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一愣，恍然发现，她，跟有天很像。
“还不错。”
妍希笑起来，更像了，眯着眼，粉嫩的脸蛋儿闪着光，“是吗？告白了吧？有天他好吗？”
“啊，呃，你怎么知道……”
妍希的桃花眼眨了眨，似笑非笑，神秘兮兮地凑近，“女生的直觉呀……嘻嘻，傻瓜。”
“……喔。”
“你怎么了？你不高兴，有什么事？”
“嗯？”好敏锐。
“说！什么事？”
被妍希一吼，俊秀条件反射一般，张口便答，“他要走了。”
“咦？”这回变成妍希发愣。“怎么会？你们分了？不可能，我看他很喜欢你的。”
“嗯，他是喜欢我……不过，他要移民了，这几天就走。”俊秀佩服自己，经过那天，再提起这事竟能云淡风轻。
“移民？那又怎样？”
呃？
妍希认真地看着他，又道：“那又怎样？只要相爱，距离怕什么？他去哪国？”
唉，完全沮丧，地球正背面，“美国。”
“哎，美国很好啊，”妍希精神抖擞，一把拉过他，“美国最好！你们化学系的不是都往美国走？现在开始准备，毕了业申请出国好啦！就两年而已，忍忍呗。再说，他假期应该能回来吧？”
啊，他怎么没想到。
顿时，心情飞扬。对，就这么办！“谢谢你！妍希，真是太感谢了！”
“哈哈，俊秀，一定要幸福哦！”
“嗯！”
花事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要去，我想去，有天，我想跟你在一起，难道你不想吗？”
“不是我不想，唉——”有天叹了口气，拥住他颤抖的肩，“不是不想，俊秀，而是不会有结果。继续纠缠下去，只有痛苦——”
“我——”
“嘘——”有天点住他的唇，“听我说。出国要很多钱的，加加减减，没有一万也得八千，就算我帮你出，你舍得离开家人吗？俊秀，你不是一个人，你有你的责任。你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帮你挑着重担的哥哥，你抛得下吗？你忍心吗？”
是啊……怎么办……
低下头，“可，可是，有天……”
“听着，其实不止你家是个问题，我家更是难题。我爸不会答应，我，我也不能要你。所以，趁现在，俊秀，就当我是一阵风，吹过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怎么可以？！
不想哭，不想再哭了。下过决心的，笑着对有天。
俊秀仰起头，半天，渐渐平稳。伸出手，搂上有天的颈，“可以吗？你甘心做风？你真的甘心吗？”
察觉到身下的颤动，还有，尖尖下巴在他肩骨上肯定的点头。
……唉。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好。我当你是风，你是我的风，我是你的风，我们吹过了，就，就再也不见……”
肩膀湿了，他顿了顿，“那，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了吸鼻声，和一句“什么”。
“你先答应。”
“……好。”
“我困了，明晚告诉你。”
“……”
无机化学，不算困难的试卷，答得七零八落。
顾不得成绩了，顾不得奖学金了，他只知道，过了今晚，再难相见。
他去上网，随后买了KY。
“做什么？”
“□。”
“不——俊秀，趁现在忘了我，以后你……”
“你答应了的，你昨天答应了的。风过了无痕，我也答应你了。最后再吹一次风，当作句点，好吗？”
“……”
“求你……”
“……”终究点了头。
主动脱掉厚实的衣物，露出匀称的躯体。寒夜里，俊秀只着内裤，却丝毫不感冷意，摸一下脸，反而发着烧。
灼热的视线一直追着他，直到他红着脸探出手，撕扯有天严实厚重的套头衫。
“啊，我，我自己来。”
尴尬的气息蔓延，一时间，只有衣料的摩擦和刻意压低的呼吸。
“呵，你的头变大了。”
“呃，毛衣起静电。”
“我帮你梳。”
“好。”
越梳理，越乱得厉害。俊秀恼火，手劲儿却仍温柔。半晌，“算了，我跟你一起乱。”
他探头，抵上有天的额。瞬间，柔细的发丝贴到一处，飞扬起来。
舍不得分开，额抵着额，呼吸彼此的呼吸，温度渐升。
“会后悔的，俊秀，回头吧。”
“你会后悔吗？”
“不……唔……”
既如此，不必再说。
有天的唇，果冻般软滑湿润，引得俊秀一尝再尝，最后，干脆一口含住。
“呃……嗯……俊秀……你……好……好甜……”
“你……也……”
含糊的话语，别样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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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激动地跨坐到有天身上，牛仔裤的布面轻磨着他的腿侧。闭起眼悄悄伸舌，还未碰到唇，先遇到了湿软的舌尖。“啊。”
“呃。”
睁开眼，发现两朵红云飘上有天的颊。“扑哧”笑了出来，真是笨拙啊，我们两个。
俊秀笑嘻嘻地，对上那双含羞的眼儿，“我喜欢你，好喜欢，全世界最喜欢。”
有天的手有些颤，抚上他的后颈，轻轻按压，丰唇触到了他的嘴，紧贴着咕哝，“我也是。”
又忍不住笑，牙齿碰到牙齿。
“啊，好痛喔，有天的牙好硬。”
“呃，牙齿哪有软的啊。”
“都怨你啦，不管，你来亲亲，我才不疼。”
“哎，好，好，我，我亲亲。”
单薄的身躯轻轻颤动，紧紧依附身下的人。有天的舌探进来，真像安抚似的，一颗一颗，环绕他整齐如瓠犀的牙齿。
“嗯……”不自觉地发出呻吟，心有灵犀般，黏滑的舌扫过他的上颚，卷起下面蠢蠢欲动的小舌，欢快飞舞起来。
氧气好像不够了。
暖气又似乎太足了。
亲吻越来越激烈，俊秀被扣住后脑，只能无助地巴着身下光裸的肩。
柔韧的腰被有天缠上，他怕痒地一动，遭，起反应了。
有天立刻感到异样，细碎的吻变得□，渐渐向下转移。舔过小巧的下巴，滑过喉结、锁骨，最后，停在胸前已然突起的点上。
“有，啊，有天，嗯……”
有天握住他的□，上下揉捏，还不时刮弄硬热下的小球。
俊秀受不住地张口，涎液溢出，在唇边流下诱人的痕迹。从来没有如此感受，快感如潮又渴求更多，他挺腰摆动，加大自己在对方手里的摩擦。
“有天，有天……哈……”
埋在他胸前的人，含混地说：“爱你，我爱你……”
“啊……”似乎魔法，一句简单的告白，送他攀上顶峰。
“呼……”无力感涌上身，动不了，直直趴上眼前宽实的肩头，“我也爱你。”
轻声细语，送入对方耳廓，那精致细白的耳，瞬时通红，俊秀笑起，忍不住张口咬住，引来“啊”的惊呼。
“呵，”松开口，伸手拽一下，“有天的耳朵真美味。”
“呃，俊秀喜欢就好。”
“嘿嘿，喜欢。”
余韵过去，俊秀伸伸腿，才看到身下的狼藉。“啊，对不起，你的裤子……”
有天连忙止住乱动的手，对他笑笑，“不要紧，俊秀，没关系。别，别脱。”
“当然要脱！有天还没有，呃，那个，我是说，对，对不起，我刚刚，那个，没忍住。”
“啾”一口，偷香成功，有天笑着，舒口气，平静地说“不要紧”。
“那，那你闭上眼。”
“干嘛？”
“叫你闭就闭嘛。”
“……好。”
俊秀溜下床，从包里掏出准备多时的润滑剂，不放心地回头，“不准偷看喔。”
“嗯。”
好，抹吧。站到卧室角落，俊秀摆起别扭的姿势。
网上说的，好像很容易啊。真正实施起来，怎么一根手指也进不去？
渐渐冒汗，顾不得擦。
“好了吗？”
“还没。再，再等等。”
“喔。”
“呃……”太大力，好痛。
“怎么了？俊秀，我要看了。啊，你在干什么？！”
“我，我……”
有天跑近，将人一把抱起，放回床上，“俊秀，不要这样。你要好好的，我不要伤你。”
一沾床，他把有天拉下，直接翻上去压住，“不会伤的。我想要有天。”一口亲上去。
“俊……嗯……”
努力，加油。大舌终被挑起，活起来。俊秀一边亲吻，一边拉开仔裤的拉链，探进去摸索。
“啊……那里别……”□了。
“就要，就要！有天给我。”
“呃……嗯……”
刚刚只进两指，不管了，屏住呼吸，直直坐上去。
“啊——”
“啊——”
同时痛得大叫。
“对不起，我，我出来，我这就出来！”
“别。”拨开碍事的手，俊秀直起身，呼——吸——呼——，下身奇异地松了。滑腻的洞穴将对方完全吞噬。
没有更多痛感，俊秀欣喜，扭动腰身，快速震起来。
“啊……俊秀，哈……”
火热的□伸入到内部的敏感处，一次一次撞击，渐入佳境。
“舒，舒服吗？”
“嗯……慢，慢点，俊秀，我受不了……慢点……”
“好……哈……慢点……”
两人慢下来，一下，一下，碰撞猛烈，深入彻底。
“累吗？我们换换。” 有天坐起来，抱起他的腰。
换位之后更加契合，身后探过来的手精准地握住他再次兴奋的欲望，顶一下，撸一圈，节奏不快，却持久。
“啊，哈……有天……有天……”
周围弥漫着腥气，汗水一滴一滴打上床单，晕出湿润的圈儿。
眼睛渐渐看不清，腰肢也愈发酥软，“不行了，我不行了……”
“俊秀，一起……”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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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快乐
有天睡着了。颊边带着泪痕，额际沾着汗渍。
俊秀困难地坐起身，进浴室找出毛巾，用温水打湿。沿饱满的天庭向下擦，那白瓷般的脸蛋儿，现在却好脏呢。
想着第一次见面时，不小心亲到的画面，俊秀忍不住轻笑起来。
有天啊，有天。谁会想到，那样的开始，竟有这样的结局呢。
睡梦中的人嘤咛一声，微扬起唇角，吐出含糊不清的呓语，“俊……秀……”，呃，梦到我了吗？是……好梦吧？
帮对方脱去退了一半的牛仔裤、又擦去一身湿粘□后，俊秀已经大汗淋漓。身体疼痛又疲累，可是，好幸福。
一切收拾妥当，仍舍不得睡。
关掉小灯，没有月亮的夜晚，黑漆漆的。俊秀探出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一遍一遍，描起对方的轮廓。
天色微亮时，才迷糊地睡着。
再睁眼，天光大亮，冬阳照到身上，暖暖的。
俊秀下意识伸手，没有人。
记得是快中午的飞机，已经走了吗？
走了……也好。
颓丧地坐起来，果然，床头柜上一张白纸，用“米奇”镇着。
“俊秀：
不知道用怎样的言语对你说再见。
昨夜我给你的伤害，除了说对不起，也无法弥补。
你之前问我后不后悔，我想，我已经后悔了。
请忘了我吧。当作从来没有见过。
对不起，谢谢，还有，要快乐，愿你一辈子快乐。
有天留
PS：不用搬出去。”
呵呵，快乐……
其实，他说谎了。昨晚的句点，在他心里根本不会是句点，而是六个点的字符。
如果这样能让有天安心离去，那，就算给他一个句点吧。
起床整理，看到床尾脏掉的仔裤，很好看的颜色呢，有天很中意的，经常穿它。随手拾起，放进洗衣机。
还有什么呢，俊秀在室内转着圈。
有天在时，除了手机没有送过什么。这些被留下的东西，跟他一样，都是有天不要的，那么，就算是给他的“礼物”吧。
开心点，要开心点。
走出卧室，视线被桌上的“米妮”吸住。
有天没有拿走。
“米妮”很孤单呢，为什么不带走？人不要，杯子也不能要吗？
不行！
抬头看表，十点。
好吧，他知道赖床成性的有天故意早走，是为了避开离别。可是，请不要留下“米妮”啊。
无论如何，带走它吧。
飞快穿戴整齐，俊秀拿起小心包裹的杯子，夺门而出。
小区外有一群大排档早餐，顺便买两个有天最爱吃的煎饼果子，这个，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打的到机场时，还不到十一点。
没什么人，一眼便看到想见的人。愈发清瘦的身形，戴着他曾经称赞过的黑毛帽，低垂着头，似乎在补眠。
俊秀不忍打扰，轻手轻脚坐到旁边。
跑得太猛，仍然急促的呼吸声惊扰了迷蒙中的人。对方掀了掀眼帘，对他轻笑，随即又阖上。
突地，睡觉的人一下子弹坐起来，吓得他一惊。
“真的是你！俊秀，真是你！”
“嗯，是我，”笑笑地拎起手里的袋子，“没吃早饭对不对？”
“你……”有天犹豫一下，不管是不是惹人注目，还是伸手拥住了他，“俊秀，俊秀……”
眼泪在对方的声声低唤中涌上眼眶，俊秀连忙抬头，止住悲伤。轻轻推开温热的怀抱，扬扬手里的早餐，“压扁了啦，还想不想吃？”
有天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嗯。”
有天吃东西的样子，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俊秀不眨眼，直直盯着看。直到对方把食物全部消灭，他才微笑着把塑料袋要来丢进垃圾桶。
“俊秀，还有一刻钟，你……”
“嗯，”他傻笑着，无意义地捋着鬓角，递出一直藏于身后的小东西，“这个，可以带走吗？”
“我……”有天的眼神回避了他，顿了顿，没有接过杯子，“我想把这个留给你，你以后……给它找新的主人吧，我，我不带走了。”
唉，早猜到这个结果，只是，若不问问，总有一丝希望说是忘了拿走的。
是害怕忘不了他吗？所以什么都不带走。
记得当初得到杯子的时候，就是自己硬塞给有天的。他知道，如果再用强，一定成功，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俊秀笑笑，轻咳一声，然后摆摆手，“那，一路好走。保重。”
有天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在想，有天是不是想留下了。
广播里传来催促登机的女音，有天一震，倏地钳住他的双肩，正色说，“俊秀，一定要快乐地过下去。你答应我，你说你会快乐。”
“好，”咧开嘴角，摆出有天最喜欢的表情，“好，快乐。我答应。我会……快乐。”
像是卸下沉重的心事，有天一下子没了力气，倒靠在他身上，“俊秀，下，下辈子……唉，不，我走了。你要快乐地过，一辈子快乐。”
再牵牵嘴角，点头，“嗯。”
飞机起飞了吗？他没看到。于是站在机场外，痴痴地等，等到华灯初上，仍看不到有天拖着行李走出来的身影。
真的，走了。
低头凝视手里的杯子，咬牙切齿，“可恶，都是你，笑得这么傻，他怎么看得上？不能笑好看点吗？啊？”狠狠戳着瓶身上的米妮头像，对方仍旧灿烂。“可恶——”，一滴一滴，触感变得湿滑。
打车回去的时候，司机在听电台，一个女生给分手的男友点歌，叫《我的快乐》。
嗤，分手了还快乐？
低低的女音哼唱起来，根本听不清歌词。俊秀哈哈大笑，惹来司机奇怪的注目。
“我的快乐会回来的
只要清楚曾爱的那么深刻
不准问值不值得
我的快乐会回来的
离开不是谁给了谁的选择”
听不下去，俊秀在半路付了帐，抱着湿湿的杯子走回去。
已经没有课程，也结束了考试。好吧，回家。
家是自己坚固的后盾，再破再穷，也是最温暖的地方。
俊秀回到家，见到父母和哥哥，心境变得开阔。
爷爷的保姆要回家过年，俊秀主动做看护，有模有样，爸爸抚着他的头说，我们俊秀，长大了。
是的，长大了。
流年
H市的夏末是俊秀最不喜欢的时节，白天湿热夜晚潮凉，一天两季，外套穿了脱、脱了再穿。
接连几个夏季，他都没有回家。导师在外开了公司，研发项目跟他的方向很近，也了解他家里的情况，所以，一到假期便直接收他进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