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曦玉珏(生子)上部----心絮漫舞

作者:  录入:07-15

  静静地俯首而立,郭青的心陡然沈了下去。他发现自己此刻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个错误绝对无法逃匿出卓爷缜密的心思、雄鹰一般敏锐的洞察力!他太急於知道那个他所期盼著的结果了,急得因此令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老天此刻与他开的这个玩笑太大了,他笑不出来,也玩不起……
  “郭青,跪下去,向司马大爷叩头。”耳边传来卓爷轻声的吩咐。
  郭青只能无言地转身面向司马超群默然、肃静地跪下去,如今他惟有听天由命地接纳所有的一切。他已经别无选择。
  司马超群并没有阻止他,只是重新转身面向他们两个,眼睛却在直视著卓东来。“你用不著要他叩头。”司马漠然地说:“我知道郭青是你的义子。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他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的轩儿,眼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我至少不会像你照顾我的儿子这样照顾他。”
  “我相信,”卓东来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说:“我绝对相信。”他看著郭青叩完头站起来,说道:“你已经听到司马大爷说的话了,你知道司马大爷从没失信过人,他照顾你一定比我更好。”
  “我知道了。”郭青神情淡淡地回答。“你一定要记住,如果我死了,你对司马大爷也要像对我一样。”卓东来温和的声音略微有点轻颤,无疑也动了真情:“我和司马大爷之间无论发生了什麽事,你非但不能有一点怀恨的心,也绝不能把今天你看到的事告诉他人。”“我知道。”郭青黯然地回答:“我一定会照你的意思去做,就算要我去死,我也会去。”
  卓东来闻此言微微抬起了头,眼里是深深的痛楚与无奈,他长长叹息道:“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他看著郭青,慢慢地站起身来:“郭青,你过来,有样东西我要留给你,不管我死活,你都要好好保存。”
  “是。”卓青走过去,慢慢的,一步一步,稳妥,坚定地走过去。眼中忽然露出种说不出的悲伤,就好像已经预见到有一件极悲惨、极可怕的事就要发生在这里了。他没有逃避,因为他知道这是无法逃避的。
  司马超群背过头,不再去看他们。他已下了决心,绝不能被任何人感动,绝不能因为任何事改变决心。
  然後,一声非常奇怪的声音传来,司马终於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时,猛然发现卓东来已经在这一瞬间将他一直贯於插於靴中的那把锋利的短刀,已经刺入了郭青的心脏。郭青後退了半步,慢慢的倒了下去。没有喊叫,他苍白的脸上甚至没有一点惊讶痛苦的表情,就好像一切原本就该如此自然地发生。郭青他仿佛早有准备,在他走过去的时候,其实已经准备好了。
  司马超群的脸色却已因惊讶而变得更加苍白。“你为什麽要杀他,”司马厉声吼问卓东来:“你是不是怕我在你死後,折磨他?”“不是的。”卓东来回答得很平淡、沈静:“大哥的心胸一向比我宽大、仁慈,绝不会做这种隐讳之事。我杀他,只不过因为我不能把他留给你。”“为什麽?”司马惊奇、诧异、不解。
  “今天,郭青为什麽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既然他早知道我离开时就没穿外氅,为什麽没马上赶出来为我加上?而要等到现在才送来这里?他怎麽知道我会在你司马总镖头的後院暖阁里受风寒?怎麽说这也该比室外温暖如春?你我也算是遍历江湖,初来这里时,何尝不是惊诧万分?可郭青,他是何等的泰然自若,平静如常。这绝不简单!郭青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阴沈、冷酷而危险。”卓东来解下身上的紫貂裘,轻轻的盖住了卓青的尸体,他的动作就好像慈父在为爱子盖被一样。
  “我活著,还可以控制他,如果我死了,不出两三年他必然会取代我现在的地位,然後他一定会杀了你。”卓东来的声音里全无感情:“如果我把他留在你身边,我死也不会安心。”他说得很平淡,平淡得就好像他只不过为司马超群拍死了一只蚊子而已。
  卓东来可以为司马超群付出一切,但他并不想让司马超群知道。他对司马超群的情感永远都是真实的。司马超群和大镖局原本就是一体的!那是卓东来的追求与执著,这一点确实不容任何人否认。
  司马超群在痛苦中克制著自己。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他绝不能再像以前那麽样活下去。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傀儡。他妻子的尸体还悬在梁上,他的两个活泼可爱聪明听话的孩子,已经再也不会叫他爸爸了。他决不会在被卓东来感动!决不会!司马超群的身子忽然飞跃而起,燕子般掠过屋顶下的横梁。他的剑在梁上。剑光一闪,宝剑闪电般击下。
  江湖中人都知道司马超群用的剑是一柄千锤百炼的“千锤大铁剑”。这柄剑下击时的力量,也像是有一千柄大铁锤同时击下一祥,凌厉威猛,万夫不挡。司马超群一定要用这麽样一柄剑,因为他是司马超群,英雄无敌的司马超群。
  可是现在他从梁上取下的剑却不是这柄可以力敌万夫的千锤大铁剑。这柄剑万夫可敌,唯不可敌卓东来。司马超群虽然从未与卓东来交手,可是他知道卓东来比他这一生中所遇到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强得多,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强。
  他也知江湖众人多认为卓东来比他强,今日他们决一死战,他绝不能损失任何一个可以在一瞬间制敌伤人的机会。所以这一次他用的也是一把短剑,和卓东来的刀一样短、一样锋利。他们用的刀剑也像是他们两个人一样,也是从同一个炉中锻炼出来的。炉中燃烧著的也是同一种火:能把铁炼成钢,也能使人由软弱变为坚强。同一个炉,同一个釜,同一种火。谁是豆?谁是箕?
  剑光一闪,如闪电般击下。这是司马超群威震天下的“霹雳十三式”中最威猛霸道的一招“玄霹雳”,江湖中已不知有多少高手败在他这一剑下。这一剑是以强击弱的剑法,是在算准对方心已怆、力已竭,绝非自己对手时才能使出的剑法。如果一击不中,就必定会被对方所伤。其间几乎完全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高手相争,无论是高估了对方,或是自己,都同样是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司马超群非常明白这一点。他一向是个很不容易犯错的人。他使出这一剑,只不过因为他太了解卓东来了。卓东来对司马超群而言,是个重情谨慎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都不会出手。若察觉司马出手时所用的招式,对他还有一丝眷顾与不舍,也一定出手迟疑。
  司马超群和“玄霹雳”这一剑的用心,就是卓东来唯一的弱点。卓东来的弱点,就是司马超群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一剑洞穿卓东来的心脏。高手相争,生死胜负往往只不过是一招之间的事。因为他们在一招击出时,就已将每一种情况都算好了──天时,地利,对手的情绪和体力,都已在他们的计算中。若有分毫之差,必将丧命。
  当听到司马超群那势动山河的一声怒啸时,卓东来已深深地感觉到,那道风云银光的剑气诧叱而至。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抵挡了,他苦笑著微微抬起了头、闭上眼睛,极力地忍下身心怆碎的凌迟。
  剑光闪电般击下。卓东来意识恍惚中,根本无法如常地思索……他没有犹疑,没有畏缩,也没有被闪电般的眩目的剑光所迷惑。他只能汇聚所有的心力在光芒闪动中觉察出剑的尖锋。剑的尖,即是剑的心。剑势随之变化为剑的命脉,他只有一刀断了司马那一剑之心脉,才能活著。
  满天闪动的剑光骤然消失,卓东来竭力支撑著孕体不倒,险险地避过了司马超群那恩断义绝B>B霹雳一击的锋头。电石火花间,无心无力地刺出了他被迫还击的那一刀。
  刀锋宛如银碟舒翼般灵巧、凄清地削断了司马耳鬓的一缕青丝,寒光的刀紧紧地贴砍在司马超群颈部的主脉要穴之上,微微颤抖著得刀锋下,却没有一丝碧血沁出……
  卓东来的刀已经让司马超群完全没有闪避、招架、反击的余力,司马超群没有闭上眼睛等著挨这一刀。他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丝毫悲痛、怨仇、恐惧之意。就在这一瞬间,司马超群居然显得远比刚才平静得多。如果他刚才一剑刺杀了病重的卓东来,他也许反而没有此时这麽平静。
  卓东来背对著他,声音虽然虚弱,却冷冷得再没有丝毫的感情:“你错了。所以你败了。”“是的,我败了。”这已经是眼前即成的事实!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如果我们两个人交手会有什麽样的结果吗?”卓东来的声音里忽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心死与哀伤:“可是我却不想知道,我一直都不相知道。”卓东来手里的刀,只有刀光一闪,终没有鲜血溅出。他那一刀是用刀背砍下去的。
  卓东来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司马超群一眼。他就觉得胸口如同当年寒剑穿心一般,火炙疼痛。他再也无法忍住肺腑的狂潮,直喷出一口猩红的热血,坚毅的挺立著自己不屈的身影,双手死死地撑著坠痛的後腰,蹒跚无力地走了。
  司马忍不住嘶声狂吼:“你为什麽不杀我?”卓东来还是没有回头,只淡淡冷漠地说道:“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波又一波的绞痛,撕扯著卓东来的心扉,浑身喧嚣的剧痛令他的视线越来越迷糊,耳朵里回响著司马超群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
  卓东来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扶靠著门框喘息咳嗽不止,衣袖已经被血染透了……他要回家,他好冷,好累,好疼……他快坚持不住了。卓东来终於缓慢地迈步,艰难地走出了那个阴森的小楼,那座今生埋葬了他所有的侠情、真义、理想与执著的坟墓。
  冬雨夹著冰雹匆匆赶趟似的砸落下来,一滴一滴,一颗一颗地打在他的脸上、头上、身上。劈啪淅沥声中接连下个不停,很快便侵透了卓东来的全身。他眼前骤然一黑,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缓缓倒下。在意识就要消失的那一刹那,他恍惚听到孙达的声音,感觉落在他脸上、身上与雨水、冰雹不同的暖暖水滴。他的嘴角很努力地微微轻扬,他想笑,心却难脱苦涩……
  泪,是万物心中盛不下的一点悲伤。那冰雨呢?冰雨,是否就是苍天再也无法隐忍的悲寒呢?无泪的人心里要忍藏下多少悲凉?冰雨的苍天,此刻又漫溢谁的悲寒?苍天之下,司马超群已然是一个无心、无情、无义、无家可归的死人。随著他死去的,还有一颗曾与他同心、同德、同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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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止不住笔下的汪洋……555!……(>_<)…… 我的报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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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31)(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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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致的紫檀床榻,精美的紫貂被褥在晕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卓东来陡然从动魂的恶梦中惊醒,卧室的灯火温婉明亮。
  胡大夫正满头大汗地推揉著卓东来的肚子,终於在卓爷虚冷、问询的目光中停手,“卓爷,你感觉如何?”
  “不好。孩子怎麽了?”卓东来乏力地横陈在这些奢华紫貂之间,汗湿的褐色卷发贴著苍白的面颊,淡紫色的绢料单衣包裹著修长的身体,柔软的衣料勾勒出那圆隆的下腹部,带著死亡味道的妩媚。
  “卓爷请节哀,从您滚下廊梯,撞伤胎腹至今,一直探不到胎息,孩子恐怕……凶多吉少。”胡大夫心存胆怯,战战兢兢地低声回复。
  “现在……该……如何?”又一波撕裂般的疼痛在沈甸甸的下腹炸开,卓东来剧烈地痉挛起来,单衣下摆敞开的双腿间,血色弥漫。
  “卓爷!如今已耽误不得,必须服药将胎儿尽快娩出!”胡大夫自知情况凶险,万万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照办吧。”卓东来咬紧牙关,忍痛透出了三个字。合目蹙眉,双手紧紧地握住身下的垫褥,隐忍……
  “爷,您忍著点儿!”胡大夫一咬牙沈著地叮嘱,拿起一块干净的丝绸手巾塞进了卓爷的口中。
  在胡大夫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按压下,卓东来虚弱的身体扑腾了几下,勉强平静下去,骨瘦嶙峋的胸膛微微地喘息,惨白的肌肤和淡紫色的衣料,竟似要融为一体了。
  再次倒落在靠枕上,卓东来的汗水湿透了发辫,湿透了靠枕,泪眼氤氲里仿佛看见司马超群狠狠地将利剑刺入自己的腹中,卓东来疼得已经有点儿意识混沌了……他微微模糊地低喃,“超群,你就这麽容不下我,容不下你自己的孩子麽?他们可是你的亲骨肉!!!……”鲜血涓涓滴从他苍白的嘴角蜿蜒而下,气息渐行渐弱。
  胡大夫盯著那抹刺眼的猩红,伸手那呼吸几不可闻的鼻息口唇,心下骤急,赶忙拉出卓爷口中染血的丝绸手巾。赶紧抓起卓东来的手腕把脉,焦急的命孙达火速将备好的汤药端上前来,舀了一勺加了名贵药材的参汤,趁下一波疼痛还未开始,赶忙给卓东来灌了下去。
  两眼血红的顺达目睹了眼前的一切,突然地对这胡大夫大叫,“你一定要保得卓爷的周全!保不住,或多有损伤……你们全家都别指望见到明天的太阳!”
  胡大夫微蹙眉,浑身颤抖地上前,把孙达往屋外请,“我的小爷,这一层厉害你不说我也明白,您还是别在这分我的神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床上的卓东来在熙熙攘攘的纷扰中,似乎清醒了几分。无力睁眼,只能急促地喘息。沈坠的胎腹坚硬如铁,坠得他的後腰仿佛折断了一般的痉挛。可是肚中却一点儿挣动的迹象也没有,自知已身在劫数上。当年他的母亲是否也是这般苦苦挣扎在生死之间,将自己这个天生的凶手带到了这个冷酷,黑暗的世界!
  胡大夫朝卓东来跪下,庄重地行礼:“卓爷,小的只能逾规了。”
  说完,他移步上前,将卓东来的双膝推开摊在榻上。此刻的那人似乎失去了意识,早已垂著眼睛,头无力向後仰著,青丝散了一床凄美的旖旎,不似往日的风云叱诧。
  胡大夫细致有力的双手在卓东来坚硬的下腹上用力地探按了几处。随後,又将双手放进身边几上摆著的一盆药水里消了毒,似乎在心里斟酌思虑了片刻,胡大夫将手探向那人赤裸的下体。这也是没有办法之後,最後的赌注。
  哽咽的声音破碎在咽喉里,卓东来死死地挣扎却无助,睁大了紫月色空洞的眼眸,却只有地狱的黑暗。一双手残忍地拉开了他的身体,生生地深入其中,拉扯腹中的血肉。卓东来觉得自己正陷在地狱烈焰的火浆里,任滚烫的火浆焚毁吞没自己的身体。
  胡大夫的手在卓爷的身体里摸索,那瘫软的身体随著他手下的动作无助地挣动,鲜血羊水混合著汹涌喷溅,湿透了那人身下的锦被垫褥,在一波又一波的痉挛中,两个弱小青紫的肉团被牵引著滑出了卓东来的身体……
  孩子下来了?撑下所有的痛苦和沈重,尽管撕扯的剧痛还如此一波波把他的身体四分五裂?卓东来用力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的,原本淡紫色的纱帐现在看来已是灰蒙蒙的一片,围在身边的人也模糊不清。他看到自己已经平软的腹部,孩子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缓缓地咽下送到自己唇边的液体,品不出味道,耳边是雨雪的轰鸣,北风呼啸,眼前是浓黑的一片,身上是无尽的撕裂与痛楚,他仿佛置身於地狱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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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东来的痛苦但愿随著司马的出走和背叛落幕!……黎明前的夜空总是最黑暗的……
  等会儿,幸福的曙光就会悄悄驾临……我是最希望东来幸福的人!
  &#10084;* 心絮漫舞 *&#1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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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32)(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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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儿子,他和司马超群的孩子,还没睁眼就已经滑入了命运的深渊,这又一次让卓东来觉得自己是个凶手,灵魂的罪责上又加上了一层枷锁……然而,这就是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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