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曦玉珏(生子)上部----心絮漫舞

作者:  录入:07-15

  思雨进身向前,施礼後,轻身在贺兰敏之倚坐的长椅前,席几跪坐下。为他小心地把脉探病,轻轻地扶著敏之的身体,解开他身上的夹衫里衣,察看伤口。
  一切就绪之後,心痛地说:“你怎麽伤得这麽重?(思雨原本以为是苦肉计)气虚血弱,你这到底是怎麽了?……大哥呢?这七天里到底还发生了什麽事?”
  “思雨,大哥如今就在我府里,身心情况都很不好!日前,我和大哥去过红花集了,司马总镖头死了……”敏之强提著精神回答著,呼吸急促起来,他虚弱的身形似脱力一般微微一沈,“思雨,快扶我一把,我有点累了。”
  冷汗顺著贺兰敏之苍白刚毅的额头一滴滴流下,透湿了俊逸散落的鬓丝,滑落过他那线条完美的下颚,滴没在雪色衫袍上, 消散了点点晶莹,洇湿如同绢英落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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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觉得只有大唐秦王贺兰敏之,这个人中云龙才配得上紫气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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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42)(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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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天有泪,清风无痕,多少怆人意?恩断情已尽。天边,残阳如血。风更冷。远山已冷,人也在冷风中,可是胸中却都有热血。这股热血是永远冷不了的。暮霭也深了。马超群和朱猛两个人正立身在红花集的暮色中。在他们身旁的高渐飞眼中看来,这两人的身影,却远比世上任何人的形象都要鲜明强烈得多。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暮霭灰白的光影中,居然还又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著华衣、拥貂裘,背负手,施施然自暮霭中走出来……走路的姿态安详而优雅,没有人能看得出他会是个跛足的残废。他的出现令在场的三人都不能不为之侧目!这个人就是紫气东来---卓爷。
  司马超群的脸色微变,他慢慢地走近卓东来:“东来,是你。”司马的手里正提著把银光闪闪的短剑,棱角深刻的脸上带著一丝末路寂寥的微笑。卓东来看著他,心中暗涌苍凉与怆痛,但他的脸上仍是带著那微风沈静的平和:“超群,你果真在这里?”
  司马超群无限落寞地浅笑:“我还能在哪里?我又该在哪里?东来,这红花集本来不就是迟暮美人、末路英雄的归宿吗?只是你为何会在此处?是天意?是人意?还是你来欣赏我们这三个,在你手下穷途末路的流寇、败将,最後的负隅顽抗?”
  卓东来慢慢上前走近他,努力地暗自咽下喉头,上涌的一丝丝腥甜──他的旧伤此刻上窜得异常猛烈,胸口绞痛难忍:“大哥,这些就是你一见面就想对我说的心里话?”
  司马的眼光惊奇地扫过卓东来平坦的小腹,却没有回答。因为此刻一阵幽暗的歌乐声响起,在他的眼前盲目白头乐师知音老人,与伴著他的那个舞姬,忽然在这里出现,仿佛特地就是要为他们到此来唱那一曲悲歌的? “宝髻匆匆梳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紫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朱猛与小高霎那间满脸的热血与豪气,也同时就此化作了无定的游丝。因为他们又看见了一个人。黑暗中,老人身边的舞姬忽然翩翩起舞。如梦中蝴蝶的幽灵,轻纱蒙面,穿一身羽蝉般的轻纱舞衣,舞衣飘起:“相见不如不见,有情恰似无情;笙歌散後酒初醒。庭院月斜人静。”
  舞衣飘飘如蝴蝶,舞者也如蝴蝶。朱猛没有流泪,甚至热血都似已流干了。小高也知道她不是蝶舞,可她的舞却又把他们带入了蝴蝶的梦境。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究竟难辩真幻,是真又如何?是幻义如何?短暂的生命,珍贵的感情,又何必太认真?
  此刻,除了卓东来,没有人觉察到司马超群的惊愕。他忽然猫一般扑过去,要把这只蝴蝶扑杀在他的利爪下。舞者非但没闪避,反迎了上去,以一种无比轻盈的舞姿迎上去,先闪过了他这一击,忽然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就像是某种神秘的魔咒,又像是一道忽自半空中击下的闪电,在一瞬间就已摄去了司马超群的魂魄!就在这一瞬间,司马所有的动作突然停止,他的身体四肢也忽然僵硬,眼中忽然充满了惊讶与恐惧,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往後退,他手中紧握的寒剑,此刻也失落在脚下。
  为什麽会这样子?卓东来警觉地闪身猝立於司马与舞者之间,他的目光凌利地威慑向那翩紫衣舞姬……旷谷寒风般荡起了,舞者蒙面的轻纱,露出了她的脸---吴婉。这个神秘的舞者果然正是吴婉。
  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活生生地向卓东来和司马走过来……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吴婉?你没死?”卓东来沈静地说:“我本来绝不会对你下毒手,只可惜你走错了一步。”他的声音竞忽然又变了,又用他那种独特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管你为了什麽,你都不该、不能这样对司马超群!”
  从外表看起来,卓东来并不是一个凶暴恶毒的人。可是,每当他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无论谁听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粟。
  吴婉狰狞地恨声道:“是啊!这全都拜你卓爷所赐!卓东来!若不是为了对付你……我怎麽会亲手毒死了我自己亲生的孩子?怎麽会四面楚歌、不能回头,逼得我的丈夫,武林中赫赫威名的大英雄---司马超群,一败涂地,像一条丧家之犬似的流离失所,被人追杀得抱头鼠窜?……
  卓东来这时心力交瘁得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他深禀内息及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才没有倒下。高昂著桀骜的头,卓东来再次挺立起坚毅的身躯,怒眉簇拧地威慑著眼前的吴婉!
  看著眼前冷傲如斯的卓东来,吴婉笑的得更加狠毒:“呵呵,卓东来、‘紫气东来’的卓爷,真没想到,你倒是真厉害,简直就像那地狱里的恶魔!无论是爱你的人、恨你的人,你爱的人、你恨的人,谁沾上你都会倒八辈子的霉而不得善终……你就该去死!” 吴婉神情嚣狂至极
  突然,她抬起了右手,笑的更加得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司马超群猛的飞身跃起,扬手将高渐飞手中的泪痕剑陡然吸入右手之中,闪电般向卓东来飞跃过去,剑光飞虹,瞬息屏蔽掉了那些银光星闪中飞射向卓东来的追魂银针,银针如丝雨怯怯落地……
  卓东来感觉飞身前来的司马超群,心中大石陡然落地。他眼中有了些许的盈光,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什麽都没说出来,胸口处汹涌的激荡震得他猛喷出一口猩红的热血,可他却毫不示弱地挺立著孤傲的身形……
  吴婉疯狂地怒视著司马超群,狂声怒呼:“好你个司马超群,你的心里果然只有你的好兄弟!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吧!
  卓东来闻言脸色突变,瞳孔猛然收缩,大吼道:“小心。”与此同时,已用左脚勾倒司马,以右掌将司马手中的长剑一带,剑柄已到了他右手之中。间不容发,剑花星落,数十枚追魂银针潇潇四落,杀气无声中偃息。 怒火中烧,卓东来右掌之中剑光将闪,凛凛剑气直取向吴腕。司马陡惊竟冲过去,赤手去夺卓东来的剑锋。
  “你不能动她。”司马的声音凄惨嘶哑:“不管我死活,你都不能动她。”司马超群脸色苍白如纸地与卓东来对视著,目光中流淌著千言万语。他看著卓东来的病颜上,挂著的悲凉和他衣襟上那抹刺目的鲜红,看到他的身形终於痛苦无力地瘫落下去,却依然坚毅地右手杖剑撑力单膝跪倒在自己的眼前。
  司马心痛无声地跪坐在卓东来的跟前,扶托起他略微僵直颤抖的身体,颤声问道:“东来,你怎麽样了?”卓东来努力地咽下喉头的腥涩,勉强对司马笑道:“我还好……可是孩子……”话音未落,猩红的血色漫溢出他苍白的嘴角,让司马顿觉心碎无比,不忍地别过脸去,眼中氤氲渐起,无论如何他还是忍不住会被东来感动。
  时间默默而逝, 瞬息万变中,只听得“哧”的一声轻微的声响,司马超群陡然立起,他的胸前俨然深刺著一柄短剑,剑影之快,促不及防。司马超群惊痛著,明目圆睁著後退了数步,才稳住身体。其身後的东来与吴婉都毫发无伤,他心安了……
  间不容发,卓东来闪电般霹雳而起,内力骤聚於右掌爆发击出,顷刻手中的泪痕剑,“嗖”地银光怒闪,向盲眼老人飞势而去……风驰电掣间将知音老人穿毙於其身後的一棵枯涸的树干上。剑光又闪,泪痕剑已然在握於卓东来的右手中。这些动作几乎都是在同一刹那间连贯而成的,快得令人无可洞察、不可思议。
  鲜血当下洇红了司马超群身上的雪色华缎鹤氅,他的身子却仍如标枪般站在那里,屹立不倒。吴婉看著他,用一种没有人能形容的眼神看著她自己的丈夫!忽然扑过去,抱住了他,把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用她的脸阻住了他伤口流出来的血。血流在她脸上,泪也已流下:“超群,我这一生已经走错了一步,我不能再错了,”吴婉悲伤自责地说:“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走错了。”已经选好了,她选好了他们要一起走的路,唯一的一条路。
  卓东来怔在原地,泪痕剑此刻握在他的手中。吴婉忽然紧抱著她的丈夫,向剑尖撞了过去,剑锋立刻刺入了她的後背,穿过她的心脏,再刺入司马的心脏。这柄剑本来就是天下至尊、无比锋利的宝剑。这一剑就穿透了两颗悲怆的心。
  “超群”吴婉含笑凝视著自己的丈夫,宛若新婚之夜时娇声呢喃著:“我们总算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了,死在一起,死在彼此的怀抱里,如我们新婚时盟誓的一样。”这就是她这一生中说的最後情话。
  司马超群落寞地怀拥著妻子,静静地听她呢喃著,直直地屹立在那里,没有流泪。他至死都没有倒下,至死都没有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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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祸水就是吴婉这样的女人……司马夫妇在我的心中就是早S早超生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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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43)(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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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妙沙华,彼岸花,开於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花与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的,注定了只能在空虚的两端彼此抗衡;注定了只是彼此的过客,而不是永远;彼岸花,永远在彼岸悠然绽放;此岸心,唯有在此岸兀自彷徨。
  卓东来不信命运鬼神!他的心便是自己一切的主宰……他从未曾思量,司马超群此生竟殒魂於自己手中之泪痕寒锋!是夙?是劫?是命?……他不知道!他更不曾料想,当今秦王贺兰公子竟能於千钧一发之际为他独骑来助,不计生死地夜出奇剑。是侠?是义?是缘?他真的不知道!
  落梅剑,竟在贺兰公子的手中!此剑落梅横笛三更寒,剑雳神鬼,在雪光月色里凄迷,杀人於无形之中。今夜,雪落剑尖,武更精,义更浓。飘雪本无情义,情义在剑,情义在人,情义在心,情义竟在今宵!
  今夜,泪痕剑下,随之飘逝的灵魂如咒、如烟、如雾。红花集上,寒风暮景,空舞飞雪,横笛沧桑,断肠悲音何处寻?如同黯然自销魂,斩飞花落枝,挑寒星冷月,断千载流水,劈万仞高山!也撩柳影孑然风凄。
  今夜,卓东来要了结与朱猛、小高所有的夙怨!凭著他骨子里的一股气:正气?侠气?勇气?义气?正是把这几种气用男儿的血性混合成的一股血气!
  司马超群死了!卓东来心里,终将放得下的只是今後的牵挂, 放不下的却是近半生沧桑岁月中磨砺苦荼中的情义……司马总镖头,司马大哥,司马超群,那个宛如阳光、天神般明朗的兄弟,风云江湖中最辉煌、伟岸的大英雄!他,卓东来前三十年中一起相扶相持地从贫穷的泥潭中滚爬出来的兄长与知己──司马超群,连同他一生岁月的纠葛与恩义,今夜都惋逝於卓东来的泪痕剑下!
  此刻,卓东来手中的剑锋上,仿佛还残留著司马超群的体温与气息,一切仿佛根本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卓东来的瞳孔又渐渐开始收缩,他右手紧握泪痕,左手极优雅洒脱地解开了头上的蟠龙云发,红花集上旷野的风萧萧吹嗍著古木荒草,也飘逸地飞扬起他齐肩的长发,竟美得那般凄厉动人。
  “来吧,就在这里,我们三个人作个了结。”卓东来君临天下地沈声说道:“你们是单挑?还是一起来吧!你们的刀剑都在哪里?”卓东来不屑一顾地寒星微扫过眼前的雄狮朱猛与小高二人。
  “卓爷,此刻有我在,你就休想动朱猛!尽管我的剑正握在你手中,那又如何?”
  “泪痕剑既然在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卓东来回答得理所应当,他有剑在手,剑已出鞘。剑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器,手也是一双可怕的手,甚至比剑更可怕。这双手杀过人後,非但看不见血,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卓东来这个人,他这双手,他这把剑,确实可以在一瞬间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和命运,即使在今夜他心碎伤病的时候:“高渐飞,你这麽肯定你能敌得过泪痕,保得了朱猛?你错了!现在你根本就是在找死!”
  此刻,卓东来的声音透著杀气,宛如从地狱的烈火里迸发出来的魔咒……
  恰闻卓东来心碎冷酷之言,雄狮朱猛忽然仰面萧瑟地大笑:“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爱和恨的极致,其实都一样 ── 不过是同归於尽!我朱猛直到今日才总算明白了。”
  他沈稳地望向小高,那个赤手空拳就想要为他不自量力的小兄弟,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与感慨,他笑声渐低:“高渐飞,我朱猛末路之时还能有你这个朋友为伴,如今就是死了也不冤!可你还年轻,犯不著为我拼命。就让我这个大哥,先行一步趟趟道儿,会一会这不可一世、名震八表的紫气东来,也最後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思,结了我与他之间的那笔江湖恩怨!”
  说到这里,朱猛忽然用脚尖挑起司马超群落在地上的那把短剑,右手抄持,进身上前来到卓东来的面前:“卓东来,咱们先来!”
  “我无所谓!朱猛,你明知必败,又何苦来? 你明知必死,又何苦挣?来吧!”卓东来微微沈调内息,坦然直面。只见 瞬息间,卓东来手中的泪痕剑,灵幻出一道剑芒,迅雷不及掩耳,一招便将雄狮朱猛手中的短剑,齐柄一断为二!寒光清脆声後,泪痕剑在其手中极优雅地舞落委婉无声。
  小高陡然一惊,朱猛的脸色也霎那惨变。他们都再也没有动,而且一直很沈默。朱猛本来绝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此时的无常只因折服於穷途末路的悲凉与苍然。
  卓东来无视对手的沈静,独自骄傲地凝视著手中的泪痕,一时爱不释手地感慨又微笑:“泪痕剑,真是把好剑,远比我想象中更好,我好像已经有点舍不得还给你了。不如我就用他送你们一同上路吧!”
  朱猛和小高同时惊诧地看著他,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个人一样。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卓东来这样一个人,这麽骄傲。
  因为他们不知道一个人的内心如果充满了自信与执著,往往就会变成一个最骄傲的人。何况卓东来的手里还有“泪痕”。
  “卓东来,如今司马超群死了,你已经灭了雄狮堂,成功地一统江湖,可为何还要杀朱猛?将对手赶尽杀绝!”小高悻悻地问道。
  “因为他是雄狮堂的朱猛,我是大镖局的卓东来;这世上只要还有朱猛,朱猛就得死!你也一样!杀人要及时、彻底!这是我最後教你的,看来你已经用不著它了。” 卓东来的声音听来居然是那麽冷淡而高傲。
  人悲身不悲,心碎神亦碎。紫气东来心意已决,如今只要他愿意,他手中剑光便可流转,挥洒玄灵剑花,可以令其炫美凄绝得如同一幕璀璨绚丽的烟花!
  然而,只要他愿意,当银花散尽时,便是对手生命飘逝之刻……这样的结果绝对不会为谁而改变!只要卓东来心意如此。
  一切瞬息万变,是好?是坏?谁人能够主宰?谁又能断吉凶?此刻,沈沈的夜色凝重,夜色里晃出了一抹沈默平凡、苍白鬼魅的身影,提著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默然的走入三人风声鹤唳的时空。萧泪血的出现,至此早已无法令人肝胆俱颤,却也给三人奠定了完全不同的形势与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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