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不重要，只有眼前哭泣的人类是那麽重要。
「……」
「……我爱你，约瑟夫……我爱你……」
「……」
「我爱你……」
……是的。什麽都不重要了。
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是我的唯一。
你就是我的就赎。
＊＊＊
──很久很久以前，人界万物死後都会留下灵魂，生生不灭。
但是万物演化成两种型态：人类与恶魔。
为了避免恶魔的存在增加，诸神制定了一条律法。
诸神对恶魔说：你们死後都只能变成一片黑沙。
包含整个形体都会是一片黑沙，你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人界。
这是你们身为恶魔的代价。
因为恶魔不该拥有灵魂。
但是……有一个方法。
一个只给某些特定恶魔的方法。
就算已死、就算已碎为一片黑沙，却能留下灵魂的方法……
诸神对恶魔说：如果你们在死前明白什麽是爱，那你们就会拥有灵魂。
只要你们在死前曾认真的爱过，那你们就会拥有灵魂。
然後在你们死後，如果有人以爱为名呼唤你们，你们就可以回到人界。
因为你们已得到就赎。
因为你们再也不会为恶……
死亡一直都无法弥补痛苦。
世上所有的痛苦都只能用爱来弥补。
否则痛苦永远都会是痛苦，永远都不会消失。
爱是诸神给恶魔得到灵魂的唯一机会。
爱是诸神唯一给恶魔的礼物。
……虽然不是所有恶魔都收得到。
「──『很久很久以前』……」
「够了，你是想要再多久以前？回到现实吧你。」
窗边的沙发彼端各坐有一个男子。
他们有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脸。
他们有著相同的外型，唯一不同的只有他们的发型以及小小的颜色特徵。
坐在左边的男人有著雪白色的头发，金绿色的眼睛。
坐在右边的男人有著火红色的头发，郁绿色的眼睛。
除此之外，他们像的是同一个人。
「干麻这麽没有浪漫细胞？你知道美好的开头是一个美好享受的必要……」
红发男人嘟哝著，把手上的童话故事随意丢在沙发上。
白发男人轻轻摇头，替对方捡起书并放到茶几上。
「我不觉得听你念童话故事会是享受啊……凯尔。」
「没试你又怎麽知道，约瑟夫。」
「不谢了，我没兴趣。」
「齁，你真的很无聊。你不享受我换我享受你好了！」
凯尔不高兴的移动身体，直到自己完全贴著对方为止。他很豪迈的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去，舒服的呼口气。
看著对方就这样靠著自己没再动作，约瑟夫笑了起来，捏捏对方靠在自己颈旁的脸，「凯尔，这就是你的享受？」
「唔嗯……是啊。」凯尔又挪了一下，转而窝到对方腿上，以其为枕躺下。「能靠在你身旁我就觉得够享受了。」
「……是吗？」
「是啊。」
「……」
约瑟夫没有说话，静静看著洒落在凯尔脸上的阳光。他抬手轻轻拨开对方的额发，讶异发现对方竟还真在那几秒的沉默里睡著了。
规律的鼻息浅浅的响。
「……」
约瑟夫凝视凯尔。
他看著他，慢慢拉出一个微笑。
「……是啊。」
那笑容很浅，却满是幸福与满足。
「能在你身边，就是种享受……」
约瑟夫向後靠在沙发上，轻轻的闭上眼睛。
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他们静静的在午後暖阳下，相依而眠。
────END
【烧饼番外】很久以前＊LONG TIME AGO
(这里是废话可以跳过不看。)
这个与其说是番外、不如说是交代(汗
关於约瑟夫和凯尔的设定其实很多、但碍於字数没有全数用出……所以，出现这个(远目
其实看都不看都没差，因为我放这个只是为了延缓贴狄亚和葛斯故事(被拖去揍)唔……我快被这两个家伙给逼疯了啊啊啊Q口Q
怎麽写怎麽卡我大概没有写Ｈ的天份（????????????
丢一下和朋友的对话纪录笑一下XDD
还挺废话的orz
Viper：喂。
Wxxxx：又怎麽?
Viper：葛斯和狄亚苦手orz
Wxxxx：他们?他们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喔，我只管约瑟芬和凯尔!!!
Viper：orz……我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发现。
Wxxxx：讲啊
Viper：我发现我只要写Ｈ文就会严重卡章!!!!!
Wxxxx：……那不是理由
Viper：囧?!
Wxxxx：那不是你不给约瑟芬和凯尔Ｈ的理由!!!!(翻桌
Viper：囧
Wxxxx：(抓衣领)你当初说了番外後就会有Ｈ!!!!!但是现在Ｈ呢?!Ｈ在哪里!!!!
Viper：(被抓)欸欸欸你等一下那是凯尔的问题------
Wxxxx：凯尔完全没有问题!!!他已经做好万全攻坚(?!)准备!!!!
Viper：囧但是、但是他们还没有结婚-------
Wxxxx：啊?????????
Viper：因、因为凯尔不支持婚前性行为……
Wxxxx：……
Viper：你知道他非常坚持……
Wxxxx：所以他是●男????(惊人发现
Viper：(被口水噎到
Wxxxx：天啊约瑟芬会很开心!!!!凯尔竟然是●男耶!!!!!!
Viper：囧
这段对话是不是不该摆啊?????(被凯尔用法律砖头书背直击
说真的我还真没意识到，对耶、凯尔你是ㄔㄨ ㄋㄢ(没诚意消音
XDDD接下来请进入沉重的、很长的过去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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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LONG TIME AGO】
很小很小的时候，在爸爸妈妈还在一起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曾偷偷跑进爸爸的书房过。
爸爸的书房很大。
爸爸的书房什麽都有。
但是爸爸也说，没事别跑进去，里面很危险的……
危险？
怎麽会呢？
除了书和书和书，爸爸的书房里就是些瓶瓶罐罐和会发出声音的一大堆曲折水晶管线。
觉得一点也不好玩的他嘟起嘴，转过身就要离开。
──然後就在那个黑暗的角落，他听到有人轻轻对他说：哈罗。
是真的、有人在那个黑暗的角落对他说哈罗！
黑发男孩愣了愣。年纪尚幼小的他不知道回应那声招呼或许很危险，他只是轻轻回答：『嗨？』
他慢慢的靠近那个角落，然後看见了一个跟他的头差不多大的烧瓶。
在那个烧瓶中有一团青黑色的雾气在中间盘旋，看起来十分诡异……但这些种种现象只让男孩感到好玩。
这是什麽？
爸爸给他做的全新玩具？
『嗨？』
这次他对著那烧瓶明白直率的打招呼。紧接著在下一秒、他看见在黑雾中缓缓睁开了一双眼睛。
一双金绿色的眼睛。妖异的诡谲的眼睛。
而且正算计的看著他。
如果是正常人看见烧瓶里有眼睛早就尖叫并且逃跑了、但是男孩不但没有那麽做，反而……开始笑了出来。
那笑容清脆，只有快乐没有其他。
烧瓶里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喂，你叫什麽名字？』一边问一边在烧瓶前坐了下来，单纯的男孩问也不问就把对方当成了朋友，『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耶～～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噢，是啊。我一直在这。』
烧瓶里的「人」这麽回答，绿色的眼紧紧盯著男孩的眼，决定问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说，你不怕我吗？』
『怕你？怕你干麻？』
男孩轻轻拍拍烧瓶，笑的很是单纯，『妈妈说，会对你说「哈罗」的人都不是坏人。你不是坏人我干麻怕你？』
『……噢，那个德达那家的红发女巫啊……』低喃男孩无法听到的话，烧瓶里的眼睛继续盯著男孩看，『你怎麽知道我不会害你？』
男孩瞪大他漂亮的郁绿大眼，『你要害我吗？』
『……没有，只是──』
『不要害我嘛。我好无聊喔，你当我弟弟好不好？』
『什麽？！』
完全无视烧瓶中那双瞪的不能再大的眼睛，男孩继续快乐的说：『不然你当我哥哥也好啊。我一直好想要有一个哥哥或弟弟陪我，但是爸爸妈妈都不给我。』
『……』
『今天他们也不在家。他们总是不在家。我好无聊，幸好遇到了你～～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凯」。』凯说著，亲腻的靠在烧瓶上面，近距离的看著那双让常人惧怕的绿眼睛。
『你叫什麽名字？』
『……』
烧瓶中的黑雾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凯以为对方睡著时，他才突然回答：『没有。』
『什麽？』
『……没有。』那半歛的绿眼看上去竟然有一点难过，『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没有名字怎麽行！』
男孩看上去比烧瓶里的黑雾还关心这个问题，他动动小脑筋，很快提出解决方法：『不然这样好了，我帮你取名字！』
『？！』
『没有名字，取一个就好啦。』
又一次无视对方诧异的目光，凯开始努力的想啊想，想了很久很久後，终於想到了一个。他一脸兴奋的扑到烧瓶上，十分开心的对那双眼睛说：『我想到了！』
『……？』
『你以後就叫做……「乔」！』
──那个时後小小的凯还不知道，他这个举动将在之後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给名字给一个人不仅仅是给他一个名字那样简单。
给名字的人，是代表……他将必须永远对对方负责。
这些，凯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他想要给对方一个名字。
『……』
烧瓶里的绿眼睛仔细盯著男孩的眼。他从那眼里看见认真，从那眼里……他看不到任何虚伪。
这男孩，真的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名字。
呵。
给自己一个名字。
……他竟然给他……名字……
『乔？』不但给了还真的那麽用，凯好奇呼唤久久没有回应的对方。他看那双眼睛慢慢聚焦，接著深深的、深深的，凝视自己。
『乔？』他又疑惑的呼唤了一声。
『……』
绿色眼睛慢慢的变了。原本只会憎恨一切的眼瞳里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是的，憎恨。他憎恨著男孩的父亲。
因为男孩的父亲将他至烧瓶中唤醒，却只看了看他便丢到一旁。他试图和他攀谈，却只能得到一句话：闭嘴，恶魔。
闭嘴，恶魔。
──恶魔是什麽？
拥有宇宙知识的他自然知道什麽是恶魔。但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原来就是恶魔。
这算什麽？
他什麽也没做，为什麽就是恶魔？
为什麽……他，得是恶魔？
烧瓶中的黑雾好恨，恨那个唤醒他却又将他冷落的人类。
可是他又那麽爱，毕竟他是他第一个看见的存在……他的父亲。也是眼前孩子的父亲。
呵，是吗？
他无法从「父亲」那得到的，竟然可以从「父亲的另一个儿子」身上得到。
他的……兄弟。
乔。
这是他的名字。
他的兄弟给他的名字。
『乔，你干嘛都不说话……你不喜欢跟我说话喔？』
『……』
金绿色的眼睛看著凯，轻轻来回摇动。『不。』第一次的开口，代表了他对这个名字的承认与接受。烧瓶中的黑雾、如今已叫做「乔」的他说：『我只是不习惯。』
『这样喔。那我多叫几声你就会习惯了！』
『……好的。……凯。』
──从那天起，烧瓶中的恶魔被带上了驯养的项圈。
他学识渊博，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所有的问题於他都有解答。
凯喜欢这个新哥哥。他自己找到的，只有一双金绿眼珠的……哥哥。
那又怎样。
他喜欢，这就够了。
男孩的爸爸不知道这件事。忙於其他事的他只注意到自己的儿子最近像长大了，功课自己做、书会自己读，而且也不会来缠著他要玩。
他原本真的以为，只是儿子长大了，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在他实验室角落的烧瓶、有一双渐趋明亮的绿色眼睛。
他原本真的以为，只是儿子长大了，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儿子竟开始会翻阅他的鍊金术笔记。
他原本真的以为，只是儿子长大了，所以……
他原本真的以为，只是儿子长大了……
只是儿子长大了……
『──嗨，父亲。』
被唤作父亲的男人用力抬眼，看著面前和儿子同个模子印出，却满是恶念的脸。
面前的成熟男人，看起来像自己十年後的儿子。他的笑容温和、举止优雅，就连将他钉在壁上的动作都美得像首十四行诗。
眯著妖异的金绿眼瞳，红发男人轻笑。
『父亲……恶魔，出来罗。』
刀起，刀落。
血花肆意飞溅的景象对恶魔来说是顿佳肴。
当然，配上心里那股一直深深埋藏的怨，更加美味。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你不要我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说我是恶魔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想做恶魔
父亲，回答我……
杀了你後的我，会成为什麽？
杀了你後的我，会快乐吧。
杀了你後的我，会──
跌跌撞撞的走，却终於无法置信的倒在入口的红地毯上。
男孩看著满室的红，满室的红。
他最爱的「哥哥」在他面前割下爸爸的头，然後看著他，对他露出沾满鲜血的微笑。
那张脸和自己一模一样。
那个人是因为自己，才……
「不──！！！！！！！！！！！！！！」
弗摩尔一家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弗摩尔家的男女主人都死了、只留下一个不说不笑的小儿子和紧紧抱著他的大儿子。
是的──那男人是这麽自称。
一把火猛然窜起。
火苗很快吞噬木造建筑……很快，就将什麽也不会留下。
恶魔紧紧抱著他幼小的主人，他被自己的复仇结果所打击的主人。
「哥哥」杀了父亲，却真的爱他的「弟弟」。
他那从黑暗中伸出手给他温暖的「弟弟」。
给了他名字的「弟弟」。
几乎主宰他的一切的……「主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靠著他虽然沾上灰却依然细柔的乌黑发丝，低声呢喃。「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你。」
你用你的血将我从烧瓶中解放，让我得到与你相同的形体。
如此，我必然永不离开你。
我必然永远……爱你。
我的「弟弟」。
我的主人。
我的世界……
「──我听说这里有恶魔。」
结实的踅响坚定的靠近。
带著一把木杖，穿著亚麻长袍的男人在抱著男孩的男人前站定。男人身上的血还没乾，让他浑身上下是腥臭的铁锈味。但他仍然微笑。
「这里没有恶魔。」他笑得有礼且完美，「这里只有相依为伴的两个兄弟。」
「是吗，但我看到了一只。」男人搔搔如燃烧火焰的红发，拿木杖的手悄悄握紧。
「……」恶魔沉默。原本温和的绿眼睛里开始堆叠起杀意。
「如果你们是这屋主的孩子，那你们就要叫我声舅舅。」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困扰，「而重要的是……我还真从来没见过你啊……恶魔？」
「……」
「把我侄子放下。」
「不。」
「放下他。」
「……不可能。」
──这是他唯一拥有最美好的事物。
他绝对不会让……他说什麽也不会让！！
恶魔和爱尔兰来的红发男巫打了起来。
「……」
凯静静的看著他们之间的战斗。
他又回头看他还在燃烧的家。
他可以从这个方向看到父亲的实验室。
他想到当初是他，将恶魔拉出了黑暗……
恶魔和爱尔兰来的红发男巫打了起来。
恶魔很强，红发男巫也是。
恶魔知道再打下去不是办法，於是他虚幌一招、趁著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抱起男孩便要离开──
……原本是这样的。
如果没有猛然穿出他後背的那把银餐刀的话，是那样的。
「……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