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千帐灯(穿越)----月曜

作者:  录入:05-29

在屋子里呆的实在百无聊赖,夏江城决定出门去逛逛街,从前就对古代的是事物非常感兴趣,现在阴错阳差竟然有机会亲自体验一下古代的生活氛围,不去看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摸了摸袖中的钱袋,其实他对古代的货币流通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不过好在苏亦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对这些细节的东西不甚了解倒也还说的过去,看小厮替他装了铜板,碎银子,和两张银票在荷包里,夏江城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跟着自己,径自出门上了街。
京畿繁华,夏江城心情愉快的看着道路两旁的摊贩,心里略带恶作剧的想,那个盛着混沌面的粗瓷碗要是放在现代一定是个珍贵文物吧,那些考古学家若是知道珍贵文物被路边摊饭随意的用来盛混沌面,一定会心疼的顿足捶胸吧。
走在大街上,真正感觉到自己离原来的生活非常遥远了,真真正正踩在青砖地上的感觉,与透过电视屏幕看古装剧,或者去参观古城遗址和旅游景点的感觉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一个置身其中,一个隔岸观火,现如今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说不定哪天醒了,发现自己还躺在宿舍的床上,窗前还摆着被东子口水“玷污”过的文竹,一时间夏江城有些心情恍惚起来。
身体一震,令他回过神来,原来刚才神游天外,不小心撞了一个人的肩膀,多年来养成的良好素质令他下意识的退了半步低头说了句:“抱歉。”
“真是晦气,撞了大爷还想就这么白白算了吗?”骄横跋扈的粗鲁声音,夏江城低着头告诫自己警务人员不可知法犯法,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又道了句:“抱歉”
那无赖见他不抬头,只是道歉,越发的不依不饶:“抱歉有个鸟用,你这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冲撞了你大爷,说句抱歉就结啦?”
此时夏江城已经心头火起,无赖在什么时代都存在,若是从前定将这种人带回警局,至少关个二十四小时,给他点教训,可现在身份不同,自己处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最好不要随便惹麻烦,只得抬起头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哥,在下无意冲撞冒犯,望您见谅。”
他不抬头还罢了,那无赖不过是看他软弱可欺借机耍耍威风,这一抬头道让周围人齐齐抽了口气。
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生的是眉如远黛,目若点漆,一身看似朴素实则质地不凡的石青色衣袍更衬得人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时间再长围观的众人看的有点呆了。
那无赖见了这等容貌的人,早就把原先存的那份刁难之心抛到了九霄云外,再听那句“大哥”,还有“望您见谅”,身子早就酥了半边,涎皮赖脸的凑上来道:“自然是见谅,自然是见谅,小兄弟那句大哥叫的甚是好听,再叫一声来听听。”说着已经伸出手来摸上了脸。
夏江城心中作呕,皱了眉,一遍遍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不能随便在京城惹事,当年让九城六区的混混无赖,望风而逃的夏警官如今竟被人当街调戏,实在是……世道不同了啊。
那无赖没有眼色,见他只是不语,以为是哪家娇弱的公子哥,越发动手动脚起来,夏江城终于忍无可忍,一个扫堂腿将他撂倒在地,本想再上去补一脚下劈,猛然想起这身体原本就习武,有内力,刚才那一下恐怕那无赖的腿要断了,再这一脚下劈砸下去,估计就直接送他见阎王了。
夏江城可不想让自己背上故意杀人的罪名,收住脚扭头便走。
那无赖见踢到了硬钉子顿时气焰全无,抱了腿躺在当街哼哼叽叽,再不敢多说一句。
围观的众人见事已至此,议论了几句,也纷纷散去。
夏江城被那无赖搅得没了兴致,也就郁闷的回了客栈,却没有注意到街边的茶楼上有一双眼睛兴趣盎然的正盯着他看。
武举开场那天,各路举子都起的早早,在马后栓了干粮酒水,准备下场参考,武试不同于文试,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各人都是高头大马,宝刀长剑,意气风发,似乎那天下第一已经胜券在握一般。
夏江城有些无聊的在人群里左顾右盼,他们江湖世家本不屑来考什么武举,此次上京也不过是借着参加考试做掩护来察一宗案子,贺兰辞早就告诉过他,近一年京畿附近断断续续发生了几起血案,杀人的手法都是贺兰,方,苏,几大世家的嫡传武功,虽然几起案子动静闹的都不算太大,但毕竟出了人命。对几大家族的名声也有不好的影响,所以才派他们出来以赶考的名义,调查这件案子。
至于科举的名次,自然心中有数,江湖人是不愿意与朝廷有太大的牵连的,一来会被说成是朝廷走狗,二来与朝廷牵扯过深,难免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变成势力倾轧的牺牲品,但象他们这种大家族中的子弟,若是一上来就被打落台下,自然是会成为江湖上的笑柄,所以,拿捏好尺度,得个即牵扯朝廷不深,又不至于丢家族脸面的名次是必不可少的。
苏亦虽然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但苏家毕竟是武林世家,何况苏亦又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武功自然是不落下风,夏江城本就擅长格斗射击,实战经验也丰富,这一路行来,贺兰辞时常提点他,再加上这具身体本身就有自己的下意识的记忆,武功学习起来并不困难,可以说比苏亦原来的功夫还要好上几分。
贺兰辞很是佩服夏江城的擒拿格斗功夫,就是对他这种摔爬滚打不雅的招数颇有微词,夏江城则认为苏家的剑法过于追求好看。明明打个滚就可以闪开的招式非得要费心费力的提气腾空闪躲,就是为了维持风度,很不以为然,终于顺着自己的意将苏家那套长空剑法柔和自己的招式,改成了现在这样子。
摸了摸腰间的短剑,他不擅长用长剑那种兵器,而且长剑也不适合他自创的那套摸爬滚打剑法,贺兰辞只好给他找了柄短剑,见他竟然反手握着那把剑挥来挥去,不由大为稀奇,毕竟贺兰辞没有见过军刀近身格斗的招式,夏江城也懒得给他解释,只说自己家乡都这样,也不怕他去求证,他能找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才有鬼。
随从们都很奇怪自己的少爷为何练这样一套古怪的剑法,要知道苏少爷平日最看重外表风度,让他在地上打滚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容易。
对此贺兰辞一脸高深的解释是,苏少爷为了不泄露自己剑法招数,一路上特意编出的这套诡异的剑法,用来考场迎敌,仆人们听得恍然大悟,大叹小少爷好心计,好头脑,好天赋。
看着那群趾高气扬的举子,夏江城心中微微有些不屑,其实除了贺兰辞,这些举子的武功在他眼里简直就不值一提,不过既然不能过多的暴露自身的实力,他自然也懒得使出浑身解数跟人去争个武状元的名号。
漫不经心的游斗,心里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抬脚将那人踹下了比武场,考官鸣锣示意,一个小校尉喊道:“第四场,江州举子苏亦胜。”
贺兰辞看出他百无聊赖,悄声说:“没办法,武林上有名号的人是不肯来参加科考的,来的都是不值一提的虾兵蟹将,你忍忍吧。”
夏江城摸摸短剑,闷闷道:“那也太差了吧?怪不得国家强制机构力量薄弱啊,领导都是从这堆笨蛋里选出来的,我还得费劲心力好让自己赢的不太快……”
贺兰辞自是听不懂什么国家强制机构这种词,他知道夏江城的家乡与自己生活的国家有很大的不同,也就不费心的去对这些细节刨根问底,只是后半句话逗的他微微一笑,这个人平日里头脑冷静,思路清晰,心志坚定,偶尔却又会露出这种可笑的孩子气,实在让人搞不懂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夏江城正跟贺兰辞抱怨着,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似乎有人在不远处紧紧盯着他,那种视线落在身上,如芒在背。他回过头去,四下观望,都是等待上场的举子,并没有人特意盯着他看。
贺兰辞看他突然沉默忙问怎么了,夏江城摇摇头不语,他对自己的直觉颇有自信,多年积累的经验来看,十次里有七八次是准确的,明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又找不到视线的来源,考虑到自己与这个世界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并不知道那人到底因为什么盯着自己,夏江城决定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第一天考试结束,贺兰辞,方炽,夏江城自然轻松获胜,听方炽在饭桌上絮絮叨叨的抱怨没有好对手云云,大家对此也就一笑置之,考虑到明天还有比试,当晚都早早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本也平淡无奇的度过,除了一个举子在场上对夏江城出言调戏,气的他破功,也不管什么隐藏实力的事情,当下刷刷两剑将那登徒子逼到比武场边缘,然后欺近身直接扣住他的脉门,一个大背扔出场外。
场下沉默几秒齐齐喝彩,昨天比试了一天,各有输赢,但在眨眼之间就将对手扔下擂台的还是第一次见,那人摔的眼角青了一块,爬起来抬手用袖子遮了脸,灰溜溜的走了。
夏江城又感觉到那道视线随着自己,举目四顾依然是一无所获,心下郁闷,也不等方炽,跟贺兰辞打了声招呼就先行回客栈去了。
比武场的大帐里坐了一个人,用折扇挡了脸,一脸兴味的注视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半晌,招手唤来一个仆从,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仆从迟疑了一下,点头应是,退了出去。
第三天夏江城郁闷的发现所有跟自己比试的对手上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出言调戏,更有武功高者摸脸搂腰,阴招不断,逼得他彻底失去理智,只要有对手上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对方打下去再说。
贺兰辞一脸无奈的看着台上已经发狂的夏江城,别说是隐藏实力了,他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连自己都要斗上十几个回合的对手,他竟然五六招就将对方踹下擂台……
一天下来,夏江城冒着斗气回到客栈,连平日里粗枝大叶的方炽都噤若寒蝉,不声不响,生怕再触了这位黑脸阎王的霉头。
在压抑的气氛里吃完晚饭,甩了一群人在楼下,夏江城径自回房,抓起铜镜盯着镜子里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其实在前世他也算是很不错的帅哥了,常有同校学妹偷偷去训练场看他训练,胆大的买了饮料上前搭讪,他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就算是长相英俊,自己也没到男女通杀的地步吧?!
想到日后走到街上动不动就有人上前调戏,夏江城第一次严肃的考虑要不要划花了这张祸国殃民的脸。
贺兰辞刚回到屋子,就发现屋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怒气冲冲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他。
“你会不会易容之类的,帮我把这张脸换掉吧!”还没关上门,夏江城就劈头盖脸的说。
“为何要易容?”
“你试试看顶着这样的脸走到哪里被人调戏到哪里是什么感觉?”其实贺兰辞也是个美男子,只是浑身阳刚,棱角分明,与自己少年的阴柔之美有很大的不同,跟自己站在一起,自然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了。
“哦,”贺兰辞勉强压抑住心底的笑意道:“易容术是有的,可我并不精于此道,再者咱们此次出来也没有准备人皮面具啊,你若实在不想让人窥探容貌,不如轻纱覆面好了。”
“轻纱覆面?!!!那不成女人了?更不行啊!”
“那你就只好近期先不要出门了,反正科举还有一天就结束了,你就称病在家好了。等回到山庄,我再托人给你做一张人皮面具。”
“只能如此了,我先回去了。”目送他无精打采的回了房,贺兰辞陷入沉思,今天的事情并不寻常,他的外貌的确让人惊为天人,可今日的事情实在有些古怪蹊跷,夏江城被气昏了头,没有察觉出来,可他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的清清楚楚,今天的情况,简直就象是有人——刻意筹划的一般。
在客栈里一呆就是十几天,科举考试结束,剩下的就是等待放榜,贺兰辞趁着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探查那桩命案,破案本就是夏江城的专长,可惜他碍于自己的容貌太过于显眼,不肯抛头露面,只好在房里无所事事的窝着。
正百无聊赖的读着一本书,楼下突然闹哄哄嚷成一团,远远的还有鞭炮鼓吹之声,人群里一叠声嚷着:“喜报!江州举子苏亦,为今科探花!”
夏江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红榜拿来,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江州举子苏亦,一榜三等探花。”
想想范进中了举人就高兴的发疯,如今自己糊里糊涂就成了探花郎,不知道是福是祸。懒得出面应酬,命家仆拿了银子置办酒席答谢,反正自己一直称病,现在不出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容易听楼下的人群渐渐散去,烦躁的心绪刚刚平静下来,就听小厮在门外道:“少爷,有位李公子,拿了拜贴求见。”
李公子?自己什么时候结识过这么一个人?夏江城蹙了眉道:“说我病着,不见。”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一个身着月白色织锦长袍的青年摇着折扇迈进屋里来:“苏探花身子不爽,区区前来探望,想来苏探花不应该作出将区区拒之门外,这等不近人情的举动吧?”
夏江城见他人已经进到屋里来,不好赶他出去,起身给他倒了茶道:“李公子今日来访不知有何事?”
这话本就说的冷漠,有赶人之意,谁知那人脸皮极厚,顺手接了茶坐下来,一拱手道:“区区李之仪,校场上见苏公子天人之姿,技压群雄,心中叹服,今日放榜,苏公子果然榜上有名,可惜最后一日苏公子染恙缺考,不然这状元花落谁家还是未知之数。”
“李公子谬赞了。”夏江城不动声色的应付着,看这人衣着不凡,谈吐进退有度,说不定有什么来头。
“苏公子过于拘谨了,不如就唤区区一声之仪可好?或是苏探花觉得在下高攀不起?”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夏江城看眼前这人摇着折扇笑的象只狐狸,只得咬牙道:“之仪,何出此言?”
与那李之仪东拉西扯了半天,途中无数次明示暗示他自己“身体不适”希望他识相快点滚蛋,谁知那家伙脸皮厚似拐弯城墙,愣是视而不见,赖到天黑才施施然告辞离去。
晚饭时才见贺兰辞脸色不善的回到客栈,夏江城心下好奇,这贺兰辞平素八风吹不动,就是泰山崩于前,也还是那张温吞水一样的脸,今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脸上带煞的回来。
推门进去,见桌上一小堆白色碎片,细细一看,原来是贺兰辞盛怒之下握碎了茶杯。
“怎么了?大哥?”
贺兰辞见是他进来,脸色稍霁,“方炽这家伙平日里东游西逛,今日惹出事情来,城外五里的河边发现一具女子尸首,衣衫不整,脖子上的伤口很明显是方家的成名招数,风卷残云所伤,这小子偏偏那日与人出城喝酒,不少人看到他在那附近,现下是有口难辩了,就算是能把这件事情勉强压下去,江湖上必定早传的沸沸扬扬,方家肯定颜面扫地。”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很明显是栽赃陷害啊!”在夏江城看来这种用滥了的招数竟然还有人拿出来栽赃武林世家,实在是匪夷所思。
“世人愚昧,哪里分的清忠奸善恶,何况咱们三家早就树大招风,暗里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眼下有这样的把柄他们怎么会放过?我已经飞鸽传书向长辈们禀明情况,此次方炽出事,我是大哥难辞其咎,回去自然自请责罚。”
“这都是后话,再说你家里的两个弟弟恨不得你出点差子好拿来做文章,咱们先把方炽的事情查清楚,等真相大白了一切都好说,不然你回去贺兰家也没有好下场。”
“我何尝不知,只是这件事情已经有官府介入,咱们江湖势力再大也不好干预朝廷啊。”贺兰辞一筹莫展。
“你先放宽心,今日科举放榜我中了个探花,等上殿面君时我就说自己兄长蒙冤,自请去六扇门当捕快,咱们俩人在朝在野也好配合查案,况且捕快官职低微,事情结束后想要脱身也容易的很。”原本夏江城对自己这个功名不是很在意,正在盘算如何逃了,没想到这时候赶上方炽出了这种事,实在是歪打正着。
一席话说的贺兰辞云开雾散,他已经对此事束手无策了,谁知道此时突然柳暗花明,心情不言而喻。
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总是能给自己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喜和希望。激动之下一把抓了眼前的手道:“江城,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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