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汝一愣,心里奇怪。不知为何在五行宫里也有人会大言不惭的倒戈相向来说炎祺的不是,可是他却自觉得和那人同一鼻孔出气,於是顺了口气,又道:“这位台爷说的好,说得妙,不过最令人不齿的便是那勾引男人的淫秽小倌,我幽月国纯朴的民风,真是被这种人败坏了!”
炎祺听得吕汝用这等下流的字词来说祈水的不是,甚不悦的蹙起眉,正当他要出口的时候,又听得祈水轻柔的声音说道:“此言不错,最令人不齿的便是勾引男人的淫秽小倌,我幽月国纯朴的民风,真是被你这种人败坏了。”
此言一出,便是把吕汝当作成“那勾引男人的淫秽小倌”,同时幽月国的民风,便是给吕汝败坏了。炎祺听了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的水儿是何等的邪顽,果然是个小魔头啊。
伴随著邪恶的轻笑两声,吕汝脸色倏地变得铁青,他沉下了脸,“炎宫主,你这五行宫一向声名甚好,为何宫中今日会出得如此恶劣的手下?”
炎祺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又是心烦又是好笑,欲张开嘴说话,那好听不过的声音又再度响起的打断他,“五行宫有什麽厉害,我还不屑加入这乱七八糟的地方。勾引男人的淫秽小倌,你来这满是男人的五行宫,是不是因为生活费不够啊?”轻快的声音显出那人心情处於极为愉快。
吕汝眯起了眼眸,一手把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扫到地上,“炎祺,你还把我当作未来岳丈大人的话,便把这个口出狂言、不知好歹,不把本官放在眼里的流氓交出来任我处置!”眼光甚是凶狠,本见过父亲这一面的吕依依也不由得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炎祺骑虎难下,他一向名声极好,是个翩翩的君子大侠,一诺之金,承诺别人之事定自当会尽力完成。他既喜欢祈水,却又答应迎娶吕依依,两边也都是不好得罪;既想护著祈水,又想令未来岳丈息怒,一时之间,也不知怎生才好。
正在为难之间,祈水那道熟悉不过的声音又道,“好啊,你处置得了我,我便任你处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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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柱後的祈水一身白衣出现在吕汝面前,他笑得极尽邪顽,肩上一只小赤狐精灵的转啊转,祈水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令人总觉得他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然而,唯独炎祺才知道,这个有著仙人外表的祈水,其实是个比任何人都要邪恶几百倍的小魔头。
祈水甚是傲慢的无视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打转的炎祺,伫身在与吕汝等人足足有三大步距离的对面,轻侧著头玩弄著赤狐的小足。
吕汝一向没什麽耐心,见祈水这一副还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便是有气。他仰起头,大大的踏前了一步,“你这口出狂言的小子是何等样的人物?我刑部侍郎会处置不到你?”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他身为刑部侍郎,用刑自有一番残忍之处。
祈水并不急著回答吕汝的问题,只是轻皱著眉又退後了一步,“大概没有人跟你说过罢?你的笑声好难听……瞧你一脑子浑水也猜不到,我跟你是同类的人哪。”抬头对著吕汝一笑,极尽清妍。
吕汝一时给祈水这冲著自己的淡淡笑意给愣住,一时又不得要领,便冲口而出的问道:“我们是什麽人?”
呵呵的笑了两声,“就是勾引男人的淫秽小倌啊,你忘了吗?你明明来五行宫跟我是同样的目的,借吕依依之名来见上伪君子几眼然後勾引他不是吗?”一脸无辜的样子藏著的是邪肆的面具。
吕汝怎麽想也想不到那个炎祺的男宠便是眼前这个白衣的男子,还以为是个妩媚恶心、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想不到却是清瘦修长的男子,身上亦不见庸俗的气质,反倒比起任何人都要脱俗出尘。
“水儿,不许胡闹,听我的话,快回房间去。”炎祺心里简直笑得肚子都要疼了,可是强硬是得沉著脸的向祈水训话,又给他打了几个眼色。
祈水视而不见,“伪君子,你都快要成婚了,就放了我回去罢。这位笑声极为难听的老头子,我也不想留在这地方,不过是伪君子强人所难而已。”他这一席话除了称呼不太客气外,其馀的话也说得甚是得体,如流水一般的眼眸看著吕汝。
炎祺一听在耳里,脸上就好像罩上了一层冰霜。哼哼……果然太过聪明反而会累事……狠狠地盯著一双水眸带著狡猾笑意的祈水,不顾得吕汝在场,大步上前,伸出猿臂的把祈水往後带,带在自己的怀里。
祈水轻声的惊呼一声,又微微的垂下了头,“老头子,你看到了罢,不是我阻碍你女儿的幸福……”垂下了头,看样子似是既委屈又可怜。
吕汝看了这一幕,再也忍不住的用手大力地拍打著茶几,“炎祺,明明人家小兄弟不想要你碰,你干嘛好色到要他成为你的禁脔?太过份了!小兄弟,我给你一千两银,快快去赎身然後离去罢!”
炎祺气得脸色铁青,他收紧手臂,在祈水的肩头毫不怜惜的狠狠咬了一口,低声道:“水儿,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邪顽得让人想要好好惩罚你?!”
他聪明到算准了自己极重视原则、算准了自己一定不会违背曾许下的承诺……
在一旁的吕汝见二人还抱成一团,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向炎祺喝道:“炎宫主,你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向我家的依依提了亲,就妄想能享齐人之福!你只要现在放开手让那个小兄弟离去,这次的事便作罢!”
“你别以为你真的能逃得掉!”在祈水耳边留下这麽的一句,炎祺极不情愿的放开了环在他腰侧的手,满脸阴霾的看著祈水邪笑著走到吕汝面前接过银票,慢慢的走出了这个大厅,就连再见也不跟他说,走得那麽的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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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的出了五行宫的总宫,祈水勾起了粉色的唇,丝毫没有把刚刚炎祺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记住……或者应该说,他根本刚刚没有把炎祺的话听进耳里。
带著小焰在繁荣的大街孤身走著,经过这几天在五行宫的生活後,他发现原来城里也有很多很多好玩有趣的东西,比如说做些破坏。每当自己把别人的大事破坏後,看到别人生气、苦恼,他心里就多一份喜悦。
虽然他不喜欢别人与他接触得太近,可是现在有这赤狐在自己身边,它身上已俱备了即使是内功深厚之人也不能抵御的“烈性软筋散”,能使人身体立时虚软,所以只要一有人太过靠近他令他不适的话,就令让小焰打发走便是了。
“好罢……咱们就看看这幽月国到底有什麽乐子……”轻侧著头看了看小焰,然後扯开了一丝笑意,身体里潜藏的邪恶份子正浮现在眼里。
有一千两银作为旅费,自然是一个极尽奢华的旅程。他没有带包袱,然而仅仅带著一只赤狐只身行走,而且长发披散凌乱,在大街上更是引人注目得很。
几百只眼在自己身上巡视,祈水心里有点儿发毛。他生性虽然随心所欲、我行我素,面对别人的閒言閒语、鄙夷的说话他都不屑去理会,然而当被人用一双眼眸注视,他总是不自觉的神经紧绷,总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似的。
神经极度绷紧,头有点重,好像走不稳。祈水用力眨了眨眼眸,闭上眼的一刻脑袋闪过一张极模糊的片段,依稀也是好像现在一样,无数黑亮亮的眼睛看著他……
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抱著头,刚刚闪过的那片段不断的重覆又重覆,在他脑袋里闪现,把他的头弄得好疼、好疼……
祈水就这里跪在大街上,他的样子像是快要不支昏倒,路人见了都忍不住的想要上前扶他一把。可是偏偏当他一靠近,原本在他肩上的那只赤狐便会敏捷的走上前伸出舌头朝那人一舔……更多更多的人中了赤狐口中的烈性软筋散,无力的倒在地上……
脑海那片段像是被触动似的不断闪现,祈水无从阻止,只得被那黑暗模糊的映像吸引了过去,堕进了深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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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炎大爷为了原则放弃了水儿,定又被鄙视了……
事先声明,水儿从来不是像清儿一样的弱受,他不过是触动了记忆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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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之中。祈水立刻清醒过来,轻轻拍了拍还带点疼痛的头,坐了起身。
天啊,从他下山而来,到底晕倒了多少次?!
明明自己的身子不是那麽虚弱的啊……翻翻了眼,眼光到处搜索著……倏地,他从床上跳了下来──他的小焰不见了!
自己依然穿著从五行宫出来的那一身白衣,鞋也原原好好的穿著脚上。他站稳了脚步,奔到门边,正想到伸手推开那两扇门时,门就被人抢先的打开了──
淡淡的奇香飘进鼻子里,格外的好闻。这种奇香很淡、很淡,是服食各种不同的毒药後混和起来所产生的特别气味,相比起平常人身上的沐浴香气,这种奇香让祈水觉得份外亲切。
因著这种份外亲切的奇香,祈水稍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而且也没特别去与来者拉开距离,懒慵地睁开了眼,打开门的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身穿著与他差不多的一身白衣,不同的在於祈水那身是完完全全的白色,而那人身上的白衣带有金线镶边,而在左胸前,绣有一朵极尽妖绕的牡丹花。
眼前的男子比他高出了约半个头,一身的白衣挂在他壮硕的身子,反倒突出了他分明的肌理。皮肤给晒得黑黑,穿著一身白衣有种奇怪又谐和的感觉,眸子并不是黑色的,带有一种淡淡的棕色,看起来十分英武。
打量完毕,祈水对於眼前的男子并没有太多的敌意。於是他随便的半眯著眼闻著自己甚喜欢的奇香,微微仰起头以方便与对方交流,“我的赤狐去了哪里?”
那男子脸孔没有任何变化,嘴唇机械式的一开一合,“跟我去见一个人,那狐狸便会还你。”然後还未等到祈水的答覆,立即转身,迳自离去。
然而,祈水便是个这麽奇怪的人。你愈是看重他、对他恭敬有礼,他便偏觉得烦厌;可是你愈是对他不冷不热,不理不睬,他的兴趣便愈浓。那男子极不礼貌而神秘的说词,大大的吸引了祈水的好奇心,他轻轻勾起嘴唇,亦步亦趋的跟在那男子身後。
这间房屋有很股很浓的青草气味,却又有著微微的人声,他们大概是在近山边或树林附近的地方。只见周围种满了不同的花儿,这些花儿大都艳丽夺目,各品种的牡丹花更是多不胜数。
现在可是秋天啊,这些牡丹花怎能开得这样的漂亮呢……?大概是有人从中做了些手脚罢……
祈水悠悠的一笑,他还满喜欢这个地方呢。有著天然的青草气味,让他想起了黑豹山上的那种异曲同工的安全感。
走进一个花园里,宛如世外桃源似的。在花园里,放有一张贵妃椅,在这贵妃椅上依稀坐得有人……那人身穿玄色的衣服,一头如墨似的长发像他一样披散,被围在众多花儿里,他一身玄衣令人看起来像下凡的仙人。
那男子带著祈水走到花园旁,原来花儿之间开有一条小路。那人领著他走向花园的中心,然後单膝跪在贵妃椅旁,冷冷的道:“属下把人带来了。”
半卧在贵妃椅上的玄衣人轻轻回过头来,映入祈水眼里的是一张极尽妩媚的脸庞。那张如巴掌般的瓜子脸,如美玉般莹晶剔透,纯洁无暇,一双冷艳的桃花眼摄人心神,高挺小巧的鼻子,红艳的嘴唇泛著光泽,亮闪闪的,懒慵而危险的半闭著那双桃花眼,透著一股冷酷和邪魅。
“退下罢……”那名玄衣的漂亮男人总算是睁开了眼,然後轻轻伸手拨了拨一头墨色的秀发,他转头饶有兴味的凝视著祈水,似是甚感兴趣。
嗯,这个人身上同样有种混合了毒物的奇香,而且他的声音很好听,好像带有一种特别的力量。
“说罢,你到底是谁。”祈水听得那男子冷笑了一声,然後又闭上了眼轻声询问。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的亲切的奇香,也许是因为这人的声音太好听,也许是这人的相貌太好看……总而言之,祈水此刻与陌生人如此接近却全然不感到惧怕,甚至还令他意外的放松。
“你吃过曼陀罗吧……”完全无视男子脸上不屑的态度与及无礼的说话,祈水神色自若的在这片花园里缓缓坐下来,还不忙腾戍一只手来玩玩那些鲜艳极了的花儿。
嗯,这个该是能把他捉回来的人罢,而且与刚刚在秋季盛开的牡丹花一事中可以知道,这人会医术,也许与他差不多……
小焰的身手极敏捷,而且极具攻击性,唾液带有主要用曼陀罗所制的软筋散,若果不是有对曼陀罗有抗御的人根本不可能在小焰的攻击下仍能支持得住,甚至把他们都带回来……
那玄衣男子倒是没错过祈水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蓦然的睁开眼,发现原本应该站著的祈水竟然自顾自的坐下时,他不禁微微一怔,然後又是刚刚那种冷若冰霜的神色,“你到底是谁?”
祈水呵呵的笑出声,笑得开怀极了,“我昏倒後一醒来便出现在这里啊……问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吧,嗯哼?”
玄衣男子的脸上仍是波澜不兴,只是一对漂亮的桃花眼有著掩饰不住的诧异。“你叫什麽名字?为什麽会懂得给那狐狸吃下曼陀罗所制的药?你们到底有什麽阴谋?”他的语气愈变愈是严峻,声音微微透出颤抖。
这种语气明明是在质问,然而,祈水却毫不在意,只是为兴奋的抓住了他话里有意思的部份,加紧的询问:“我没什麽阴谋,不就是图个高兴玩玩而已,你想要这种药我可以制给你啊……不过呢,‘你们’是指我和谁啊?”他一脸好奇以及……邪恶。
玄衣男子眯起眼直直地看著一脸轻松不在乎的祈水,在他眼里的确没有看到任何刻意的隐瞒……但他仍是不放心,半信半疑的问:“你没有跟他……任何人合谋?要是你敢骗我的话……”瞳孔冷酷的紧紧收缩。
这说词真像自己的语气哪……祈水懒懒的一笑,“我骗了你你也不知道罢?你知道我的真正来历你又何需问我呢?”
祈水的话彻底的令玄衣男子的脸色突变。雪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似是随时也都会昏厥似的;一对桃花眼忽暗忽明,极不稳定;明明红艳的嘴唇也突然变得苍白,几乎要与病态苍白的脸色接近一样……
呵呵,由娇艳的美人变成病态美人了。
扬起一个再邪恶不过的笑容,祈水抢在那玄衣男子开口骂他前说道:“不过呢,我就大大方方的跟你说罢。我姓祈单名一个水字,一向是独行侠,不喜欢与陌生人有太多接触,不过你是例外,所以遑论要跟别人有什麽阴谋,你放心好了。”
一向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的祈水竟然把自己介绍得清清楚楚,神色极为自然,亦不觉有不妥的地方,而跟这陌生男子话多的滔滔不绝,就连祈水自己也要被吓倒了。
那玄衣男子又是凝神看著祈水说话期间的眼色,确定他的眼神是无所隐瞒的时候,他才微微的回复些许血色,极为精致的脸蛋才慢慢的放松下来,他稍稍休息了一下,才缓缓的道:“谅你也不敢说谎。”
一直极为注视玄衣男子的祈水兴味的转了一下他那双细长的黑眼睛,满意的看到了对方眼中与自己颇为相同的倔强和自我保护,然後他无害的笑了笑,“呵呵,我不敢。”
这个人,似乎各方面与自己也都极为相似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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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出现了噢,呵呵,咱们家水儿不要炎大人了~
水儿很喜欢这美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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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种满争妍斗丽的花儿的花园中央里,首次放了两张贵妃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