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什么事----天因

作者:  录入:07-20

杨少安似乎被他吓了一跳,侧开身躲掉蒋诚心的手,“你干什么?”
蒋诚心咬着嘴皮,仗着自己现在比杨少安灵活,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胯骨,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裤头。
杨少安讶异,扭起来,“你干什么?!”
蒋诚心不说话,两三下扒掉杨少安的睡裤,看着那白晃晃的内裤有些走神。
杨少安趁机用左腿把他踢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有些恨恨地说:“发什么疯?欠操啊?”
蒋诚心听到那个“操”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对着杨少安的内裤就是一阵猛拽。
杨少安左躲右闪,无奈一条腿上还打着石膏,实在行动不便,最终还是给人脱得个下半身光溜溜。
蒋诚心剥了杨少安后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背的冷汗,抬起头,正好看见杨少安带着气恼的冰冷目光,心里一缩,放在他大腿根部的手就再也不能移动了。
杨少安哼了一声,“怎么了?怎么不继续了?你信不信只要我不愿意,你一辈子没办法让我硬起来。”
蒋诚心自然是不信,但却不敢接口。
杨少安看他不说话,索性也闭了嘴。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裸上半身,一个裸下半身,一跪一卧,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主动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少安又拿左脚踢了蒋诚心一下,“到底做不做,不做就给我穿上。”
蒋诚心呆了两秒,突然俯下身去,一手握着杨少安的要害往嘴里送,一手伸到自己身后去掏弄。
杨少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身体绷得直直的,无法动弹。
直到下 体在蒋诚心温暖的口腔里渐渐充 血,他才回过神来,止不住地挣扎,“蒋诚心!你真疯了!放手!”
蒋诚心吐出嘴里的东西,冲杨少安笑了笑,轻声说:“小点声,你就不怕他听到?咳咳……”
那笑容里似伴着无限苦涩。
杨少安直觉他话中有话,怔了一下,“你……”
蒋诚心扯扯嘴角,也不再多说什么,再次埋下头。
杨少安皱起眉,一脚直接踹在蒋诚心脸上,“住手!”
蒋诚心松了口,低着头问:“力道不对?还是角度?”
“我今天不想做。”杨少安说。
“是不敢做吧。”这句话蒋诚心几乎是压这舌根说出来的,不仅含混,而且还低沉。
杨少安没听清,“嗯?”
“没什么……”蒋诚心苦笑了一声,“主人说不想做,我一个做下人的还能说什么?”说着坐起来帮杨少安穿裤子。
头却一直低垂着。
杨少安眯起眼,“抬头。”
蒋诚心执拗地不动。
杨少安哼哼,“刚才还知道主仆之分,现在怎么又不听话了?”边说边弯曲了手肘,想撑起身体。
蒋诚心不得不前倾,并半抱住他,就怕他弄伤自己。
杨少安这下才看清了他的眼眶边缘浅浅地泛着红色。
蒋诚心咬牙将头偏向一边,杨少安顺势凑上去,在他耳边咬了一下。
蒋诚心瞬间僵住,杨少安则习惯性地勾起嘴角,轻轻地笑。

十七

翌日早上,单旗一见到杨少安和蒋诚心起床就向他们告辞回家去了,蒋诚心知道他嘴上说要躲苏晓芸,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
杨蒋二人吃了顿简单的早饭,专门负责在每个周六送杨少安回医院复查的耗子准点上门接人。
以前几次蒋诚心都因为那该死的乘骑位而没有跟着去,而这天他似乎找不出什么借口,只得亲手把杨少安扶上车,折好轮椅后坐在他身边。
耗子刚发动车,杨少安就问:“今天怎么没见泥鳅?”
耗子从后视镜看过来,“前两天降温,重感冒了,在家躺着呢。”
蒋诚心这时候正好咳了两声,杨少安微微地皱了皱眉,“怎么还没好?”
耗子以为杨少安说的是泥鳅,忙接话道:“这春夏交替时的感冒最不容易好,稍微一不注意就得发烧,没那么快。”
杨少安愣了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含糊地答了一声,算是混过。
三个人一路上再没有什么交谈。
到了医院,耗子熟门熟路地停好车,带着给杨少安推车的蒋诚心往复查室走,那天他们运气不错,没怎么排队,半小时就完成了检查。
医生说恢复得挺好,过不久就能拆石膏。
从复查室出来,耗子说他先去趟厕所再去取车,让杨少安和蒋诚心去医院正门的小花园打发时间。
蒋诚心推着杨少安在小花园里晃荡了几分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停车场走。
路过医院正门那条大路的时候,杨蒋二人和一对男女擦肩而过,蒋诚心走过两步后猛地定住,回过头,“钱老师?”
身后那对男女都已过中年,男的五十来岁,女的稍显年轻一点。
被唤作“钱老师”的男子大笑着上前两步,拍着蒋诚心的肩,“是诚心啊?有阵子没见了吧?怎么来医院了?”说话间他发现了杨少安,怔了一下,连忙问,“这位是?”
蒋诚心笑着说:“这是我以前老同学,杨少安。这是我大学老师,钱老师。”
杨少安半仰着头,伸出右手,露出他的招牌微笑,“钱老师好。”
钱老师乐呵呵地和他握手,“好,好,都是好孩子……你和诚心是中学同学?小学?”
“高中。”
“大学也在A市念的?”
“嗯,K大。”
“K大啊……”钱老师抬起头想了一下,“你们那个罗副校长是不是还是喜欢在校运会开幕式上唱歌?”
“您知道罗校长?”
“他和我,还有诚心他们单位的肖老师都是老同学,也是高中同学,现在想起来,高中同学的关系倒比大学的好。”
杨少安笑咪咪地听着钱老师说话,不住地点头称“是”,两个人聊得起劲了,把蒋诚心扔在一边。
蒋诚心只得和钱老师身边的女子交谈。
她是钱老师的夫人,蒋诚心一直叫他“师娘”,两人从生活琐事一直聊到钱老师最近的身体情况。
原来是不久前检查出有高血压了,为了预防脑梗塞之类病症的突发,要定期到医院检查拿药。
蒋诚心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去听钱老师的课的时候,才大一,如今一转眼就过去近十年,不由得有些感叹。
“是啊,十年也就是一晃就没了,十年前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呢,十年后都是正科长了,”师娘笑了笑,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小小地“唉”了一声,“对了!”
蒋诚心好奇地看着她,“怎么了,师娘?”
“没见着你我还忘了,前段时间听老钱说你答应和那谁家的女孩见个面吃顿饭聊一聊什么的,怎么这段时间就没消息了?”
蒋诚心一听,暗叫“不好”,转过头去,正好对上杨少安的视线。
蒋诚心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
钱老师听见自己夫人的话,匆匆断掉和杨少安的对话,加入进来,“对对对,前段时间老肖说你牙痛脸肿不方便,现在总好了吧?人家女孩子脸皮薄,你一直拖拖拉拉的成什么话?”
“我没有啊……我这不是……哎,钱老师,我,我没时间啊。”蒋诚心嘴上应付着,悄悄拿眼角去瞥杨少安,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可杨少安呢,还是一脸微笑,连嘴角弯曲的角度都没变。
于是他就一边忐忑一边忍不住自嘲——你怕杨少安生气,人家可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啊。
蒋诚心一心二用,不能集中,后果是被钱老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让他必须在三天内定下时间来相亲。
话题接近尾声,钱老师也不忘给自己拉点后援力量,他对杨少安说:“小杨你说是吧?都说三十而立三十而立,诚心也快三十了,又是正科级干部,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杨少安笑道:“是啊,回头我也催催他。”
眼皮突然抽了两下,蒋诚心眨巴眨巴,强忍住用手去拉扯的欲望。
他直勾勾地盯着杨少安,一瞬不瞬,那表情,活像要把人生吞了。
杨少安也不知道是真没注意还是装没注意,继续说:“不过这事也怪不了他,这个月来他都一直在照顾我,钱老师您看,其实是我拖累了他……不过您放心,我这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过几天就拆石膏。”
钱老师又笑着夸了几句杨少安是好孩子,夸得蒋诚心毛骨悚然。
杨少安这人喜怒无常的,这一秒笑得越高兴,指不定下一秒翻脸会翻出什么花来,蒋诚心最后几乎是连拖带拽把杨少安弄走的,并再三对钱老师保证三天内一定给答复,一定!
落荒而逃。
在回程的途中,杨少安状似很不经意地问起蒋诚心关于那位钱老师的事。
蒋诚心用尽他活了二十八年所累积的所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在发现杨少安可能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后,才向他侃侃道来。
他告诉杨少安钱老师是他学生时代最敬爱的老师,不仅教于他知识,也教于他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大学四年我都受他照顾,毕业后也是他推荐我留校,甚至还将我推荐给他在区教委的老同学……钱老师他,他说我和他是师徒,也是朋友……总之他很好,对我一直很好。”蒋诚心摸着鼻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
待杨少安再问那钱老师对他怎么个好法,他就答得有些模糊了。
杨少安冷哼一声,嘀咕了句“爱说不说”就闭上眼养起神来。
蒋诚心讪讪地看着他,蠕了蠕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耗子把杨少安送回到楼下,杨少安说这次有蒋诚心推车,就把他打发回去照顾泥鳅了。
两个人按了电梯,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干等着。
时候正是中午,楼里没什么人进出,保安似乎也吃饭去了,四周安静得怕人。
蒋诚心双手扶着轮椅的推把,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看着看着有些神游,眼珠对到一起,电梯来了都没反应,直到杨少安自己推着轮子移动他才慌忙上前几步按键。
电梯门徐徐关上,杨蒋二人还是不说话,在密闭的空间里更显得气氛尴尬。
蒋诚心抬起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下下地往上跳,心里空荡荡地。
三,四,五……八,九,十……
他第一次觉得杨少安应该住得矮一点,那样的话,即便是在电梯里沉默,也不会显得太难熬。
哪会像现在这样。
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蒋诚心闭了闭眼,只盼电梯快点停。
他刚这么一想,电梯还真如他所愿地停了。
不过却是在一阵摇晃之后突然停的。
蒋诚心的心猛地一沉,眨了眨眼,眼前立刻一片黑暗。
他第一个反应是去抓杨少安的手,抓住后立刻蹲下。
杨少安没有反抗,乖乖地任他抓着。
蒋诚心蹲下后整个人清醒了,也冷静了,知道这大概是电梯临时出了故障,便摸索着去找和外面通话的那个键。
那个键一般是一大堆楼层键的上面,是个单独的,蒋诚心很快摸到它,按了下去。
长音响过一声又一声,蒋诚心想起之前在楼下没有看到保安,暗暗叫了一声“倒霉”,对杨少安说:“估计保安吃饭去了,等等应该就会回来……下次应该给物业提提意见,中午吃饭也得留个人值班啊,要不就让保安把午饭买回来吃……不对,去买饭也有几分钟没人的断档期,还是让他们找人换班得了……”
说了半天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被蒋诚心捏在手中的手却渐渐冰冷起来。
蒋诚心在黑暗中皱起眉,“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杨少安还是没反应。
蒋诚心有些慌,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挪过去在杨少安身上摸,不摸还好,一摸就发现那人在发抖,仔细听,还有上下牙齿轻微碰撞的声音。
“杨少安你怎么了?”蒋诚心扑过去将他抱住。
杨少安缩在蒋诚心怀里,呼吸一深一浅,仍然不住地颤抖。
“喂你别吓我,你哪里不舒服?喂你说话……杨少安,说话啊!杨少安你别吓我了我胆子小!”蒋诚心抬起一只手轻轻地去拍杨少安的脸和脖子,触手可及之处均是一片冰凉,原来是他的脸和脖子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蒋诚心被吓得不轻,一直喊着杨少安的名字,可杨少安除了咬住牙不让它们继续发出声音外,半声都不吭。
他就这么抖,好像裸身待在三九寒冬的户外一样。
蒋诚心不敢再拍他,换手将他抱得更紧,想分一点热量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过去。
匀出来的那只手狂按着通话键,按得手指生痛。
好不容易有人接起话筒,蒋诚心连“感谢苍天”都来不及想就大叫道:“电梯……电梯出故障了!快来人啊!”
对方表示马上派人检查处理,让蒋诚心他们稍等。
蒋诚心稍微放下心来,用双手抱住杨少安,在他耳边不停地安抚:“没事了,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别怕……杨少安,别怕。”
杨少安重重地喘了几口,用头死死地抵住蒋诚心的胸口。
“别怕,一会儿我们就回家……唔,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已经没事了,你别怕……”
“……”
隐隐约约地,蒋诚心似乎听见杨少安说了句什么话。
他以为杨少安恢复了,心里大喜,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嗯?你说什么?”
“……”伴随着一句含混不清的话,杨少安更重地喘着气。
“你说什么?”蒋诚心又凑近一点。
“……开门,蒋……诚心……开门……”
蒋诚心呆了一呆,突然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跪在杨少安面前。
杨少安的声音大了一点,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楚,“别锁住我……蒋……你开门……放我出去……”

十八

一个人若真打算回忆,什么都可以变得很清楚。
所谓的“记不清”和“忘记了”,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的借口。
2月15日早上,蒋诚心破天荒地在闹钟响之前就起床了,饭也不吃,飞也似地奔向学校。
彼时才刚过六点,K高处于沉睡与清醒之间,教学楼只有走廊亮着灯,校园里来来去去的都是晨练的老头老太太。
蒋诚心一口气跑到操场边的体育用品管理室,门关着,但门闩上插着的铁管却不见了。
他走过去推开门,老旧的门轴在安静的清晨发出诡异的声音。
他试着轻喊了一声,“杨少安……”
没人答应。
他想进去,脚抬起来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只得眯起眼,努力向里打望。
晨光昏暗,却也没到不能视物的程度,适应了光线后至少能判断出屋里是没人的。
心里悬了一整夜的石头这时才重重落地。
蒋诚心靠着门框深呼吸,然后又笑自己杞人忧天——这年头,有出门被车撞出事的,有走在路上被花盆砸出事的,还没听说谁被关了一天黑屋子就出什么事啊……
亏得自己担心了一整晚,前半夜失眠,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老做奇怪的噩梦。
真是不划算。
况且就算杨少安被关一晚又怎么了?大老爷们难道还怕黑怕鬼不成?
想到这里更是放宽了心,蒋诚心哼着小曲出校门买早点。
结果……
早自习,杨少安没来。
蒋诚心瞪着英语书,一个单词都没看进去。
第一节课,杨少安没来。
蒋诚心呈痴傻状望着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差点滴下口水。
第二节课,杨少安没来。
蒋诚心的屁股在板凳上磨来磨去,始终觉得坐着不舒服。
第三节课,是班主任的课,杨少安依然没来。
上课铃打过五分钟班主任才赶到教室,第一句话就是,“杨少安同学生病住院,暂时不能来上课。”
蒋诚心掏了掏左耳,又掏了掏右耳,确定自己没听错。
他举手,“老师,请问杨少安生什么病了?”
班主任看了他一眼,将视线调开,“请同学们把书翻到……”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蒋诚心只觉得有只苍蝇在他耳边转了四十五分钟,嗡嗡嗡地吵个不停。
下课后他去找当时担任学习委员的苏晓芸,“苏晓芸,你去问下老师杨少安生什么病了。”
苏晓芸正在解题,头也不抬,“问这个干嘛……”
蒋诚心挠后脑勺,“如果……如果是大病,我们是不是该去探望一下啊……毕竟,毕竟是同学……”
苏晓芸还是没抬头,“这事你去问生活委员,我是学习委员,不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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