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我地球人常识中的传说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种族,我当然要努力的把我所知道的常识冠在那个种族之上,以挽救我纯洁幼小饱受摧残的心灵啊!
「……我可以让你真正的受到摧残……」
咳!听不到听不到,我最近耳朵不好,学长说话太小声了我听不到……
「褚!」
糟糕,真的要动怒了,对不起我不脑残我不脑残了,请不要理我!
「哼。」
这算是放过我了?我偷瞄学长,他似乎真的很累,在附近找了个椅子坐下,没有再理会我。
有时候人就是犯贱,当学长在附近找张椅子坐下,好像在休息的时候,我硬是要往学长所坐的方向靠近,反正就是靠学长越近越好。
学长只是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於是我很大胆的又多靠近几格,直到坐到学长身边。
是说学长,关於雪妖的传说都是真的吗?
「什麼传说?」学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懒懒的,不过因为学长已经好几天没睡,正常、这是正常的。
就是传说雪女都住在雪山上,有的时候风雪很大的话,要是听到敲门声,是个单身美女,会说因为风雪太大迷路了希望可以借住一下,要是让她进来的话,就会引起暴风雪把屋子裡的人都冻死?
学长微张的眼投给我冷冷的视线,很显然对我脑袋裡的故事剧情很不捧场,我摸摸鼻子。
「其实关於雪女还有另外一种传说,就是说如果在雪山遇到一个摔倒的美女,跟你说她脚受伤了,她家在山上,求你带她上去,你要是背著她上去,你会发现背后的美女越来越重,要是你说你累了请美女下来,美女就会把你吃掉,要是你很好心的问她说,累不累,她就会因为你给她的温暖而化成雪水消失?」这两个故事告诉我们,人遇上受苦受难的美女,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打死装死不管人家三七二十一,二就是要关心就给她关心个彻底,就算是这负担重得要死重到自己要全身脱力了还是得关心到底,不然死的就是你了。
这次,学长连投给我视线都懒了。
「雪妖不是雪女。」不过还是好心的给我解释了。「所以第一她们不会有什麼溶解的危机,第二她们既然是妖,就表示她们的性质更接近鬼族,但是并非那般单纯邪恶的化身,她们算是介於妖精与鬼族之间的种族。被称为『雪』只是因为她们一族的能力的属性,并非指她们一族是用雪所形成的,就跟水之妖精一样,就算他们属於水之妖精但并不是水作成的。」说的也是,伊多他们确实是水之妖精,但我也没想过他们会变成水之类的东西。
「被叫做『妖』则是因为她们的种族天性,不要以为她们的性格真的如表面上的漂亮温婉,来这裡这麼久你还不了解吗!」学长的发言中有几分责备的味道,不过我其实更觉得,从来不太在意别人外貌的学长居然会特别提及她们的漂亮,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介意我刚刚说她们漂亮的吧?
「褚!」
对不起我不脑残了!我不脑残了!是说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你真的可以装作没听到我的脑残嘛……
就在我因为觉得学长其实不太诚实而偷笑的时候,一道雪白的身影又从医疗室裡用「飘」的飘出来了。
我赶紧站起身,不过当昏暗不明的灯光照清她的表情的时候,又吓得跌回座位上。
我开始明白学长说她们是「妖」的理由了。
『为什麼她的眼睛是红色的!!』从医疗室出来的恶鬼……不,雪妖姊姊满脸铁青,高扬的双手、飘飞的衣服摆明了就是电影裡恶鬼作祟的终极姿态,明明是用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却像有人在我脑袋裡打雷,我的头好痛!
在天堂的阿嬤啊!救郎啊(请用台语发音)!你的乖孙要去看妳了!有青面獠牙的恶鬼出现,快打开天堂大门啊啊~~
***
地点:Atlantis 医疗室 时间:晚上 十点一十三分(因为整个人很无言於是只能请学长提供)
我错了。
我无言了。
我没话可说了。
我不应该抱著希望的。
这裡果然是异星球,我这个地球人不应该在这裡寻求正常人的理解感性的。
在我面前,货真价实的上演著OTZ的动作范本。
一个由美美的雪妖姊姊亲自牺牲形象上演的OTZ最佳动作示例,看得我满脸黑线狂掉。
就连心酸都显得很多餘,我有种空洞的感觉。
冷风吹啊冷风吹,不是说在学校裡面温度的改变很低吗,为什麼我会感到这麼的冷呢?这真是值得我们花上百年时间去深思的好问题啊!
时间回到不久前,我猜大概十分鐘或二十分鐘前?
美丽的雪妖姊姊化身青面獠牙的復仇女鬼……咳,不是,是受激过重不小心失控的疯女人……咳,不对,反正就是外表很恐怖状态,很气急败坏的跑出来,完全无视於我这个小角色,一把跑上去揪起学长的领子,看得我心惊胆跳,好担心学长因为太久没睡就当场拿出武器轰人,要是影响到在裡面治疗的土著辅长怎麼办!当时我都已经有了反正学校不会死人,为了不要让学长一时失控打烂了保健室影响到治疗,自己冲上去挨他那一两下,反正土著辅长就在裡面,死了很快可以復活的想法。
『为什麼她的眼睛是红色的!』
好痛,真的好痛,雪妖姊姊妳声音很好听是很好听,但是这麼激动很恐怖耶,能不能小声一点!而且为什麼我耳朵听得到妳说话,脑袋裡同时又响起妳的声音啊!妳到底是用嘴巴还是哪边说话的啊!我都耳鸣了!
「当时的状况我必须用血稳定她的形体。」学长你倒是漫不在乎啊,还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不知道人家说面对疯子……呃,不是,面对盛怒中的人要小心应对不要刺激对方吗,就算你是黑袍也有点基础常识好不好。
我的头已经快痛死了耶,再加上恐怖的视觉效果,我都要怀疑等等你要是不小心把武器拿起来后,我会有心无力去挡你的攻击耶!
应该是听到我的心灵哀嚎,学长挥开雪妖姊姊抓住他胸襟的手,转身双手压在我的耳朵上。
因为听说学长没学过治疗,所以应该是转移,我的耳鸣瞬间好了很多,我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瞅著学长,却得到他撇唇的回应。
是啦对不起啦,就算我已经是白袍了我还是这麼没路用(请用台语发音),只是个小角色啦,连这点东西都挡不住,真对不起喔。
学长的视线不用翻译我也知道那代表「知道还不增进自己的能力」,不过进步不是一蹴可及的,你就算现在跟我抱怨也没用啊,总要给我点时间努力啊!
学长的眼神充分的写明白他觉得过去的时间已经很够,於是我只能很无言的摸鼻子嘆气。
是说学长你是神,我只是普通人,请不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样恐怖好不好……
这次我已经不想回头去看学长充满鄙视的眼神了。
而在我们面前,被无视的雪妖姊姊已经恢復「正常」,虽然表情上看得出她火气还很大,让我很担心她就这样被气到溶掉,不过至少她外表已经没有那种头髮乱飞寻找负心汉的疯女人德行。
「就算是为了强行稳定她的形体,也不应该使用兽王族的血性太多!你明知道你血中的兽王族乃是火系强盛的焰之谷的血缘,那明明是跟我们雪妖一族相剋的力量!你为什麼不使用冰牙族的血缘!你明知道冰牙族的血性跟我们雪妖一族是更为相近的东西!」别急别急别急,雪妖姊姊妳别急,妳一急头髮又要飞了,妳又要露出恶鬼姿态了,请维持妳优雅古典的美好形象啊啊――
「焰之谷的血生命力更为旺盛。」学长你回答得这麼乾脆是很有你的风格啦,不过你的回答是不是太诡异了,好像有点文不对题啊,你看雪妖姊姊的表情真的很难看耶……简直像是遇到番人一样,我猜她很有秀才遇到兵的挫败感……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遇上有人会把学长当成兵耶……
本来一直不管我在那边吐槽的学长忽然朝我瞪来一眼,看来被当成番人学长也很不爽啊,不过也没办法,人家雪妖姊姊说的也对啊,就说人家是「雪」妖了,学长你还硬用我猜应该是火系的东西去搞,难怪人家会生气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麼这时候会提到什麼属性问题啊?难道不是在说若莲的事情吗?还是我有什麼误会呢……
「褚,你不要以为我很累就可以在那边放肆脑残。」学长的话很阴森森的在我耳边响起,因为太靠近了我一抖,飞快的跑离学长身边。
对不起我不脑残我不脑残了!
然后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本来还气势汹汹的雪妖姊姊已经变成超级沮丧的OTZ状态跪在那裡,头髮就这样随便的披散在地上,其实看得我有点心疼。
那麼漂亮的头髮啊……呃!当然没有学长的银中带红漂亮!当然是学长的头髮最漂亮!又有银色又有红色,还搭配得这麼天衣无缝,也只有学长配得上这种美丽的色彩啊!
因为学长又朝我投射过来杀人眼,我马上很聪明的狗腿。
「哼!」
学长的哼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放过我了,反正他也没在继续瞪我,我安下心来。
「……我不是有给你千夜莲吗,有了千夜莲,就算是难產应该也可以安然的生下,你用到哪裡去了?我明明在她身上有感觉到千夜莲的气。」当我转过头时,本来跪在地上给OTZ作范本的雪妖已经重新站起身,又回到原来的优雅的用非常冷漠面无表情的表情看著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长让她太无力,虽然还是很美丽又冷若冰霜,但却没有最开始出来的强烈气势,隐约还有种颓废的神秘色香。
不过雪妖姊姊妳恢復啦,太好了,我实在很担心继续面对一个失控变成女鬼后又会学OTZ跪在那边的古典美女我迟早会神经断掉,从此再也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了……
「她出生后有问题时用上了。」学长的发言一如往常的乾脆。
我朝雪妖偷瞧过去,幸好这次她没有因为学长乾脆的发言又上演一次OTZ表演。
不过她那个深思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为什麼又要拼命往我身上看来?是说雪妖姊姊你的眼睛银色的漂亮归漂亮,可是没有瞳仁看久了让人很害怕耶,请不要太眷顾我,我很胆小的。
「那她为什麼又出事了?有千夜莲在,该不受双亲情感不稳的影响,相反地,在双亲情感波动增强的时候还能加倍成长,没有道理她又会变成这个模样。」终於,雪妖的视线从我身上转开,但她的问话却让我心一紧。
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想上前认错,想告解都是我的错,因为我的失误、因为我的任性、因为我的不小心……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是在我开口之前,学长伸手挡住了我。
「重点不是原因,而是结果。」学长没有看我,看样子也不打算责备我,但这却让我更加难过。
明明是我的错,学长却从回来到现在,完全不对我的错进行责备,甚至在雪妖询问责任归属的时候替我隐瞒,我……
「方法是什麼?」
我低下头,心虚得不敢看雪妖的脸、不敢看学长的背影,却在此时发现学长牵住了我的手。
学长……
「……救人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雪妖的声音很平淡,虽然平淡却让我忍不住抬起头,怀抱起希望。
可是不知道为什麼,当我发现她银白色的眼睛看著我,让我有很不祥的预感。
「只要你们两个做一次就好了。」雪妖非常乾脆的说道,还带著跟她的外表很不合的快乐的表情。「其他的事情你们帮不上忙,我等等会进去处理,你们能做的就是去爽快的做一次就好。」
做一次?做什麼做一次?做麵包做一次?做点心做一次?做房子做一次?做玩具做一次?到底是什麼做一次妳也说清楚一点啊!不要光用那种好像很优雅的在看戏的表情看著我说这种话,我会误会的妳知道不知道啊!妳知道这种时候让人產生误会是很不好的一件事吧!就算因为学长刚刚讲话太乾脆让妳很不爽,请妳也不要用这麼乾脆的态度说出让人莫名其妙的话啊!
无言以对的回瞪雪妖没有瞳仁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处於深刻的无力状态。
……妳说的做一次,该不会真的是要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去做我想像中的那件事做一次吧!妳不是应该是很优雅美丽冷淡的雪妖姊姊吗!为什麼要用这麼优雅的脸做出这麼曖昧到让人想要一拳揍飞的表情出来啊啊!!妳其实不是地球人,只是偽装成地球人,想来欺骗我的感情的火星人对不对!!
第八章
地点:黑馆 学长房间 时间:晚上 十点五十七分(因为整个人处於失神状态於是还是只能请学长提供)
所谓的雪妖一族,到底是怎麼样的种族呢?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揣测。
应该说,我连想都不想要去想了。
站在学长的房间,我忽然有一种我已年迈的感觉。
其实是这样的吧,我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所以赶不上年轻人的想法,所以才会觉得年轻人的想法是火星人,其实真正不合时宜的人是我吧!
「褚,我很累。」在我旁边脱衣服的学长阴沉的丢来一句,可是我实在太震撼了,很抱歉暂时没有办法给你一个正常的回应。
虽然无法给他个正常的回应,但跟著学长脱衣服这点我还是会的。
我脱我脱我脱……
啪!当我脱到剩下内衣裤的时候,有东西打在我脸上。
是嫌我太慢了吗……
我默默把我脸上的东西拿下来,结果发现是我的睡衣。
咦?!睡衣?!学长我怎麼不知道你有这嗜好,一定要我穿著睡衣才行……学长?
在我面前的学长已经很乾脆的不理我爬上床,盖上棉被準备睡觉了。
等等等等等等!不对吧!学长我知道你很累,不过我们被踢回来不是为了睡觉吧,就算要睡觉也等把正事办完在说吧!
我在脑中呻吟,不过学长除了丢给我一个枕头再度打中我的脸以外,没有其他回应。
学长啊啊~~
拿下我脸上的枕头,我连睡衣都来不及穿好,赶紧爬上床,用力摇著那摆明就是不想甩我的、开始陷入沉睡的黑袍。
学长学长学长!你快起来啦!这种事我一个人做不来啦!你别闹了快起床啦!
身上根本就是半裸的还要推著一个闭上眼摆明管我去死的黑袍,我想哭得要死,其实也很怕等等有人就这样把我种在黑馆门口,但是比起被种在黑馆门口,不能完成我们被踢回来的任务更让我紧张,所以我只好权衡轻重后死命的推著床上的学长。
是的,我们是被踢回来的,在医疗室前雪妖姊姊说出我们要做一次后,就很乾脆的拿那种赶小狗态度叫我们滚,还不忘真的摆出那种赶小狗的动作,害我当场黑线掉下来。
在我因为黑线掉下来而无言以对的时候,学长跟乾脆的跟雪妖姊姊开始吵架。
显然学长的态度是不干,然后雪妖姊姊的态度是打死你都要给我去做!
站在我的立场……老实说我不知道要帮谁好。
因为我也很挣扎啊!因为学长的习惯除了出任务的时候不吃不睡外,当然也不做那个,从上次去雪妖族工作的时候虽然我跟在他身边好几天,但我们真的都没做过,回来后学长又都没那个意思,因为在雪妖族我觉得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事情,很害羞所以也没跟学长提,之后生了若莲,中间卡著若莲还有小孩子的教育问题,当然也是不可能做,也就是说这样林林总总算起来,我跟学长至少有一个多月没做过了(穿著衣服抱在一起睡不算)。
说到底我也是个健康的男孩,不是说没有那种慾望啦,不过学长不说我也没那胆子去要求啊,我自然也想都没想过说要找学长以外的人,可是中间因为发生过太多事,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想过,於是当这件事忽然被大辣辣的提出来「要求」,注意,是「要求」不是「讨论」,我那个挣扎当然是可想而知了。
尤其,这件事已经不是单纯的要或不要的问题,中间还包含了这是个医疗的必要动作!
为了救女儿做那种事其实也无所谓……才怪!当我在医疗室的时候,只要想到其他人知道我们在干麻,那种感觉就是一整个诡异又不对,我实在很不想要答应,可是又卡著雪妖姊姊说这是救若莲的必须步骤,害我整个人僵在那边不知道要一口答应还是要跟著学长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