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十字(穿越)----糟粕之珀

作者:  录入:08-07

  “这个嘛……我还未想好,再容我思考思考。”我就知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萧幸慈对于理查的好感度着实下降了不少,他也有些理解为何克莱门特和腓力会在这条件相近的两兄弟选择约翰了——因为约翰很会做人,在人前他谦逊礼貌却不失贵族风范,理查却不同,他张扬,并且随性,明明暗藏心机可表现的永远都是一幅想什么就做什么的莽撞样。若他不知这已定的结局,想必也是会站在约翰那一边的吧。萧幸慈无聊地作着设想,看着理查不知第几次地将资料翻回第一页重新开始阅读。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安茹早已进入了春天,附近的农庄也都开始了新一年的种植,忙忙碌碌,很不得空。凯瑟琳家的催促也愈发急迫了起来,理查说这是因为凶手未定,为防止是谋财,他们的族人无法选定下一任的继承者。“最有希望的,自然是是艾伦和萨穆尔这两位了。” 艾伦是德意志威尔第伯爵家的小儿子,萨穆尔则是法国有名的农场主,这两人平日虽与凯瑟琳毫无往来,但毕竟是近亲,凯瑟琳并无子嗣和兄弟,所以家财旁落并不令人意外,不过还好,她这伯爵的封号还是被腓力收了去,没有再让人得了便宜。
  看了一个月资料文件的理查总算开始着手调查起这宗案件来。而出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杰罗姆和罗伊也带了不少消息回到了庄园。卢森堡十字军的部分人员的确已秘密来到了安茹,他们替换下了不少安茹的守卫,也算是在暗中保护理查的安全。只是在安茹周边本就驻扎着一队直属腓力的军队,人数上千,装备齐全。不仅如此,年前腓力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私下里大方地将此队的指挥权交给了约翰。并且……
  “约翰任命的军队将领就是艾伦?威尔第。”罗伊紧锁眉头说着严峻的现实,情形实在不容乐观,不仅外围被人包围,约翰更将亲信渗入到了里面,如果发现理查在此有所异动,想必那位威第尔大人会毫不犹豫地下达攻城抓捕的命令吧。
  “这回可有的麻烦了。”理查在听完罗伊的报告后只轻描淡写地感慨了句,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似乎早有打算,并且对于眼下情形也早有考量。想来也是,克莱门特既会安心放他来安茹自是有把握逼他毫无作为,只是这场游戏到底胜负如何,还是要看今后各人的走势了。
  第二天,理查写了封信送去了艾伦与萨穆尔两人的住处,这二人本就等着事件的进展,不多时就都赶来了府邸。理查在会客室好好地招待了他们,相互吹捧了一番,总算是在午餐后进入了正题。理查以案件的线索太少需要重新调查为由向另两人寻求人力方面帮助,如此简单的要求自是被答应了下来。艾伦更是大方地提议城外军队的一个小分队前来协助。他此时搬出城外的军队无非是变相的示威,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是监视。对此,理查却是欣然接受,并且提议最好提前集合的时间,“早一天查出凶手,也能早一天使凯瑟琳夫人的灵魂获得安宁。”
  “这是自然,殿下有何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全权协助。”艾伦与萨穆尔也适时表达了自己的慷慨与诚意。两方洽谈,一拍即合,效率颇高。
  送走了那两位大人,理查又将萧幸慈等人叫至了会客室,四人合计了会儿,决定分头行动,理查将带着萧幸慈和那两位大人及其随从从发现尸体的罗米伊镇出发,沿着河流向上游寻找线索,而在他们拖住艾伦的同时,杰罗姆与罗伊则继续负责打探。据悉,守备在城外的军队除了艾伦以外,还有两名副将,而这两人对于艾伦的忠诚度他们暂时还没个底。
  “从外围去试探一下,不要打草惊蛇了。”
  “还有,将我要与那两位大人沿路调查的消息散布出去。知道的人多了,他们要动手也就会顾忌了。”
  “是的,殿下。”
  “至于你!宝贝!别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你不会被暗杀的!”
  “……”
  安排妥当后,理查很快就像承诺会配合他调查的艾伦及萨穆尔提出了共同前往搜查的要求,艾伦自是不愿意,说可以让他军队里的副将陪同前往。可理查是锚定了他本人,再加上个萧幸慈在一旁煽风点火,迫于无奈,艾伦最终妥协,只能一同前去。
  理查所谓的搜查就是借助人力在河流边寻找有无与凯瑟琳相关的东西——衣物,装饰,或者凶器。虽然萧幸慈以为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会对破案有所帮助,但既然作为长官的理查认为有必要,那就得好好的搜查。不过到底要查多久,如何才算搜查彻底了呢?
  “这个嘛,看心情吧。”理查舒服地坐在特意为他准备的藤椅上,喝着安茹特产的葡萄酒,笑看艾伦和萨穆尔在河边辛苦指挥着他们的手下工作。“心情好咱们就早点收工,心情不好就多待两天,反正不急。”至此,萧幸慈对于理查殿下的整人功力有了重新的认识,而他能如此理直气壮摆着一幅“我就是在玩你们,你们谁敢有意见。”的气势也着实令萧幸慈倾倒。就这么走走停停,搜查队从罗米伊镇一路向西来到了凯瑟琳本家的所在地,莫尔莱城。由于声势浩大,一路上也招来了不少的围观者,人多虽拖慢了搜查的速度,但也有不少好事者提供了些许线索,其中竟也误打误撞地有些效用。比方说有人说数月前曾见到凯瑟琳的管家在这附近出现过,还有人说凯瑟琳的不少仆从前段时间都纷纷离开了凯瑟琳的庄园,不知去向等等。此类消息大多都是道听途说,但理查依旧遣人去寻那位近日突然不知去向的相关人员。
  一路下来也走了月余,虽说为了方便调查,他们暂时停留在莫尔莱,但到底是要回去的。其实各怀心思的众人能安然配合调查了一个月本就是奢求,艾伦这几日已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话语里早就带上了质问与不耐,萧幸慈敢确定,这位威尔第大人对他们的搜查已经起了疑心,如果他们再这般一无所获地在这里蹲点,对方一定会有所行动——上报他的长官或者直接让军队在安茹城外列阵——不论哪样,都有够人受的。不过理查方面显然也没必要再做拖延了,因为罗伊在几日后派人送来了急信,里头内容简洁,只说是让他们速回。
  “那么……是要回去了么?” 那封信萧幸慈自然也看过了,如此言简意赅只能说那里的情形不容乐观。联想到他们这里的状况,此时他都想要自暴自弃了。
  “看来是得这样了。”理查摊摊手,同样无奈。
  “那调查怎么办?”话一出口便是无力,没办法,即使清楚历史将有的结果,可在旁观看与身处其中毕竟不同,他无法单凭那些个历史知识来维持自信,此时他们消耗着巨大的人力与时间,若就此一无所获地打道回府,被人诟病必将成为现实,理查本就不是受人欢迎的王子,此时落难,想必会落井下石的人肯定不会在少数。而在如此否定下,想要翻身绝对艰难,他萧幸慈本就不是神人,甚至不是意志坚强的人。他不相信什么绝地反击,逆境重生,甚至连五五分的赌博都不愿尝试,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安全。
  “或许我们该制造些线索,大人。” 其实这几日萧幸慈的心中早已生出这个想法,只是此法着实有悖于道德,若非必要,他也不愿去尝试。
  “比方说?”可理查在听了萧幸慈的提议后,却表现得性质颇高。
  本来大家心里就都清楚,这件案子本就是克莱门特借故困住他的工具罢了,而他会答应来此,也是因为腓力安插在安茹附近的军队而已。对于结果,除了那位单纯想要分得家产的萨穆尔以外,根本不会有多少人会去在意。可不在意并不代表会就此不了了之,在安茹研究了那么久案卷资料,他自是清楚这案子能查出真相的可能几乎为零,也所以,他早早做好了另外打算。该说什么呢?这宝贝当真是了解他的心思。
  对于理查的想法,萧幸慈的确是摸得通透,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素来是他的强项,但具体要如何,并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更何况,他也不愿去担这个伪造证据的风险。
  “比方说,那位管家先生。”但建议,他还是会提。
  三天后,前去搜寻凯瑟琳下仆的人员陆续都回到了莫尔莱。同时,他们也带回了一个重要消息——凯瑟琳的管家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家的卧房里,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为一周前。
  “这是畏罪自杀!”案件有了突破,众人都有些振奋,萨穆尔更是激动万分,“这小人定是知道事情败露了,才会以死谢罪!”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凶手就是他之前,我们不能妄加揣测。”理查严肃地分析着,“或许是有人嫁祸。”
  “大人!”萨穆尔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现下只想赶快认定凶手,而后决定凯瑟琳财产的分配,“若说是有人嫁祸,那会有谁?”
  “这个嘛,就不好说了。”理查抬眼瞄了瞄眼前的两位凯瑟琳的亲戚,意有所指,“毕竟伯爵夫人家底丰厚,窥探她财产的也并不在少数。”
  “那大人可是在怀疑我们?”萨穆尔听言,几乎拍案而起,他声音本就生得洪亮,此时气急,怒吼更是响得令人头晕。
  “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你不用这般激动。”首当其冲的理查不禁皱眉,他捂了捂耳朵,才不急不缓地说道,“不过这边的再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不如留部分继续跟踪,其余的就先带着寻到的证据会安茹吧,想来那边也等得急了,各位意下如何?”
  除了接受,还能如何?萧幸慈此时还真挺佩服理查的,明明是自己急着回去却还能笃笃定定地寻些理由心平气和地作解释,完全一副顾全大局的模样,真是天杀的演技一流。可是萧幸慈不知道,在很多人眼里,他其实也是这么个让人牙痒痒的虚伪角色。
  一行人自一个多月前浩浩荡荡地出来搜查后,又浩浩荡荡地重新回到了安茹,案子继续由理查负责调查,众人也回到居所各忙各的去了。
  他们到达的那日是罗伊亲自出城迎接的,他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凝重,看来问题比想象中的严峻。回了庄园,三人也顾不了太多,直直进了会客室,交流起了近来的情况。
  罗伊与杰罗姆在理查调离艾伦的这段时期成功潜进了驻扎在城外的军营,虽不能明白地试探,但在与下士的交流里他们还是得知了艾伦的那两位副将对于其长官的忠心不容置疑,三人在腓力组建这支军队前就曾在法国十字军某部共同谋职,也正是这份信任和默契才使得艾伦能放心地陪着理查“胡闹”一个月之久。
  “想要他们内部分裂的可能根本就是零了。”罗伊最后总结道,“艾伦还在城内安插了人员监视,我们的人也有不少正被他们列入了怀疑名单。”这样下去,别说是解决这支军队了,就算是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想必也会变得困难重重。
  “不仅如此,前两天从伦敦传来了消息。”罗伊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终止扼杀大家希望的举动,他继续宣布着坏消息,“亨利陛下在春猎时再次受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
  “是琼那个家伙搞的鬼么?还真是性急。”理查闻言,明艳的脸上难得浮出阴晦。亨利二世的子女不少,但除了曾被委以重用却意外早亡的幼王亨利外并非由谁被他看中,也正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才使得他的子女为了这个王位好费心机。除却留在法国的理查与约翰,在英国国内,还有莱奥诺拉和琼两位王子,莱奥诺拉生性淡薄,并不愿被扯入兄弟纠纷,所以处处避嫌,可琼却和他的兄长不同,他的母亲——亨利二世的妻子埃莉诺在众多兄弟里对他最为看重,而他也是现下唯一还待在宫廷的王子殿下,众多优势之下,说没有野望那绝对不可能,只是如此心急,也实在是有铤而走险之势。“那么,父皇的状况呢?”
  “陛下并无大碍,只是异常生气,已下令了全国追捕。并且……还对琼殿下下了禁足令。”
  “这样啊……”理查默默应着,并没过多表露出担忧或是其他,倒是一旁的萧幸慈听得心惊胆战,这皇室还真是水深火热,为了目的根本不讲究情面,如此下去,撕破脸也只是早晚的事罢了,只连累了他这明明该置身事外的可怜人。
  “对了,杰罗姆呢?”回来到现在还没见到人,理查随意问了句。
  “他去了巴黎,殿下。”
  “巴黎?”挑挑眉,这个答案倒真是出人意料。
  “是的,这里看来很难有突破,所以属下擅作决定,让他向外寻求支援。”
  “这样啊,何时回来?”
  “今晚可回。”
  在会客室讨论了良久,理查便遣了罗伊去厨房拿些食物过来,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萧幸慈两人,却见萧幸慈一副斟酌苦恼的模样,便知他又是有些莫名的想法要说。
  “怎么了?”难得此时理查还笑得明媚万分,令人如沐春风。
  “其实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萧幸慈一脸纠结地皱眉,表情很是生动。
  “哦?难得宝贝还会有困扰,不妨说来听听?”
  “我想问殿下——您到这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理查重复着萧幸慈,表情很是玩味,“我以为你知道。”
  “来之前是清楚的,可现在却又有些糊涂了。”
  “哪里糊涂了?”
  “此地凶险万分,殿下却意外的执著于此,这是为何?”
  “因为约翰手上的那支军队啊。”理查本还在期待萧幸慈能有什么高深难解的问题,怎料竟会是这个,难免有些落差。
  “可为何要盯着那支军队呢?”
  “因为那是约翰争夺王位的辅佐,也是他吸引众多支持的筹码。”
  “原来是这样啊,那大人是想要如何?将这军队解散了,消灭了,还是挪为己用?”萧幸慈追问道,“不过就目前而言,不论是哪种都是困难重重吧。”
  “困难是有,但还不至于重重。”现在在萧幸慈不知道的地方,理查留了不少后招,可就算如此——
  “怎样都是险招吧。”萧幸慈无奈地接话,“为了约翰殿下的一支精兵就如此冒险,你不会觉得浪费?”
  “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殿下与其在这地方为了一支军队耗神,还不如将这精力花在他处。就算在这得手了,也不过是赢了约翰殿下一程而已,殿下想要的东西可是在海峡的对岸。”那儿,才该是真正的主场。
  萧幸慈的话让理查沉默了很久,他那双棕色的眼睛认真盯着对方,不笑时竟也可以携着魄力,压得人难受。不过萧幸慈对于这种深邃探究的眼神很有策略,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仿佛刚才提议的人并不是他,“你是要我回英国去?”
  “只是提议罢了。”
  “的确父皇以及他的王位都在伦敦,而且那里还有个琼虎视眈眈。可约翰的能力不容小觑,若是怠慢了他,那就定会是个隐患。”其实萧幸慈的想法他也曾经考虑过,相较于这里的缠斗,回了伦敦他的优势的确更大,“不过只要在这让约翰吃鳖,获得了教皇的认同,那父皇最终也只能将王位传授予我。”因为教皇的权利凌驾于一切皇权之上,君权神授,就算不屑,但表面上,每个君主仍都希望自己的身份来得合法正规。
  “那要是琼殿下捷足先登了呢?”
  “不可能。他没这个能耐。”理查想当然的态度让萧幸慈郁闷不已,你道他没能耐就任他自由了么,还真是乱自信一把的。心里不忿地想着,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理查一直注意着他,自然是看得清楚,于是他就有些奇怪了,“你为何就那么急着催我离开这里?”
  “这个嘛,我只是觉得比起台面,还是性命更加宝贵。反正最后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的,何必去纠结教皇大人的认同呢。”有捷径不走而去冒险的人是傻瓜,而他萧幸慈偏就不想做这傻瓜。
  “毕维斯宝贝,难不成你认为教皇的认同只是台面上的光鲜?”理查显然是个基督徒,或者说,他是一个深谙宗教影响力的上位者,“你可知教皇的一个命令,就足以使君主下台?”
推书 20234-08-13 :江南,有茶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