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爱你----鱼ㄦ

作者:  录入:06-04

他好害怕,好害怕治囿越来越倾斜。
如果是小麒哥的爱让大哥再度有了表情,那他要当治囿的那个人--不管花上多少时间他都愿意。
「不饿吗?小八?」再问了一次,他记得小八不会做菜,桌面上也没有放置食物,想必也是饿了一天才对。
「我……」才急著想要答覆,肚子就先大大的响了一声。小八苦笑的继续说下去:「……饿了。」
治囿忍不住笑出声,而且是小八没有见过的大笑。在自己耳朵旁震动耳膜的笑声,真的是治囿笑出来的吗?小八一时看傻了眼。
「怎麽了?」笑意稍微止歇後他问著有些傻傻的小八。傻傻的真可爱,低下头又啄了下小八的唇。他觉得这动作会变成习惯,而他发现自己还挺乐意的。
「没看过你这样笑。真好。」笑弯了眼的脸,他好爱。
「好什麽?想吃什麽?」松开抱著小八脖子的手,转身走向厨房。
「什麽都好……」离去的背影让他猛然发现,治囿只穿著宽大的长T-shirt而已,除了怵目惊心的绷带外,甚麽都没有。这一幕很……可口。小八困难的吞下口水。
「什麽都好吗?那我简单做点三明治好了……」转头要询问小八的意见,正巧看见吞口水的表情,治囿笑眯了眼:「欸小八。」
「怎、怎?」
「你只能转过去读书,在我做晚餐的时候你要读完手上的范围,我等等抽考。没有好成绩的话……」
「没有好成绩的话?」愣愣的重复著话,治囿的笑容让他觉得口乾舌燥。
「就没有饭後甜点了喔。」暧昧的拉了拉T-shirt,治囿的声音也跟著微微著沙哑。
「我、我会加油的!」看著治囿的动作,小八脸瞬间胀红,快速的转过头去盯著手上的课本,心跳跳的飞快,课本上的字感觉都会飘动。
听到治囿的轻笑声,他才发现自己被玩弄了。「治囿你玩我?」
「不,」停下笑声,他好久没这样笑了,真愉快。「考试是真的,甜点……当然也是真的。」
『甜点』顺利食用完毕之後,小八原本想要留宿,但意外的却被治囿拒绝了。
「治囿?」
「你是考生怎麽能在我这边耗这麽多时间?回去吧。明天也不准像今天一样翘课。」治囿板起脸孔将小八往门外推。
「可是……」他担心的是,治囿会不会又因为自己不在身边而……
「可是什麽?」治囿笑著问:「这麽担心我,那就赶快把学测考好。」
「嗯。」小八大力的点头。
「然後就可以赶快来陪我。」
「嗯嗯。」这也是他的目标跟目的,「我会努力考上治囿的学校的。」
「欸?」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兴趣的话我不会阻止你……反正,」治囿替小八拉上外套的拉鍊,仔细拉好领子,「我等你。」
这还是第一次治囿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小八大力的回拥治囿,「……怎麽办,我不想回家了。」
「坏孩子。」治囿笑著拍拍小八的头。
总算将走了几步就又冲回来吻治囿的小八送走,治囿带著满足的微笑走入屋内。没问题的,他看著自己握起的拳头,他可以撑过的,就算只有一点气息存在,他可以撑到下一次跟小八的见面的。
他心里失衡的天秤,现在似乎回了点?
暖暖笑著的治囿,直到电话铃响了十几声才惊觉到那并不是心里的警报声。急急忙忙冲到电话旁接起,话筒的另一边传来令他惊讶的声音:「表哥?」

如果我说我爱你(19)

这个远房表哥,严格说起来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不知道是哪个阿姨再嫁之後那个老公跟前妻生的儿子。他们不只没血缘,年纪还差很多。
但他们的关系,却比治囿印象中见过的亲戚们要亲密。
他的表哥--郑云岭,同时也是他成年前的监护人。
那年发生事情之後,他在医院住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父母的葬礼他没有出席--没有人知道他能不能承受。而他出院之後,最先面对的问题就是未来。
那时他离成年还很远,第一个到来的问题就是谁抚养他,而财产的继承又该怎麽办?
那时候亲戚们开了个会,但最後只有这个沉默的表哥,在众亲戚因为担心收留他而惹来麻烦时,开口说了要当他的监护人,并且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他知道,那时候亲戚不只觉得他是个麻烦,也私下说自己的父母是神经病。
而父母留下的财产,扣掉贷款还有丧葬费用,所剩下来的也不是甚麽大数目。虽不至於令他困顿但也不是笔可以挥霍的数目。
在表哥的帮忙下,治囿以他的名字买下了现在住的房子。而表哥为了避人口实,一直到治囿成年,将所有财产归还给他之後,才娶了当时的女朋友。在婚礼之後就马上出国渡蜜月,一渡就是三年。
这三年间几乎只能从各个大国小国寄来的明信片能获得表哥的讯息,而且还只有单方面的。所以当治囿接起电话,听到话筒那方传来的声音时,令他又惊又喜。
「表哥!好久不见!你在哪一国?还是回来台湾了?」
『我们在台湾,跟小净玩完想去的国家,也该回来了。』
沉稳的语气低沉的嗓音,令治囿马上忆起表哥端正的脸,始终带著微笑,沉默而稳重的身影一直是他崇敬的对象。
锦博让他知道甚麽是爱,而表哥对他而言,才是他真正的父亲。
『我也四十好几了,抛下事业四年,是该回来继续开拓我的第二春了。』
「你还年轻呢,什麽时候开始都行的。听你的声音感觉很健康很开心,真好。」他耽误了表哥表嫂的姻缘那麽多年,两个人还是一样很疼爱他,让他一直觉得有些愧对。
『我也很开心听到你的声音。好久不见了,小净嚷著要让你嚐嚐这三年她学到的菜色呢,哪天过来吃个饭吧。』
「嗯。」不自觉得眼眶里盈满泪水。没有血缘的人,却比跟他有血缘的人更像家人。
『另外,治囿你还好吗?我上周才回来,就接到了锦博结婚的消息……』
「嗯,我很好。」听著表哥小心翼翼的问句,治囿温暖的笑了。「表哥,我没去婚礼。」
话筒的另一边沉默了会,『……也好。只要你过得好就好,细节我不过问了。既然你这样回答我,你应该也都调适好了吧?』
「嗯。算是吧。至少,我还没忘了该怎麽笑。」看向自己的房门,他想起了那些从没收起的物品。
『欸小囿,不是会笑就没有伤。该哭还是就该哭的,你不哭不发泄,光笑怎麽行呢?』
心头好暖,欸,现在才发现原来能让自己暖著笑的人还是存在的。
「表哥,我知道的。」治囿想起小八哭泣的脸,心头还是暖。「还有人替我哭呢。所以我没事的。真的。」
『这样吗?那……带他一起来吃饭吧。好吗?』
「表哥!这样会吓到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表哥想鉴定能让他平稳情绪的人够不够格,但是这样绝对会吓到小八的。表哥外表是很沉稳稳重,人也很和善,但是,表哥的朋友们可不全都是这样的啊。「不过我会带他去吃饭的,表嫂的手艺那麽好,我也想让他嚐嚐……表哥你笑什麽?」
『没、没事,你还真疼他。』跟锦博交往的时候都没带来让他鉴定过,甚至只要他一提治囿想都没想的就马上回绝,现在这个竟然能让治囿答应自己随口提的邀请,对这个没见过面的人他起了些兴趣。『那我跟小净讨论过後再给你寄邀请函吧。』
治囿笑得更开心了。「太正式了啦,拨个电话给我就好,我一定会去的。」
挂上话筒,他走向自己的房间。
经过了九个月,散布在地板上的东西,浅浅的都蒙上了灰尘。治囿蹲在地上细细看著,如果今天没有接到表哥的电话,他或许都还不会再来检视这些东西。
那一天他一样一样的抽出来,就像是要淹没自己般的摆了满地。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光只是看著这些就喘不过气,满脑子交错著忘了自己的锦博,还有以前微笑的锦博。
回忆如浪潮般朝自己扑来,处在这些物品的中间不过两天,他就有自己被灭顶的感觉。於是他逃了出来将门锁上,直到锦博传来要结婚的消息,而自己被难过冲昏头抓著小八上床的时候才又回到这房间。
现在……他能在小八不在的时候踏进来房间,还能这样蹲著处在这堆东西当中,而且能正常的呼吸,这是很大的进步了吧?他想。那时候觉得自己喘不过气,现在却能够苦笑著看自己过去做的事情。
在他心里锦博没有真的过去,他摸著这些东西心里仍是痛。他想,就算到死他仍是会痛吧。放不下的就是无法抛开,留在心底的那些伤一辈子都不会淡去。
但是现在哪,冒进脑海中的脸令治囿微微的笑了起来,明明就是个活泼的大孩子,会与他的姊姊嘻笑玩闹,但在自己面前总是腼腆而谨慎,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如珍宝一般。
在他发现只要小八在他就能得到安稳睡眠时,他有想过是不是谁都可以?是不是他只是贪恋著呼吸的声音,还有体温的暖度,所以其实不管是谁都可以?
还好他那时候没有又回到荒唐的年代,没有真的随便叫个路人给他温暖。还好他真的没有,否则他想现在也无法能像这样,尽管还是痛著但已经有了触摸的勇气,也无法像今天能够跟表哥说的自己『没事』。
还好,还好。
否则他就不会知道,被人这样细细捧著是怎样的感觉了。也就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还能够接纳爱情哪。
他想起某首歌。曾经他真的以为因为小八不是锦博,不可能理解自己的痛,不可能理解他是多麽的渴望被人『看见』。曾经他真的以为自己就再也进不去爱情了,如果不是小八的耐性跟陪伴,他或许,是真的就这样死心了吧。
他捡拾起地上的笔记本,撢了撢上面的灰尘。在心里有了明确的想法後,他从心底暖著笑了起来。

如果我说我爱你(20)

小八再见到治囿,已经又隔了一星期。好不容易撑过每天的辅导,他每天都要克制自己再翘课的冲动--要不是治囿突然开始每天打电话给他,他觉得自己会放弃晚上的辅导。
第一次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又惊又喜。一直以来都是他打给治囿,但那也只是为了要确认上课时间而打,没有以此找治囿聊天--因为每次听到治囿的声音几乎是在耳膜旁响起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彷佛被爱抚了,只好总是匆匆的挂掉电话免得自己身体起了反应,但也总是在挂了电话之後才开始後悔。
当感情越来越深,他就越渴望见到治囿。但现在眼前的状况就是得努力,他才想起还可以打电话,只是听听声音也足够抚慰思念了--就算起了反应,有听到本人的声音总比什麽都没有要来得好。
『功课准备得怎样?』
「嗯、嗯……还还还不错。」欸为什麽透过电话话筒,治囿的声音会这麽诱人?让他都口吃了。「怎麽会会、会忽然打电话给我?」
啊呀不要再口吃了啦!
『就……想确认一下这电话号码是不是真的是你的啊。』
「咦?」想想也是,自己都是用市内电话打给治囿,很少用手机打给治囿。但……他的手机号码是他亲手写在纸条上递给治囿的啊……
『……打给你不好吗?』
「不不!当然好!我才正在想你呢!」声音不由自主的放大了起来,然後意识到自己是偷偷溜出教室接电话的,马上降低音量:「……我是偷溜出来接电话的,刚刚太大声了,嘿嘿。治囿,我好想你……」
『嗯……我也是。』
小八差点忘了要怎麽呼吸,「治治治治治治囿你刚刚刚刚说了什什什什麽?」
口吃得更严重了。
手机的另一边沉默了。「欸,欸治囿?」突如其来的沉默忽然让他紧张了起来,急著想要问治囿为什麽沉默时,就听到从那头传来爆笑声。
「治囿?」听到那不停歇的笑声让小八脸上一阵燥热。「你、你在笑笑笑笑什麽?」
靠,越紧张反而一直口吃。小八懊恼的拍了自己的脸颊。
『哈哈哈哈哈哈哈。』话筒另一边的笑声更是断不了。小八乾脆胀红著脸等著治囿笑完,现在他担心的是,要是治囿笑到呼吸不过来的话该怎麽办?
『欸小八,你实在是哈哈哈哈太、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他可以想像到治囿笑到擦眼泪的画面,脸的热度又上升了。
『我是说……我也想你。』
清清楚楚,一个字一个字的,治囿平静之後对沉默的小八说出口。在看清了小八对自己很重要之後,他一直很想要将这几个字告诉小八。
『我想你。』每说一次,就觉得这三个字更加的踏实。谁说语言没有温度,他现在就觉得光是念著就让他嘴角越来越上扬。
「……」
『小八?』治囿低沉的问著。小八从不跟他要求回应,总是呆呆的不断对自己告白,当他现在开始发现小八对自己的重要性之後,他也想像这样告诉小八。
「……治囿,怎麽办?」小八的声音带著颤抖。
『怎麽了?』
「我现在好想去找你,好想抱你,好想吻你,好想……好想你。」
『小八,别哭。』
「……我没有哭。」小八擦去眼泪,他只是太开心了,这跟前几次的哭泣不一样!
『傻小八,我会每天打电话给你的。只要我们没有见面的时候。』
「真的?」小八惊喜的声音又带著颤抖。
『嗯,不过我会顺便抽问功课,你可要好好念书啊。』
治囿也的确如他所说的,每天都在他结束辅导之後打电话给他,也如他所预告的,在电话中治囿都会抽考他的课业。自从治囿每天打电话给他之後,原本很难熬的辅导时间也变得愉快了起来--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可以接到治囿的电话。
他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这样跟治囿閒聊。他们之间的关系最长久的是师生,一直以来话题都是在课业上比较多。进展到可以接触肉体的关系之後,话题也没有多增加多少,虽然比较轻松但也没有这几天,用电话天南地北聊天来得多。
『小八你喜欢搭火车去旅行吗?』
「以前有过一段时间曾经都要搭通联电车上学,所以我还满喜欢搭火车的耶,怎麽了吗?治囿想去玩吗?」
『你喜欢搭哪一个方向的座位?』
「啊?」
『看著火车前进方向的座位,还有看著慢慢变小的风景的座位,你喜欢哪一种?』
为什麽有种这是题目的感觉?治囿常常都在聊天聊一半突然出题目考他,虽然很刺激但常常让他很紧张。
『这不是题目啦。』小八沉默的回应让治囿笑了起来。『我只是心血来潮问问而已。』
「我喜欢坐跟火车前进同一方向的座位,因为我会很想要赶快看到即将出现的美景。治囿呢?」
『唔……我喜欢跟你相反方向的座位耶。当你看著所有的景色都缩小,从你的身後往前冒出来,却因为速度的关系反而景色都是慢慢的往远方退去。不觉得很美吗?』
「美?可是坐我这个方向可以看更久前方的风景啊。」
『欸,我就是喜欢看著过去嘛!小八去过嘉义吗?』
「去过一次。」而且还是跟你一起去的。「怎麽了吗?」
『那……』小八听到手机的另一边有翻页的声音,『你等待已久的题目要出现罗!这题很简单啦,嘉义以南的县辖市有几个!』
「治囿哥!」他只有在撒娇还有害羞的时候,才又把称谓加上去,在平常他总爱腻腻的只喊著名字。「这题一点都不简单!」
『乖,别撒娇,答错的话明天通话的时间减少十分钟唷。』瞬间转换成老师的治囿,笑著说出威胁的话语。
因为这种甜蜜的威胁,小八过著又甜蜜又努力上进的日子。撑过了那一星期,辅导告一段落而在第三次模拟考之前,小八趁著温书假跑去找治囿。
「欸,你这个考生。不在家准备功课来我这干嘛?」正中午开门见到小八的治囿先是惊讶,而後微笑著小小训诫了一下,然後被小八大力的抱满怀。
「……我想你。」深呼吸之後仍是颤抖的声音说明了小八的激动。
治囿也大力的回抱之後,低声的在小八耳边回应:「我也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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