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的手一放开不二,不二就迫不及待的躲到了幸村身後,探头冲白石笑道:“白石君,我刚刚决定的哦。现在,没有理由让我进篮球队吧。”
确实,与篮球相比,不二的手更适合钢琴。虽然不如幸村的手指修长,但是,不二那温柔的笑以及那麽温润的脸庞,确实不适合站在激烈的篮球场上。在篮球场上难免会有碰撞的,但是,不二给人的感觉是不舍的让他受到一点的伤。耸耸肩,白石一脸释然的笑道:“ok,既然不二君已经选修了钢琴,那我就不强迫你进篮球队了。”
其实,白石很好说话的。其实,白石不是一个会勉强人的人。其实,白石是一个任何人都觉得很可靠很放心的人。其实,白石是一个任何人都会喜欢的人。
诸多的其实构成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白石君人很好的。但是,该说的应该说的透彻一点:“白石君以後再也不许给我提篮球的事。”
好像被自己逼迫的怕了啊。看著不二一脸要求保证的笑脸,白石勾著嘴角淡笑道:“我白石藏之介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时候。”
就这样,没有硝烟的幸村与白石的无声的争夺赛以幸村的胜出作结。
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的不二舒心的笑了笑,低头抬腕看著手表,5点30。不二勾著嘴角,扬眉,挥手说道:“今晚我没课,要先回去了。你们继续聊。”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看著转过身的不二,幸村困惑的问道:“不二君不住校的吗?”
“不二君住家里。而且,每天都有人接送的呢。”白石挑眉,笑著解释道。
“很想看看接送不二的人是谁呢。”一脸兴趣盎然的幸村说完就跑到不二的身边。
白石不请自来的跟随在不二与幸村身後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看来的好。你知道那个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麽吗?”
一语惊起了两个人的好奇。
不二也很想知道那天手冢对白石说什麽了,步伐不变,表情不改,只是栗色的脑袋微微地偏向了白石。
幸村目不转睛的看著一脸勾著慵懒与神秘笑脸的白石,挑眉催促地笑道:“白石君很喜欢捉弄人呢。”
在幸村明著戏谑暗著威胁的笑容注视下,白石轻咳声笑道:“两个字,再见。”虽然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但是白石每次想起那个人那种表情这句话时还是觉得很好笑。就像是被抢了孩子的父亲一样催赶著说再见,那样冷静自持的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催促。真的想知道不二是怎麽与那样冷漠的人相处的呢。因为想看看那个人的表情,所以白石才会跟著不二来到校门口。
意料之中是一片的尖叫声,意料之中是那人清冷孤高的身影,意料之中是不二习惯性却总觉得有点异常的低低柔柔的“手冢!”,意料之中是那人挑眉惊疑以及周围温度急剧下降的感觉。意料之外的是幸村惊讶的笑声:“手冢表哥,你怎麽在这里?”
一语惊讶了三个人。
三个个性不同的人现在却露出了同一个表情。讶然。
手冢讶然的是幸村,这个自己几乎都要忘记的表弟怎麽会认识不二?难道他也在这里读书?一样冷静自持的手冢第一回俊脸满是困惑。
不二讶然的是幸村竟然认识手冢,手冢认识幸村。而且他们俩还是亲戚关系。冷漠的手冢,温柔的幸村,怎麽看也不像是有亲戚关系的人。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手冢是幸村的表哥。
白石惊讶的是手冢明显一脸意料之外的表情以及不二一脸苦涩幽然的笑容,这两个人,到底在想什麽?难道手冢不知道自己的表弟是东大的学生吗?怎麽说幸村也是与自己齐名走进东大的NO2。
而让白石更加惊讶的是不二的惊疑,不二认识幸村,不二认识手冢,但是不二不知道幸村是手冢的表弟。这样看来,手冢与不二,并不是很熟悉的样子。
惊讶了三个人的当事人却像是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眨巴著紫色的眼眸,勾著嘴角问道:“怎麽都不说话了?”就算是惊疑,幸村还是隐藏的很好。
听著幸村的话,手冢首先恢复过来,依旧是冷漠的脸,仍然是淡漠的声音:“你进东大了。”确定的与语气却更显示了明显的不知道。
幸村挑眉,微笑,紫色的眼除却了温柔,更多的是镇定与淡然:“当然了,有你这个无所不能的表哥,我这个做表弟的可是不轻松呢。”原来真的不知道呢。原来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呢。
这话,像是玩笑,更是不可变更的事实。
手冢如刀一样锋利的眼目不转睛地看著幸村温柔却毫无温度的笑脸,轻轻开合著冷漠的嘴唇,淡漠清冷地说道:“不必在意。”一切,都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你曾经是东大的第一吗?不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呢?不必在意你给我带来的压迫感呢?手冢,几年不见,你还是对任何事都这麽地漠不关心啊。幸村含著笑,一语不发的看著冷淡的手冢,这个主导了自己一切情绪的人,为什麽总是这麽的冷漠与孤高呢?
从幸村的声音清醒过来的不二在听见手冢的毫无感情的声音时再次陷入了惊疑之中。这个人,原来真的这麽冷漠。就算是对著自己的表弟,依旧可以这麽陌生而疏远的说著一句:“不必在意。”
面对著面站著的两个人,手冢冷漠,幸村微笑,手冢不语,幸村安静。这样的两个人,真的是表兄弟吗?幸村好像不是很喜欢手冢的样子,不,也不是喜欢与不喜欢就能说清楚的事。温柔的笑带著一种敌意,一种让人感觉很压抑的敌意。为什麽呢?
可是,就算是有再多的困惑,不二还是觉得有必要打破现在这样的静谧,抬脚,悄然地站在了手冢的面前,纤细瘦弱的身体就这麽横亘在手冢与幸村之间,习惯性的挑眉笑道:“原来幸村君与手冢是表兄弟呢。”
一语打破了手冢与幸村无声的僵局。
手冢抬眉,伸手,修长的手拉过不二低垂在身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将不二扣到了身边,转身,淡冷道:“我们先回去了。再见。”
手冢第一次这样将自己护在身前,这样的手冢,就像是在保护不二不被伤害一样。手冢的动作让不二意识到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像是,手冢在害怕幸村。手冢在害怕幸村会伤害自己一样,在幸村伸手的那一刹那间先将自己护在了怀里。这样的感觉,让不二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了身後的幸村。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少年,依旧是那个笑得像个天使一样的孩子,依旧是与自己有著同样感觉的幸村啊。可是,为什麽手冢会这麽防备著他呢。止住心中的困惑,不二习惯性得挑眉笑道:“幸村君,白石君,下周见了。”
人影闪去,车影消失,风起,蓝色的发迎风飘扬,看著空旷无物的眼前,幸村挑眉,淡柔的问道:“白石君知道他们是什麽关系吗?”
灰色的发张扬的飞舞,棕色的眼带著诡异的笑意,性感轻薄的唇勾著挑衅的意味,听著幸村淡柔却冷漠的声音,白石修长的手指插在口袋,挑眉道:“你最好还是问不二君。”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麽关系,白石隐去了最後的一句话。
“这样吗?”幸村勾著嘴角淡漠的笑道。转身,逆风而上的是幽蓝飘扬的发,手冢,几年不见,你变了不少啊。
白石看著幸村纤瘦的身影,转而看著头顶的夕阳,勾著的嘴角不经意间溢出低喃的叹息声:“这三个人,还真是复杂的关系啊。”
车内,不二习惯地趴在车窗上,轻柔的脸带著习惯性的微笑。
手冢一边开著车,一边说道:“幸村精市,是我小姨的孩子。内心很善良……”话,刚起头,不二头也不转的笑道:“手冢,你可以不用告诉我。”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跟你说我的过去。
轻柔的声音,是拒绝。
拒绝自己的一切,拒绝一切有关自己的所有吗?手冢清冷的眼流转著颤抖的光芒,想要说些什麽,最後只化为一句:“虽然那个孩子内心善良,但是,有时候也很偏激。”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
偏激吗?那个像水一样温柔的人,也有偏激的时候吗?难以相信啊。虽然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但是不二知道,自己不能过问。因为自己不会拿自己的过去与这人的所有来交换。所以,一向追求公平的不二沈默。
沈默。
从未有过的沈默。
坚强骄傲的手冢选择让沈默蔓延。手冢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平时都是不二在一边嬉笑,现在不二沈默,就没有了打破沈寂的人了。
不想沈默,但是只能沈默。
不二偏著脑袋,柔软的脸庞依靠在冰冷的玻璃上,淡蓝的眼透过车窗看著身边不发一语的手冢,受到伤害了吗?自己的沈默伤害到这个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吧。淡漠的脸带著冰一样的冷,紧抿的嘴唇带著坚定不移的沈寂,清冷的丹凤眼如刀一样锋利,真的伤害了这个人吧。歉然地,不二闭著眼,淡柔的笑道:“呐,手冢,明天周六呢,我回家了。”既然已经有了裂缝,那麽就更加彻底一点了。
闭上眼的不二看不见手冢抽搐的俊脸带著一闪即逝的惊慌,极力控制著抖动的嘴角,手冢轻缓有点急促地说道:“恩,我知道了。”
是的,生气了。因为不二一副不想知道自己过去的表情让手冢生气了。但,就算是生气了,在听到不二的那句回家时心惊比生气更加的强烈。虽然已经知道不二周六要回家,明明是自己答应的,但是,听见不二的声音时还是心惊胆战了,怕这个孩子会一去不复返似的,手冢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是可以颤抖的。
或许是听出手冢与以往不一样的语调,不二刚闭上的眼缓慢的睁开,迷离的眼中看见的是手冢抖著的手,心,不由的紧缩,倒在车窗上的影子立起,倾身,凑近手冢,弯眉笑道:“手冢,你在想什麽?”
以为不二睡著的手冢听见不二的声音时惊疑地转眼,看著不二的笑脸,手冢轻咳一声道:“没想什麽。你这样突然说话,很容易出事。”
出事?这不像是手冢这麽坚定的人会说的话呢。
不过,看见手冢恢复了正常的冷漠,不二也就放心的倒回了座位,再次闭上淡蓝的眼,笑道:“没事就好。那,今天晚上我们吃点别的吧。吃寿司吧。鳗鱼的。”
“你做主。”手冢淡淡的说道。
又是这句话。手冢,还真是相信我啊。那,是不是要戏弄一下手冢呢。在不二刚要说出真的做什麽都可以时,手冢却先一步将不二的话给阻断了:“芥末除外。”
呵呵的笑声之後,不二终於疲惫的说道:“手冢,我先睡一下了。到家了告诉我吧。”
“恩。”一个字,一个单音节,依旧是手冢的个性所为啊。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麽,我不再多说什麽了.
相识
。
昏暗,是沈寂的颜色。喧嚣,是放纵的表达。我们相遇於这漆黑的夜,但却无法相识。只因,你太过冷漠,而我太过骄傲。
周五的夜晚是疯狂的。工作学习了一周的人在一夜会抛弃一切只为了疏放自己的神经。
银座本来就是不夜城,在这一天,银座更是到处张扬著喧嚣的灯火。
如果可以,真田绝对不会来到这麽喧嚣的场所,但是,对方偏偏喜欢在这样的场所交换一切的消息。无可奈何的真田双眼扫视著昏暗不明的pub,直到对面坐下了一个人,真田才收回冷漠的视线,直直的看著对面的人,冷淡道:“资料呢?”
看著真田冷漠的脸孔,柳莲二镇定地说道:“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真田拿起桌面上的资料,所谓资料,不过是一张写著未知的白纸。真田双眼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纸张,僵硬的表情有著让人难以承载的冷气,镇定地抬起眼,冷凝地看著对面眯著眼的人,冷声道:“可以了,你继续侦查。定期给我汇报情况。”一切,都不是对方的错,要错,就错在周助太聪明了。但,就算是这样,寻找的脚步在看见周助之前永无停止。
柳莲二缓慢的起身,低眉淡定道:“有什麽其他的需要你给我电话。”话完,人影消失。
修长的手指轻揉著酸痛的太阳穴,真田眯著眼扫过昏暗的pub,失望的眼在看见舞台中央的清秀少年时忽的深邃清明。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舞台沈寂在幽蓝的灯光中。
傲立於舞台中央的少年,闭著眼优雅的拉著小提琴,由於明暗的对比,舞台上的少年显得更加突出了。清秀温润的脸温柔的像是那个孩子微笑时的感觉,就算是闭上眼了依旧可以看见那止不住的笑意,像是那个孩子无辜时的表情。纤细的身体笔挺傲然的就像是那个孩子无时无刻不有的休闲气质。其实,这麽温柔的孩子,不该拉这首动感激进的拉威尔--茨冈狂想曲。
那个孩子走後,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观察了如此入神,只因这少年与那孩子的感觉一致。就在真田沈思的当会儿,音乐已经降下,剩下的只有喧闹的掌声。抬眼,入眼的是空空无也的舞台。什麽都没有,没有那个孩子纤细的身体,没有那个孩子温柔的笑,没有那个孩子优雅的气质。像是幻梦,但却更像是一种不想醒来的幻想。
这是在那个孩子走後第一次安静了这麽久,真田无可奈的起身,推开pub的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名惊慌失措的服务员叫道:“不好了,幸村君又遇到麻烦了。”
随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幸村君只要拉一次小提琴就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听闻,真田想也不想就跑了出去,完全没有听到後面的话,“不要担心,反正,我们这一带没有人能打的赢幸村君。就算是给那些人一些教训吧。”
穿过叮咚作响的大门,走过灯火辉煌的街道,真田形色匆匆地奔跑过一个个小巷,转弯,终於,看见傲然挺立的孩子了,惊慌失措的神色瞬间变得冷漠镇定。莫名的担忧在看见那孩子似笑非笑的俊脸消散不见了。
幸村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提著小提琴,扬眉对著突然跑进来的冷漠的人,笑道:“大叔,你是这堆尸体的头吗?”看他那样子,很像是黑社会的呢。
温柔带笑的声音,像是六月的风一样清凉透彻。笔挺傲然的身躯显示著无尽的休闲与淡定气质,幽蓝的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轻扬著45度的角度。这个看似风一吹就倒的少年,原来是不可貌相的。尸体吗?真田这才环视著倒在地上的人。果然很像是尸体。真田静下来的第一个反应是转身,既然没事,就什麽都不用说了。就算是误会,他也不打算解释。
幸村没想到那个人会离开,他以为既然匆匆的出现在这里,多少该说些什麽吧。但是,那个人,却一句话也没有就离开了。这样不言苟笑的人,原来不光是手冢一人呢。微扬著幽蓝的发,幸村将小提琴扛在肩头,一手放在身侧,勾著嘴角笑道:“大叔,打算逃走吗?”就算是呐喊似的声音,依旧是温润的。
真田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去,像是没有听见身後人的声音似的坚定不移的向前走著。那个人,不是那个孩子。谁都不是那个孩子。真田晃动著酸痛的脑袋,低声喃道:“周助,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要付出怎麽样的代价,我一定会找到你。就在真田即将消失时,却传来那少年轻微的叫声,受伤了?
真田在转弯之处转身,入眼的一直都站得笔直的少年蹲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身影。见死不救不是真田的作风,更何况,自己不是因为怕他出事才出现在这里的吗?抬脚,缓步来到蹲在地板上的少年身边,低眉清冷地问道:“伤到哪里了?”
很冷的声音呢,就像是外表一样冷漠著。就像是手冢一样清冷的声音。不过,很好骗的样子呢。低著头的幸村勾著嘴角淡笑著说道:“好像是伤到脚了。”
看著依旧没有起身打算的少年,真田蹲下身,伸手想要查看幸村用手压著的脚踝,却被那孩子躲过了。蹙眉,真田表情依旧冷漠地说道:“让我看看。”
就算是关心著声音还是剩下冰冷两个字来形容。幸村抬眼,紫色的眼带著微微痛苦,但却依旧是满脸笑意地说道:“没事,不大碍事。不过,可能走不了路呢。”谎言,顺理成章了。
虽然在pub只有他处在的世界是光亮的,但是他依旧没有看清楚他。这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与那个孩子如此神似的少年,就算是痛苦著,依旧是笑脸相迎。像是那个时候,就算是血流的满地都是,他依旧是灿烂的笑著说道:“真田哥哥,我没事的。”那是自己第一次惊慌失措,这是第一次惊怔。惊疑片刻之後,真田清冷的眉角满是担忧的说道:“送你去医院。”毫无累赘的话简单明白到让幸村不由暗自苦笑。去医院,那不是什麽都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