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君重生记----宛如轮回

作者:  录入:03-26

何忧脸上挂出三道黑线,小孩子认定了他是冤大头,手臂伸的长长的,玫瑰花瓣戳到约翰鼻尖,硬把花往约翰怀里塞,“你看,这个哥哥搭著花多好看!”
何忧还没来及再说些什麽,约翰瞅著孩子冻得通红的小手,再看看那朵冻得有点焉的玫瑰,从兜里掏出钱来,塞在孩子手上,笑嘻嘻的说:“买啦!”
孩子接了钱,奇奇怪怪的看了他一眼,再打量一下何忧,一溜烟跑了,约翰慎重的把花递到何忧手上:“送你的。”
室外很冷,说出每一句话面前都冒出一股白烟,朦朦胧胧的遮住眼,约翰紧紧的捏著玫瑰的花茎,何忧轻轻的接过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约翰给他盯得慌张,嗯呀半天,总算完整的说出一句:“情人节快乐。”下一句话不受控制的冒出来,“我早就想送你玫瑰花啦。”
何忧蹙了蹙眉头,约翰连忙摆手:“哎呀,果然很奇怪,也不是……”何忧把手伸进包里,拿出那朵小兔子玫瑰递给约翰:“给你的,情人节快乐。”
何忧面色平静,手指也稳稳当当,完全不像约翰那般微微颤抖,约翰傻乎乎的把小兔子玫瑰往鼻子底下一放,何忧忍俊不禁:“没有香味的,也不算是朵花吧,送给你玩了。”
约翰盯著何忧那张线条分明的脸,觉得现在气氛大好,於是色从胆边生,深吸一口气冲著何忧道:“我想亲你一下。”
话本该说的理直气壮,最後一个字出口的刹那居然脸红心跳加气喘。
约翰揪著小兔子的耳朵,何忧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站著没动,和约翰对视。
两人谁也没说话,也都不动弹,眼看就要进入胶著僵持状态,何忧突然微微的闭上眼睛。
他的眼睛本来就大,眼窝又深,这麽似闭非闭的一个动作,带动著睫毛不自觉的抖动,约翰顿时觉得热血全冲上脑门,受到了莫大的鼓励。
他向前跨出一步,小心的凑到何忧面前,瞄准了嘴唇,心跳的打鼓似的凑上去。
这是历史的一刻!这是转折性的一刻!
可惜,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说到底心里发虚,嘴唇不偏不倚的印在何忧的嘴角。
一半是冰凉的脸颊一半是温热的唇。
约翰几乎要泪流满面,却再也厚不了脸皮补上一个货真价实的嘴对嘴的吻。
他只能佯装淡定的和何忧分开,眼巴巴的瞅著何忧,何忧把目光转向一边,好似有点害羞一般,伸出一只大手,在约翰的头上拍了拍。
原景重现在约翰的叙述中宣告完结。
沈渲陷进沙发里,无力的扬起一只手摆了摆,却和颜悦色的说:“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就修成正果了。”
约翰给他打发後,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给陆离下达电话指示:“现在万事俱备,东风也不欠,只差临门一脚,不能再拖了!再给他们这麽慢吞吞下去,我血都要吐出来了。“
陆离无奈:“你要怎样?”
沈渲拍案:“你约何忧到surprise面谈!”
约翰一边换制服一边把昨晚的事情又挑著片段回忆了一遍,独自乐了一会儿,突然想到睡觉前自己要进房间的当口,何忧突然叫住他:“唉,约翰。”
“?”
何忧欲言又止:“啊,没事,晚安了。”
好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麽,会是“我喜欢你”麽?
哎呀!在想什麽呢!约翰拍拍自己的脸。
□□□自□□由□□自□□在□□□
下了班,约翰屁颠屁颠的往门外跑,齐铎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向著VIP室方向努嘴:“何大哥在1号房间呢!”
约翰一愣神,疑惑道:“在那里干嘛?”电光火石之间他惊恐的想到,莫非是何忧把客人打趴下了,沈渲正在和他算账?
赔偿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约翰的眼前飘满了钞票,脚步虚浮的往一号房门口挪,门开著小小的一道缝,他刚准备抬起手悲愤的敲敲门,就听见说话声小却清晰的传过来。
不是沈渲和何忧在谈话,而是陆离和何忧,言语间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约翰心里斗争了一下,虽然说偷听不是什麽好行为,但是站在门口不进去无意识的听见别人说话可不犯法吧……
於是约翰垂著手轻悄悄的站在门口,歪著头把耳朵贴近,屏住呼吸专心致志。
屋里面陆离目光一转,直入主题:“阿忧,你喜欢约翰的吧?”
屋外约翰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喉咙发干,听觉细胞在瞬间达到了历史上最敏感的顶峰阶段。
何忧盯著陆离的眼睛,陆离微微的笑,何忧答非所问的反问他:“约翰还有几个月就要消失了麽?”
陆离点点头,说:“是。”心想这不是风马牛不相及麽。
何忧每个字都说的特别清晰:“不,我不喜欢他。我对他,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
这句话就好像晴天霹雳,约翰只觉得像有一根冰棱直插进心里,明明很想挪开步子,却半分也移动不得。
那几个字一直盘旋在耳朵边上,屋里再说什麽他都听不清了,整个身体从头凉到了脚。
几秒种後,约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里浮起苦涩的味道,心脏像是被谁捏紧了,攥住了,左拧拧,右旋旋。
你知道什麽是心痛的感觉麽?
心原来真的是会痛的啊。
约翰很想用一贯的阿Q精神给自己一个台阶来下,比如他可以告诉自己,这没什麽大不了啊,何忧本来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不喜欢自己啊,他从来也没说过喜欢自己啊!
可不知不觉间就开始那麽的期待那剩下的微小的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了,也不清楚从何时开始,自己就开始幻想著催眠著,兴高采烈的相信著,那个总冷冰冰的男人是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的。
因为他会送花给自己麽?
因为他会在圣诞节买一大棵圣诞树放在家里麽?
因为他会温柔的拍自己的头麽?
还是因为他每天都会在surprise的河边,面无表情的等待著自己一蹦一跳的跑出来呢?
现在好了,破灭了,美梦像肥皂泡泡一样被噗的戳破了,皂液溅到眼睛里,刺痛的要流泪。
突然一下子,觉得坚持不下去了,明明可以继续死缠烂打,可以叫嚣著拍著胸脯大喊著,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代表我没有希望了我还可以再接再厉啊!但此时此刻,约翰觉得自己如果不逃走,就会被阴暗的情绪快速吞噬,就会忍不住在这房间的门口失控的哭出声来。
他拔腿就跑,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发出沈闷的声音。
陆离苦笑著看何忧:“他走了。”
何忧偏了偏脸:“我知道。”
“天哪阿忧!你到底在干嘛啊!”陆离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刚才问你喜不喜欢他是为了什麽?”
“为了让他听到。”何忧平静的回答。
陆离瞪了瞪眼:“那你的回答算是怎麽回事?你喜欢他,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但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约翰本人倒是很有可能对此抱著怀疑态度。我知道你这个人脸皮薄,‘喜欢’这种话轻易的说不出口,才费尽苦心的让你迂回著表达这层意思,你倒好……”
何忧沈默。
沈渲从内室冲出来,忿忿道:“口是心非,一点也不像你!”
何忧继续沈默。
陆离试探般的问:“阿忧……莫非我们真的都看错了?你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沈渲撇嘴,何忧简短的说:“不是。”
他和陆离对视:“但是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我不希望因为我现在说喜欢他,就让他有了个盼头,然後对事情失去自己应该有的判断,你们知道的,他做事好冲动,又容易受别人影响。如果……”何忧没有再说下去,沈渲抢白道:“如果你说了喜欢他,他为了你又不投胎在那傻等,等个几十年一百年的怎麽办?是吧?”
“没错。”
沈渲跳脚道:“那就让他等啊!婆婆妈妈想那麽多干嘛?你以为说不喜欢他就不等了?”
陆离用眼神告诉沈渲:自作孽,不可活。
沈渲狠狠瞪他一眼。
陆离开口:“阿忧,其实……”
沈渲立即打断他的话头:“其实你根本不应该思考那麽多!就因为只剩下几个月的时光,才更应该好好的在一起。喜欢就说喜欢,爱就说爱,想干嘛就干嘛,才叫不虚此生。”
他看见何忧想开口反驳,马上抢过话头:“在这个问题上你可别和我们争辩,你那些唧唧歪歪的全是理论,我们是实践出真知!”他骄傲的挎著陆离的胳膊,“而且我们是成功人士!”
何忧半信半疑,皱眉道:“我是喜欢他,但应当还到不了你们当年那个你死我活的程度。”
陆离忍不住:“阿忧,你真的变得叽歪了。平日里哪有这麽多零碎想法?”
何忧黑了脸,起身往门外走,到了门口猛的住了脚步,背对著沈渲和陆离几秒,闷声请教道:“我现在该怎麽办?”
沈渲心情愉悦,摆出说教的口气:“看他伤心就安慰他,看他哭鼻子就搂住他,看他寻死觅活就压倒他~直接造成事实,什麽都解决了~”
除了翻白眼,还能做什麽?

到了家,何忧可傻了眼,约翰既没有伤心也没有哭鼻子更没有寻死觅活,而是神色如常心情愉悦的等著他吃饭,像是什麽也没发生过一般。
沈大师的灵通就到此为止,他所列举的三种解决方法一点也无用武之地。
这倒让何忧手足无措了,原本他已经给沈渲说的动摇了,实话实说才是自己的风格和主张,虽然甜言蜜语有点困难,但是告诉约翰,说不喜欢他并不是真心的,应当还是可以做到的。
自己甚至也想到了可能会接吻,或许这次就要亲到嘴唇了吧。在电梯间里忽地回忆起前两次约翰轻软的嘴唇的时候,何忧甚至有点脸上发热。
现在看来,自作多情不明所以的人好像成了自己……
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约翰照样说说笑笑,让何忧有了几个小时前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这样,也未尝不好。这样,正是自己所期待的吧。
何忧洗完澡,擦擦微湿的头发,心情却怎麽也轻松不起来。
折腾什麽呢?有什麽好折腾的?就几个月的时间,又能带来多大的纠结呢?再过段时间,约翰不见了,自己可能会有点不习惯,但是慢慢的,一定会忘记的。
何忧宽慰著自己,喜欢也有程度的深浅,自己对约翰的喜欢,再怎样也到不了撕心裂肺山盟海誓的地步。
可不知为什麽,心里直接的拒绝著去考虑他会离开这个事实。一想到就微微的抽痛。
何忧烦躁的翻身。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和其他任何一个早上都一样,只是那句:“早安亲爱的~我好爱你~”让何忧的心前所未有的咯!了一下。
明明都早已经习惯了的打招呼方式,怎麽今天就让自己那麽情绪激动呢……
何忧几乎听见了沈渲急切的催促:“上啊上啊,接著他的话说啊,说我也爱你啊亲爱的!”
光是想想就让自己冒了一头黑线。
不过只要说出三个字,比如“我也是”,一切的烦恼都能解决了吧,事情也绝对会按照沈渲说的那个暂时幸福的方向发展的。
虽然心里还在怀疑著,这样做真的好麽?但是更多的想法还是希望能够如此的尝试一下的。
俗话说的好,说的容易做的难。
这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就像堵在喉咙口似的,吞也吞不进,吐也吐不出。
何忧努力半天,只挤出一个来:“我……”
然後光速的加上後半句:“哦……早安!”
前功尽弃。
第二天,再努力,还是不行。
第三天,依然失败。
说不定沈渲那个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想法是错的,还是顺其自然,让约翰自己做出选择,不要有依恋的离开更好呢?
於是,何忧转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沈渲勒著陆离的脖子摇晃著说:“何忧在搞什麽,我家徒儿这两天阴阳怪气的,一直保持面具一样的微笑样,弄的我都不敢多问他话了。”
陆离无奈:“阿忧估计没表白成功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按他那个性格,你就算拿鞭子逼著他他有些话也说不出口。”他反手过去拍拍沈渲的脸颊,“我那天想告诉阿忧约翰根本不会消失,他那些顾虑都是没必要的,你干嘛阻止我呢?”
他去拿手机:“我从小到大没一件事瞒过他,现在骗了他那麽久,我也良心不安,干脆今天说明白算了,没了这个一年的时间限制,阿忧也应该更放心大胆点吧。”陆离笑道,“他这个人,平时很豁达,一旦钻进了牛角尖,那可谓惊人!”
沈渲抢过他的手机拔掉电池,仰脸看著他:“不能告诉他!”
陆离捏著他的腮帮:“我不能助纣为虐。”
沈渲奸笑,细长的手指挑起陆离的下巴:“你在上次和齐铎串通的时候就爬上了我这条贼船了,现在想要脱身,是不是太晚了点?”
陆离做出卑躬屈膝状:“请问沈大人有何指示?”
沈渲昂首挺胸:“让何忧出差去!地方越远越好,时间越长越好!”
一家之主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第二天何忧就收到了消息要去约翰的故乡D国,当天下午他就回家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出发。他清楚沈渲一定会告诉约翰,可还是在桌上留了字条。
提起笔,不知道该写些什麽,踌躇了半晌,工工整整的誊上了自己家的详细地址,还有从surprise到家的各种公交线路以及地铁线路,包括在哪一站上车,往什麽方向,大概多长时间。他又在桌上留了一张卡,想了又想,临走前加上一句“多保重,春天温度变化大”。
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又不是去的地方没法和外界有联系!何忧自嘲了两句,关上门。
锁门的那个刹那,突然脑中迸出一个想法:“约翰这家夥不会没带家里钥匙吧?”
何忧立刻拨了个电话,那头传来约翰迷茫的声音:“喂?”
何忧直接问:“钥匙带了麽?”
“带了……吧。”
“赶紧确定一下。”
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摸索声,约翰声音欢快:“带了……”
何忧舒了口气:“那我走了。”
“去哪?”约翰难得的敏感一次。
“要出差。”何忧刻意没有提起是去D国。
“几天?”
“何忧沈默一小会,“可能会三个月。”
三个月,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再过三个月,一年之期就要到了,自己也要消失了。
约翰立刻不说话了,何忧不知如何开口,两人僵持著,最终还是约翰先打破沈闷的气氛:“注意安全啊!要带土特产回来!”
何忧舒了口气:“你在家注意安全,门窗关好,坐车的方法我已经帮你写好了,打车的话要说清楚地点。卡放在桌上,有什麽事可以打电话给沈渲给陆离,我的号码国际漫游还是原来那个,平时不要到处乱跑,过马路要小心左右看看。”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语气很像在叮嘱孩子,心里却一点都不得轻松,惴惴的像拴著石头。
道了再见,挂了电话,何忧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耳根,刚才其实有点期望约翰说自己没带钥匙,这样,是不是就获得了可以在走前见一面的理由了?
约翰呼了口气,摸摸裤子口袋里贴著大腿的那串钥匙,真想说没带,这样何忧一定会送钥匙过来,就可以再见他一次了。
可是见到了说什麽呢?
他都说过不喜欢自己了。
约翰一分神,手里的骰子咕噜噜滚了一地,约翰追到门边,耳朵正贴在门上的沈渲赶紧小步的向後撤退,齐铎掩护著他,压低声音道:“小渲,偷听是不道德的行为,你这是犯罪!”
沈渲跺脚:“这两个别扭人,如果约翰说没带钥匙,何忧来送,我说不定还会酌情放他们一马,看现在这个样子,何忧一定得发配的远远的,让他尝尝相思之苦!”

10

下班,第一次没了雀跃的心情,约翰慢吞吞的收拾东西拿好钥匙,慢吞吞的走出大门。
今天没人会等在门外接他回家,直到此时,何忧已经出差了不在身边了的事实感还是很薄弱,好像总觉得他还会倚在车边留给自己一个修长的背影然後默默的打开车门对著自己做出一个“走吧,回家了”的手势。
正在发呆间,远远的有个人冲著他挥手高喊:“徒儿~徒儿啊~”
定睛一看,正是沈渲,约翰快步跑上前,陆离坐在驾驶位上点头微笑,沈渲拉住约翰的胳膊,眉开眼笑:“来,师傅送你回家。”一路上叮嘱甚多,比如约翰你要是一个人寂寞就来我家睡哦,又比如你要是不想烧饭就来我家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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