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shinya

作者:  录入:06-05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让他也有些微微的迷茫,若乔小辉是买来的,他就知道该怎麽是好。若两个人哪怕开玩笑说过一句跟爱有关的词汇,他也知道该怎麽是好。
可偏偏两个人除了爱,什麽都没有做过。
甚至关乎於做爱的交易都没有进行过。
最後乔小辉还是起身去洗了澡,然後抱了卷被子缩在沙发上很快就睡著了。宋朝文却再也睡不下去了,卧室的床上还躺著那个小男妓,对方刚才太卖力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真是踢了一脚还醒不过来。
宋朝文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步,去书房上网,看了部色情片,又觉得没什麽意思。他走回客厅,重新又坐回乔小辉身边。他刚想把两个人的关系梳理整齐,天就亮了起来。
蜷缩在沙发上的乔小辉翻了个身,半睡半醒之间竟然对宋朝文笑了一下。
“早。”乔小辉说完这句话,就又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鼻息喷在宋朝文的手臂上。
再一次的,这种本能的温柔差点蛊惑了宋朝文。
乔小辉只是在做梦。
乔小辉只是在说梦话。
乔小辉刚才撞见他和别的人在床上,一点嫉妒的神情都没有。
所以,宋朝文很快地就恢复了理智。
他去洗了个澡,然後穿了衣服去上班,留下屋里的那两个人,没有去想等下那两个人该怎麽面对彼此,这不在他的责任范围内。他也不敢去负这个责任。
晚上的时候,宋朝文并没有去乔小辉那里,也没有去寻花问柳,而是乖乖回家,和老婆过了一夜。女儿睡在他二人之间,於睡梦中勾住了他的脖子。
宋朝文被女儿的手掌挠得发痒。
他都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期望别人会爱上他?可是内心又真的觉得自己年轻时一味不相信天长地久,只相信曾经拥有的潇洒,不是件好事。毕竟现在他老了,很多事情玩不动了,也跟不上了。
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有个固定的伴侣,又任凭他可以在外边胡闹,永远给他敞开著那书上描述的“心灵的港湾”也是不错。但是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要麽一起忠贞,要麽一起游戏。
大抵便是如此公平。

如果你愿意7(完)

宋朝文再见到乔小辉的时候,是在茶水间。那时两个人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谁也没有理睬过谁了。但是乔小辉还住在宋朝文那里,宋朝文也向别人打探过乔小辉的表现。
表现总得来说还是不错的。虽然有点笨手笨脚,但是态度很积极认真。关键是刚毕业,人是张白纸,不懂得在报表上作假,也从来不接受供货公司的多方诱惑。
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严谨地很。
这就是乔小辉的性格,一直逼著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标准的好人,他们第一次去酒店的时候,乔小辉哭成那样子还要帮宋朝文口交,宋朝文就把乔小辉看得透彻。
他吩咐别人说到:“多鼓励鼓励他。”转念又觉得看透是一回事;能不能抓住,又是一回事。
宋朝文才迈进茶水间,就看见等在微波炉热便当的乔小辉。
乔小辉很会利用时间,在等待的间隙还翻著本价格报表,以至於宋朝文走进来他都没有发现。宋朝文听见乔小辉小声朗读著报表上的内容,不由有了兴趣。
他问了句:“你要把它们背下来吗?”
乔小辉被他吓得倒抽了一口气,等看清楚了是他刚要张嘴回他的话,微波炉就叮了一声,乔小辉便又手忙角落地去取便当。宋朝文觉得自己有被冷落的嫌疑,便转过身来给自己泡了杯茶。
等在他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乔小辉盯著他,眼神让他发毛。
“你干什麽?”这句话脱口而出,自然得很。
“我热了汤,给您倒点吧。”
“不用了。”宋朝文的口气有种做作的冷淡。
乔小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说道:“您好久没来找我了。”
“嗯。最近有点忙。”宋朝文喝了口水,却并没有忙著离开。
乔小辉放下手中的汤,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荷包。他递给了宋朝文,一脸虔诚地说道:“今年是您本命年吧。”
“嗯。”宋朝文很不高兴又提到了他的年龄,他又不是二十四岁,不是三十六岁,他是四十八岁,过不了几年就该被人称呼老头了。
“我爸跟您一样。”乔小辉说完这句话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改口:“今年也是我爸的本命年。”
宋朝文转过身,又给自己接了杯水。
身後的乔小辉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本命年要带红色的,我让我妈多给你缝了一个腰带。”
宋朝文转过身子不可思议地望著乔小辉,现在谁还围腰带?
乔小辉却一脸激动地从荷包里掏出个红色的小布条,递给宋朝文看。
“其实也不算是腰带,可以寄在皮带上,挡煞的。”
本命年,犯太岁。
宋朝文母亲还在的时候,倒是给他买过两条大红底裤。只是现在母亲不在了,妻子又年轻,向来不忌讳中国的老风俗。
所以今年的宋朝文没有红底裤,周身上下一抹红光都没有。
他盯著乔小辉手心的那团红色,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犯了太岁,不然自己活得好好的生活,为何被搅得乱七八糟。
如面湖水,投进去一个石子,水面波动半晌终有停下来的时候。
可是扔进去一个活人,那人有生命的心扑腾来又扑腾去,还真得是怎麽都平复不了。
宋朝文自嘲地想著,刚认识乔小辉那会儿他怕乔小辉是个死心眼,如今倒觉得乔小辉豁达得很,死心眼的那个反倒是自己。
乔小辉跟他撞见的时候,言语间自然地好像从未闹过不愉快一样。
是乔小辉实在太宽容,还是他一直看错了乔小辉,乔小辉才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不过刚才乔小辉的那句“您好久都没有来找过我了”,宋朝文倒是受用得很,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被人想念,总归是件感觉不错的事情。他决定不管怎样,今晚都要去找一下乔小辉。
乔小辉坐在床边帮他往皮带上寄红带子,那时候他刚洗了澡,觉得两个人之间就算不做爱,亲一亲玩一玩也是可以的。可是乔小辉却一丝不苟地盯著他的皮带,一心要把皮带摆弄好。
宋朝文的脚尖顶了顶乔小辉的脊背,乔小辉晃了一下身子说道:“别动。”然後完成了任务般长舒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皮带放到了一边。
这是乔小辉第一次以一种近似於撒娇的命令口吻对宋朝文说话,听得宋朝文下腹一阵撩热,觉得乔小辉真是越来越开窍。
“想吃宵夜吗?”乔小辉转头问道。
宋朝文直起身子,把下巴放在乔小辉肩膀处,鼻尖蹭了蹭乔小辉的脖颈,然後说道:“我想吃你。”
这句肉麻的话,说者和听者都跟著打了个冷颤。
乔小辉站起身来,坚持不懈地说道:“上次跟您说的牛肉干,我带回来好多……再不吃就不能吃了。”
宋朝文的心情还真是说不出的悲喜交加。
他说了声:“你……”
然後就再也不想说第二句话了。
他想他知道乔小辉对於自己这麽久没有找过他的执念何在了。
说到底不是因为想念他。
那牛肉干的事,他只是说了说却没有想到乔小辉当真了。乔小辉跟他说过自己母亲自做的牛肉干很好吃,他只是顺口附和了一句真想尝一尝。乔小辉便眼睛一亮说道过年回家可以给他带回来一些。他当时只是听听,却没想到乔小辉给他带回来那麽多。
打开冰箱,整整六个罐头瓶,简直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他想了想乔小辉的行李包,是怎麽塞下这麽些东西的。然後再山长水远地背过来。他还买的站票。
乔小辉取出一个罐头瓶,递给了宋朝文。
宋朝文接过,光是瓶子就沈得要命。
内心虽然觉得感动,可还是心有不甘。总觉得乔小辉脸上的笑有种完成了任务的不妙感觉。
果然乔小辉关上了冰箱门,突然就说到:“我这周就可以搬出去了。”
手上的罐头瓶子放在了橱柜上。
“刚好公司有个同事合租的房伴因为结婚搬了出去,他一个人负担公寓嫌贵……”
乔小辉拧开罐头盖子,一个人说个不停。
“你不用说那麽详细。我又没有问你。”宋朝文非常的不满,然後踢著拖鞋就去卧室了。留下乔小辉抱著开了封的罐头瓶子在厨房里。
宋朝文躺在床上,下午还因为乔小辉对他表现出来的热情而沾沾自喜的心。即刻变化得阴郁无边。
宋朝文起来的时候乔小辉已经去上班了。
昨晚上乔小辉又是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宋朝文听见乔小辉进房拿被子的响动,恶意地咳了一声来表示自己被吵醒了的不满。
他走去厨房开了罐啤酒,喝了一口不免口淡,勉为其难拿出一个罐头瓶子,挑了一块最小的牛肉吃了下去。
“一般好吃。”他不客观地评价道。
这套公寓,浴室里的生活用品,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满冰箱的蔬果。
很快又要空下来了吧。
抽空把这公寓卖了,真是晦气。前後两次跟人吵架都是在这里。
关上门的刹那,看见门上贴著的春联,那是乔小辉过年前贴上去的。火锅店的赠品,大红色的纸张上还印著火锅店的绿色商标。突然地他就想起了朋友对乔小辉的评价。
是个过日子的人。
自己可以向一个女人求婚,却说不出挽留乔小辉的话。
自己已经四十八岁了。很可能在下一个十年就突然地衰老,突然地死去。现在才想著找一个伴,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车子在路口处险些撞到行人,他忙把注意力收回来,抬眼看清楚竟然是那晚上的那个小男妓。他摇下车窗,叫住对方。
上次他走得心事重重,竟然忘记了给对方钱。
事後一直都在家里边呆著也没有机会把钱补给对方,他可不想因此在圈里落下什麽不好的名声。
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做作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很想要你的这份钱。可是……”
可是什麽?
“那天你家那人给过我了,全都是十块十块的,我还是第一次收钱收得那麽寒酸呢。”对方笑道。
他听不出来对方这句话有多好玩,只是看了对方最後一眼便摇上车窗,踩著油门远去了。第一次他破天荒的开车开得缓慢,以前总是害怕别人觉得他是个老头子,连开车的速度都要年轻人拼一拼。此刻思维跟著车速一起慢了下来,他的心里莫名地觉得害怕。第一次在超市里见到乔小辉拼命省钱的模样时,他一边对自己高谈阔论,一边侥幸对方不是女人,不会让自己有想娶进家来的冲动。
他向来不相信冲动,对未来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也不敢做。
他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想一想,究竟对於乔小辉的种种欣赏源自哪里?他喜欢过无数的人,有时候是对方在床上叫得太欢,有时候是对方打电话过来邀宠的语气。有时候甚至是自己妻子光鲜地出现在他的社交场合。
这种爱并不长久,他享受一下也就算了。
他抓不住,也不想去抓住。
宋朝文到公司的时候已快中午,停了车往写字楼走去,迎面就看见乔小辉坐在楼下咖啡厅靠窗的位子上。初春的阳光落在乔小辉不安的脸上,很久没有见过乔小辉这幅表情了。宋朝文想了想转身走进了咖啡厅。
只是他刚踏进咖啡厅,就有人先他一步坐在了乔小辉对面。
宋朝文独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要识趣地转身走出咖啡厅,乔小辉就突然站了起来。起初他以为乔小辉是看见了他,走上前去才发现乔小辉的眼睛一直盯著对面坐著的那人,神情离奇地有些震怒。
宋朝文尴尬地躲进身後乔小辉他们身後的卡座里,听见了乔小辉比平时要激动的声音。
“你不要再说了……”
乔小辉会跟人起争执,倒是很让宋朝文感到意外。
“你又心虚什麽?我刚才说什麽了?我不也是从你们公司的人嘴巴里听出来的。”身後的人语气同样不怎麽友好地说道。
“我找别人来跟你签。”乔小辉似乎冷静了一些,只是说话的声音打颤打得很厉害。
“那你快点,要不是今天要签合同,打死我都不想再看见你。”对方的语气带刺,就连宋朝文听起来都有点不高兴了。
“程传伟!”乔小辉本来已经离开了座位,听到了对方的话,便停住了脚步,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原来一直以来瞎了眼的人是我。”乔小辉压著声音说出这麽一句话来,台上伴奏的钢琴声突然就停了下来。
钢琴师微笑著起身给一个想弹琴的客人让座位。而乔小辉就站在离宋朝文不到一步远的地方,他之後的话虽然气势微弱,却被宋朝文听得清清楚楚。
“是你说的人都是要往前看,我也一直拼命地往前看,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不哭不闹不代表我贱,不代表我不难过。我只是不像你那麽好命有那麽多闲工夫去折腾。刚认识你时,我只差那麽一点就活不下去了,所以你对我好一点点我就感激得连脸都不要了。但这不代表你欺负我我就不会恨你讨厌你。我是因为宋老板才进的这家公司,我不觉得有什麽好丢人的,所以你们说什麽我都当听不见。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理解,因为同样的,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因为同样的,你是我一点都不想记得的过去。
因为同样的,你是我瞎了眼看错的人。
伴著客人指下不太流畅的琴声,乔小辉一口气说完如上的话,然後大步走开。
宋朝文盯著乔小辉低著头推门而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又不知不觉地笑出声来。
“妈的。”他听见身後座位上的诅咒声。
他站起身,特意经过那人面前看了一眼,年龄不大,长得挺不错。若是做销售的,应该就是乔小辉那个前任室友。
不过是不是,对宋朝文来说又有什麽所谓?
宋朝文匆匆打量了程传伟一眼,就回了公司。
要找到乔小辉还真是花了相当大一番功夫,他寻遍了整个公司适合自我疗伤或者背地扎稻草人的地方,都找不到乔小辉的身影,他上了写字楼的天台。这栋写字楼的天台运气不错,从来没有闹过跳楼的事情。
不过爬起来也很折磨人。
宋朝文是上过一次,还是来看楼的时候跟著物业上的。
果然在这里撞见了乔小辉,看来乔小辉连抑郁的时候都不能免俗。
他喘著气走到乔小辉跟前,许是呼吸声太粗,不用招呼乔小辉就转过了头来。
“宋老板。”
乔小辉的语气很惊讶,转而脸色跟著紧张起来。
“真……巧啊。您也上来……乘凉?”
“不是。”宋朝文缓了缓气说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乔小辉作何表情宋朝文并不知道,他只是转身望向了远处,楼下不远处是个天桥,桥身被绿色的藤蔓植物包装了起来,不知道为什麽在宋朝文看起来有点灰蒙蒙的感觉。
刚才的乔小辉还真是让自己觉得意外,宋朝文看著远方,想起这个男孩在自己身边的种种,那个咬牙让他进入的夜晚,在车厢里,宋朝文一心以为乔小辉是在逢迎自己,如今想来那是这孩子自己想迈出勇敢的第一步。而自己一直都错看低估了这个人,在这个以貌取人的虚荣社会,一个人很容易低估另外一个人。包括对他的爱。
“你其实很让人喜欢。”宋朝文依旧不去看乔小辉,这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告白,趁著被蛊惑的空挡说出来,给对方,给自己一个危险的,向前看的机会。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不仅仅是住在一起,睡在一起那麽简单,而是一种更加稳定的关系。我虽然不会离婚,但是我能保证不会再去找别的人。我不知道我会爱你多久,这都要看你自己,能让我爱你多久。”
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爱我,即使爱又能爱多久,这都要看我自己,能让你爱我多久。
宋朝文的心里默默说出如上的话,然後转过身来郑重地对眼前的男孩伸出了邀请的手掌。
如果,你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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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到了对我们宋桑说“拜比”的时间~
拜比……
广告~下个是真正的番外……坏人出场~

坏人1

他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境的色调堪称温柔,只是里边站著的那男孩对他腼腆一笑,他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推书 20234-06-04 :何以逍遥----千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