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井却被这气势所涉,心下微有些惊慌。
“恩,有戏看咯。”不二单手撑着下巴,笑容可掬。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英二扛着拍,撇撇嘴。
……
“即使是正确着拍也没有用……”
“用那种拍,是绝对无法击球的……”
……
“原来如此,他利用身体的旋转来击球……”
“真有一套……”
“难不成球拍不怎么破?”
……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善书者不择笔’吧……”
“那家伙真有一手……”
“恩。”
青学教学楼,那个可以直接观察到球场的教室。
大石和手冢倚在窗前,看着球场发生的一切。
“你觉得怎么样?”大石侧过头询问身边的部长,“手冢?”
“敢扰乱纪律的,我决不饶他。……叫他们全部罚跑。”
“咦?连校队也要。”
“全部。”说完这话,手冢率先向球场走去。
大石和源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问道:“源一,你觉得越前龙马怎样?”
“恩?”源一眨眨眼,将填好了赛程人次的表格递出。“这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那个人
这天是上帝创造了万物之后终于决定休息的日子,即是所谓的‘安息日’;它也有许许多多的别称,诸如什么日曜日、周日、礼拜天、星期日……对于正在上学的王子们来说,它的唯一意义大概就是——休息日了吧……
与大多数人不同,有太多事要做的源一就没有办法在做牛做马了一周后的今天得到一个好好的休息日。
譬如说采购,就是今天的一个重要行程。
虽然也很想多睡一会儿,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啊……不采购的话,下个星期他要吃什么?用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时间确实是再也抽不出来了……
一如往常极迅速地完成了采购任务,源一提着两个相对来说还是较大的袋子,向公寓的方向走着。
有时候人的运道是真的十分的不好说。
譬如今天的源一。
曾经在美国的时候,那么那么想要见到这个人,以至于不顾每次将课程上到一半就‘遁’走,惹得父亲大动肝火,几乎是要抛却良好的教养动手打人了,却常常还是失望而归。
而现在,虽然已经打算要来找他(因为公事,详见第4章),但总想着先逃避,逃避,直到想清楚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他,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再来找他时,却无巧不成书,在这样平凡的日子,平凡的地点,就遇见了。
如果是他,此时应该在说着“一点儿都不华丽”了吧……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当源一提着袋子穿过斑马线,刚刚踏上人行道时,一个红色的身影就从街角窜了出来,结结实实地撞在源一身上。
本来两人身高相差并不多,但是对方是疾速地奔过来,强大的冲击力让源一当时就本撞倒在地,头撞上路边铁质的护栏,痛楚让他的眼里立时就迸出泪来。手里的东西也零零落落地散了一地。
对方急忙爬起来,一边说着“对不起”,将源一扶起来,又弯身下去捡东西。
“岳人,你怎么了?”淡淡的沉着的声音跟着传来,有着关西的腔调。“叫你小心一点儿,这不是,撞到人了吧……”
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源一抬起头,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蓝发男子。
“岳人,你真是太不华丽了,nie~桦地?”
“wushi……”
听着无比熟悉的声音越靠越近,源一闭上眼睛。
泪水终于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这个时候,连脑后沁出了血液的伤口,都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呢……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叫做岳人的红发男孩儿不住地道歉,又忍不住转过头去抱怨:“侑士,要不是你激怒我,我怎么会跑啊!不然也就不会撞到他了……”
忍足侑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勾起一丝笑意。
源一摸了摸脑后的痛处,感到手上沾上的粘粘的液体,却想着头发的颜色太浅,不知道能不能盖得住血的颜色啊……
看到已经站起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的源一,迹部不耐地揉揉眼角的泪痣。
“好啦,就这样……”他随意扫视了源一一眼,引以自傲的‘眼力’却并没有发现眼前的‘受害人’,就是自己很熟悉的那一个。
“跟着本大爷走吧……”
就在与源一擦身而过的一瞬,却突然看到了对方睁开的眼瞳。那金色的瞳仁中噙着泪,无比的熟悉。
“怎么了……迹部?”纳闷地看着突然停下来的社长,两人却突然发现,迹部的视线,似乎是留滞在那个一直默然无语的人(当然,不是桦地)身上。
“迹部,你认……”
“源一?”打断了忍足没有的问完的话,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人,对方却一直没有抬头,也没有应声。
“你是……牧野源一?”他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对方有了反应。他先是提起地上的袋子,然后慢慢仰头,直到金色的眼睛对上迹部的,才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嗨,景……迹部,好久不见。”
虽然最初时迹部没有像是自己一样,仅凭着声音就认出对方来,心里还是很难过,但这是‘非常时期’,就算是错过了,也最好就这样不要被认出来。但是他要走了,却还是控制不住想要看他一眼。
谁知道,就是这一眼,又让他认出来了呢?
“你……”
看着眼前笑得勉强的男孩,迹部很难把他和当初美国的那个整天叫着‘景吾’‘景吾’,说着‘我喜欢景吾’的爱笑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我回来了……”源一的眼睛眯起来,“现在住在这边。”
“这样……”他挑挑眉,“一个人回来的么?竟然不告诉本大爷,真是不够意思啊,源一~”
“啊?”……够意思?要怎样才是够意思啊……?
看到又笑得嚣张的迹部,源一的心里几乎是扭曲着钝痛起来。
这个人……还是这样啊……永远都不会变……就像当初一次次偷偷去找他时,明明看到了他的身影,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是得到的答复,却往往都是“少爷不在……”这样的消息。真正在意的,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吧……他是不是应该去烧一炷香,感谢神明让他迹部大爷竟然还记住了‘牧野源一’这个名字?
“我在青学读书啊……”源一的表情渐渐控制住了,透出一股令迹部感到陌生的疏离。“要适应新环境,又作为新生,还要尽快适应学校的事,加上又有别的工作……总之最近很忙啊,本来想要和你联络的,就先搁下了……”
搁下……不知为什么,对于源一的疏离,还有他不再万事将自己排在第一的态度,让迹部很不高兴。“为什么去青学?如果来冰帝的话,不就一切都不用麻烦了吗……你拿的是什么?”注意到源一手中的东西,迹部转而问道。
“啊,这个啊?”源一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是食材咯~毕竟要做饭啊……”
做饭……?迹部一愣,“你真是越来越不华丽了啊,源一。……还有,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天啊……难道景吾看不出来这是一周的份量吗……?
头部的失血让他渐渐感到晕眩。要赶快处理吧……虽然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口。
“不是啊,是……”
“源一。”后方有人走过来,一手搂住源一几乎要下坠的身体,一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源一回头,看到男子绿金色的发丝,和斯文的无边眼镜。
“学长……你怎么……”看到手冢,源一明显一愣。
“我等了你很久,为什么在这里……?”这样说着让源一在一瞬间几乎摸不着边际的话,手冢的视线也向那边的冰帝四人看去。
“啊……”明白过来手冢是在为自己解围,源一忙道:“刚才遇到了熟人,所以……”
他用带着歉意的笑容看看迹部。“景、迹部,那么今天就这样了,改天我再和你联络。我和学长先走了……”
向忍足、向日,以及桦地三人致意后,手冢拥着源一离开。而为了掩盖头部的伤,源一更是像靠在手冢怀中一样,看起来有着异常的亲密。
“源一……”看着两人‘相拥’离开的背影,迹部做出了以他华丽性格绝对摒弃的事:呆怔着默念着源一的名字。
“迹部,”忍足打断他的喃语,“你和那个人很熟悉吗?”
“?”迹部看着他的表情,发现上面并没有玩笑的成分,才点头,“算是,非常熟悉的人吧……”
“那么就这样让他走了没有关系吗?”忍足的眼神有些讶异,“不先替他看看头上的伤吗?”
“伤?”迹部不解,因为源一看起来明明没有事啊……
“是,伤。”忍足指指源一撞上的栏柱,“那上面,都有血迹呢……迹部没有发现吗?”
血……
红色的血液已经快要凝结,迹部的眼却是一阵刺痛。
手冢……你可以,照顾源一吗?
略一带过的排名赛
在青春学园,所谓的校内排名赛,就是指每月举办一次,借以由2、3年纪间选出正选队员的比赛。
比赛分为4组,每组12人,由此选出8名队员。
此次比赛,因为有龙马的加入,所以在同组的龙马、海棠以及乾之中,有一人是必定得不到正选的位置了。
结果昭然若是:手冢、不二、大石、河村、英二、桃城、海棠都顺利保住了正选的位置,而失误了的乾贞治同学,则是隐居二线,将一年级生的龙马推上了正选的宝座。
午间,牧野宅。
源一系着围裙,熟练地将一份份食材洗净、切碎、烹调。
转眼间,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嗅着食物的香气,英二早已经按捺不住地在厨房窜来窜去,绕得源一都要大叫头晕。
眼见就要收尾了,英二窜到源一身边,蠢蠢欲动的样子让人明显感到若不是顾及源一头上还包着纱布的伤口,恐怕已经直接挂上去了。
“啊~”英二发出赞叹的声音,“想不到小一还会做饭啊~~真好真好啊MAO~~”
“英二学长,可以麻烦你先帮我把这些端出去吗?”源一指指旁边小桌上放着的一系列菜肴,“我这里马上就好。”
“NO PROBLAM~”英二应着,端着如许的数个盘子跳着出去了。
“唉……”看着又变得空空如也的冰箱,源一低着头叹了口气。
其实这日,是源一请了青学的众来家里吃饭。
至于原因嘛,倒是很多。诸如是为坚守了阵地的众人庆贺;为跻身上前的龙马庆祝;为失手了的乾打气;为了报答手冢的帮忙(见第五章和第八章)……等等等等。
饭大家倒是都吃得很开心。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主人家的好手艺了。
而失利的乾也没有表示出失落的样子,反而因为可以收集到众人吃饭的细节资料而感到高兴,整顿饭都没有好好吃,忙着不停地记录。
而以吃为大爱的桃城和英二更是在饭桌上就演绎起了‘争夺18式’,气氛无比热闹。
不二一直笑着,看不见他的瞳仁,也无从察觉他的心情。倒是源一无端地觉得那笑更加亲切,而认定此时的不二似乎是真的愉快了。
手冢和龙马坐在源一身边。不说一直保持着冰山脸的手冢,就是龙马也没有与那两人嬉闹,而是不时地给源一布菜,问问他是否有感到不适,一副关心之至的样子……这里已经说了,就连手冢也是这个样子,让源一瞬间有被冻伤的感觉——要知道,冰山融化要吸收的热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席中,众人关于此次的排名赛倒是做了不少的讨论。
像是海棠在跟越前的比赛中,居然在计谋上、体力上都输给了一年级的越前的糗事;还有海棠在赛后用球拍狠拍自己的腿,直到敲出血来的傻瓜举动;以及龙马在与乾的比赛中突然施展小碎步,打压了乾的气势,和乾对于日后将‘乾氏特制蔬菜汁’发扬光大的决心【众,冷汗……】
而吃到最后,原本已经很不对劲的手冢居然凑过来一脸严肃地邀源一下次一起去采购,黑色的眼睛还透过眼镜若有若无地瞟了瞟立在厨房里的冰箱,和桌上的一片狼藉……
‘受宠若惊’的源一立刻笑着答应了。何况状况的确是这样,不抓紧去买东西来填充冰箱的话,估计这几天就要饿饭了……那是绝对不可以的事……
饭后,所有的学长们都跑到客厅去看电视了,而源一因为受伤的关系,也被一同拉走。
最后离开的乾,看看水池里堆积的碗碟,对龙马说:“如果用全力的话,越前只需要32分钟就可以将这些打扫干净了……”
“啪!”
门被紧紧地关上。
门后,是龙马气愤、不满,却又无奈的脸……
手冢有约
“哦?这真是太有趣了……”龙崎教练坐着,笑看着站在面前的手冢。
“诶……在越前打败佐佐木之后,正选队员之间似乎形成了对我们有利的紧张气氛。”手冢如做报告般地说着:“如果我们以这种状态参加‘D组’的比赛的话,结果会是……”
“看起来你好像开始喜欢越前龙马了……”龙崎教练晃了晃杯中的茶。
“不。”手冢立即否定了,“我始终没有找到他的优势,我打算让他与不同类型的选手进行比赛。”
“那还是那么冷漠……”
“这是作为社长的必然选择……”
“哦……?”她端起茶杯,正准备喝下一口。
——“奶奶——”
“咳……”
“发生什么事了,樱乃?”
“啊……对不起。”急急忙忙闯进来的龙崎樱乃像是才发现手冢,立刻道歉。“对了……龙马君好像不在附近……”
“所以……”
“‘所以……’?”樱乃挠挠头,“我只是想,他现在会在哪里……”
“什么?你是不是很关心他啊……”龙崎老奶奶的脸上是一副笑得坏坏的表情。
“不,不是这么回事。”答话的人却红了脸,“我只是想给龙马君一些鼓励……”
“今天没有比赛。”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龙崎樱乃回过头,这才看到早已坐在后面的椅子上良久的牧野源一。
“但他是个网球狂,即使没有练习,也会去打球……”
“唔……”女孩子显然暂时没有办法理解他的话,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即使没有对手,他也会找个地方联系的……”
“没有对手也能练习的地方……?”女孩子终于明白了一些,默默地低头思索着。
“是啊。”源一起身走过来,“我们也会路过那里,就送你过去吧……可以吧?学长?”后半句是问身边的手冢。
“恩……”
“手冢学长,牧野君,麻烦你们了……”站在体育馆常常的阶梯前,樱乃非常羞涩地对两人鞠躬致谢。
“呐,没什么的。我们也只是恰巧要经过这里罢了……”源一看着眼前的女孩,笑得格外真诚。
“唔,那我们先走了……”
“啊!再见,手冢学长,牧野君……”
“玩的开心啊……”一边跟着手冢的脚步离开,源一回过头对樱乃做口型道。
唉……源一无力地叹了口气。
自从从龙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一路上手冢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樱乃在时还好说,虽然是个腼腆的女孩(?),不过在关于龙马的这方面还是可以聊上几句。气氛虽然不佳,不过倒还不至于僵硬。
但自从和樱乃在体育馆分开之后,两人之间的空气就瞬间冷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