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花开(穿越)下----似曾相识颖归来

作者:  录入:07-02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自从前年春闱失利后就一直在青州游学,前几天才到的京城,准备看望了二哥就回家去。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太子搭着话,我正觉不耐,又不好擅自走开,突听到太子问道:“小程一直在青州游学?”
我听太子话里似有些疑问,忙敛容恭敬地答道:“是。”
却见他放肆地一笑,那笑里竟带了三分邪意,我还没从那莫名的笑里回过神来,他突然把头伸过来,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原来小程是在青州游学啊,我还以为你在那里是开赌坊混青楼,为洪帮管理钱庄呢。”
这话语一传入耳中,我顿时愣住了,整个人如堕冰窖。那太子仍是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像是十分满意于我的反应。
看来我是看走眼了,身在皇家,又能稳坐这太子之位二十余年,岂会是平常人?这哪还是什么文人君子,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惯会伪装的狐狸!左思右想一阵,否认是没有用的,这太子怕是早把我干过的那些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了,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今人有云: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咳咳,乱了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定了定神,抬头,直视太子的眼睛,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既然您知道程某前段时间在青州的所为,当然也知道现在的我与洪帮已全无瓜葛。今天我会坐在这里,完全是凑巧,绝不是有意为之。而且,这几天我就会离京返乡,明年也不会来参加春闱,还望太子殿下不要为难草民。”说罢,低头垂目作悔过状,没办法,在人屋檐下啊。
那太子轻笑了一声,道:“我若真有心为难你,就不会和你挑明说了。只要你不再瞎掺合,我也不想多造杀孽。你说,对吧?”“杀孽”那两个字还是着重强调了的,听得我身后涌起一阵阵的寒意,忙点头赔笑道:“对对对。您老灭了我,还不跟踩死只蚂蚁似的。”
太子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喝了口酒后,嘟囔道:“听说那花行天也算是个人物,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呆不呆傻不傻的东西。”
我心中一凛,随即觉得一阵苦意翻滚着从心口泛了上来,直至充满整个口腔,忙低了头,掩去眼中的情绪,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弯着腰告退了。
太子说得对,他哪里看得上我?若不是……若不是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利用价值,他哪里还稀罕与我演这出令人作呕的爱情戏码。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能我的脸色灰暗得有些明显,文大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
我摇摇头,喝了口水定定神,道:“哥,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京城吧。”
文大哥诧异地望我一眼,却没有多问多说,只是点点头,应了个“好”字。
又坐了一会儿,酒已半酣,那老寿星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已自回后院休息了。但太子还在座,众人也都没有散场的意思。我有些不耐烦起来,正用目光在人群中睃巡,想找着二哥问问我们能不能先走,忽见不知哪位大人站起身来,说道:“今天我给陈老大人带来了一样特殊的礼物,请来了花满楼的清越姑娘,为众位大人歌舞助兴。”
我正诧异于这“花满楼”三字,四周的议论声已是铺天盖地地传入耳中。
“哎呀,听说这花满楼在京城里才开了三个多月,就已经赢得了京城第一楼的名声了。”
“还不止,听说这位清越姑娘是花满楼的第一头牌,向来卖艺不卖身的,就算有富有千金,寻常人也是难得一见。”
“就是就是,今天可是有福了,有缘欣赏清越姑娘的歌舞。”
随着众人的艳羡声,一队舞姬从门口鱼贯而入,领头一人,虽以衣袖遮面,让人无法一睹其庐山真面目,但光凭那阿娜多姿的身材、一步一摇的姿态和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也足以引得众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了。
众美人一进大厅,立刻按队形站好,俱趴伏在地上静默无言,突然间筝笋齐响,琴瑟合鸣,那领头的舞姬待前奏奏完,这才缓缓起身,一甩衣袖,檀口微启,边舞边开始清唱。
看到舞姬入场时,我已觉得有些眼熟,待似曾相识的前奏一响起,那舞姬缓缓起身,唱出了第一句歌词:“锦瑟无端五十弦……”“叮当”一声,我手中的酒杯立时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般呆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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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这个美姬是谁?小蝶和太子及美人之间还会发生什么故事?

第五十六章 东林故迹无处寻

妈妈咪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成了什么花满楼里的头牌?为什么……为什么……无限怨念中……
对了,花满楼,我早该想到的,都怪我自己笨!笨就笨吧,为什么运气也这么差?那么多地方好去,为什么文大哥偏偏就选了京城。来京城就来京城吧,为什么我就偏偏跟着二哥来参加这倒霉的寿筵?参加寿筵就参加寿筵吧,为什么还会遇到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和一个神秘的美人。美人我是喜欢的,不过……可是……
突然间我又想到,既然越娘在这里,洪帮还在京城开了家花满楼(就凭这名字和越娘在这里作头牌,我毫不怀疑地这会是谁的创意),那么,那个人……会不会也在这里?我……会不会遇到他?想到这里,心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浑身也开始控制不住地一阵阵颤抖。
正胡思乱想间,突听一阵喝彩声,却是越娘歌舞已毕,团团行了个礼正欲退下。
“慢着。好一个‘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太子突然开口道:“美人已是绝色,歌舞更是清雅不俗,没想到连所唱之诗都不是凡品,清越姑娘不愧为京城风尘中的第一人,来,我敬你一杯。”随即示意身边侍候之人斟了杯酒朝越娘走了过去。
越娘忙跪下,双手高举过头,恭敬地接过酒杯,却不急着饮,嫣然一笑道:“大人过誉了。不过这诗可不是小女子做的,奴家可不敢冒领功劳。”
太子听了,立时显出一幅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哦,那么是谁作的呢?如此有才之人,我怎可不结交一番。”
我在旁边听他们两人对话,只觉得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只听那越娘咯咯一笑道:“这歌是师傅教的,师傅没说,奴家也不知道是谁作的,许是前朝的落魄文人吧。”说罢,偏偏还似有若无地扫了我一眼,我原本松了的一口气立时又紧了。
幸而太子并不纠缠于这个问题,同样一笑道:“如此只索罢了。不过清越姑娘难得一见,何不多歌几曲,以慰众心?”
越娘媚笑道:“大人有令,敢不从命。”说罢,将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递给侍立在一旁的下人,朝一旁的乐师及伴舞的众美人轻一颌首,流水般的乐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已经无心去听越娘又在唱什么了,背后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想来煞是好看。幸好这罪没受多久,越娘又歌了几曲便离场了,陆续便有人告退。我见越娘退出门去,心下略微一松,转头看太子,却见他一脸迷恋地对着越娘的背影出神。我正看着,太子突然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只见他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点迷恋之色。我心中一惊,忙敛容低头暗叹道,花行天啊花行天,只怕你这招美人计,要失败了。
回到二哥家里,二哥喝得不少,我让下人把他扶回房去休息,便同文大哥回到客房。
文大哥洗漱完毕,见我仍是倚在桌边出神,便说道:“别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明日和你二哥说一声,咱哥俩就走罢,待出了这京城还不是海阔天空,怕他个鸟!”
虽然文大哥自小习武,长得也颇有燕赵之风,不过毕竟是举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脏话呢。不过,这样一说,我心里突然就舒坦了许多,也不再觉得什么前途可虑了,起身笑道:“谁怕了,我有哥呢。不过,明个儿咱们还不能走,有个地方,我们还没去。”
文大哥咧开嘴嘿嘿干笑了两声:“对,有哥在呢。想去哪里,哥陪你。”
“东林寺。”我们初相遇的地方,我和文大哥相视一笑。
依着记忆中的道路,出东门约六七里,便看到了建在山腰的寺门。可能因为刚过完年而梨花还没开的缘故,今天的东林寺和上次不同,虽然也有不少妇人或全家老幼来上香的,但人数比起上次可算是少了许多。
绕过正殿,我俩径直来到后山。
刚交二月,梨林虽在,大多只发了些绿芽,偶有两枝上缀着几点花骨朵,却是一派不胜娇羞的模样。我俩无心看那风景,都对上次遇到的那位高僧——了然大师十分感兴趣,有意去看望他。偏偏上次是在梨林中寻幽探秘时,无意中找到大师的隐居修行之地的,今天有心来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在梨林中胡乱穿行一番,仍是没半点头绪。我早就觉得累了,这下更是忿恨,一屁股坐在一块看上去还算是干净的石头上,以手扇风,有些泄气地说道:“哥,你说这地儿怎么这么难找啊?”
文大哥没有作声,用手做了个示意我啉声的动作,似乎在凝神静听什么。听了一阵,突然向北疾奔了十多步,立定,侧头又听了一阵,脸上现出喜气,跑回来说道:“二弟,走吧,应该不远了。”
“我走不动了。”我有些无赖地哼哼道。
文大哥瞪我一眼,转身背朝着我蹲下道:“上来吧,我背你。”
我一时有些呆滞,随即脸上带了点笑意,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文大哥背着我轻松地站了起来,却不急着走,扭头皱着眉看着我说道:“二弟,你太轻了,得多吃点把身体养好才行啊。”
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突然间童心大起,扯着文大哥的耳朵向外一拉,口中喝道:“驾,驾!”
文大哥又好气又好笑,瞪了我一眼,也不多说,健步如飞朝北走去。
果然,走不多远,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山坡上正立着一间孤零零的小茅屋,不正是那了然大师的修行之所。
我从文大哥的背上跳了下来,喜道:“哥,你真神,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的?”
文大哥嘿嘿一笑,用嘴呶呶那道溪水,说:“你忘了这水潭了吗?我刚才注意听了,专拣有流水声的地方走的。”
我笑道:“哥不愧是习武之人,果然耳聪目明。”
文大哥也不答话,拉着我几步跳过小溪,往山坡上的小茅屋行去。
茅屋的门是虚掩着的,我和文大哥不敢造次,轻叩几下,朗声道:“了然大师在吗?”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回答,我和文大哥对视一眼,犹豫着推开了房门,不由得大吃一惊。
阳光从我们的背后照入屋内,只见桌椅、床和蒲团俱在,但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屋角甚至有蜘蛛在结网,在阳光的印射下,无数尘埃在空中盘旋飞舞。屋里一丝儿人气也无,显见得早已没人住了。
我和文大哥心中诧异,不知了然大师为何不再此清修了,正欲再上东林寺找寺内的知客僧人问个明白,突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心中一喜,两人身形一动,同时冲出门去。
只见门外溪边一个十多岁的小和尚,背着一个竹编的背兜,见本不应该有人的茅屋内冲出两个人来,顿时吓得呆立在当场。
我又惊又喜,想着文大哥的样子容易吓着初见面的小孩子,便摆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上前施了一礼道:“小师傅好。”
那小和尚见我如此,忙躬身还了一礼:“施主好。”
我上前后已看清了小和尚的背兜里装得满满的都是木耳、蘑菇、黄花之类的山货,想必是才在山上采摘的,便问道:“小师傅,这些都是你摘的吗?辛苦了。”
小和尚有些腼腆地笑道:“这有什么,出家人嘛,哪还怕什么辛不辛苦。”
我跟着赞叹几声,见那小和尚渐渐熟络起来,对着文大哥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小师傅,这里怎么有间茅屋啊,难道还有人住吗?”
小和尚不甚在意地答道:“哦,那是了然师叔祖过去清修的地方。”
“过去?”我一下抓住了这个敏感的字眼:“怎么他现在不在这里清修了吗?”
“是啊。”小和尚一派天真地答道:“师叔祖去年年后就下了山,说是云游四方去了。”
“哦,原来如此。”我和文大哥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失望。
文大哥不甘心地追问道:“那大师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和尚摇摇头,道:“没有。”
见我俩的神色不对,小和尚突然问道:“两位施主是才从外地来京城的吗?”
我有些惊讶于这小和尚的敏锐,点了点头。
小和尚笑笑,道:“怪不得呢,当初师叔祖出关离京可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呢,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他还留下了四句偈语,至今无人能解。”
我一听来了兴趣,问道:“什么偈语?”
小和尚歪着头思索了一下,道:“好像是什么蝶,又什么花似的,还有虎兔相逢,什么天下大乱什么的。反正我听师傅们私底下说,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文大哥听了犹可,我听了却是大吃一惊。蝶……花……不会是说我和大花吧?这个念头一起,我立刻摇头否认了。开玩笑,大花也就罢了,就凭我程之蝶难道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只是这天下大乱之语,恐怕……
我看了眼文大哥,顿时明白我和他是想到一块去了。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那小和尚抬头看看天色,行礼道:“两位施主,我要回去了,再晚师兄就要骂了。”
我们忙还了一礼:“小师傅请随便,我们再逛逛也要走了。”
看着小和尚三跳两跳的,消失在梨林里,我和文大哥也慢慢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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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小蝶在离开京城前,决定去花满楼见越娘。

第五十七章 青楼仍然是重要的情节展开地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心事重重的,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所谓偈语的事儿。刚进了城门,冷不防从旁边的小巷里窜出个人来,正和我撞了个结实。我后退了一小步勉强站稳了,因没甚心思,并不理会,连看都没看一眼略顿了顿便打算从那人身边径直走过。不料那人手一伸,一条马鞭正正地拦在我的面前,只听一个细嫩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怎么撞了人不说一声就想跑,你们堂堂大璟煌煌国都的人就都这德行吗?”
我一愣,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生的唇红齿白,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直转,煞是可爱。可惜这少女正双手叉腰一脸不悦地怒视着我,与她的纯真和美丽甚是不符。
我只顾着打量这少女,没来得及答话,那少女明显有些不耐。柳眉一竖,杏目圆睁,怒道:“什么东西,竟敢这么看本……本姑娘,无礼!”说罢,手一抬,那条乌溜溜的鞭子就朝我身上挥了下来。
我大惊,眼看已是躲不过了,突听同时传来两声暴喝:“不可!”、“住手!”,一个身影从那少女背后掠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抬,另一人一手抓住我的肩,一手搂住我的腰,急急向后滑出一步。
我惊魂未定,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对文大哥微微一笑,道:“谢谢哥。”这厢却听那少女叫道:“哥,你干什么!抓痛我了!”
少女的叫声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只见抓住少女行凶的手腕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此人身材结实,肤色略显黝黑,却是健康得紧,宽肩细腰,四肢修长,连我都看得出来必是练家子。他脸上虽带着不少风尘之色,但仍看得出五官长得极好,精致中不缺粗犷,只是那眼神……有着形容不出的狠厉和凛冽。听少女喊他作哥,想必是兄长了,只是……俩人长得并不相像。我正暗忖道,却见那人瞪了那少女一眼,松了手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妹年少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还望这位公子见谅。”
我听文大哥冷哼了一声,知道他不满那少女差点伤了我,忙偷偷拉了下文大哥的衣袖,抢先答道:“这位公子客气了,是我先没看见路,堂突了令妹,都是我的不是。”说毕,弯腰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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