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忆----朝雾云夕

作者:  录入:03-31

流年忆7-1(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7-1
“哥哥──”
“大哥──”
远处同时传来的呼喊,和明从来没有觉得向今天听来这麽亲切。一月不见,两个弟弟好像都长高了些,和希本来就不大的娃娃脸倒是更瘦了。
小人儿跑到哥哥跟前,立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哇的一声哭出来。和明知道弟弟难过,心下责怪自己没有打电话回家。只得轻声安慰,取出带给他的诸多礼物,哄著在他面前永远年幼的和希。
晚上,三兄弟睡在一块儿,和明给弟弟讲述伊豆的风土人情,说著看到的趣闻乐事。三个孩子挤在一个被窝,不时传出嬉笑哄闹,一会儿又为谁多抢了被子而争执告状,只有此时,所
有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只是明天,还是如期来了。
今天是组内例会。
会议一开始,话题就讨论藤堂组长在伊豆受袭事件。
石冢堂主说泽井组居心叵测,根本就是有意为之。相同意见的几个堂口请求组长下令与泽井组宣战。成濑堂主则持相反观点,认为是另有人浑水摸鱼,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且不可轻易挑起事端。石冢和成濑素日意见不和,势力伯仲之间,此事像是找到争辩的理由,都说的有根有据,你来我往,争论到最後,情势剑拔弩张,只差手里握著武士刀上前拼命……
藤堂看够了。不耐的从鼻孔哼一声,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刚才激动中跳出座位的几个人赶忙挪回原位。和明很惊讶大家如何在沸反盈天的屋子里听到藤堂不大的声音。
“外贼尚未查清,里面倒是先乱起来了?”
明显的问句却没人敢回答,语句中压迫力十足。所有人恢复了之前的严谨,一起低头道错。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年少的和明第一次体会到威仪强势的含义。而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居然是他的爱人,令所有人敬畏有加。胸腔像是被什麽东西填满,令他忍不住想向全世界大声宣布──
当然,和明能这麽想并不是说藤堂真的有多凶,相反,他平日里挺和颜悦色。只是他的五官长相比较深刻,只要不笑,都给人种特别严肃的感觉。加上他素日里直接狠绝的做事手段,无疑就令人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藤堂此时当然没有觉察到和明的心思。扫了一眼下坐的人。点名问下田的看法。
下田堂主从会议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话。此时见组长亲自询问,立刻正襟危坐,娓娓阐述:
“属下认为此事绝对不可小查。虽则没有确实的证据认定泽井组所为,但事情发生在泽井组的地盘,倘若轻易不言追究,我们藤堂组此後颜面何存?再有此类事件发生,何人可以负责。所以属下认为,既然事情发生在伊豆,即使泽井组无责,也必然脱不了干系。”
下田字字重音,不等藤堂发话。继续道,“而且属下认为,查出事情真相之前,首先需要理清组内各堂口的职责。事有所分,详细到各堂,以备纠察失职之处。这样,此次事件才能真正有人负责起来……”
大厅里比之前更加安静。不少人开始调转眼珠,望向右首三位。
和明气的要死。下田庆根本就是故意针对他们家的,说的冠冕堂皇,理清各堂口职责?干吗不直接说限制他们宫下家的权利范围?当初他们家名义是堂口,势力却不输於任何一个组别,所以藤堂组六代目特令他们家可以不尽家臣之责,权利与他们家等同。
後来家道开始败落。父亲又糊里糊涂签署了家臣协议,他们家才正式列为藤堂组的家臣。现在马上就想限制权力?
和明越想越气,脸上却一点儿也不显示出来。依旧稳稳的坐著。他年纪是小,但也不是不明白下田几次三番针对他们家的真正原因。
下田堂近几年靠一些灰色收入渐渐做大,前年又和术巳堂联姻,比起他们家,实力的确有所上升。所以早就盯上了外姓首位的位子。当时父亲在世不好算,本以为父亲去世凭家势、排辈份,都理应是他们家的定位,没曾想居然仍让不足成年的和明坐了。试问,他们家怎麽可能咽下这口恶气?任凭一个孩子比下去?这段日子明里暗里不知下了多少畔子,多亏母亲睿智,早提防著,才没有著他们的道儿……
下田冗长激昂的陈述终於说完了,只待组长示下,就好进一步行动。抬头的时候,特意看向和明,十足的挑衅。
和明冷冷抬眼对上,也是十分的不屑一顾。如果是往日,他或许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和下田对视,但今天,不知为何,心中充溢的气息让他确定有一个人会保护他,不同於母亲遮蔽的大伞,是可以任他驰骋不会有後顾之忧的保护。
果然,藤堂颔首却不置可否。
大家看组长无意再提此事。纷纷开始上报其它事宜,借以调转话题……

流年忆7-2(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7-2
“你今天表现的倒镇静。”
例会结束,藤堂带和明到後堂。和明听到藤堂的赞誉,少有的嘻嘻笑著。
“他也不看看他想激怒谁?我可是从小一举一动被母亲教导出来的。想当年,多少人想了多少办法想惹怒母亲好找她的茬儿,母亲都是不!不怒,脸上带著笑迎进门送出去的……”
藤堂笑笑,取了新近烘焙好的点心让和明品尝。只有面对他,藤堂似乎总能不自觉的面带笑容。
“唔……我这样会不会不好?算不算有恃无恐?”
“你要真能被我惯到那程度我反而更高兴。”男人眼里满是宠溺,倒水端到少年嘴边,怕他一边吃一边说话噎到。
“那,他们会不会看出什麽?”
“不会。”藤堂干脆的否定。说完又想起什麽。“凡在这间屋子伺候的人都是我命横德亲自挑选的,全是既聋又哑──”
刻意提重的最後四个字,令少年的动作迟疑了。转头望向不远处跪立的下人。那女人意识到少年的目光,立刻把头埋的更低。
很短的一瞬,和明的心顿了一下。嘴边细瓷茶碗里,不知是什麽茶,竟出奇的苦涩……
晚上回去,依然向母亲汇报例会的情况。
说到藤堂伊豆被袭,几方人不同的意见,母亲问他,藤堂介次是什麽意思?和明回答说组长
没有表明任何态度。即没有命人查,也没有要与泽井宣战的征兆。
母亲凝神思考了半天。才说这几日过去注意些藤堂与别人商讨此事的决议。
和明点头答应。恰巧第二天有下属前来为此事请命,严查凶手。藤堂在外厅见了,依然没有
明确的示下。等他进来後堂,和明就好奇的问他。
“为什麽不怀疑是泽井组?”
“你觉得是他吗?”
“……不是。”和明据实以答。藤堂笑著贴近和明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你都看的出来。以为他们就真的不懂!此次商讨的投资对我们两家都有利,泽井即使想要
我的地盘也没必要用未来的利益做赌注,这不是他的做风。何况在他的地盘上,用意太明显了。”藤堂由下人伺候著换了衣服。半靠上坐榻,把和明复又拉进怀里。“他们心里的算盘到是精。打,他们可以借机扩充自己的实力;查,又有了插手这笔生意的借口。我怎麽能让他们如愿?”
藤堂眼里冷光一闪。马上又变回来,嘴唇贴上和明的耳垂,半含半咬。
“都好几天没碰你了……”
当天,和明又是天黑了才回的家。跟母亲报告了在藤堂那的所听所闻,母亲对他的晚归也没有怀疑。又问了几句别的话,就命他去休息了。
如此一来,仿佛开了先例。和明总是每天一早准时去藤堂组报道,往往天快黑才回家,间或还有几天因种种事由遭到藤堂组长留宿。
和明为此每每看见母亲和弟弟就感到心虚。为辜负了母亲的信任而愧疚。心里虽然也挣扎过,抗拒过。但就像刚体验到恋爱滋味的所有少年一样,总是充满了渴望和幻想。
何况藤堂远比和明同龄的孩子经验丰富,一天到晚节目层出不穷,变著花样给和明带来前所未有的经历。他会鼓励和明想笑的时候就笑,想哭的时候就流泪;不是任何时候都需要正襟危坐,用敬语;要学会给自己偶尔放假,允许自己犯错……
十几年的生命中,和明细思,从来没有人对他讲过这些,没有人花尽心思只是想看到他所有的表情。
过去,他时刻想到的,总是幼年时母亲如何艰难的在宫下家从活,然後一点点立足,再将他捧上继承人的宝座。记得那年他被确定为宫下家少主,母亲看著他时殷切的眼神。
“孩子,你可是母亲唯一的希望啊……”
不知不觉,脑海中的画面慢慢被另一个身影取代。
和明想说他没有忘记母亲的教诲,更不敢忘记肩上的责任。但是那个人给了他太多太过深刻的第一次,最终,成了他难以抗拒的牵畔。

流年忆8-1(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8-1
新年即近,各种各样的活动多起来。
和明每天变著衣服出入於大小场合。作为最大堂口的负责人,一言、一行、微笑、举杯总落进别人眼里,成为评判打量的标准。
一场宴会下来,比和藤堂做整晚某种运动还累。吃不能吃,喝不能喝,手要端著酒杯平放胸前,距离衣服10厘米;身体站立时外松内紧,脸上时刻保持微笑;有人打招呼需点头示意或举杯回敬;和人说话要保持一步距离,双眼注视对方眼睛,依照话题深浅做出适当回应……
“我不要去!宫佐家办的宴会?怎麽会邀请我这麽个小角色?”
“怎麽?才走了几场,就受不了了?”
“什麽几场?从月初到现在我一天都没在家安心呆过。说是我上任第一年,谁的都不能推。自己都应酬不完,还要被你抓来当壮丁!”
“哦?什麽时候学会抱怨了?哈哈──”藤堂从来没有见过和明这样的表情,自然笑的开怀。回头命人取了专门给他订做的礼服,让他试穿。
和明本来就不是会抱怨的孩子,刚才也只是在藤堂面前敢於随便,说著玩儿的。接下来当然顺从配合,换了衣服同藤堂前往位於银座的嘉年酒店。
金色大门敞开的瞬间,和明才知道藤堂在车上所谓的“级别不同”是什麽意思。相形之下,以前参加的宴会、酒会简直不值一提。
千平大厅中,流光溢彩,金碧辉煌。大眼看去,政企名流举不胜举,黑白两道顶头人物几乎无一缺席,整个会场气氛出奇的和谐舒展。
藤堂看到熟人,上前打招呼,总是代为介绍身後的和明。
少年面对他人,脸上一直带著微笑,态度谦和自信,回答询问口齿明朗,简要得体,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极好。不时引来前辈的赞赏。
宫佐家五爷的出场,无疑成了大家的焦点,私人间的寒暄会谈也暂时告一段落。藤堂引和明到相反方向的餐桌,假意为和明换酒,把少年早已汗湿的手收进自己的掌心。
回眸处,和明僵硬的肩膀轻轻松懈下来……
回去的路上,和明开始还在为藤堂家今晚所有的餐具全部是纯银手工制作,酒水用具均为水晶杯,演奏乐队是维也纳皇家音乐乐队而赞叹吃惊,後来,不知不觉竟歪著睡著了。
藤堂知道他太累,看著少年细瓷一般的肌肤,柔和的轮廓。忍了几忍,最後轻轻把他脖子上的领结解下来,又把少年喻为裹粽子的外套、西装、马甲一件件松开,下巴顶著额头,由著他睡了……
前一晚的应酬的确很累,但效果也同样显著。
第二天,各地方报纸就以“宫下堂新任三代堂主少有大为”;“重振昔日日本第一堂口辉煌”;“得到宫佐家青睐,举止出众”等等标题登出了宫下堂近况及和明的照片。
由於这一利好消息,接连几天,之前一直处於低谷的牧野集团股票每天都直接涨停,整体之
後一直呈上升趋势。
宫下夫人看著报纸上儿子笔挺的身姿和下属递交的年底报表,少有的流露出含泪的微笑。
“夫人,少爷长大了,非常出色。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啊!”伺候宫下夫人几十年的平子也不禁替她的小姐感到欣慰。
“平子,年後和明也将成年!我想把堂内事务以及牧野集团交由他来亲自处理,我退居其後帮助他,你觉得怎麽样呢?”
“夫人这样做,的确可以堵住堂里那些说夫人独揽权利的嘴;少爷长大了,很有能力,只是有些时候不够自信,也可以借此多些磨砺的机会。只是,一下子将两面都交给少爷接管,我担心少爷需要一些时间适应,而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倘若被人乘了机会……”
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夫人的思维,凡事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即使问询他人,也一定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的。所以,并不用多言,只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即可。
“是吗?……”
许久,宫下夫人才说了这两个字,她身旁新沏的那杯茶,却是早已经凉了。

流年忆8-2(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8-2
人气、声望提高的同时,和明也被更多的商业、帮派活动缠绕。每晚算起来都有两三个排著。所以不得不选择性推掉几个。
今晚角川集团和桑岛会社同时治办年终酒会,两者一个在电子业地位举足轻重,另一个是传播界主导媒体,难以取舍。
宫下夫人思索再三,决定今晚不再陪同儿子出席一家活动。而是一分为二,自己前往角川集团,为年後牧野集团准备以科研的新产品进军电子行业做些铺垫;鉴於近期媒体对和明年少挑大梁的话题正热,就由儿子前往桑岛会社。
只身走进宴会大厅,和明习惯性的向身旁看去,但今晚,没有意料中母亲暗示的眼神和另一双手掌的扶持。
桑岛会社作为当前主导媒体之一,宴请的自然多是同行。众人看到时下热门人物──宫下和明光临,立刻发挥职业本能,上前招呼、寒暄,借机获得他人所不知的第一手资料。不同媒体间更是明争暗斗,总有攀比的味道。如此一来,和明倒像宴会的主人,赚了颇多人气。
而且,到会的记者都不是泛泛之辈。或凭借身份资深,或因为业绩优秀。问起问题来都有独到的技巧方法,简单的单刀直入,对方回答後立刻找到切入点层层深入;某些明知人家不会回答的问题,就声东击西,含沙射影,直逼的你说出重点或落荒而逃为止。
和明第一次单独面对这种阵仗。被周围七嘴八舌尖锐的话题直刺的双眼冒星。衬衣都汗湿一层了,那些记者们的问题却没有一点儿结束的征兆。
殊不知他平日总一副温和恭顺的样子,落在别人眼中就多了绵软的印象。人人都认为他是根软肋,一击必破。不想那些记者们问什麽都面带微笑详尽解答的孩子,却总是避重就轻。你一个问题从不同角度敢问两遍,他就可以把两面都认真回答了,唯独不提正题。简直令人大开眼界。
渐渐的,一层层包围圈逐一散去。和明暗暗呼出口气,本以为今晚终於可以过关了,却不料,真正的麻烦刚刚到来。
“哦?宫下堂主也来了?怎麽不见宫下夫人?”来者不善的声音,和明一听就知道是谁,但这种场合不能不理,只好态度谦和的回礼。
“下田前辈。”
“哈哈──,宫下君现如今风头正胜啊。小小年纪和记者周旋也能做到进退有度,不愧是宫下夫人亲自调教出来的。不错!不错!可惜当初未能管得了二代堂主签订‘家臣协议’俯首称臣,否则,如今宫下堂主的声望必定更高啊。”
下田庆别有深意的话一出,立刻引来嗅觉灵敏的众多记者关注。和明明知道老头所指的是什麽,却迟迟无法回应。
“啊,说起来,宫下堂主年少到有年少的好处,想必还不谙某些乐趣,不至於步上先父的後尘,他日想解除‘家臣协议’还是很有希望的……”
大笑声中,下田见效果达到便离去了。只留下和明一人面对整个大厅内人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和探究的目光。
一时间,和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幸桑岛社长及时出面,化解了场内尴尬的氛围。
和明干脆留下来,依然微微笑著,不论别人说什麽,始终从容以对。隐忍到最後散场,终得假装无事,与众人告别回家。
但无论怎麽挽回,明天扑天而来的暴风雨是可以预见的,现在只盼那些报刊、媒体不会胡乱说的过於不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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