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我和苏锐的关系,在那之后,我们之间像是有些什么被默契的改变了,但也有些什么则像是没有变。
25
我一直都觉得我跟苏锐之间有某种默契在,但有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开始怀疑这所谓的默契是不是我自己的一种一厢情愿的幻想。
我去苏锐家玩,我跟苏锐一起吃饭,除了睡觉外,我呆在苏锐家的时间简直比苏锐还要长。然而也仅此而已。
苏锐从未对我说过哪怕一句喜欢的话,我也没有;苏锐从未对我做过亲密的举动,我也没有;苏锐从未做过要确认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表示,我也没有,但不是没想过。
我把苏锐冰箱里的罐装啤酒启开了,不喝,放在桌子上,好几罐。我用苏锐的被子把自己裹成蛹,蜷在苏锐的床上,脚上还穿着苏锐的拖鞋。我开着苏锐的电视,开得很大声,不看,光听着。我看着苏锐挂在墙上的时钟,看它一格一格的走,使劲看。
我想我是在表达着一种名为郁闷的情绪,向我自己,向苏锐的房子。我在琢磨着我究竟是要把这种造型摆到苏锐回来,还是要趁他回来之前把一切都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如何不是讨人厌的门铃打搅我的话,我想我会一直继续思考这个重要的问题直到我解决它。但是没有如果,现在,我要嘛去开门,要嘛就听任它把我的郁闷情绪加倍再加倍。于是我决定去开门。
我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无奈被子缠得太紧了,它害我没坐好,直接滚到了地上去。我在地上滚了几圈,把苏锐的被子都滚脏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心安理得的站起来去开门。
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的第一想法是要当作从来都没有打开过门似的将门给关上,因为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苏宁。
但我最终还是退了一步,让苏宁进屋来。
苏宁显然也没有料到前来开门的人竟是我,在门外愣怔了好半晌才走了进来,问你怎么在我哥这?
我说苏锐他不在,我在这里帮他看家的。说这话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语调竟然非常的平静,就好像苏宁不是曾经让我爱得撕心裂肺的那个人,而就只是苏锐的弟弟。
倒是苏宁用一种复杂至极的眼神看着我,说柳格你还是跟我哥在一起了吗?
我说啥叫还是呀?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呢?
苏宁说柳格我不是傻子……
我心说你当然不是傻子了,因为我才是那个大傻子。不过这也就只是随便想想了,而且我觉得我想的时候好像也没啥怨恨的情绪,那一刻我确定自己竟然是真的对苏宁释然了,突然的就很有点感受到狂人当年哀其不幸的心情。不过我看得出苏宁的那句我不是傻子后应该还有什么要说的,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我问苏宁说你来找苏锐是有什么事情吗?苏锐他现在不在,他导师住院了,他去看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苏宁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会儿,说柳格什么时候我跟我哥说事儿还得通过你这关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那要不你进来等等苏锐啊,他几乎去了一天了,晚上也该回来了。
苏宁瞪了我一眼,一句话不说转身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自己离开了。
我再叹一口气,对着关上的门板说其实我自己关门也是可以的。然后就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
不过大概是那门板以为我非要自己关一次不可,不给我关我就不离开,于是它就自己又开开了,然后我就看到了苏锐的大脸。
苏锐进来问我你站在门口干吗呢?
我说我站在这里想关一次门。
苏锐说我刚刚看见苏宁了。
我说我想应该是我先看见的。
苏锐说所以你才站在这里吗?
我说是啊,刚刚我给他开门来着呢。
苏锐再也不说任何话的走进去,我跟在苏锐的后面。我突然灵机一动的想到这是不是就是苏锐生气的反应了,我发现我印象中的苏锐似乎并没有怎么生过气,感觉多多少少的有些像是什么都没有办法触动似的很讨厌。于是我说我没有想到苏宁会过来。
苏锐不说话。
我继续说看见苏宁的时候我觉得很吃惊。
苏锐还是不说话。
我继续继续说不过我更吃惊的是苏宁还问了我一句话,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苏锐半天没说话,但我一直看着他,于是他就不得不说了,他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吧。
我说,不是呀,他问我,我们,我和你,是不是在一起了。这不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吧,可是苏锐,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
苏锐突然回过身,歪着半边脸,眼睛眯眯的来看我,苏锐说,柳格你是在问我吗?
我说是啊,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我是问你。
苏锐一把将我拉到他怀里,说柳格,只有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这个答案是要由你来告诉我的,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给我个答复。可是我今天从医院里面出来的时候去了一家水草店,那里面有很漂亮的水草,我想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把它买下来,虽然还没有办法放在浴室里。
我伸出胳膊回抱住苏锐,我说苏锐其实水草不重要,浴室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还有我攻你受可以吗?
苏锐说我攻你受是可以的。
我说苏锐你真是好说话。
苏锐说一般一般吧。
我说看来苏锐我们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了,我们的性向不太合。
苏锐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说苏锐我们来个分手前的吻别吧。
苏锐说好,反正这个谁攻谁受的差别不太大。
于是我吻了苏锐,感觉非常好,我更想当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