
高大英俊的男人炯炯虎目扫射过来,沉沉地开口:“焰陛下,这里没有您说的那位。”
我目光定在万丈身上:“别吵,我跟人说话了。”
男人哑然。万丈很不给面子地笑了,推开后者,向我走来。
我摊开双手,迎接万丈。他却只是走到我后面。我瞪他:“回家后再算帐。”
他任劳任怨地垂下眸。
男人也走了过来,坐在另一头,姿势傲慢而优雅,非常碍眼。
最碍眼的是他的容貌,剑眉星目,虎背熊腰的,是我梦寐以求的充满阳刚之气的外表。
哼哼,别羡慕了。要不是狐魅散作祟,我现在也会长他这样的。看看顾青梵就知道了。
“焰陛下……”
“叫我燕凡就可。还有,在我面前说话别给我那一套。”
他多看我几眼。我回看——有什么好看的?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最讨厌客套虚伪,就连阎千重
都迁就我将这套改了,更何况你。
被我这么一说,他整个人随意了许多,从他搭在左腿上的右腿,以及交叉搭在右腿上的双手就
可得知。
碍眼啊碍眼,这么散漫无礼的动作都被他发挥得尊贵高雅,淋漓尽致。
我也想东施效颦,左腿刚抬起,就反悔了。顺势站起来蹲椅子上,你贵族我就玩市井。
这下,他直直地盯着我看了,眼神很耐人寻味。
半晌,才道:“你真的是姐姐的儿子。”
我冷道:“别指望我叫你舅舅。”
他摇摇头:“姐姐看了会很伤心。”
恩?
“她总对我说她的凡儿有多么聪明伶俐,精灵可爱,谦虚有礼,乖巧懂事。”
“她认错儿子了。”
“也许。我也不相信以冷酷专制闻名的焰帝会是姐姐口中的凡儿。”
冷酷专制?
传言真可怕。专制的明明是燕羽,我只是代为行之。
“不知椋陛下前来贵宝地有何指教。”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打起官腔。
对面的顾青椋听后忍俊不禁,解惑道:“凡儿刚才的话令我想起一个人。”
谁?
“贵国的前太师单风炎。你知道吗?我登基那日,他代表燕国前来祝贺,致辞是怎么讲的么?
”
“本太师赏脸来你鄙国,还有什么不满!要我向你们离国弯腰门都没有!”
当时这话差点引起两国大战。还好被镇压下来。知道内幕的除了在场人以及事后听说的我没人
知道。
单风炎说话是特不知轻重,狂妄无礼些。谁叫那些离国官要他向顾青椋鞠躬行礼。开玩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