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妈妈追问伤是怎麽来的季家宏心虚不敢说,但这口气不吐出来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这一个月里每次照镜子,或者闻到裤 头上那股清香的蜜瓜气息,季家宏的怒火就噌的著了。
上次是因为弱点先被敌人袭击,并且有脱了半截的裤子这种客观因素影响发挥,否则那小子怎麽可能打得过自己。
季家宏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囊。
先抓住王浩,然後揍他!扁他!凌虐他!让他流著泪抱著自己的腿唱征服!
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季家宏老妈出差,老妈出门打麻将,快到12点锺忽然有人敲门,王浩在门外喊:“阿姨,我妈是不是在你家打麻将呢?”
季家宏隔著防盗门就乐了。这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季家宏拧开门,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你进来吧。”
王浩见他满眼放光就觉得不对劲儿,又侧耳朵听了听,里面没有打麻将的声音,说:“我妈不在这儿吧,那我去赵阿姨家找找。”
“在呢在呢,他们刚收,正在里面聊天呢。”眼看到手的猎物要飞,季家宏急了,“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王浩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进屋。
季家宏悄无声息的把门反锁了。
一看到空荡荡的客厅王浩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但还没被等转身忽然被人一把推倒在沙发上,幸好王浩一直保持著警惕,反应比较快,在沙发上踉跄著翻滚了一下就蹦起来,但就是这样,身上也挨了几拳。
王浩火了,用手挡住季家宏的拳头,吼:“你干嘛?”
“干嘛?”季家宏另一个拳头又挥过去,顺口接了下去,“老子干你!”
单论体力,当时的王浩和季家宏还有点拼不过,但那句猥琐至极,影响男性自尊的‘干你’一下子点燃了王浩的小宇宙。
王浩抬起头,眼神带了丝丝狠意:“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啥!”季家宏不知好歹的重复了一遍,“老子就是要干你又咋样!揍死你!”
王浩真的怒了。
季家宏知道嘴上便宜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讨的,但是成王败寇,自己比王浩个子高力气大,就算嘴上耍流氓能赢王浩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样。
但是季家宏不知道打架是个技术活儿,凭的不光是力气。
季家宏更不知道,王浩那天之所以挺身护著那小男生,是因为他是他们学校那一拨小团夥的‘老大’。
所谓老大,自然不是白叫的,任何地方的老大,都有强出常人的一方面──即使是初中男孩幼稚的小帮派。
王浩一手揪住季家宏砸过来的拳头,手腕一扭,就把那只手别再季家宏身後,然後身子前倾,坐在季家宏身上,用身体压住那两条还在挣扎的腿,把他牢牢的按坐在沙发上。
季家宏胳膊一麻,瞬间失去战斗力,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著,没被制住的手还在不停的挥舞。
王浩又把另一只还在抗争的手臂同样别在季家宏身後,用左手一起摁住了,右手抵著把季家宏的脖子。
“你他妈 的说啥呢?”王浩凑近季家宏的脸,恶狠狠的问,“有种你再说一遍?”
季家宏空著的手被王浩压著无法反击,胸口憋著气,一句国骂刚要出口,王浩别著他胳膊的手使了力,那句骂娘转眼就变成哎呦哎呦的喊疼声。
王浩想揍他,但又怕季妈妈和自己妈妈突然回来,一边犹豫要不要揍他一边低声说:“闭嘴!不许叫!”
识时务者为俊杰,季家宏很明智的闭了嘴。不过嘴闭上了,脑子却没有停止运转。
目前这姿势在季家宏眼里非常的暧昧,望著坐在自己身上压制自己的王浩,季家宏忽然想到三个字──骑乘式!
色心一生,再望著王浩额头上因为方才的打斗而冒出的汗水,和因为伸长胳膊摁住自己,T恤上扬而露出的腹部肌肤,感觉就不是那麽单纯了。
如果你有一双色 情之眼,那麽你看到的一切,都会变的色 情。
运动能刺激性 欲,而欲 望能让人疯狂,这句话一点都不错,季家宏在这种兵败如山倒,小命悬於一线的情况下,干了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他摸了王浩的屁股。
确切的说,季家宏的双手都被王浩制著,那不应该算摸。
更确切的说,季家宏的这种反应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那是男人在某种条件下的本能反应。
他勃 起了。那里很猥琐的顶著王浩的屁股。
王浩的怒火就是在那一刻噌的点燃的。
我X,这种人,不整死他都对不起自己!
王浩这会觉得抽死他都便宜他了,右手顺手拿起沙发旁边茶几上的水果篮里放著的水果刀,抵在季家宏下身撑起裤子的小帐篷上,冷笑:“这东西长你身上可惜了,割了吧?”
其实季家宏一起反应就知道不好,摸老虎屁股王浩要发火了,不过这时候季家宏还带著点傲气,接口就问:“放屁吧,你敢?”
王浩笑了,单手握住刀柄,刀尖直直的戳在季家宏的下身:“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刀子挺锋利,刀尖透过外裤穿过内裤直接压在季家宏的命根子上,冰凉凉的。
季家宏害怕了,他觉得王浩可能是认真的,你看你看,王浩才多大一点,他知道什麽啊?他了解他要割掉的东西对於一个男人有重要麽?报纸上说这年纪的小孩最恐怖,青春期,你琢磨不透他想什麽,犯罪可能性极大,而且不到年龄杀了人也不用判死刑!
杀了人也不用判死刑,更何况是割个鸡 鸡,他说不定都没意识到割人鸡 鸡是违法犯罪!
这样一想,季家宏的身体开始打哆嗦了,他觉得全身的知觉都没有了,只有下面那里,疼得很,凉的很,像是被人割了一刀。
王浩说:“看好了,今天我就帮你割了它!”然後手扬起,刀猛地刺下。
季家宏紧闭著眼睛,忽然感觉下身刺痛然後一片潮湿,‘嗷啊啊啊!!’的就嚎哭了出来:“你你……你不能这样啊啊啊啊,这是犯法的啊啊啊!”
季家宏觉得世界突然都黑暗了,完了完了,那里没了……没了……没了……
季家宏嚎了半天,那人都没动静,忽然身上一轻,听见王浩的声音:“你太没出息了吧你,竟然尿裤子!”
季家宏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睛,连忙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下身,摸来摸去,似乎哪个部件都没少,连皮都没破一点。
那湿漉漉的液体,自然也不是血。
“我用刀背砸下来的。”王浩一脸嫌弃的看著他,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他本来就是气不过想吓唬吓唬季家宏教训一下他,谁晓得他竟然这麽不经吓。
季家宏放下心,却也吓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觉得又丢人又愤怒,张嘴就骂:“我操……”骂到一半,看到王浩的脸色有变,那後面两个字又心有余悸的咽了回去。
王浩皱著眉头看著季家宏,不知道在想什麽。
季家宏被他注视著,糊了满脸的眼泪,动也不敢动。
王浩说:“你去把裤子换了吧,恶心死了。”
季家宏应了一声,但是双腿还是吓得发软,走不动。
王浩看著他,意义不明的嗤笑了一声,忽然走过来拉季家宏胳膊。季家打了个寒战,扯著胳膊挣扎著喊:“你你你……又想干嘛?”
“废话!”王浩说,“我不拽你你能起来吗?”
王浩另一只手里还捏著刀子忘记放下,季家宏也不敢反驳,哆哆嗦嗦的由他拉起来。
“你听好了,”王浩对季家宏说,“以後不许再往我学校跑!要不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季家宏不吭声。
王浩厉声道:“听清楚没有!”
季家宏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声音都带了哭腔;“听见了听见了,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不知道是真怕了还是被抓了这麽大还被吓得尿裤子的把柄,反正自那以後,季家宏还真的学乖了,就连和老妈出去散步,都会绕著王浩的学校走。对王浩的敏 感度也蹭蹭的上涨,就像身上装了无限雷达探测器一样,在人群中远远的就能一眼看见王浩,然後密切注视著敌人的动作迅速的绕远道而行。
这种窝囊的往事早就被季家宏刻意的遗忘,这天晚上一股脑的想起来,就像有一口气憋在心口,越想越火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连觉都睡不著。
熬到半夜3点左右,季家宏终於躺不住,从床上翻身下来,气呼呼的自上衣口袋翻出周亮的名片,拿著手机拨通上面的电话号码。
音乐响了好久那边才有人接电话,声音带著睡意:“谁啊?”
“我季家宏。”季家宏说,“N市的演唱会我接了。”
那边‘啊?’了一声,就没声了。
季家宏说:“你们开不开?不开我去找别人去。”
那边的人马上清醒了,连声道:“开!开!……不过季先生,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先签个合同比较好。”
“合同?”季家宏说,“那当然要签,我这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不会变的,行了,你明天来我公司签合同吧,就这样。”
扣了电话,季家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王浩那小子混成什麽样他不知道,但肯定不像他现在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听田忠说王浩还在玩乐队,哼哼,他能玩的起来吗。
季家宏热血澎湃的想,王浩啊王浩,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现在的季家宏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季家宏了,你等著瞧好了,昔日的屈辱我这次就要一次洗清!
以恶制恶 五、
9月中旬,N市有很多场大大小小的演唱会和文艺演出,王浩打工的酒吧趁机联合搞了金秋狂欢节的活动,请来N市演出的乐队走场子。
既然有老板特约的乐队,原本的驻场乐队就清闲下来了,王浩他们闲著也没事干,索性每天晚上依然聚在酒吧里听听其他乐队的演出,顺便交流一下。
王浩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大学就是天堂,凭著弹吉他的爱好赚点钱,翘翘课,泡泡妞,如果再有个女朋友就完美了。
嫌住宿舍不自由,王浩和乐队的主唱刘辉在外面合租了个房子,二两一厅,家电齐全,比宿舍要舒服的多。
本来是件挺好的事情,结果过了几个月大家混熟了以後,刘辉就向他们乐队的几个人坦白了,他是同性恋,喜欢男人。
王浩左看右看,都觉得刘辉是挺正常一人。不像同性恋啊。
说起同性恋,王浩也不是没见过,原来住他家楼里就有一个,好像叫季什麽的?那是相当的变态,那时候还被自己教训过。
还好刘辉走的是正常路线,从不把乱七八糟的人往回领。王浩这人本身就大大咧咧,过了一段日子也就和乐队其他人一样不在意。
後来刘辉从学校门口捡了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年张小也回来,保姆一样的带著那跟屁虫到处忙活,王浩就看出那麽点意思来了。
瞧瞧那小家夥看刘辉的眼神,啧啧啧。最後还考大学考过来了,什麽目的明眼人都能明白。
王浩挺喜欢张小也,那种昭然若示的小心眼和想啥说啥又有点野的性子很对自己胃口。
更重要的是,王浩觉得张小也他们班有几个小女孩长得挺漂亮。
今天来的乐队有点小名气,本就不大的小酒吧挤满了人,人挤人,热气腾腾,主唱还在扯著沙哑的嗓子高亢的炒气氛,据说这是他们乐队的成名曲,王浩伸著耳朵听了半天,愣是没听出有什麽特别的,一看作词的就没文化,整首歌翻来覆去就是在嚎那几句话。
“有点名气就是好啊。” 鼓手赵顺感慨。
“这几天听了那麽多,技巧大家都差不多。”王浩说,“但是没几个声音比辉子好的。”
“我们做的歌比他们的好听多了。” 键盘手赵德东说,“可那有什麽办法,咱窝在这小地方,连个机会都没有。”
赵顺点头:“对呀,这个乐队也就是运气好,碰到季家宏了,要不然这水平到不了这样的名气。”
季家宏?王浩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再仔细一想,不就是原来一栋楼里住的那个混蛋嘛?惊讶的转过头:“就是那个季家宏?”
“季家宏,就是他们经纪人,很会炒作,人缘也广,名气也响当当的,不过听说他很渣。”赵顺伸手指包厢,“喏,今天他也来了,就在那里。”
王浩觉得他说的那个季家宏和赵顺他们说的那个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但是听到赵顺说那人很渣,又觉得有点像,於是伸著头往包厢里看。
赵德顺拍拍王浩肩膀:“得了,别看了,没啥指望的,这几天追著他屁股後面的乐队多著呢,人看都不看一眼,你要是在B市熬著熬著说不定还能熬出头来,咱这种小地方的乐队,人家才不稀罕呢。”
王浩想想也是,就算是他想的那个季家宏,现在大路通天各走一边谁也碍不著谁,就算他混的风生水起和自己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王浩自然想不到季家宏千里迢迢从B市飞来N市就是为了整自己,也不会知道季家宏多了多大的劲儿才查到他们这个小乐队驻唱的酒吧在哪里。
若是平时,这种档次的酒吧,季家宏看都懒得看一眼,就算今天来了,也是冰著脸应付著,酒吧老板好酒好烟伺候著也不见他表情好转。一起过来的周亮这次放机灵了,转头对老板说:“看这一群大男人多无聊。”
老板会意:“那我叫几个女孩子来活跃下气氛。”
季家宏笑了笑,慢悠悠的说:“哦,也行吧,你们看吧。”
周亮想起上次季家宏办公室外面那些人说过的话,低声对老板说:“再找几个‘少爷’过来。”
等到屋子里坐满了莺莺燕燕,气氛自然也热闹起来,季家宏脸上终於露了点笑。
坐季家宏身边的小‘少爷’长的挺清秀,也很乖巧,很快就明白谁是这里的核心人物,季家宏敬酒的同时做些亲昵的举动,见那人没有反感,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动作越来越大胆,最後索性借著劝酒的姿势解开季家宏西装裤的扣子,把手伸了进去,小幅度的活动开来。
那少爷一看就是练家子,这动作很有技巧性,在昏暗灯光和茶几的遮挡下做的异常隐蔽。
季家宏一边聊天一边享受,耳朵边说的都是奉承话,又被那少爷弄得很舒服,浑身舒坦,心中怎一个爽字了得,乐的半靠在沙发上眯著眼睛往外看。
恰巧外面也有人往里看,四目相对,季家宏心里扑通一声,眯著的眼睛突然间睁大了。
王浩去上厕所,路过包厢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包厢那边看了几眼。
整个小酒吧就那一个包厢,玻璃是特制的,在包厢里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王浩他们说这一看就是淫 秽场所,一直管这包厢叫‘淫 窝’。
看,肯定是看不见里面人的,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王浩也没做多停留,就晃晃荡荡上厕所去了。
看的人什麽都没有看见,没什麽感觉,房中却有一个人却被那几眼看的突然间心惊肉跳。
只是可怜了季家宏身边的那个小少爷,手上半天的努力,瞬间全数报废。
以恶制恶 六、
虽然过了这麽多年,季家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那张脸!没错,就是那张脸!就算比小时候拉长了放大了变的有棱有角了但脸上那股杀意和王八之气还是瞒不过仇人雪亮的眼睛的!
王浩!
短暂的惊吓过後,季家宏燃烧了,内心沸腾了。
对於复仇,季家宏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
等演出结束,带著OO乐队,被酒吧老板一干人等簇拥著,迈著优雅的步伐走到王浩他们面前。
一定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环视四周的时候扫过他们那一桌,不能在王浩面前直接停下,要走过一点,两三步的样子,不能多,走过太多就显得不自然了,然後转过头,带点惊讶地说:“啊,这不是王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