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系列之缘来是朱----梨花烟雨

作者:  录入:06-09

凤九天开始捶胸顿足,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心痛大於愤怒,一张脸都要扭曲了。
“你在说什麽啊?”聂十方皱著眉头看好友:“什麽花岩蛇?你弄著花岩蛇了?难怪这样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过来我这里呢,不过那花岩蛇行动快速绝伦,且毒性见血封喉,怎可能被人杀死?是不是跑丢了,要不你先再去後山上找找吧。”
“找?找什麽找?我都亲眼看见那可怜的大蛇的尸体了,还找什麽找?”凤九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聂十方,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明明就是你看不得我家花岩比你那条红丝还要好,所以嫉妒之下让人偷偷杀了,你敢作敢当,给我个交代就行了,我又不能把你杀了。”
聂十方心里嗤笑:杀我?你杀的了吗?不过体谅好友此时痛失爱蛇,甚至有点气的糊涂,他很体贴的道:“九天,真不是我杀的,我都不知道你来荷花山了,再说,我就算想暗算你那条蛇,也只是能把它偷偷藏起来占为己有,怎麽可能杀掉呢?这不是杀鸡取卵吗?”
他的脸上也现出了惋惜的神情:“是哪个可恶的家夥辣手催蛇,等找出来我饶不了他,那花岩蛇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蛇中之王啊,九天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一定替你找出杀蛇凶手严惩不怠。”
凤九天见他这样说,才觉得消了消气,却还不依不饶道:“不行,不但如此,你还要把你的红丝蛇赔给我,否则我就不走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怀疑的瞄了瞄床帐:“你大白天的在卧室里干什麽呢?”

悍匪系列之缘来是朱---23

聂十方没听见他的後一句话,凤九天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叹息了一声:“我的红丝蛇,早已经先你的花岩蛇一步去地府了,不仅它去了地府,还有它的十几条好兄弟……”
他说到这里,眼睛蓦然睁圆,猛的回头看向床帐,因为他忽然想起来,刚刚朱未还和他说过,今天早上他杀了一条大花蛇,想熬成蛇羹给他吃,难道……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让九天知道了。
聂十方死死盯了床帐一眼,然後立刻回过头来笑得热情灿烂无比:“九天啊,你这次来我这儿干什麽啊?来来来,我们杀一盘,现在我让人去弄午饭。”
凤九天岂是省油的灯,从聂十方提起红丝蛇後蓦然住口,他就察觉到什麽了,霍的站起来:“聂十方你少来这套,午饭时间早就过了,说,你是不是知道杀死花岩蛇的凶手了,他是谁?我要宰了他……”他暴跳如雷的咆哮著。
也难怪他如此,那条花岩蛇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抓到的啊,为此还差点滚下山崖,本来带来荷花山就是想向聂十方炫耀的,谁知出师未捷蛇先死,他怎能不心痛愤怒。
“没……没有啊。”聂十方连忙否认:“哎呀,其实花岩蛇再怎麽珍贵,也不过是条蛇而已,哪比得上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啊。”聂十方陪著笑脸,那笑容怎麽看怎麽觉得谄媚之极。
“少废话,刚刚是谁说过花岩蛇是蛇中之王,竟然被人辣手杀掉,要替我找出凶手严惩不怠的?现在又想打马虎眼……”
凤九天大声的呵斥,一步跨上前去,在聂十方阻止他之前掀开了床帐,看见里面正抱著膝盖瑟瑟发抖的朱未,他大声的吼道:“说,是不是你这个混蛋杀了花岩蛇,那条身上带著五彩花纹的约有胳膊粗的大蛇?”
朱未已经把他和聂十方之间的对话都听到了,听见凤九天说要宰了凶手的时候他就开始发抖,没办法,天生胆小,这若是李大喜和张大海,只怕早就蹿出去指著凤九天的鼻子开骂了,还能容忍他欺负到跟前来。
“是……是……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朱未抬起头,小眼睛吓得雾气蒙蒙,可怜巴巴的看著凤九天:“我……我只是看见聂十方上次喜欢吃蛇羹,所以……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果然是朱朱。聂十方叹了口长气,在凤九天的背後大声道:“没错,是我的命令,我觉得朱朱做的蛇羹非常好吃,所以就让他继续抓蛇做蛇羹给我吃,九天,你有怨气冲我来。”
“我找你干什麽?我就找他……”凤九天吼完,忽然就愣住了,倒不是因为朱未“妈呀”一声抱著头逃到床尾蹲起来,而是他忽然想起:这里是聂十方的卧室,而此处是卧室中唯一的那张床,这个一身土气的土包子在这张床上,说明了什麽?
凤九天想起沈千里和李大喜,又想起江百川和张大海,更想起在龙虎山上聚会时那两个土包子对聂十方的诅咒,他的脸色开始发白,并且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聂十方还怕凤九天对朱未出手,一步跨上来,待看到朱未抱著脑袋蹲在床尾不敢抬头,身子瑟瑟发抖时,那点对兄弟的愧疚立刻被熊熊怒火所取代。
一脸的谄媚转眼间就化成十殿阎罗王,他冲著凤九天就吼:“你看看你把他吓成什麽样子了?不就是一条破蛇吗?死了又怎麽样?就是我让朱朱去把那只蛇杀掉的,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别对著一个手无寸铁没有武功的人大呼小叫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朱朱吓出个好歹,我就打上的你的凤鸣山。”
他咄咄逼人,把凤九天吓得步步退後,他不是被聂十方的怒吼吓得,而是被心中那个已经证实了的猜想吓得:“聂十方,你……你叫他什麽?”
“朱朱,怎麽了?他名字叫朱未,我叫他朱朱碍著你什麽事了?”聂十方恶声恶气的吼,他现在认为凤九天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敌意和挑衅,不自禁的就开始处处辩白,用一种最激烈的方式。
“朱未?朱朱?他……他……他是你的……你的爱人?”凤九天说得虽然是问句,然而他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只看聂十方这前恭後倨的态度,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又怎麽样?”“不是,俺是他十六婶娘的儿子。”这两句话同时出口。聂十方回过头怒瞪著急於撇清两人关系的朱未:“再敢说一句不是给我听听。”
朱未立刻低下头去,而凤九天则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十方,你……人家还没有承认,你……你就单方面的认定了?”
俗,真俗,又进入沈千里和江百川的老套路里了,不过说可怕也是真可怕啊。凤九天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一滴滴滴落下来:难道土包子的嘴都是天底下最灵验的铁口直断吗?
“没错,迟早会是的,什麽叫单方面认定?”聂十方不高兴好友用的这个单方面的词,再次认真的强调朱未是自己的人。
“那个……我忽然想起我山寨里还有点事情,就不……就不打扰你们了哈,那个……你们慢慢谈……慢慢谈……”凤九天几乎是倒退著离开的,还差点被门绊了个跟头。
“九天,我让人去把那条花岩蛇的尸体取给你再走吧。”聂十方好心的提醒,好友刚来时怒气冲天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他对那条花岩蛇的深厚感情。
“不……不用了,十方你说得对,嘿嘿,一条破蛇而已,嘿嘿,破蛇而已,哪儿比得上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啊,就留在这儿让朱未给你炖蛇羹吃吧。”凤九天在门外嘻嘻笑著,然後转身就飞奔出去,风里传来他绝情的声音:“聂十方,你给我记著,在我娶寒芳仙子之前,不许你到我的凤鸣山上。”
“切,有毛病啊,我去你的凤鸣山干什麽?”聂十方嗤笑,凤九天的来去匆匆虽然让他疑惑,不过想起床帐里还有心爱的人在等著自己,他也顾不上去深究了,一个高儿就蹦回床上去,却在下一刻就傻了眼。
只见朱未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眼神闪烁的看著他。
“聂……聂公子……俺……俺知道你刚才做的事情是什麽,就是何少爷想对俺做的那种事对不对?”朱未不敢抬头看聂十方的眼睛,毕竟人家刚刚救了自己的命,结果现在就要对他说出那麽无情的话,他觉得不好意思。
“别拿我和那个人渣相比。”聂十方面无表情的道,他已经明白接下去朱未要说什麽了,呜呜呜,拜那个天杀的凤九天所赐,生米看来是煮不成熟饭了。
“恩……俺……俺知道你比何少爷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俺被你喜欢,其实是俺的荣幸……但,但俺喜欢你的那种喜欢……不是这种喜欢,俺喜欢你,就像俺喜欢自己的那群猪……”
朱未看起来是想好好的说清楚,结果却是越说越不清楚,他急得头上直冒汗,却听聂十方继续面无表情的道:“也别拿我和你的那些猪相比好吗?”
“哦……是……是,知道了。”朱未擦擦头上的冷汗,继续小心翼翼的遣著用词:“俺想……俺想将来娶个老婆,聂公子你也应该娶老婆,而不是找一个男人,这样是不对的。俺很感激你今天在那位公子面前救了俺的命,但……但俺不能用这个来谢你,这样是害了你,你,你明白俺的意思吗?”
“明白,就是说,你不会因为我的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许。”聂十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朱未大大的松了口气,咧开嘴笑道:“啊,你明白就太好了,要不然再往下俺也不知道该怎麽说了,那……那这样俺就回去了。”
聂十方眼神中闪过一丝破釜沈舟的狠色,他在认真考虑要不要霸王硬上弓,逼著朱未把这锅夹生的米继续煮成熟饭。
刚要伸出手去抓住朱未,却听他兴高采烈的道:“俺还是叫你十方吧,聂公子感觉别扭呢,十方,俺这就回去喂猪了,晌午都过了,它们肯定都饿了,等俺喂完他们就做蛇羹过来喂你,啊,不对,是给你送过来。”朱未说完,兴冲冲的转身出门。
聂十方的手抓了一把空气,他欲哭无泪的垮下肩膀:“我都说过,别把我和你的那些猪相提并论,啊啊啊啊,喂完猪再来送蛇羹,朱朱,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位置竟然还赶不上你的那些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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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必须要改变了。这是聂十方痛定思痛後重新得出的结论。
结论是得出来了,但是变?怎麽变?朱未和李大喜张大海不一样,他胆子小的要命,自己要是立逼著他做某些事,或许就能吓成白痴。如果就这麽柔情似水的待他,期待他哪天开窍……
聂十方叹了口气,心想期待朱未开窍接受自己,还不如期待那十只公猪生下猪崽。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必须把朱未身边的两个丫头撤掉。聂十方牢牢记著他那天和自己说得话,他说他想娶个老婆,那麽放两个貌美如花又正值青春年少的姑娘家在他身边,日久生情这种事是难以避免的,俗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聂十方毫不留情的去朱未的院子里,将两个丫头派去了前面伺候。朱未不过问了一句:“她们在这里好好的,怎麽忽然就要调走了,前院的活儿累不累?”便立刻引发了聂十方的怀疑和滔天醋意。
“恩,前院的活儿轻快著呢,她们要嫁人了,前天有两个小头目到我那里,指名说要娶她们为妻。”聂十方残忍的打破朱未的幻想,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
朱未一听,高兴非常的道:“啊,有山寨的头目要娶她们啊?那真是太好了,平时她们俩就经常说,她们这种丫头,能给头领们做妾就是上好的了,如今竟是娶为正妻,真是太好了。”
“朱朱,你……你不生气吗?”聂十方怔住: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朱朱怎麽会这麽高兴,他刚刚还明明那麽关心这两个丫鬟的不是吗?
“俺?俺生什麽气?”朱未奇怪的反问:“俺很高兴啊聂十方,她们是两个好姑娘,应该有个好归宿,这样吧,让她们俩一天出嫁,她们俩都没有家人了,俺给她们做娘家哥哥好不好?”
朱未兴高采烈的提出建议,而那两个女孩儿也羞涩的低下头偷笑,她们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儿摊到自己头上。
聂十方目瞪口呆,眼看著朱未已经兴致勃勃的拽著自己要进屋讨论婚礼了,他心里叹了口气,暗道大概自己真是神经太敏感了,就可怜了那些小头目,看来他不得不指两个倒霉鬼来娶这两个丫头为正妻了。
恩,到底该牺牲谁好呢?朱朱这样的兴致勃勃,还要做两女的娘家哥哥,这男方的人选绝对不能差啊,否则自己多丢脸啊。一直到走出朱未的小院,聂十方还在认真考虑新郎的人选。
而浑然不知厄运即将降临的待选的一众倒霉鬼此时正聚集在荷花山的聚义厅上紧急开著一个小型会议。
二当家的刘寻率先发言:“遮天啊,大当家的这些天脸色不好,出口就没好气儿,弟兄们一个个见了他比见了瘟神还怕,你们两个是怎麽伺候的?”
遮天和蔽日吊儿郎当坐在两把椅子上,遮天翻了个白眼道:“二当家的,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什麽叫我们两个怎麽伺候的,我们伺候的不好,主子自然找我们出气,关你们什麽事?哼哼,本来想给你们透露透露点小道消息,不过既然这样的话,我看就免了吧。”
刘寻一听有门儿,连忙堆上满面的笑容:“哎呀,遮天小兄弟原谅我这张臭嘴,这不就是著急吗?说到底,大家都想舒舒服服过日子不是?看在兄弟们的情面上,就指引一二吧。”
蔽日忍著笑道:“遮天,你看人家二当家的多谦逊啊,你这样拿捏可太不应该了。”说完转向刘寻道:“其实也没什麽,大当家的和朱朱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刘寻点头道:“知道,其实这早在咱们的预料之中了,沈当家的娶了个土包子,江当家的也娶了个土包子,如今轮到咱们当家的了,想当然的,将来凤当家的也肯定走这条路。”
蔽日点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就省得我多费口舌了,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主子向朱朱提亲,结果被拒绝了。”
刘寻和一众头目立刻大怒站起,纷纷高声道:“是哪个家夥敢拒绝,咱们当家的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是哪个没有眼光的王八蛋敢阻止。”“管他呢,朱朱愿意就行了,架不住你情我愿。”
遮天挥了挥手,打断了群情汹涌的议论,然後耸肩道:“现在的关键是,朱朱不愿意啊,就是他当面的拒绝了主子,弄得主子这几天看谁都不顺眼。“
这下子大家全都傻在那里,看不出朱未平时胆小随和,骨子里却也有这样一股倔劲儿,连当家的都无可奈何。
“那……那怎麽办?难道咱们就这样任由当家的继续不开心吗?”刘寻倒吸了口冷气,问出一句貌似关心的话,其实他肯这样关心,是因为聂十方不开心,他们就要跟著继续倒霉。
“不行,坚决不能让这种事继续发生了。”三当家的秦风也站了起来:“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全体动员,分别去做朱朱的工作,必要时候让遮天和蔽日找朱朱单谈,兄弟们,为了咱们以後的幸福,一定要让朱朱答应做咱们的押寨夫人啊。”
“没错没错,三当家的说得对。”一片附和声中,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悍匪系列之缘来是朱---26

朱未觉得自己最近似乎突然就变成了所有人的关心对象和焦点。
先是聂十方过来说要换走两个丫头把她们嫁人,接著他就给自己调了两个小厮来,这也没什麽,反正他已经习惯事事自己动手,是丫头还是小厮倒没什麽分别。
但是他一天往自己这里跑十趟可就实在有点让他困扰了。真是奇怪,以前一个月都不来一次,现在可好,连自己喂猪的时候他都能过来,只为送一碗燕窝,或者两个鲍鱼什麽的。
没有被人关心过的朱未心里其实是感激的,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著实不错。但他总觉得怪怪的,就像现在。
“朱朱,你看看,这是昨天刚送上山的蜜桔,又甜又多汁,来,吃一个。”聂十方体贴的将桔子剥开,送了一瓣进朱未的嘴里。
“嗯,谢了聂十方。”朱未口齿不清的说著,一边忙著手里的活计:“不过你小半个时辰前才过来送了两个苹果不是吗?你以後可以一起送过来啊。”
看吧,多奇怪,昨天上山的车他也看到了,有几十篓又大又红的苹果,几十篓金黄的大个儿蜜桔,还有一些南方的水果如菠萝枇杷什麽的,聂十方想给自己,完全可以送几篓过来,可他却没有,而是今天先送来两个苹果,接著又送来两个桔子。连自己这种笨蛋都觉得这样实在太费事了,可聪明的聂十方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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