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露晞

作者:  录入:08-14

  自然,孩子又恢复到最不喜欢的姿势,虽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以后不许胡思乱想,知不知道?”
  “我没乱想阿……啊!别打……我知道了……”其实还是不知道。
  “呵呵,小笨蛋。”莫黎把孩子抱回沙发上,“该知道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你说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我……”孩子怎么都转不过这个弯儿,只要泄气的说:“我错了……”
  “说你不知道,你还真不知道。好端端的又认什么错?”
  “我……不知道。”
  莫黎见孩子难过的样子,知道自己是为难他了,微笑着轻揉一头短发,语气却变得严肃:“寒寒,你总说会乖的,真的会吗?”
  “恩!会的!”
  “那,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你会开心……”
  “那你呢?开心吗?”
  我嘛,有时候开心,有时候不开心……不过……“莫黎开心的话,我当然也开心啦……”
  “傻孩子……”莫黎眼里藏不住的心疼流露出来,带着几分无奈。我不需要你为我变得优秀,只希望你为我而变快乐。
  永远,永远都做个孩子。

  蛋糕

  临近期末,天气快要冷到骨头里。苏阳凝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缩缩脖子,真希望早点放寒假啊。
  寒冬腊月,苏阳和萧逸天还未亮就要出门。苏鸾一人在家里睡的刚刚好,自从辞职,每天都能舒适的赖在床上,把两个孩子羡慕的扬言要休学。
  缩在暖暖的被子里,苏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辞职之后,生物钟却没有改。从前六点起床准备早餐,现在只是这样茫然的等到肚子叫了,再起来随便的塞点东西。
  辞职的事,犹豫了好久,毕竟还要独自抚养弟弟。并非那么厌恶自己的工作,只是太忙太累,失去自我。曾经那些简单的梦想,都在一切结束之后有了实现的可能。或许自己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改变,而非……顺从。
  生存,现实,是苏鸾这个成年人要去面对的责任。苏阳还是个孩子,即便曾经窘迫的差点休学,也坚定的支持姐姐的选择。事情永远不会如我们所期望的那么顺利,但也不会像我们所感受到的那样糟糕。
  只要大家永远在一起就好。
  十点多,苏鸾的胃已经微微有些痛。想起苏阳昨晚严肃的叮嘱自己不要每天饿极了才醒,今早床边闹钟不知被谁定在八点,却没有按下去。孩子越懂事,苏鸾越不安。没有优越的生活,没有父母的陪伴,弟弟就是在这样辛酸的环境下成长。却在自己辞职后拿出了攒下的全部零用钱,算一算,恐怕除了生日礼物就再没用过。
  男孩子鼓励姐姐,要乐观的面对未来,因为他曾固执的拒绝改变,现在却万分庆幸和感激。
  苏鸾起身去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休息了将近一个星期,气色好了不少。想想公司里那些整日抱怨却依旧在挣扎的人们,不知这种选择是福是祸。抛弃大学里的专业,重新开始,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已经浪费了四五年的生命,莫非还要舍弃未来的四五十年?对苏鸾来说,即便坚持下去会自然而然的得到更高地位和薪水,也不能欺骗自己。
  厨房的餐桌上放着一杯牛奶,一块慕斯蛋糕。杯子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
  姐姐大人:
  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今天又很晚才起床吧!哼!姐姐不乖!!!
  不过,只要姐姐把早餐全部吃光的话,我们就原谅你~ ^ ^
  PS 萧逸说姐姐喜欢吃抹茶味的,不过我觉得姐姐肯定喜欢巧克力的。最后僵持不下,只好买了蓝莓的……囧……
  爱你的:阳阳和小逸
  这两个孩子,能做他们的姐姐,真好。
  苏鸾品着蛋糕的甜腻,甜的耐人回味。慕斯蛋糕是法国西点师的杰作,在奶油中加入起稳定作用和改善结构,口感和风味的各种辅料。使之外形,色泽,结构,口味变化丰富,更加自然纯正,算是蛋糕中的极品。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完美的事,却还能拥有美好的情感,美味的食物,美丽的景色,真是充满希望。
  晚上,孩子们迎着风雪回到家中,等待他们的是隔着几层楼都闻得到的暖香。苏鸾站在门口为他们弹去衣服上的雪水,摸摸两张被冷风吹的冰凉的小脸,怎么能不心疼。
  “姐,我们身上冷气太多,你别着凉了。”萧逸说完就跑到空调前面直吹,苏阳也跟了上去,两个孩子又差点为抢位置打了起来。
  笑一笑,烦恼都烟消云散。苏鸾眼前一亮,早上甜蜜的味道又涌上心头。
  “阳阳,小逸,我……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只要不继续做宅女,怎么都好。
  “嘿嘿~我想做一个西点师。以后天天做蛋糕,把你们喂的白白胖胖的……”
  白白……胖胖……姐姐在校内网的开心农场上养猪的时候常说这四个字……
  “可是姐姐不会做蛋糕吧,难道要重新学?”
  “恩!我想近几天联系几个厨师学校,选一个西点班报名。”
  “好啊好啊……”苏阳喜欢姐姐的改变,终于没有了前几日的消沉。
  “那,你们真的支持我吗?毕竟要参加半年左右的培训班,这段时间我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了……”自从和苏阳住在一起,妈妈拒绝再支援自己。“不过呢,我也有些存款,只是大家要进入计划经济的时代,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吃素吧!”
  “不要!”苏阳和萧逸异口同声的说。苏鸾信佛,一直是素食主义者。可孩子们是食肉的小兽,又不是兔子。
  “姐姐,你不能虐待我们!”
  “是啊,姐,阳阳还在长身体,你看他比我矮了半头!”
  176对180,苏阳冲萧逸吐吐舌头,切~谁知你穿没穿内增高……
  苏鸾看着不安分的小孩儿又闹了起来,笑嘻嘻的摆手:“小盆友们,想吃肉就随姐姐到厨房来……”
  风卷残云,几个盘子都被舔的干干净净。萧逸知道,单凭父母给予自己的,已经能够支撑几个这样的家。可真正让自己拥有这个家的,却是缘分,和爱。

  补习

  期末考试后,是六个星期的长假。莫黎因为即将面临高考,除三十到初三四天外,都要去学校补课。叶云寒不习惯无人陪伴,又不敢再缠着莫黎,索性每天跑到莫黎家里教奶奶玩魔兽世界。
  老太太退休前是语文老师,既严格又风趣。知道小孩子太贪玩,便先看着他写完寒假作业,有时甚至拿出当年的威严来。叶云寒只知道奶奶宠他,没想到会真的挨打。直到因为错别字太多挨了几下是实实在在的手板,才知道真正犯错的时候,撒娇是绝对没用的。
  这个冬天依旧那么寒冷,闲下来的时间,给了每个人向过去告别的机会。
  苏鸾报名的培训班还要几个月才能参加高级西式西点师的等级考试。虽说已经脱离啃老族,但对于刚离开校门不久的苏鸾来讲,还摆脱不了月光族的命运。萧逸会负担自己的生活费,但绝不能再让他支付苏阳的费用。
  报名,考试,一个月下来,已经让苏鸾深感学会理财的重要性。特别是班主任在期末家长会上向她提到假期补习班的时候,光是学费就让苏鸾觉得捉襟见肘。好在培训班上学到的东西已经足以让她在蛋糕店找到些打杂的兼职,预支了工资,补习费终于如数交入弟弟手中。每天上课和工作,虽然辛苦,但可以从店里带回卖不掉的各种蛋糕和点心给孩子们当夜宵,也是小小的幸福。
  苏鸾的妈妈刘丽萍,以前也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和老公并肩作战打下了半壁江山,本以为可以功成名退的时候,却要面对被背叛的事实。而如今,背叛她的人已经相继逝世,唯一能相依为命的女儿也为了一个小杂种与自己产生隔阂,彻底离开这个家。
  坐在茶吧里,刘丽萍颓废的抽着烟。这是女儿离家后的第一个春节,不知道能不能团聚,不知道该不该主动联系她。早听到别人说苏鸾辞了职,没有经济来源,可也没有求助与她。人过中年,除了亲情和爱情,什么都有了。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呢。
  服务员过来询问要不要续杯,刘丽萍面向窗外,不耐烦的摆摆手。玻璃里反射的影子渐渐远去,刘丽萍突然转身紧抓住服务员的手,指甲抠在肉里还不松手,鲜血渐渐渗了出来。苏阳想要大声呼救,声音却噎在嗓子里。感受着温热的液体划过手背,本应有的疼痛却被恐惧代替。那双充满仇恨和鄙视的眼睛,伴随着曾经的噩梦,又出现在已经平静的生活里。
  苏阳和刘丽萍对视着彼此,并不是在较量气势,苏阳已经慌张的不知所措。若是从前,大可以一走了之。但面前的女人是姐姐的妈妈,是自己必须尊重的人。面对着相似的轮廓,孩子想不到反抗,只想收回快疼到麻木的手。
  “小姐,请你松手。”
  萧逸从休息室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刺目的红。不知道苏阳如何得罪了客人,但这样对待自己的宝贝是绝不允许的。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报警了。”
  刘丽萍茫然的松开手,看着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丈夫临终前从嘴角流出的液体,也是如出一辙的深红,这就是血缘么……
  萧逸带着苏阳包扎好伤口,再次回到大厅时,刘丽萍依旧坐在窗边。地上的血迹被擦得很干净,染红的餐巾纸团成一团。女人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看到二人后冷冷的盯着苏阳,毫不犹豫的走了过来。
  “苏阳,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对不起,此事我们会诉诸法律,不需要私下解决。”萧逸打断刘丽萍,拉着苏阳往回走。
  “不,萧逸……”孩子握紧受伤的手,“她是……姐姐的妈妈……”
  半个小时从未像今天这么漫长。萧逸坐在远处,望着那一男一女。一个是自己的宝贝,一个是姐姐亲生母亲;一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可怜的女人。转念又苦笑,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不是也很可怜?
  苏阳和刘丽萍的谈话显然进展的并不顺利。最后那个响亮的耳光像是打在自己的脸上,萧逸发疯似的冲过去将苏阳拦在背后。刘丽萍哭了,哭着拿起包走出去。苏阳也哭了,捂着脸无声的流着泪。
  “苏阳,她和你说了什么?苏阳,说说话!”
  付出太多,幸福减半,过程为何非要如此曲折。
  “苏阳,我们回家吧。”
  苏阳抽泣着,躲开萧逸为自己擦拭泪水的手,用衣袖狠狠抹了下眼睛。抬起头笑着说:“不能回家,回去的话今天的工资就拿不到了。”
  这一天,总算在同事异样的目光中度过。
  萧逸骑着单车跟在苏阳身后,看着前面单薄的身影和绑着绷带的手。刘丽萍说了什么话,尽管苏阳如何都不愿开口,也可以猜得出有多么不堪。今天这样一闹,差点被老板辞退。失去工作可以再找,孩子刚刚得到的一点幸福和希望,就这样被一双手扼杀了么……
  回到家里,竟是异样的冷清。往日苏鸾早就准备好香喷喷的饭菜等着孩子回来,外加几个课堂上试做的小蛋糕。天色已暗,竟连一盏灯都没有开。
  苏阳慌张的放下书包跑向苏鸾的卧室,刚要推门而入,就和打开门的苏鸾撞了个满怀。孩子把姐姐扶坐在床上,心疼的看苏鸾揉着磕到的手肘,慌忙道歉。而苏鸾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又抬头对站在一旁的萧逸说:“你先去看书吧,我和苏阳有些话要说。”
  萧逸点点头,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相信,苏鸾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弟弟。
  等萧逸关上房门,苏鸾起身按下门锁。又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把二指宽的青色竹尺。看了许久,转过身对着不知所措的孩子冷冷问道:“苏阳,你这些天去补习了么?”

  责打.1

  等萧逸关上房门,苏鸾起身按下门锁。又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把二指宽的青色竹尺。看了许久,转过身对着不知所措的孩子冷冷问道:“苏阳,你这些天去补习了么?”
  “姐……你摔的疼不疼?”
  “别转移话题。苏阳,我在问你,这些天去补习了么?”
  “我去了……”孩子心虚的低下头,打工的事,一定不能让姐姐知道。
  “苏阳,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去没去?”
  这一次,苏鸾不想再忍受苏阳无休止的沉默,直接走过去把苏阳拉到床边,将戒尺抵在臀上:“苏阳,我要听实话。”
  事到如此,肯定瞒不住了。但苏阳只是不想让姐姐知道自己去打工,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点了点头。
  苏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怒视着苏阳的双眼渐渐湿润,努力的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还说谎是不是?你给我把裤子脱了,趴在床上。”
  “姐姐?”苏阳惊恐的望着苏鸾,本以为是打背,已经15岁了,怎么能被姐姐打屁股……而且还是……“姐,我知道错了,打后背好不好?”说着缓缓脱下上衣,撑在床边。
  “苏阳,你快把衣服穿上!天气这么冷,会感冒的。”上次也是这样,杆子打在身上也不躲,苏鸾想不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乖乖挨打的孩子?“既然知道错了,告诉姐姐为什么不去上课,好吗?”
  苏阳撑着不动,手臂上隐约可见浮起的鸡皮疙瘩。苏鸾虽然气他不听话,还是拉起苏阳,像照顾小孩子那样给他套上衣服,记好领子上的几颗纽扣。
  “阳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的手,怎么了?”纱布在进门前已经换成了创可贴,本不起眼,却不知在何时又渗出了血。
  苏阳还在慌张的为伤处想借口,苏鸾已经拿过药箱,熟练的包扎起来。
  手上,缠了一圈圈洁白的纱布。盖得住身上的伤,却盖不住心里的伤。等重新包扎好,苏阳又俯身趴在床上,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把戒尺放在身边。
  “姐姐,我和别人打架,手才会受伤。你打我吧,只是能不能……不要脱裤子……”
  “补习班一次都没去,难道都是去打架了?”
  “恩……是……”姐姐,相信我吧,打过了,就别生我的气,也别再问了。
  苏鸾平静拿起戒尺,在手里攥了攥,坐在苏阳的身边。
  “阳阳,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我不该打架……”
  话音刚落,苏鸾猛的扯下苏阳的运动裤,又按着孩子伸过来的手,一把将短裤拉了下来。随后,即是七八下又快又狠的猛抽,看似无章法的乱打,却只在孩子的左臀上留下了一道肿痕。
  “苏阳,我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逃课……打架……”
  毫无预兆的,认错反而换来更狠的抽打。一连十几下全部落在右边臀峰。丝毫不留有喘息的机会,等孩子觉得自己快要疼到极点时才停下来。相对于左边臀瓣,浮现的是肿的更狰狞的一条尺痕。
  “苏阳,我为什么打你。”还没等孩子喘过气,苏鸾又把戒尺放回臀上。肿起的地方向周围肆意扩散,尽管只有两条痕迹,整个臀部却都渐渐染上了绯红。
  同样的,痛感也在扩散,苏阳只觉得屁股像是被烧着了。从前挨打,都是一下一下的挨,等上一下的痛快要消化了才迎来新的责打。而姐姐的尺子挥的密不透风,即便最多十几下,却已经快要冲破自己能够忍耐的极限。
  苏鸾等到孩子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伸手为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苏阳,我在问你,为什么挨打?”
  “我……因为我打架……逃课……”
  说来说去,还是这两个理由。苏阳闷闷的趴在床上,身后的疼痛让自己鼻子发酸,更难以忍受的,是像小孩子一样光着屁股趴在姐姐面前挨打。闭上眼睛,将枕头抓的更紧,接下来无论多痛,都不能在姐姐面前哭出来,都不准喊疼。

推书 20234-08-20 :疾(下)----clai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