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我----沅爱

作者:  录入:03-16

「我要去拜拜……」从医院返家後,庄泰亚就不断的这样碎碎念著。
「好好好,等你脚好了,马上带你去。」看著庄泰亚打上石膏的脚,李磊湍忍不住失笑出声。
「你欠揍啊!我那麽惨,你还笑……」坐在沙发椅上,完全失去自由行动能力的庄泰亚,只能抓了个椅垫k向李磊湍。
「你是很惨没错,但我觉得我也没好到那去,这不又要开始给你当下人使唤了。」倒了杯热开水,走向庄泰亚,「快吃个止痛药,省的一会痛的哀哀叫。」在他张大的嘴里放了颗药丸,看著他喝水吞下,才又问:「今晚想吃什麽?」
「想吃人啊!」心情被这伤搞的很沮丧,没多想就直言了一句纯属发泄的话。
「真这麽想吃……」李磊湍眼露暧昧的靠近。
「不要又来了,你这个色狼,」伸手推开李磊湍不怀好意探近的脸,「还说给我当下人使,这些日子,你明明才把我当……当……」吱唔了半天,只莫名红了张脸,话始终没说完整。
「我把你当什麽了?」李磊湍心知肚明,可偏偏要使坏的追问。庄泰亚恨不得有个能藏身的地洞,好避开他愈来愈高涨的欲求,但前提是他得能走。
「哥──」哀求了一声,但已阻止不了李磊湍一股蛮干的劲。只能眼睁睁任由他蹲在身前帮自己拉下裤拉链,从里边取出他软乏的阳物,「我一点都不想做啊──」鬼叫了一句,想再次劝阻他。
「一会你就会想了。」李磊湍边说边张口含入手里拿握著的物体。庄泰亚见他如此积极,逐没了拦阻他的念头。正所谓饭後运动,不过……这饭好像还没吃呢,算了,在某人眼里,他应该就是道可口的食物,看,这不正在吃嘛。庄泰亚胡乱的想著,不过只是体现了他真没那心情与兴致,但男人这物种,欲感可不像女人般需要环境与心理的照顾,通常只要能够搞硬,就不得不进行至发泄完。眼下这情况,大抵就是如此。
他们两个又一次居住在一起的日子,就在这些平常中时不时穿插一些不伤及根本的意外中过去了。庄泰亚这只脚一伤就是三个月,折下石膏後,医生还特别吩咐最好暂时别多走动,於是当李磊湍在家时,他倒是表现的挺安份的,不过随著李磊湍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而时常不在家後,背地里的他可就没这麽老实听话的表现。
长时间闷在家中,对身心皆不是很好,这让他重燃起了出门乱晃的念头。往往李磊湍前脚才出门,他後脚马上带著小狗一块出门。其实他也还算听话,真没让脚过度使用,出门後的时间大多泡在街角一家小小的咖啡馆里,待在其中,想以此方式去熟悉当地的语言,有了此一念头,就更加热爱往那个地方去。
那天那场巧遇,对庄泰亚来说是种不期而遇,但对王语而言,有的更多的应该是种久候的蓄意。
许久不见的人,就这麽突然的在异地相遇,她笑脸盈盈的走向他跟他打了亲切的招呼。看著容光焕发的美丽孕妇,她那张溢满幸福的脸,让庄泰亚埋在心底对於她的愧疚忽得轻散。
过往的结在这一刻看似解了开来,庄泰亚於是大方的应下王语对他的邀请,开开心心的跟随她回家一坐、叙叙旧。
没想到王语的住所竟只离他所住的地方两栋之隔,怎麽没早些见到,王语笑言也许是因为她才刚搬来没多久所致。进入屋里,王语热情的招呼著庄泰亚不要拘紧,大可把这当成自家般的随意,接著她走进了厨房交代帮佣上些水果、饮料,庄泰亚这时才放开了怀里的小狗,让它自在的在屋里跑跳玩著。他独自坐在客厅沙发椅上,不敢太过放肆的环视著屋里的摆设,一个硕大柜上摆放的奖牌吸引了庄泰亚的所有目光,让他颇感兴趣的起身走近。近看才知那是一系列与游泳比赛有关的奖牌,看见游泳二字,让庄泰亚更加的感兴趣,伫足在那,一面面的仔细看著,这时王语手拿著一杯果汁适时的走向了他。
「在看什麽呢?」亲切的递出了手里的果汁给庄泰亚。
「学姊的老公也爱游泳啊?」庄泰亚随口一问。
王语为此笑眯了眼,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满意,却刻意语焉不详的说:「他一直都很热爱游泳的,若不是为了接班家族事业,他应该不会放弃这项他曾有意当做终身职志的兴趣……」
「原来学姊的老公是个大老板啊,」知道王语嫁的如此之好,庄泰亚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曾经带给她的伤害,终於也被时光轻轻的抹去了,才想多追捧个一句「嫁的不错」的话,却赫然发现王语在柜边角的位置里取出了一条极为眼熟的项鍊,不待她传来这条鍊子,庄泰亚已心急的伸手用著几近是抢的粗鲁拿过了那条项鍊。
「这是我老公最在乎的一面奖牌,你看他小心翼翼的收藏就能知道了。」王语的每句话都重击著庄泰亚的心,她面上的冷笑带著终於报复一切的傲慢,伸手取回庄泰亚颤抖的手上的项鍊时,故意抬头盯看著他,眼神透著一种「你也有今天」的不屑与奚落。
面对这想都没想过的情况,庄泰亚的脑袋刹时空白成一片,任由手里握拿的果汁碰一声的滑落在地。他顶著一张苍白的脸色,木然的看向王语,见她满是痛快的神情,心顿时狠狠的抽了一下,这麽一张漂亮的脸,为什麽透出这般狰狞的笑……是他,是他造成的,一次两次都是他,怪不得她会出现如此不合衬的表情。
思及至此,庄泰亚不得不有种想从王语眼中窥探自己表情的冲动。此刻的他,是一脸的可悲又或是满目的可怜……
怎会如此的悲哀,纯真爱著的心,只为了成就今天这般狼狈的场景吗?!庄泰亚纵然很难过,却没有半点想哭又或破口大骂的激动,他轻轻的扯动了嘴角,想说些什麽,却张口吐不出半句话来,最後只能对著王语露出一个满是悲伤的笑,默然的转身,轻移著那只还不能走的太快的脚,缓慢的走出这间溢满伤心的屋。
幸福原来只是水中的明月,看的到它的美,却无法真实的捧在手上。庄泰亚悲凄的感悟。

不要爱我 29

【不要爱我】
29.
推开家门,小狗迎面跑来,看著狗狗在脚边兴奋的转圈示好,李磊湍不觉眼前一暗,但随即就恢复了冷静。
王语发现李磊湍站在大门口,急忙从厅里沙发上起身,朝发愣的他喊了声:「阿磊。」心虚的感觉,导致她不敢走近他。带著满目的惶恐,静等著他张口责骂,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里除了斥著冻人的静寂外,再无其它声响。
李磊湍突然移动了步伐,沉重的脚步声,划破了空气里难耐的同时也加重了屋里严肃的气氛。王语看著他向书房方向走去,他表现出的平静,加深了王语的紧张,已被引燃却未炸开的炸弹,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不著边,极度的恐惧让她陷入了慌张,心急的跟上李磊湍,在他身後边嚷嚷著:「我什麽也没跟他说……」等不了别人进行讯问,先一步的试图为自己进行开脱。
李磊湍一点也不理会她的叫喊,自顾自的推开了书房门,站在门边定神环视了书房一周後,冷冷的问了王语一句:「你让他进了这个房间吗?」答案他其实已经知晓,开口询问要的不过是个确定。
「没有!」王语急声回答,她害怕李磊湍不信自己,只得冲到他的面前,猛摇著头,带著恳求相信的目光说:「你说过谁都不能进这个房间的,我又怎麽会明知故犯……」
「记得就好。」李磊湍冷默的回应了一句,没多理会她,独自走进书房,拉开书桌前那张黑色皮椅,用著近乎失力的软乏身姿靠坐在那椅上。他面上的表情带著强持镇定的压抑,他深遂的眼底,透著意料中却又感意外的慌乱,木然的目光投射在桌上摆放的一张张照片上……看著他站在操场上跳投的英姿,看著他低头走路的模样,看著他和同学有说有笑的侧脸,看著他在补习班里认真专注的样子,看著他站在自家卧房窗口前发呆……看著他的这些片段,让他感觉他们彷佛从来也没分开过一般。
李磊湍始终记得他曾定下不想再错过他生命里片刻的想法,而他一直也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即便分离两地,即使在表面上也曾致力演出一幕幕渐不在乎他的戏码,但事实上,他绝不允许自己又一次错过他生命里的点点滴滴,他始终全方位的「注视」著他,在他全然不知的情况下……盯看著他的一举一动。
既然他没进到这个房间来,那情况总算还在掌握中……李磊湍思考至此,不觉苦笑了下。
是爱过了头没错,更是爱昏了头。爱情不该用这种方式对待,但他自认为已丧失了选择的馀地,就因为他是怎麽都不愿意失去他。当下他们处的现实,是个早一笔抹了他们爱情里最纯粹部份的环境,那渐行渐远的纯净爱情,他不是不曾努力挽留,可他得到的却是差点丢掉性命的失败。
樱花於风中缤纷舞著的美,没亲见得见,是无法深刻体会那份震人的美;一如未嚐过两地相思,亦无法体验其中时光流逝的难挨。李磊湍处在那不足为外人道,说了也没人能明白的日子里,嚐尽了思念带给人深入骨髓的痛。想念不得见的煎熬,是种心上时不时被鞭抽著的难过,这种痛苦,受一次就够让人心生惧,为了避免再嚐的可能,终是干了看上去挺变态的一件事-让人全天候的监视著庄泰亚的生活。
这事,李磊湍从来也没後悔去做,牵挂过深终至无法承受更多,禁不起再有一次失去的可能,防范未然这事,他自觉只能做的过头,也绝对不能有一丝的疏忽。
如此做的原因,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对他的世界不信任。他的身边有太多能动摇他意志的人、事、物,吃过一次苦头,怎能不记忆犹新,於是时刻叮嘱自己绝不能再犯一次相同的错。
看著自己安置在他身边的人每日回传的讯息、照片,一再加深的却是伸手触不及他的痛苦,难受到忍受不了的时候,也逐渐加重他埋怨他将他推出他生活的「为你好」决定。那时的他们确实过於年轻,能力亦不足够,不过有些问题还是能通过彼此扶持以获得解决,但事到如今,他待的世界已不是他原有的世界,有些当年他视若无物的东西,於如今角色互换,成了他热衷追逐的目标。难以回头……是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那段单纯美好的时光,已然逝走。李磊湍望著桌上的照片悲伤痛苦的笑了下。
「阿磊,他不值得的……」王语站在书房门外盯看著李磊湍的一举一动,见他一脸悲情,终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他值!没有人比他更值得我去爱了。」李磊湍抬头回应了王语一句,他话里溢流的深情,刺痛了她的心,让她情绪更加激昂的喊著:「他不配,他不配!你那麽爱他,那麽了解他,但他可有你爱他一半的爱你、了解你!」
王语之所以如此激动,全因忆起了某个夜晚无意窥见的画面。那天夜里,她到厨房倒水,途经书房门口时见房门并未紧闭,好奇心作祟下,让她由门缝偷看了房里。坐在房中央的李磊湍,一手拿著庄泰亚的照片,一手做著自我安慰的情事,房里轻荡著他强压抑下的喘息声,看著他在高潮来临时,从眼角滑落一行满是落寞的泪,他的表情没点发泄完的愉悦,有的尽是自觉狼狈的难堪。李磊湍在王语眼中一直是个无时无刻都闪耀著自信光彩的人,但那夜的他,却让她看见了一个男人对爱渴望的卑微,一个被爱折腾至万分憔悴的身影。
「你真的认为,让自己以外的人过度了解自己是件好事吗?」李磊湍语气平和的问向王语,王语想也没想就回应了声:「那当然。」
李磊湍听见王语的回答,不觉轻笑出声,脸上线条少了紧绷,却多了些许阴暗颜色,他幽幽的说:「但我却不这麽想……」我一直庆幸他……不够了解我。如果他一如我了解他般的了解我,那麽他早就背过我离我远远的了。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性个上的毛病,差别只在於,有人浑然不觉,有人知己甚深,李磊湍在知晓自身这事上,有的是倾向後者的自我认知。过於了解自己,让他比谁都早一步的看清了自我。过度在乎又异常承受不起失去的心理,让他内心住进了一头为达目的能够全然不择手段的兽。那兽不受他理智的掌控,丑陋的让他生厌,却无法将之驱离,这阴暗一面的自己,是他怎麽也不想让庄泰亚发现的面相。
你不需要了解我,我希望你永远也别看穿我。李磊湍在心里长声叹息,眼眶为此泛起了一层薄雾,一直努力压抑的激动,在此刻终还有些抗不住心潮起伏的波动,轻吐了一口气後,站起身来,走出书房,在与王语擦身而过时,冷冷的重又提醒了她一句:「安心的在这生下你的孩子,只要你遵守我们约定过的,在外人眼中,这个孩子会是我的孩子,而你也将是不变的李夫人。」话中重重提点她了,千万别再犯一次类似这样的蠢事。
王语轻抚了下肚子,委屈的说:「我不过……是一时和往事过不去了,才会……」李磊湍带给她的安定,是她怎麽都不能失去的,就算对他多少还有些感情与想法,但如今看来,这些都该在和他签下那份协议书的当时就一起放下了才对。今天连系他与她的,从来也不是感情这样东西,王语终於认清看开。为了肚里孩子与自己的将来,势必不能再有任何的冲动妄为,他宽恕了她这一次,不代表他会放过她的下一次,他话里的意思已说的很明白了。
王语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这个站在她面前的他早已不是当年她所认识的那个男孩了。他依然还是个充满温暖的人,若不是如此,就不可能收容一个怀著孩子被生活逼至崖边曾有怨结的女人。不过,他的柔情也没了年少时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深沉的计算。商场究竟是个怎样的战场,是如何让人在短短时间里产生如此巨大的转变,看著李磊湍的改变,王语对这有了愈来愈多的好奇。
老实说,今天这事带给她的快感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她也并非真有重重伤害庄泰亚的念头,会干傻事,凭藉的不过就是点火烧心的冲动。她在一旁看著他们恋著,为此难免有了一些些的妒忌,在周围的人与自身皆有变化後,却独他一人依然活的那般天真烂漫,这让她心里始终感觉不是那麽的舒爽,这一些些加那一点点最後加上见他记仇的愤怒,终让她忍不住兴起了小小报复一下的心情。不过犯傻容易,收拾後果却是非常的折磨人,王语在这事上已嚐到了苦头。想这如坐针毡的下午,担心李磊湍会在盛怒下将她逐出这个家,害怕好不容易才又稳定的生活又将崩坏等等的恐惧,也真是够她受的了。
冲动的为一份爱怀上了一个孩子,倒楣的碰上了一个不负责任逃逸无踪的男人,遭遇人海茫茫无处容身的窘迫,再遇上李磊湍时,王语已没了对他过往所为的怨恨,有的只剩满心的感谢。谢谢他带她重回光明的生活,谢谢他让她在家人面前重又找回了做人的尊严与地位。即便他和她不过是对在人前扮演的夫妻,她仍感谢他带回给她的一切。世事难完美,王语在经历了人生的波折後,已做出了她能接受的选择。
听著大门开了又关上的声响,望向厅里少了的人与狗,知道李磊湍朝哪去了,王语撑扶著腰坐到厅里的沙发上,打开放在椅边的书,轻声细语的和肚里的胎儿说起了故事。
李磊湍回到两栋大楼之隔的另一个家,推门入屋,迎面袭来的寂静,并未带给他情绪上的起伏。弯下腰放下怀里的狗,看著狗狗落地後立刻奔向了角落边上摆放的饲料盆,见它大口吃食的逗趣样,耳边不禁响起庄泰亚曾说的话:那饲料是不是真的那麽好吃啊,看的我也好想吃吃看哦。
人已不在这个屋子里了,怎麽还能随处听见你的声音呢,李磊湍为此不觉莞尔,安静的环视了屋里一圈,在看见餐桌上摆放了一桌子的菜,便慢慢的移步走去。他站在餐桌前,看著那桌已凉透的菜,拉开餐座椅坐下,静静的拿起摆放在面前的筷子与饭碗,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这些菜,你用了多少眼泪来调味?!怎会每一道都掺著泪水的咸涩……
你肯听我解释吗?你能认同我的做法吗?以我对你的了解,答案恐怕不会是我想要的那一个……
爱情对你而言,从来也不是你生命的全部,那代表著,我亦无法是你生命的全部……部份里的部份,微小的让我难以满足。你占据了我全部的心,却只让我占有你生命的部份,这其实……挺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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