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 中----黑蛋白

作者:  录入:07-07

相处愉快?嘴角微微抽了下,他们才相处十多分钟吧!完全看不出哪里愉快。
勉强还是挂著微笑,帅昭民基於礼貌跟著起身,客套地点头:「假使有机会,也希望能接到这位先生您的案子。」
当然,这是谎话,他才对亚当斯的大客户没有兴趣。就算男人像幅画,优美、漂亮同时又带著矛盾的邪气,他还是没有兴趣。
又不是能带上床的对象。
「这、位、先、生吗?」男人呵呵笑著刻意加重语气,帅昭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客套且不问姓名,摆明了只是敷衍。
管他去死。依然微笑著,帅昭民就是不想问,他看男人也没有想说的意思。
「总有一天的。」男人摇摇手,丢下充满兴味、意义深长的微笑,转头离开。
点上菸,帅昭民深深将尼古丁吸入肺里,再努出来,看著淡色的菸在阳光下飘散。
「才不会有那天。」干!----这就叫做「注死」的啦!会被盯上,帅大哥自己要负责任XDDDD

平行线--51

「声音停了耶!」虽然缩在客厅里,迷谷却一直拉长了耳朵偷听厨房里的动态。
半开放的空间隔音效果并不好,大战的实况几乎是毫无遮掩地让客厅里的几个人都脸红心跳。
「瑟的声音真的好迷人呀!」拍著红通通的小脸,迷谷用力吐出一口气,带著小小的羡慕。「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发出那麽好听的声音耶!」
总是优雅自制、完美有礼的彼得,猛地发出一声闷咳,赛莲则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不过饕餮真安静。」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迷谷虽然好奇他们干嘛反应这麽大,但她现在对刚刚停歇的战况比较有兴趣。
「主人吃东西的时候,一向很安静呀!」维托低声偷笑,看著墙上挂钟的蓝眸里有一点点坏心眼。
「真的好安静喔!我从来没听过饕餮的喘息声耶!他喘起来应该也很好听才对。」迷谷可惜地摇头叹气,她身後的彼得又闷咳了声。「咦?彼得你不这麽认为吗?」
「主人,身为一个淑女,您应该要学会含蓄。」温和有力的眸带著些微讥诮,散发无言的压迫,迷谷鼓著脸颊,乖乖的垂下头。
「我是主人耶……」为什麽她的仆人都比她凶啊?想归想,轻声的咕哝却小心翼翼的压得极低,她真的很怕彼得用那双眼睛瞪人。
「话说回来,瑟先生真不简单。」看著桌上的几张资料,维托轻快地吹了声口哨。
这是刚列印出来的资料,虽然瑟说需要四小时,但开始後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就表示大家可以等消息近来。
庆忌的确已经到了美国,也已经跟朱雀见过面,目前用化名在曼哈顿华埠租了间小公寓,像个普通的观光客,在曼哈顿四处游玩。光百老汇的表演,几乎是每天报到,行事非常低调。
「无论再怎麽不简单,我还是反对将局外人牵扯进来。」赛莲弹了下舌,狠瞪了下准备辩解的主人一眼。「就算瑟先生的父亲跟当家交好,他毕竟是个王子,万一出事了谁要负责任?我绝对不要!」
「你不说、我不说,庆忌少爷不会知道瑟先生的存在。」维托眨眨眼呵呵一笑,活力充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伸展四肢。「我饿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吃著瑟先生准备好的下午茶,享受悠閒时光的时候啊!」
「维托,你真的认为庆忌少爷不会发现瑟先生的存在?」轻声的讽笑让维托僵了下,满脸不以为然地瞪著站姿完美得让人厌恶的男人。
「彼得,你是存心要找我麻烦吗?」
「不,我只是提醒你。维托,庆忌少爷为了当家的位置,会不择手段。你真的认为他不会发现瑟先生的存在?」连耸肩的动作都带著优雅跟莫名的高贵感,维托翻了下白眼,对彼得扮个鬼脸。
「如果你是说那场爆炸,主人跟我都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青年总是和善充满活力的表情微微一沉,亮丽的蓝眸变得如同山雨欲来的海洋那样黝暗。
那场意外来得很突然,正因为任务而重伤住院的他,并不在主人身边。也因为这样,无法像往常那样先到工房做检查。
那段时间因为楚伦家族的关系,家族里每个人都很谨慎小心,避免遭受攻击。
爆炸发生的当下,他顾不得身上还挂著瓶瓶罐罐,左腿因为骨折上著石膏根本没办法行动,腹部因为中枪伤口还未收合,当他硬撑著跑到主人病房外时,沿路都是伤口破裂後滴下的血痕。
很严重的伤,主人工作中向来只穿著薄短的T恤,正面接触火及半熔的玻璃,前胸百分之八十的部分都烧伤了,血肉模糊带著一点焦黑,加上各种玻璃、窑炉的碎片,几乎是体无完肤。
陷入昏迷後,一度停止心跳,急救的时候他只能缩在房间一角,将嘴唇咬得血迹斑斑,满脸都是愤恨的泪痕。
不甘心,却又没有办法做什麽。庆忌立刻被送走,朱雀则被送进了寄宿学校,除了他以外,几乎不再有人记得那场意外。
「该还的我绝对要讨回来。」维托很快将形於外的愤怒收拾好,笑嘻嘻地眨眼。「大家不觉得饿了吗?」
「谁像你这麽爱吃,之前饕餮少爷才塞了一堆饼乾给我们不是吗?」赛莲漂亮的眸狠瞪去一眼,捂著嘴一脸食欲不振。
再怎麽美味的食物超过一定的量都会让人恶心,她真搞不懂那对主仆的胃跟味觉到底是出了什麽问题。
「才一点点。主人真过分,霸占著瑟先生,摆明就是要我饿肚子啊!」抱著空洞的肚子哀嚎,维托又瞄了一眼时钟,整个人像死了一样软回沙发上。「赛莲,陪我去厨房找食物。」
「我才不要!万一打扰到饕餮少爷『用餐』怎麽瓣?你难道认为光吃一次会饱吗?他是饕餮少爷哪!」爽快地拒绝,赛莲才不想被贪吃鬼拉去垫背。
「我也这样觉得耶!饕餮现在一定只是在喝水休息,等一下又会继续了。」迷谷用力点头赞成,努力拉直耳朵关切厨房里的状况。
「你之前重复犯的错才让饕餮少爷生气不是吗?多学会忍耐应该对你比较有帮助。」听来温和的低语总是专找痛脚踩,维托不满地瞪了有礼微笑著的彼得,轻咋舌。
费奇离开的时候一定被撞见了,彼得肯定也发现刚见面时他泛红的眼眶。这家伙,观察力这麽好做什麽?真让人不舒服!
他跟彼得从以前就不对盘,每回只要不小心被抓到小辫子,接下来肯定是一轮炮火猛烈的攻击。
「我跟主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请专心照顾好迷谷小姐就够了。」
彼得仅回以淡淡的一笑,却让维托有种败北的感觉……真讨厌!想反击,却偏偏找不到什麽话足以攻击对方,他向来就不是个口头上争输赢的人,如果诉诸武力的话他就有把握得多了。
不行!一定要找东西来填肚子,饿著肚子打不了仗,他可不能让彼得有机会去提醒主人关於费奇的事情。
他不愿意离开主人,对他来说布列尼家族怎麽样都无所谓,他只要在主人身边就够了。然而就算是主人,他也没有办法放弃费奇,这种死心眼他真的无能为力。
「维托,你可别傻到为了费奇那个愚蠢的笨蛋,毁掉自己了。」比起彼得的棉里包针,赛莲说话就很不客气。
「费奇并不是……」来不及辩解,门铃声突兀地响起,除了迷谷以外的三人全绷紧了身体。
互相交换了下视线,门铃声又响了。
赛莲很快地翻过沙发椅背挡在迷谷面前,在迷谷好奇地探头张望时粗鲁地把那颗小脑袋推回背後。
维托下意识往厨房的方向望去,似乎也听见门铃声,原本毫无动静的厨房响起轻微的桌椅移动声。
确定那边没有问题,维托才松了口气,在第三次门铃声响起後,将门打开。
「啊!腾蛇!」迷谷软绵绵的声音率先喊出来,赛莲低头凶狠地瞪了眼那张偷偷探出来的小脸,狠狠地往身後推。
「哎呀!赛莲,你干嘛啦!我是主人耶!」慌乱地将滑落的眼镜推回原位,迷谷小声哀叫著抱怨。
「闭嘴!」
「喔……」扁扁小嘴,迷谷可怜兮兮地缩起身体,就算彼得放在她肩上的手抓得她很痛,也不敢再有任何抱怨。
讨厌,哪有主人这麽可怜的啦!
「腾蛇少爷。」懒得理会後头主仆三人的闹剧,维托先是一愣之後,露出满脸灿烂的微笑。「好久不见了,您最近好吗?」
门外,一脸大胡子的男人丰润的唇上咬著菸,唇角是有趣的微笑,红棕色的眼眸被深色的镜片挡住看不出神采,高大的身躯将三件式西装撑得恰到好处,优雅中隐藏著凶狠。
男人身边是一个东方男人,斯文俊秀的脸上带著淡淡的不耐烦,柔和的黑眸在镜片下微微眯著,很快地将维托从头打角打量了一圈。
「很抱歉这种时後来打扰。」没等腾蛇开口,东方男人先出声,轻缓细柔的音质非常悦耳,态度用词都和顺有礼,很容易令人放松心防。
「不,您是腾蛇少爷的……朋友?」迟疑了下,维托亮丽的蓝眸在两人之间转了两圈,很难下判断。
距离很微妙,既不能说是亲近也不能说是疏离,男人的肩稍微靠在腾蛇少爷的肩侧,但看不出来是为了方便跟他说话而不小心触碰到,还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触碰。
镜片後的黑眸挑了下,接著睨了眼腾蛇。「不,我们不是这麽有意思的关系。」
「帅律师,你这麽说真让人伤心。」腾蛇呵呵低笑,将菸跟著笑声一起吐出,几乎是刻意地喷向男人的脸。
厌恶地躲开,男人似乎低声喃喃地念了几句,声调很像唱歌那样变化起伏多端,腾蛇笑得更开心,兴味跟恶意的就算隔著深色镜片依然表露无遗。
「抱歉,请你不要介意我跟布列尼先生的关系,我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来拜访。」温和的轻语冷凝起来,似乎让腾蛇更开心,反手揽住了男人的腰。
紧蹙起眉,男人猛地握起拳,维托几乎以为他会直接挥拳,最後却忍耐了下来。
这该说很有趣吗?
「请问这位先生,有什麽事是我能帮忙的吗?」迟疑著要不要将两人请入屋内,维托并不确定现在这种时候让主人见到腾蛇少爷,会不会又想起要赶走他的事情。
无论如何,这是最需要避免的一件事。
「请问,吉瑟·穆罕默德先生是不是在这里?」省略中间名,听得出男人的急躁。
「请问您是?」几乎是立即的,维托摆出防卫姿态,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这位是帅昭民律师,也是穆罕默德的好朋友。」将抽到底的烟随意抛下用脚踩熄,腾蛇刻意地将搂住帅昭民腰际的手收紧。「维托,饕餮呢?我很久没见到这个堂哥了。刚刚,我是不是还听见了迷谷的声音?」
「腾蛇少爷,请进吧!」明白自己不可能挡开腾蛇,维托小小叹口气拉著门退开。「主人正在用餐呢!」
「不,我吃饱了。」沉静的男中音接上了他的话尾,原本忍耐著任由腾蛇触碰的律师敏捷地挣脱开束缚,一箭步冲到饕餮面前。
赤裸著上半身的饕餮怀里横抱著昏睡的瑟,细柔美丽的黑发遮挡了半张脸,疲累的面孔上还有一些泪痕跟潮红,对照上饕餮身上细微的抓痕,谁都看得出来发生什麽事。
「妈的!老子杀了你!」随著怒吼,饕餮扎实地被帅昭民揍了一拳。
闷哼声来不及反应,怀里的人已经被抢走了。灰色的眸微微眯起,明显透出不悦瞪著自己空掉的双手。
「咦?咦?怎麽了?」被赛莲挡著,又被彼得压制,迷谷完全看不到发生什麽事,快要好奇死了。
「还来。」不悦的低语是维托也没听过的冷酷。
「干!不要抢我的台词!」----耶!大哥出场了

平行线--52

用一触即发来形容对瞪的两个男人,显得有点力道不足,但用热战正酣又还没到那样的地步,却适切的也许是厨师与偷鱼猫之间的对决。
尽管那是一个只会吃的厨师,跟一只有主人的猫。
腾蛇进门後很体贴的帮瞠目结舌的维托关上门,随手又抽出菸盒咬上菸。「帅律师,我以为你不应该对这种情况有这麽大的反应,不过就是做爱。」
「是厮磨。」饕餮不以为然地更正,灰眸紧紧盯著帅昭民镜片後的黑眸,得到同样有力的回瞪。
「没进去吗?」摆明了唯恐天下不乱,腾蛇一边闷笑,一边点上了火。
饕餮猛地一蹙眉,沉默不语地从喉头发出呼噜噜的低鸣,简直就像是示威的斗犬,结实健壮身躯也已经紧绷起来。
「妈的!老子阉了你!」中英文夹杂的叫骂,要不是顾虑到瑟,帅昭民现在肯定已经扑上去抱以老拳。
「还来。」饕餮没有多做回应,压低了声音又强调了一次。「把瑟还来。」
不管是要阉还是要揍,叫骂他可以不当一回事,但人不在手里却令他非常不愉快,特别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瑟提到时总会露出温柔表情的帅昭民。
灰眸眯了下。一个东方男人,黑发黑眼,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还你妈的狗屁!我不需要你帮忙,瑟跟你之间的交易无须成立,跟你们家族的人扯上关系只会倒楣。」瞬间看到瑟被吃乾抹净的震撼让帅昭民完全无法保持冷静,脏话顺畅得跟唱歌一样,高低起伏极为精彩。
「灾厄是迷谷。」冷淡地反驳,沉默了两秒似乎觉得说服力不够,灰眸转向在一旁闷笑的腾蛇。「你认为呢?」
「我无法否认这一点,迷谷的确是个大灾难。」腾蛇倒是很配合的点头赞同。「不过我想,帅律师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可以跟迷谷单独相处五分钟。」饕餮自认为非常诚恳的建议,帅昭民已经听得脸都黑了一半。
布列尼家到底有没有想法正常一点的人?他才不想知道谁是灾厄!那根本他妈的不是重点!
「我没兴趣!」努力压抑,怀里的瑟隐约发出有点不舒服的闷哼,帅昭民提醒自己不能太激动。
第一次被……他妈的男人给上了,通常都会有点不舒服。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他必须要小心不要让瑟更难过。
「把瑟还来。」既然如此,问题又绕回原点,饕餮不无威吓地往前走近了一步。
「这位先生,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没有资格要我将瑟还给你,这是我该说的话。」帅昭民毫不客气直接用鼻孔鄙视对方。
谈判到这里应该算失败了,饕餮缓缓地将灰眸移往天花板,视线稍稍游移起来。
「这位律师,虽然我这麽建议很像藉口或者辩解,但我真的建议您将瑟先生还给主人。」维托深深感觉状况不对,他很少看主人生气,成为狗之後只有两次,一次是主人的母亲被敌人误杀时,另一次是迷谷小姐连三天翻掉了罗莎琳的蛋糕。
正所谓,脾气越好的人,生起气来越恐怖。主人应该算脾气非常好的人,就算偶尔不高兴,只要用一个蛋糕就能消气。
夫人过世的时候,主人直接杀去仇家,当家来不及阻止,已经将对方全家上下除了小孩跟女人之外杀的精光,下手一点都不手软。至於迷谷小姐的时候,则是有人被抓起来痛揍了一顿屁股……可怜的迷谷。
这种嘴边的食物被抢走的愤怒,绝对可以比美那三天被翻倒的蛋糕,更别说还是独一无二的限量品。
「我的东西为什麽要还他?」话才出口,当场有两个以上的人脸色瞬间一变。
饕餮的灰眸迅速从天花板上转向帅昭民,接著手臂肌肉微微一动。原本叼著菸笑嘻嘻看戏的腾蛇,随手将菸抛下,敏捷的扑上前将帅昭民连同瑟一起往後拉,准确地接住了饕餮的手腕,发出肉打肉的低响,可见双方力道都不轻。
「让开。」饕餮的手腕停在腾蛇眼前约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尽管还有那麽长的距离,几缕断发从腾蛇额上滑落。
「那可不行。」腾蛇顽皮地挤挤眼,看来一派轻松地抓著饕餮的手腕往回压。「帅律师可是我重要的人啊!」
「布列尼先生,请你说话不要断章取义。」身为被救的人,帅昭民当然不打算强出头,他很懂得适时示弱,搂著瑟就往门边退。
「真伤我的心,你想偷跑吗?」回头睐了一眼,不过是这样的间隙,饕餮的手腕就挣脱出他的束缚,从腾蛇身侧窜出。
如同饕餮会有的风格,他的攻击沉静而且敏捷,无声无息的。
帅昭民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很卑劣但他原本就是提供卑劣当商品的律师。要伸手挡是不可能,他还抱著瑟。可是要拉人当盾牌,那还不算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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