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恶搞--齐桓的路
作者:马蹄声凌乱
从春秋五霸到老A 一妈--这是一扯故事
齐桓公叫小白
齐桓是铁路选进老A的,说起来铁路应该算对齐桓有知遇之恩,不过齐桓接触的第一个老A是袁朗。关于咋选上的,齐桓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很少跟人念叨。
那回大伙儿打牌,吴哲问起来:“铁大队,齐桓是怎么让您看上的?”铁路抓着牌努嘴:“问你们队长呗!”
袁朗是这么说的:“那年也是演习。我刚进了老A一年多。呵呵……我是狙击手!得算丛林作战了吧?我们负责渗透到敌后去!他们红军把战车隐蔽在个狭长山谷里,铁路就带我摸进去了。有利位置干掉了他们四辆战车的机枪手和战车长。然后,我就让齐桓给盯上了。他们打仗赖,忒赖!破裤子缠腿,没完没散。人逮不住狙击手,他们敢上军犬!还殴打战俘!呵呵……得亏有齐桓拉着。”
齐桓说:“队长!天在上头,您自己说人家打您多么?不多!锄头你不知道,咱队长作战无所不用其极,让我们围林子里了他还不投降,你说不投降就不投降吧,他还跑,你说跑就跑吧,他还往地上扔铁蒺藜,把仨战士的脚都扎了!要不是气急了我们不派军犬上,队长让狗给围树上了,我们想他该消停了吧。他不!他还往下扔胡椒面儿,把军犬祸害的啊,鼻涕哈喇子的在地上滚!那是黑贝!讯犬员的命根子,你说人家能不打他么?要不是我拉着他们……事后我战友多埋怨我……”
袁朗憋着笑,表情不太自然:“谢谢啊。”铁路想着当时的样子,说:“齐桓是个厚道人!”又想想:“当时你们队长也嫩着呢!”袁朗有点儿脸红,大家笑,继续打牌。
齐桓还记得两条黑贝呲着牙朝袁朗冲上去的样子:当时就知道这小子是一牛人。你说队长在狗爪子底下还是那么顽强。袁朗还记得当时齐桓那倒霉德行,老拉风了:脚丫子上楔进块儿铁蒺藜,单脚儿蹦着把自己从黑贝底下往出拽,就怕出了人命。叹气:齐桓是厚道人啊……
那次演习袁朗立功了,回老A之后可得意洋洋了一阵子。好兵都傲!可铁路觉得袁朗这状态不特好,不过袁朗这兔崽子是从来听不进去什么:满招损,谦受益。他作为个单兵是不错了,要刹刹他的气焰就得给他身上加点儿沉重。于是铁路决定:让袁朗当分队长,训南瓜!
开始袁朗挺高兴:我让人当孙子训了快一年了,可该我训别人了,这叫风水轮流转!
转天,铁路特意带袁朗去了一趟烈士陵园。老A 的烈士陵园,整齐的墓碑,上面一张张年轻的笑脸。野地里风大,吹得劲草也低头。
安静地站了好久,铁路说:“他们都不错,都是好样的,好几个是我亲手选出来的。选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的战术弱点是什么。我当时想,没有没弱点的人。可每次站在这里,我都忍不住后悔,要是当初没要他们。他们就还活着……即便转业回家,也不耽误娶媳妇儿生儿子……”回头看袁朗:“好好干!袁朗,你现在责任重大啊!”然后满意地看袁分队长小脸儿变得煞白。
袁朗那天回去就一头扎进办公室了,仔细研究每个候选队员。那一桌子资料啊,袁朗从来没这感觉:一张张照片儿后面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自己,现在得为他们的前途甚至命运负责任了。想想就紧张,紧张到袁朗看每张照片儿都觉得这人他怎么长得这么像烈士?
这个太瘦,体能肯定不行;那个太胖,胖能灵活么?学历太高的,我看他八成儿眼神儿不好;这傻小子书都没咋念过,肯定脑子不好使。上了战场还不就是个挨枪子儿的货?
最后一页,一个端正的面孔映入眼帘:齐桓。名字起地好。齐桓公差一个字儿,这人应该还行吧。差一字儿就是春秋五霸的主儿……想想那天几乎拽掉环儿了自己脚脖子那把子力气,他觉得,这人恐怕还行……
后来袁朗晃晃脑袋回宿舍去睡觉。那天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冒出个念头:齐桓公,他没当成齐桓公的时候儿,好像是公子小白吧!小白?袁朗睡着了,梦见齐桓在演习现场满头大汗顶着战友压力帮自己拉架的那张大黑脸,笑了:“是够小白的!”
袁朗那是头一次训南瓜,心里也含糊,所以脸儿分外黑。说话没有小于基准分贝的时候,天天扯着脖子吼南瓜!一天下来嗓子那个哑。铁路端着茶杯在他后面儿笑眯眯:袁朗这是气虚呢。小子我让你狂!
齐桓那时候很烦袁朗,觉得他简直是一疯狗。不止他一个人儿,南瓜们都烦袁朗。不过烦也没多少功夫儿,太累了。天天跑啊跑,上装备跑,抗木头跑,让教官拿枪追着满山跑……实在太郁闷了就悄悄编歌儿唱: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有一个坏蛋叫袁朗。他没有战友情和义,他不是人生父母养!组织啊,俺地娘,这见鬼的日子还有多长?
这见鬼的日子持续了三个多月。最后一次考核结束,大多数人淘汰了。留下了仨,齐桓是一个。
后来齐桓跟袁朗抱怨:“队长你当时忒不是东西了。”袁朗解释:“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咱们那是麻杆儿打狼――两头儿害怕。”齐桓嘀咕:“还打狼呢,我当时就后悔没早让狗把你啃了……”
袁朗也曾脱线
袁朗第一次削南瓜还真没经验,虽然知道铁路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某处盯着,不会出大错儿。可袁朗就是一自尊心很强不允许自己出差池的主儿。他压力挺大:怕新南瓜完成不了任务对不起大队;也怕执行任务有个好歹对不起南瓜。
铁路觉得袁朗是过犹不及了,他太焦虑太患得患失导致标准太严。新南瓜一个一个的零落成泥碾做尘,那阵子老A的送行车川流不息。南瓜们的原部队纷纷给铁路打电话骂街:“您哭着喊着要好苗子,敢情就是让我们菁英给你们当炮灰!成心打击我们是吧?下回孙子还给你送尖子去!”
那年老A把人啊,得罪海去了。这些事儿,铁路当时没跟袁朗说,把压力都抗下来了。铁路同志的护犊子直接导致袁朗同志懵然不知地继续在大队长羽翼下对南瓜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后来南瓜都成形儿了,铁路才跟袁朗说:“那阵子我跟外面好话说尽,你小子在家坏事做绝!”袁朗愧得慌。铁路淡淡地:“没关系,经验是财富。”
铁路想想后怕,要不是自己手疾眼快给拦住,这仨南瓜也保不下来!其实袁朗自己也觉得这仨差不多了,可是事关士兵的前途生死,他不敢确定。回头看铁路,那位爷一脸莫测高深。袁朗知道,铁路这是磨练自己呢;他更知道,这是罚自己前些日子狂地不知道姓什么。有心问铁路去,又拉不下来脸儿;有心就说南瓜行了,又怕真不行将来出大事儿。
于是,袁朗牙一咬,脚一跺!继续把这硕果仅存的三个南瓜追的鸡飞狗跳墙。齐桓那阵子怀疑袁朗是让军犬咬了所以精神才这么亢奋,且忧心忡忡了些日子。后来逮个机会偷偷给原来部队打电话,不幸中的万幸。老部队的兄弟们告诉他:“齐桓你放心,咱狗没发病!”他才松了口气。
齐桓的同寝薛刚背地里跳着脚儿的骂娘,齐桓一贯好心眼儿,听不得这个,就拦:“骂本人,骂本人!同志!咱不诛连九族!”
就这么又过了流血漂杵的一个礼拜。貌似丧心病狂的袁朗终于生挤兑着铁路吐口儿:“不错了。”袁朗才踏实了,回屋睡个好觉。他同寝的老分队长陈杭跟铁路说:“袁朗瘦了。”铁路咬牙切齿:“活该!”
事儿都有两面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次月度老A考核的时候,袁朗手下的三个新兵一路优秀,技压全场。比如说齐桓同志,身上背着四把九五全副装备,负重二十五公斤跟着常规负重的队列强行军不带掉队的。铁路好奇,把齐换身上的装备卸了让他撒开了跑,想看看能有多快。袁朗说:“那得拿背包带把他栓上。”铁路问:“为什么?”袁朗说:“否则就跑没影儿了,我都追不上……”
考核结束,铁路集合了老A三中队的新老战士,看着袁朗当众给齐桓他们带上了老A的袖标。袁朗知道铁路这么做俩目的:一是对新南瓜的肯定,二是告诉自己,真的可以了。
铁路那天很动情,他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一起生活战斗了。一起生活战斗,对大家都是个考验。”大家安静的听,齐桓很有感触地点头。
散会之后,铁路专门个别问齐桓:“小同志,一起生活是个考验,你能理解么?”齐桓很诚实地跟铁路说:“我就是觉得跟袁朗同志长期工作生活,对我是个考验。”铁路嘴角儿抽搐了下儿,很严肃地点头:“你出去吧。”等齐桓出去了,铁路趴桌上乐了半天:“老实头啊!”
然后就是重新分配宿舍,铁路安排袁朗和齐桓住一间。俩人内里都不乐意。齐桓是对苛刻狂傲的黑面教官有一肚子看法儿;袁朗是不乐意离开原来的老战友跟个新南瓜一起住。
在部队里是这样,老兵照顾新兵很可能态度不好不耐烦。不过关上门吼也罢骂也好,他真对你负责任,有事儿老兵抗着。袁朗的老室友陈杭就是这么对袁朗的,别看就比袁朗大两岁,人家真有老兵意思,拿袁朗当弟弟,上心!
现在轮到袁朗吼别人对别人负责了,袁朗心里那个劲儿的。晃晃悠悠的在陈杭眼前收拾东西,不动身。陈杭看书不理他。袁朗继续在老分队长眼前转悠。默叽了将近半个小时,陈杭终于忍无可忍,书一撂,把袁朗推了出去。
袁朗回头看他。毕竟一起住了一年多,亲眼看着袁朗成长起来,陈杭也不忍心,就哄他:“袁朗,老兵带新兵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光荣传统。”袁朗耷拉着脑袋:“我不想和齐桓住!”陈杭继续说:“不挑不拣,咱们就是这么一代一代薪火相传才有这生生不熄的精气神。”袁朗撅嘴:“也没征求我意见,组织上简直是拉郎配。”陈杭拍上袁朗的肩膀说:“袁朗同志组织相信你有能力和新同志处好关系,你就该尽你的责任!”袁朗抬头:“分队长!”陈杭说:“什么?”袁朗说:“我觉得你像个逼儿子去圆房的妈。”陈杭深呼吸,然后吼:“滚!”袁朗乐了,扭头提着包走了。
走了三步,袁朗回头,喊:“分队长!”眼睛里依依不舍地。陈杭笑:“去!给你自己带出个好兵。”
进了新宿舍,齐桓已经收拾好了。一室二男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齐桓脑袋里忽然响起来某动画片儿的开场白:“演出开始了!”
“啥动画片儿来着?”齐桓后来问过袁朗。袁朗特看不上他地说:“《米老鼠与唐老鸭》!切!你叫小白真不冤。现在,那叫SHOW TIME!”
我嫌弃他高
齐桓少尉和袁朗上尉就这么住到一个屋檐儿下了。甭管乐意不乐意,因为这是上级决定、组织意见。它就相当于旧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部队他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儿,要的就是服从二字。从那天起袁朗和齐桓就开始了他们打头碰脸的、风波不断的、马勺锅边儿的老A生涯……
齐桓那段日子很艰难,他平生第一次不喜欢身边所有东西,而更要命的是他好象也不被身边的一切喜欢。
齐桓不喜欢袁朗,袁朗似乎也不喜欢齐桓,因为他几乎顾不上不搭理他。
齐桓不喜欢这个分队,因为分队里的老队员对所有新人都有点儿……不放心……他们觉得他还短练。齐桓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而他马上沮丧的发现自己确实还短练。集训选拔时自己的优秀成绩在作战经验丰富的成熟老A里也就算个中等偏下的水平。
齐桓甚至受不了和自己一起选拔近来的薛刚和石丽海。他们老觉得齐桓和分队长一起住肯定知道点儿内幕消息啥的。可齐桓还是一问三不知的老实德行。于是这俩八卦男马上判定齐桓已经背叛兄弟和缺德队长穿一条裤子去了。弄的齐桓跟他们赌咒发誓:“我真不知道分队长忙活什么呢。他天天顶着星星走披着月亮回。基本上咱们见他清醒的时候儿一样多。这家伙天天累得跟孙子似的。回宿舍洗洗就趴下了,睡着了和死狗一样,他屁都不放一个!”
结果齐桓急赤白脸的解释半天,发现人薛刚和石头鄙视地看着自己,他就干脆不说话了!
那阵子齐桓觉得自己很孤独……
齐桓不知道袁朗忙活什么呢,铁路知道。新走马上任的分队长肯定忙得四爪朝天,何况铁路在刻意地试探袁朗的能力底线?分队会议、战术小组、训练计划、数据总结……把他支使的团团乱转。也赶上袁朗这货一贯的要强拔尖儿,长这么大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差不多就完了。自打进了老A啥事儿他没争出个一二三?
陈杭也看出来了,跟铁路说:“袁朗现在是一极限了,我看他有点儿左支右绌。”铁路呵呵笑:“去把他叫来!”三分钟后陈杭把一脑门子汗的袁朗给提溜来了。铁路指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队员资料:“看看吧,给自己挑个帮手。”
陈杭挺热心的帮忙看:“来,来,来。袁朗,你喜欢个什么样儿的?我觉得你得选个厚道的、耐心的、心里机灵的……”袁朗茫然地看着一桌子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心说老队长现在说话怎么跟保媒拉纤儿的大妈一个腔调?
陈杭问:“李川行么?”袁朗摇头:“死性。”陈杭问:“高小杰?”袁朗摇头:“忒滑头。”陈杭问:“薛刚?”袁朗眼皮都不抬:“找削的货。”铁路说:“我看齐桓行。”袁朗琢磨琢磨:“我嫌他比我高!”
铁路气得当时就没声儿了。陈杭反手扇袁朗:“刺儿吧你,当这是选秀呢!”好半天,铁路说:“行!放出话:咱袁朗同志选秀。为期一个礼拜,到时他要挑不出个子丑寅某就抓阄得了。”袁朗挣歪:“怎么也不能抓阄啊!”陈杭斜他:“扔绣球那是王三姐!”
从铁路那屋儿出来,袁朗问陈杭:“分队长,咱那屋又搬来谁了?”陈杭笑的有点儿腼腆:“没谁。”袁朗低头儿想想,那就是说陈杭现在住单间儿了,哎?我怎么听说三中队长要借调给军里某部……忽然高兴地抓住陈杭直摇晃:“分队长!你要当我们中队长了?”陈杭扒拉他,笑。袁朗就不问了,光乐。
过了会儿,陈杭很认真地跟袁朗说:“齐桓不错,真的。”袁朗低头儿看地。袁朗有一毛病,他就烦个儿高的。因为他从来吧就得自己长得怪不错的。一辈子遗憾在没够一米八,虽然也差不多了。所以,袁朗就烦跟一米八以上的人共事!想想要是添齐桓这么一傻大黑粗儿而且五官居然很周正的客观存在白天晚上在自己身边儿晃荡,袁朗就觉得:很郁闷!
结果选助手的事儿就这么搁下了,可也没搁多久。因为三天之后,齐桓碰上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实弹任务……
齐桓记得自己很紧张,坐在车上俩手有点儿神经质地握着枪,指关节发白。陈杭不多话,笑眯眯地伸手拿过齐桓的枪一声不吭地帮他检查,齐桓看的出来,摇晃的车里陈杭的手很稳。袁朗话不少,嘻嘻哈哈地又给他讲了一遍战术要领,末了说:“就俩毒贩子不禁打!你就按训练地做,没错儿!”
那次是伏击一个武装贩卖毒品的村寨。陈杭开了第一枪,就在陈杭枪响的时候,齐桓听见袁朗说:“跟着我!”
之后的突击穿插很顺利,最后的毒贩头目被袁朗分队死死地控制在一间小竹屋里,本来一颗手雷可以解决问题的。可是毒贩子以自己妻子女儿当人质,在屋子里叫嚣着要带她们一起上天。这情况让袁朗暂停了攻击。
齐桓的隐蔽位置就在屋子的窗下。他能清楚地和听见里面女人和孩子绝望地哭声……忽然瞄准镜里,一颗延迟爆破雷被拉开引信扔到孩子裙子上。
齐桓心里一紧:畜生!他从隐蔽位置一跃而出朝孩子扑过去。立即有子弹从耳边飞过,几乎是同时身后的狙击步枪打出长点!
齐桓知道,那是袁朗在目标不清的情况下在进行火力压制。觉得很久,其实不过几秒的时间,齐桓和毒贩脸对脸的接触,不等对方射击,几乎是下意识地军用匕首抹过去,热血飞溅了齐桓一脸。
身后赶来的陈杭一甩手把手雷扔了出去,然后拉着齐桓卧倒。
“砰”的一声!远处火光里,毒贩的尸体缓缓倒下。那小女孩忽然指着齐桓尖叫:“你杀了俺爹!”然后哭着就扑上来对他又抓又打!齐桓傻了:不到十岁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