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冲啊(生子)----ichkatze

作者:  录入:06-07

眨著眼,筱文德怔怔地瞧著眼前那张润色若樱、垂眼含羞的面庞。
钱子谦很美,这他自小便是知道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幼时初见时便痴望著他、日後紧紧纠缠尾随著。可钱子谦偏也是个倔强好胜之人,为著自己、为著养母钱晓嘉,在偌大一个後宫里,他谨慎小心著,尽著自己每分努力、将每件事都做得完美,以免落了闲人的口舌、他人的把柄!他筱文德这些年又何曾见过钱子谦这般若水似娇、如女子般羞人答答的模样。
「……子谦……你真美……」愣愣地,筱文德将心里话全数「招供」了出来,听得钱子谦更是无地自容地将头闷得低低的。
「行了,一大早便说些有的没的。」掰开筱文德的手,钱子谦快速啃著手中的烤鱼催促道,「快些吃了,我们便回去,免得时间太久,让母亲担心念叨!」
「呵呵,子谦,你何须这般不好意思呢?」筱文德稳了稳刚刚有些出窍的心魂,孩子气地往钱子谦身上蹭了蹭。这样的子谦难得一见,他筱文德又怎会轻言放过这般好机会?!将头搁上钱子谦的肩,筱文德嘟囔道,「你我这般关系,贵妃姨有什麽好担心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什麽呢?」蹙了下眉,钱子谦心有所思地抿住了唇。
「不是麽?」未注意钱子谦眼中变换翻转的情绪,筱文德伸手搂住钱子谦粗壮的腰腹,而後轻轻地打圈抚摸著,「否则你如今又怎会有了他呢?对了,说来,这孩子还是你我的长子呢!呵呵,到时生下他,他可就成了皇长孙了!子谦,你说父皇他们会给他赐个什麽名?」
皇……长孙?钱子谦低头看著自己的肚子,这……终是个悖伦的孩子。世人中,只怕也就自己的母亲钱晓嘉会不在乎这孩子的身世了;遇上别人,恐只有厌恶的份了,又何来筱文德口中的「赐名」呢?
勉强地勾了勾唇角,钱子谦含糊地应道,「父皇的心思,怎是一般人能揣测得出的?」
「那也未必!」筱文德啄了啄钱子谦的耳垂,「对了,子谦,再过些日子,我们回德京吧!」
「为何?这雨樱谷不合你的意?」
「当然不是!这里确是个养人散心的好地方,可是……」筱文德轻轻拍了拍钱子谦的腹底,「你肚子都这麽大了,再不回去,你想将孩子生在这里不成?」
「有何不妥?雨樱谷乃樱琛人生养归根之处,这孩子既有樱琛的血脉,在这里出生亦无可厚非!」
「可他是我的孩子啊,是皇长孙!他理应在宫中出生,理应有最好的奶嬷伺候著,理应有……」
「够了!」喝止住筱文德,钱子谦挣开他的拥抱便急急站起身,「我不会回德京!亦不会叫这孩子生在宫里!」
「子谦?!」
不去看筱文德不解困惑的神情,钱子谦撇过头径直朝著所住的小院走去。
即便无名无分、叫这孩子跟著他在这山野蛮荒处孤独一生,但只要这孩子能平安出生、健康成人,他钱子谦便决不会回那深宫大院,让这孩子平白遭人诽言白眼!

儿子,冲啊(生子小白文)141-145

筱文德不明,他想不通为何自己一句「回宫」竟叫钱子谦如此抵触;筱文德亦不悦,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而让钱子谦这般回避自己。本想著兴许能从钱晓嘉那里套得一两句来,谁能料想待他追著钱子谦回来後,侍女小翠竟告知他们钱晓嘉已离开了雨樱谷。至於去了哪里,牙关一向紧慎的小翠自是闭口不谈。
所幸,筱文德已不再是那个宫中的筱文德──任性、霸道亦莽撞蛮干;沙场上的血雨腥风早已将他从里至外革洗了遍。
他隐忍著,压著节节上窜的不明火不出一声;他细详著,暗地琢磨著钱子谦眉目间淡淡的愁云……一番观察後,筱文德笃定了钱子谦有心事、有顾虑。而他亦了解钱子谦的性情,於是几次前思後想,筱文德决定不再盯著钱子谦穷追逼问,他也再不提及回宫之事。
如今的他,有爱人、有亲子,这些便足以叫他幸福万千了,试问世间还有什麽能与之相提而论的?
和春婉一路快赶,在第八天的早晨终於回到了宫里。大概是因为有了之前我溜去双阳的「前科」,这回小强皇帝似乎心脏强健了些,再见到我时也没之前那样一惊一乍,横一个「我想你」竖一个「你知不知道」之类的话,这样的转变多少让想高调回宫的我有些吃憋不爽。
「晓嘉,你终於回来了?」小强皇帝坐在桌旁看著我,「这几个月过得可好?」
「哦,还不错!」
「是吗?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点了点头,小强皇帝微笑著端起茶杯便喝了起来。
……
没了?问了个好就没下文了?
又看了眼小强皇帝,就见他一副老神哉哉地品著茶,根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好!够种!闹了半天你大爷以前什麽「朕需要你」啦、「朕不能没有你」啦根本就是放屁唱高调,做做样子装装台面的?
「喂!你没别的话要问了吗?」
「问什麽?」
「问什麽难道还要我教吗?」
「该问的朕都问了,何况眼下你不正好好地坐在这里吗?」
「你……」好!好!真是太好了!看来男人都是些忘恩负义的嘴脸,前一刻当著你面说你对他多麽多麽重要,转个身立马忘得个干干净净。本来以为小强皇帝是个异类,如今看来,一路货色!
「好,既然你没要说的,那老娘我走了!」哼!想我巴结你不成?
老娘我改变主意了──我也不做什麽说客,说服你和太後接受子谦他们两人关系了!我啊,就跟子谦在雨樱谷扎根算了!回来干什麽?回来了也是找气受!
这麽想著,我起身就朝门口走去。可谁想,刚走过小强皇帝身边,就被他用力地给拽了回去。
「干什麽你?」
「这话该朕问你才是!」小强抬头看著我,一双眼灵闪著,似有千言万语般,看得我莫名地内疚惭愧,而浮肿暗黑的眼圈更是让人见著心疼不舍。
「以前你是偷偷出宫,如今你竟要当著朕的面要走出宫不成?」
「……」
「若非当日你对朕说『无论晓嘉去了哪里,去了多远多久,最终,晓嘉都会想方设法回到你身边的』,朕恐怕此刻早已是个疯癫之人了,哪还能如此平静地坐於你面前?
可晓嘉你偏偏还同朕耍性子!你为何不问问朕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吃得可好?睡得可踏实?」
「我……」
「算了算了,」小强皇帝挥挥手,十分疲倦地塌下腰丧气道,「你这性子朕再了解不过,竟还同你较起真来。罢了罢了,你就当朕一时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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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皇帝说得无奈无力,言语间虽然没有一句一字是责备斥骂的话,可叫我听著心里却是一个劲儿地泛酸揪痛。
也许这麽多年来我真的被他宠坏了,一心认为不论我做什麽,他都会毫不保留地接纳我所有的任性、所有的非分要求……享受著他对我的每份关怀体贴的同时,我竟忘了他其实是这世上最累、最苦却又最孤独的人──他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看似高贵荣华,但肩上却一直有著胜过千斤的担子,压得人无法喘气!
握住他的手,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乖乖认错道,「对不起,我、我错了。」
「……」小强皇帝看著我,抿著薄唇没有作声,但落在我胳膊上的力道让我知道,此刻的他很激动也很紧张。
「其实我也不是想耍脾气啦~~谁叫人家回来了,你却反应平平的,让我以为你不再重视我了嘛~~」嘟囔著,我顺势搂住小强皇帝的脖子。这招撒娇,从我莫名其妙来到这菊花国、碰上小强皇帝後便一直屡试不爽!「好了啦~~别生气了~~」
「那你还出不出宫了?」
「出宫?出宫干什麽?外面的花花世界再好,哪有这皇宫好啊?再说了──」冲著小强皇帝眨眨眼,「没你在一旁罩著我,我在外头要耍个无赖教训教训人,都得先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个打算,很不爽啦!」
「感情朕不过是你的挡箭牌了?」
「哎呀,怎麽可能吗?这挡箭牌是次要,没你陪著我而孤枕难眠,那才是最主要的!」嘿嘿~~这话够肉麻了吧?够腻死了人吧?我就不信你个小强不栽招!
「呵!」轻笑一声,就看小强皇帝散了之前的阴霾,目光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道,「晓嘉,你让朕拿你如何是好?平日里你总爱对朕吹鼻子瞪眼,难得朕要发个火了,你却能即刻这般厚著脸皮讨好於朕,叫朕说你不是,不说你也不是!」
呃──原来你个小强早就把我这些招数给看穿了啊……算了,既然你都忍了这麽多年,说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耍这麽点小聪明,不是吗?哈哈~~
「呵呵,陛下果然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啊!」
「行了,你也莫再往朕面上贴金了!朕可受不得你一会儿巴掌一会儿蜜枣的!」
「我有麽?」扬了扬脖子,我冲他撅了撅嘴道,「我刚有打你吗?切!就会冤枉我!」
摸了摸小强皇帝的脸,恩……比我走的时候瘦了更多,眼窝都凹了。原来一张挺秀气圣母受的脸现在完全成了苦难被虐受,要不是他一身黄袍锦绣告召著他的身份,一般人还真会把他当成难民一个!
「你瘦了好多呢。御膳房难道罢工了?没给你弄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所谓补身也不过是图个心慰罢了,其实哪有什麽效用?之前为著明王与黄瓜的滋扰,日日烦躁夜不能寝,膳房做得倒是勤快丰盛,却实是无甚胃口。」
哎哟,听小强皇帝这话我怎麽就又开始莫名地兴奋了呢?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眼睛就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腹部那里瞄。
小强啊,要是你这会儿告诉老娘我说你有了,那该是多麽振奋人心、天下万幸的事儿啊?
就在我又开始神游YY的时候,小强皇帝猛地搂住我道,「偏你又丢下朕一人溜出了宫,留下朕整日在朝堂上跟著那些个文武百官斗心斗势,而下了朝後,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揉了揉小强皇帝的太阳穴,又替他捶了捶肩,我讨好道,「是~~那还真是辛苦您了陛下~~臣妾这就给您按摩按摩,解个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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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朕也不用你替朕解什麽乏,朕只要你能陪在朕的身边、哪也不去便好!」
小强皇帝说得平淡声轻,可眼里却是再恳切不过,哀怨的眼神活像要不到食的小狗,叫人根本狠不下心去答个「不」字。
「恩!」点点头,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次我真的不会走了!」
「真的?!」
「当然!你以为只有皇帝才会『君无戏言』吗?我也会啊!我可是很讲究诚信的哦,既然我说不会走,那就绝对不会走!」
「是麽?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说著,小强皇帝将头埋进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不知何时竟带著些颤抖。
轻轻拍著小强皇帝的後背,我用我最伟大的母性情怀安抚著他。唉~~谁叫他是我男人──一个在你身边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跟他比起来,子谦真算得上独立的了!
搂搂抱抱了一会儿後,小强皇帝大概腿被我坐麻了,我也手拍酸了,两个人才分开相对坐了下来。
「晓嘉,你找著子谦那孩子了?」
「恩!诶?你怎麽知道我去找子谦了?」
「呵呵,你急著出宫的理由还会是什麽别的?」小强皇帝握著我的手笑笑,「当日你回来便跟著朕要人去寻子谦。怎麽,朕不给你人,你就按捺不住了?」
「是啊!」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又有点来气,「等你点头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呢!」
「子谦那孩子如今怎样?过得可还好?」
「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为何?」
「为何?」还能为何?还不是你儿子不做好安全措施,愣是在他肚子里留了种?
撇撇嘴,我盯著小强皇帝谨慎地问道,「子谦怀孕的事你可知道?」
就见小强皇帝骤然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很快又恢复常态,沈声道,「之前听文德说起过,平心而论,朕并不大信。不过──」看了看我,小强皇帝轻叹道,「如今看来,朕是非信不可了!」
「随你信不信,总之子谦现在是七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有这麽大了!」抬手划了个弧,我给小强皇帝比划了一番,「偏偏孩子还闹得厉害,子谦经常给踢得睡不好,吃不好。腿都肿起来了,还时不时抽阵儿筋!」
「什麽?」闻言,小强皇帝也担忧不安了起来,「怎会如此?有叫医者好生瞧瞧吗?」
「瞧?当然有给瞧!可你想啊,这女人怀孕都有一堆不舒坦呢,何况子谦是个男的!再怎麽瞧,也都说是正常现象!」
「这……」
「行了,你也别这啊那的!」虽然知道小强皇帝跟子谦这麽多年的养父子关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但是皇帝再大也管不了人家孕期反应是吧?「你要是真心疼子谦,这回就听我的,让子谦跟文德他们成了吧!」
「晓嘉?」小强皇帝斜睨著我,微微扬声道,「他们可都是男子!你不觉著这事要是叫天下人知道了,定成了他人的笑话吗?」
「笑话?凭什麽笑话?子谦他们啊是有偷有抢有杀人放火啦?他们不过是相互喜欢罢了,关天下人什麽事啦?」
「唉~~就算你这麽说,事情哪有那般简单?」
「怎麽不简单了?」敲敲小强皇帝的脑门,我龇牙道,「你怎麽就这麽死脑筋啊?你好歹是个皇帝吧!这天下还不都听你的?」
「朕是皇帝,可朕也不能肆意行事、无视律法啊!何况当初虽然勉强应了文德的求,实乃应了母後,後面的全权由她老人家做主定夺!」
「什麽──?」
不是吧~~对付你个小强,我还算胸有成竹;可要我去面对西宫那位,这……这……这麽多年了,单见个面就能叫我慎得慌啊~~
谁想恰在这时,就见三德子领著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何事?」
「回皇上,奴才是奉太後娘娘懿旨前来的!」那小太监躬著上身,声音不高不低地说著,「太後娘娘说,贵妃娘娘离宫数月,甚是想念,遂想请贵妃娘娘屈驾永寿宫,小聚片刻!」
天哪~~老娘我最怕什麽,你就给我来什麽吗?太不厚道了吧~~~
□□□自□□由□□自□□在□□□
清白的天际下,只见一抹霞纱掠过金色琉璃的屋脊,宛若轻抚而过的燕雀,转眼无声无踪……
跟著传话的小太监,我终於来到了永寿宫。说实话,这永寿宫打我被小强皇帝册封为贵妃後,除了必要的请安寿筵,我就没来过几趟。眼看著那道宫门步步逼近,我的心咚咚咚地敲著,敲得耳朵嗡嗡作响,连著太阳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来到房门口,走在前的小太监定了定身,而後朝著我行了个礼道,「娘娘,还请您在这先候著,小的进去跟太後娘娘通报声。」
「……哦,你去吧!」最好一会儿告诉我,那位老祖宗突然没心情见我了,那老娘我就解放了!
得了我的准许,那小太监很机灵地推门进了房,没隔多久,就听里面一声声传话出来,「太後懿旨,宣贵妃娘娘~~」
听到「宣」字的一刻,我的心就很没形象地咯腾了──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理了理裙子头发,我深吸几口气後,终於不得不跨槛而入。
玲珑雅致的厢房内,沈香坠炷,竟是一派祥宁温馨。只是太後一如平日那般,喜怒不形地坐在上位。拿起一旁剔透润白的青瓷茶盏,吹了吹腾起的水汽,小抿一口後,太後才抬眼看著三步开外、站得笔直的钱晓嘉。
「前些日子哀家有些闲得发闷,想找贵妃好好话个家常,岂料皇上同哀家说,钱贵妃出宫去了,真有此事?」
「……恩……」
「钱贵妃出宫是为何事?」
「这个……」心虚地瞄了几眼太後,钱晓嘉吞吞吐吐著,不知该如何应对。
「怎麽?没有个理头给哀家吗?」太後将茶盏搁去一侧的案几,「钱贵妃在宫里也有些年头了,这後宫有些什麽规矩,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想必钱贵妃应该很清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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