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川冷冷一笑,他真以为自己要那东西?不过是自己耻辱的证据。云小川收起那摸令四周屏息的浅笑,银光闪过,只听胖子一声惨叫,拿着香囊的右手已被他砍了。云小川一边嘴里嘟囔着吵死了,一边将那只拿着已经沾血香囊的肥手塞进胖子的嘴里。一旁看
着的人,有些胆小已经被吓晕了,还有些男人生生尿了裤子。
胖子的手下只是呆呆的看着云小川,没有一个敢上来拿他。那胖子已经疼得满脸是汗,脸色憋得青紫,他愤怒的看着云小川道:“你竟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表妹可是皇帝身边的宠妃!你有种别走!你别走!”
云小川一脚将胖子踢倒在地,单脚踩在他的身上,说道:“宠妃又怎么样,皇帝在这里我一样……杀了你。”说完,握着刀柄重重的往胖子几不可见得脖子插去。云小川的衣服上溅满了血污。他脱下残破的外衣,将刀身擦干净后扔在死者的脸上。只穿着小衣拿
起胖子断掉的右手里的香囊,然后叫来了战战兢兢的店小二拿烛火烧了。
走出茶楼,云小川看看天,意外的没见白有亭来拿他的迹象。云小川吐了口气想着反正行李里还有一个,自己的这个没了更好。况且今天又杀了个人,心情实在很开怀。忍不住在脸上挂起了笑意,脚步轻快的回客站收拾东西,明天继续赶路。
抬头是繁星满天,身傍是夜草萋萋。李山之嘴里衔着一根麦管,手里拿着一只珠花,举着手眯着一只眼睛,拿那珠花与天上的星星比美。
来这里快三个月了,每日一早就去给山腰那破洞里的婆娘斟茶扫地,捶腿扇风,带他前来的梅姓老道也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压根就把自己来拜师学艺的事情给忘了。也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能回去。
他翻身坐起来,收了珠花。准备回山下梅老道变出来得茅草屋里睡觉去。只见老头急急忙忙的朝他这边跑来。梅老头喘了一大口气,顺顺了嗓子,一手搭在李山之的肩膀上道:“云小川恐怕要早产了。”
“这不都过了一年多了?怎么叫早产……”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乱了。
梅老头拉着李山之回了草屋,端来一盆水。用拂尘在水面上一挥。水面便浮现出云小川挺着奇大的肚子,在客栈床上,满身是汗的反复辗转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给的符给扯下来还给烧了。云小川杀气太重,我写符给他一来是给他安胎,二来是压制他杀心杀气,三来是隐了他的行踪。现在可好。护身符毁了,我又没办法现在再给他送一个。他一定是没了护身符又动手杀了人,那煞气催动胎儿,然后让其速长,如今就要临盆了。”
李山之又惊又喜:“既然已经一年多了,况且现在又是催熟了那就是生了也没什么。只是云小川没事吧。”李山之转念又道:“他怎么又杀人了!真是的。果然我不在他就无法无天了。”
“云小川应该不会有事,他本来就是生子体质,只是年龄尚小,过程自是要比云幻清时间长些,痛苦更甚些。不过,如果不是那香囊被烧,能撑满三年的话。那就好了,如今在我计算之外,不知道产下的会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梅老头皱眉抚须的样子,李山之心里一口气有些堵心。云小川能生什么东西,那自然是他的种。李山之还待再看,水盆里的景象已经慢慢模糊的看不见了。
李山之拽着梅老道的白胡子说:“怎么没了,怎么就不见了!”老头低下头轻声道:“你要有本事就好好讨了霞凤仙子的欢心,让她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你,你想怎么看都行了。”李山之瞪了眼老头,一定是当年学艺的时候看到什么好吃的,只学了一半。他坐在床上,双手环胸,就不知道那个狗屁仙子什么时候愿意收自己为徒,每次都说时机未到的借口,还不是想让自己白白作长工。
同样心情的还有身在云府的云幻清。云幻清手上拿着一封信,这是他晚饭时,府中忽然刮来一阵清风,风停后饭桌上出现了封信。看完后他紧紧地将信攥在手里,面色喜忧参半。信是白有亭写的,大意是说自己在皇宫有事明知云小川行踪而不得前往,如今算知他即将临盆,特地相告。
这厢云小川双手捧着肚子,只觉得一阵阵的疼痛。他红红的双眼望向身傍的佩刀。干脆划条口子算了。可是现在自己疼得手都抬不起来了,根本拿不了那把刀。他隐约知道这和今日的事情有关,只怕此时此刻便是要交账的时候了。
正在运小川痛苦难当的时刻房门被人敲了两下。云小川内心翻浆脑海眼龇欲裂,房门被门外的人轻轻的推开了。有个美丽的脸庞完全不知道内里是个什么情况,只是战战兢兢的向里张望。云小川低喝一声:“谁!”
“云,云公子,是我……我是那茶楼卖唱的歌女……”说完那女子便自说自话的进来了,云小川连说个滚字都来不及。那女子还待说什么,却看见运小川的肚子大的不得了反倒吓得不知道说设么好。云小川咬着牙道:“你究竟是谁!来干什么!”心里杀念又起,可是疼痛更甚。他只好压制着自己愤恨的心情,满眼怒火的看着那个望向自己的女子。
“我……我没有姓,就叫灵儿。之前公子救我,我特来道谢的。”其实是那时在台上看见云小川眉目风流,心下钟情有意晚上过来侍侵,要是能被纳成妾,那自己也是脱离苦海了。谁料想一来见到的光景竟是如此诡异。她慢慢靠近云小川越看越觉得他貌美,想着该不会是女子吧。可是这肚子怎么回事,刚才还不见这么大的。
“看……够了……没有……”云小川对她杀也不是,赶也不是,既然被她看见了,那就请他帮个忙吧。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我是男人……现在……要生孩子,要是害怕,就滚……要是……”
歌女眨了两下眼睛抬手道:“公子还是留些体力产子为好,大江南北的过来我也算见过些世面。男人产子虽然怪异,既然叫我撞见也是缘分。我见过我家姐姐生孩子,我也来帮你吧。”
云小川见她已经不见丝毫的害怕便全身像泄了气一般,只拿眼睛看着那叫灵儿的女子,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生。都还来不及向云幻清请教一二。
“公子先将裤子脱了吧。”灵儿笑吟吟的卷起袖管,在云小川边上翻找。
“什,什么?为什么脱裤子?”云小川额头上个汗水也不知是惊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
“自然是生孩子呀,云公子难道不知道生孩子是要脱裤子的么?”
云小川垂下眼眸,更加不知道是憋出来的脸红还是羞出来的脸红:“我以为只脱衣服……肚子……划个口子……”
“可是这口子也不知道大小深浅,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我看云公子适才出手是个有工夫底子的,生个孩子应该不需动那么大干戈。来,把裤子脱了,我去问小二要些热水,再去准备写棉布以及剪刀。”说完转身离开。
云小川紧紧握住了拳头,虽说拿不了刀,可是裤子也得自己脱!这事都要别人代劳实在说不过去,闭上眼睛,把心一横。脱了裤子,将自己团进被窝里了事。
过了一会儿,灵儿果然端了热水进来,并且拿来了其他物事。见到云小川躲在被窝里也不管他是没力气了还是害羞了,一挥手就掀了被子,另一只手捂着嘴笑道:“要是你没脱裤子我便用剪刀帮你剪开,既然你已经脱了,我也省力些了。”
云小川红着脸,打量了下灵儿确认她究竟是男是女,怎么一点女儿家的娇羞矜持都没有。反倒是让他这个杀人都不眨眼的人此刻满脸飞霞,只能默默的将脸别向床内,不再看她。
双腿被一双细嫩的手推开两边,耳边传来歌女动听的嗓音:“忘记疼痛是好事,不过可不能忘记用力。不然生一辈子都生不完了。”
云小川已经不知道一天之内要脸红几次了,他听从了歌女的建议,咬牙用足了力气往下身使劲儿,大脑中仅存的理智就是用来呼吸,以及考虑着等生完了是不是该把这个女人干掉,她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用力!叫出来也没关系。不要满腹心事的样子,在想孩子他爹?你是不是被他……”
霎那,云小川调转过头,瞪大眼睛愤怒的看向灵儿,喊到: “闭嘴!”
“呀,看到头了!继续用力!”
“……”云小川一下子又泄了力,下颚扬起,继续闭上眼睛续力,以便再次使力将胎儿“挤”出体外。
歌女用手轻轻的顺着他的肚子,这让云小川的感觉不错。他调整了几次气息,握紧了拳头继续生。
那叫灵儿的歌女又开头道:“原来男人生子果然和女人不同那,我姐姐那是可是流了好多血……嘿,见到肩膀勒,你家孩子还奇怪,怎么一头白发,身上还有鱼鳞似的东西。莫非你是龙宫里逃出来的水族?”
云小川感觉小孩被外力慢慢的往外拖,开始的钝痛和缓慢到后面渐渐的快速起来,可是当他听到孩子一头白色头发时还是觉得眼前恍惚,胸口闷堵。歌女把孩子抱出,用一旁的剪刀剪了肚子上的连带,果然是有过经验的样子。她将孩子的胞衣放在一旁,托着小孩的后颈,用温水清洗了下后抱到云小川身边给他看,云小川看了眼闭着眼睛,没有哭闹得小小一团。果然和那家伙一样的头发,他的脸上,身上布满了银光闪闪的鳞片昭示着他与普通孩子的截然不同。这究竟是为什么哪?
云小川突然皱起了眉头道:“为什么我还是痛……”下体再次感受到要裂开般的疼痛,让他暂时忘记了追究身边孩子奇异的样貌。
“恭喜阿恭喜,后面还有个那……”
后面个比之前的顺利很多,灵儿用同样的手法把第二个洗干净了放在了云小川的另一边:“是个小姑娘,云公子真是好福气,年纪轻轻的就儿女具备了。”
云小川只觉得浑身通常,身上的包袱算是没了,他无视歌女转头看一边的女婴,见她粉色的皮肤,脑袋上是黑黑的头发,不见半点异样,不免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李山之临走之前只给了他一个香囊,可他如今却产下一对孩子,该给哪个好!对了,李山之说过是要给儿子的。莫非那李山之心里就没想过会有女孩么?之前自己那个青色的确实对自己帮助良多,要是白有庭什么时候来吃他孩子,他要怎么取舍!一时间,生产完的舒畅荡然无存。可恨李山之重男轻女,他云小川偏要把香囊给女儿不可。
远方的某人喷嚏乱打,梅老道惊慌的找了李山之道:“云小川生了一对龙凤胎,可是他身边却只有一个护身符。这下可麻烦了。”
李山之也着慌了:“那怎么办……不行!我要立刻赶回去!”
“你不能走,你回去了也没用。霞凤仙子说明日开始正式收你了,你怎么能走!”
真是的,竟赶上这时候!
梅道士安慰道:“我相信云小川会有办法的,你别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凡事都会有定数的。”
只睡了三个时辰的云小川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头晕眼花的感觉。就好像之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他起身看见歌女已经抱着儿子在喂粥喝,于是他翻出枕头边的青色香囊,抱起女儿准备给她戴上。谁知刚刚才系上的护身符,竟然让一直安静的女婴尖叫惊哭起来,张大嘴巴挥动四肢,哭得小脸都涨得通红,这让云小川一下子慌了手脚,莫非她不喜欢这个护身符么。
还没来得及多想,女婴突然停止了哭闹,瞬间变成一条小小的黑蛇在床上微微的扭动着。而香囊则落在了一边。
云小川将黑色的小蛇捧到胸口,极力抑制自己颤抖的双手。他……该不会就这么害死了才出生的女儿吧。一旁的灵儿抱着男婴走过来一把夺过青色的物事道:“看来这东西就是给长子所备,还是给他受用把。”
云小川无奈的点点头,歌女把香囊系在了男婴的脖子上,没想到才带上,他一身的鳞甲由于这个脖子上的东西竟然霎时全部消失。云小川耳边传来灵儿的轻叹:“该是你的你逃也逃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你呀也别伤心了,我看你女儿不会有事的,现在不如想想给孩子们起名字吧。”
一想到自己不在李山之身边都要受他控制,云小川胸口的那郁闷,失落,难以挥去。果然不出歌女所料,没有了香囊,女婴在云小川手里又慢慢变回人样。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云小川抱起女儿又看了看儿子,然后低下头说道:“男孩叫李占云,女孩叫云寻月。”
“这名字怪哀怨的,听着像乌云遮月一般。”灵儿将男婴交付到他手上,又抱过女婴开始喂食。
云小川望着窗外的夜空,乌云渐渐掩盖了原先明亮的月亮。空气中轻轻吹拂着凉意,他关上窗躺回床上,对灵儿道:“你回去休息吧,我自会照顾孩子。”
灵儿把一双儿女放在他身边,掩嘴轻笑了下便退出了房间,给他带上了门。
未到一炷香的时刻,屋内的烛火忽闪了几下。墙上印出个人影,云小川感到室内异动,他坐起身看着那一团阴影渐渐显出人形。那不是李山之是谁,这人怎么会在此地?
李山之满眼笑意的走向他,坐在他身边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云小川身子僵直了一下。
“别怕,我拜了个仙子做师傅,她给了我符纸口诀叫我来看你的。”放开怀里的人后,他侧着身看到了床边的两个孩子:“这是……”
“我的,与你无关。”云小川难掩眼底的凉意。
“怎么会与我无关”李山之抱起占云亲了亲,问:“男孩女孩?”
“你手上的是男孩,还有个是女孩。”李山之轻轻的放下占云,双手握着云小川的肩将他摁倒在床,恣意的亲吻起他凉凉的嘴唇。
云小川闭着双眼,两手并没有推开李山之,他的双手越过自己的头顶,伸入枕头下摸出了自己的随身佩刀……
那只存在于一瞬间的事,李山之的小别胜新婚打算还未实现的当前,他猛然起身睁大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一把钢刀由后背插入,心口处露出些许刀尖。云小川自己胸前也被刺伤了几分。
到不是疼痛,一时之间虽然看着自己体内的血液在往外不断地涌着,可是能感觉的只是不断侵入的凉意。好冷啊。李山之的手还抓着云小川的肩,身下的人并没有挣扎动弹,他皱起眉头问:“为什么?你没有杀了孩子……却要杀我……”
“孩子是我的,我自然不会杀。”云小川转头看了眼孩子,寻月的小脸上被溅到些些血迹,好想帮她擦掉。他又转回来看着李山之,勾唇一笑:“你强暴我,让我做不了男人,让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再长大……你说,我不杀了你怎么消我心头恨!以往我对你没奈何,如今你怎么如此轻便的就被我得手了?你真让我失望!”
“你还杀了……我爹……我难道不……该报仇吗?”李山之渐渐觉得吐气容易吸气难。
“那你也可以杀了我,而不是羞辱我,让我给你生孩子!虽然,我喜欢他们。”
“……”李山之还想继续争辩什么,正当他要开头再说,一口鲜血喷在云小川脸上,头一歪,跌下床便不再动了。
云小川起身用手臂抹了下脸上的血,下床用汗巾沾了水给寻月与自己擦了擦脸,换了身衣服后又回到地上李山之的身边,用脚踢了踢确实是死了。
云小川将床单扎了个包,把李占云包好后背在身后,左手抱起云寻月,右手拔出李山之身上的刀,弄干净血后又佩带在腰际,随后,开了门乘着星夜翻出了客栈的高墙。
此时,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重新又露出了明亮的月亮。
李山之只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慢慢地腾在了空中,低头一看另一个自己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刚才的自己确实被杀了吧。回想刚才,云小川决绝的眼眸中他似乎看到了其他,他没有漏看云小川在得手后眉头轻皱的一瞬。自己对他来说终究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吧……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定睛一看,有个女子正对着他笑脸盈盈,她说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随我一同回霞凤仙子那里复命去!”说完朝李山之的面门拍了一掌。李山之下意识的闭了眼睛,再睁开时又回到了来见云小川之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