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交易的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若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死亡或坐监狱倒没有什么,但是体弱多病的玲茗和杨平怎么办?
做,还是不做。
做,就是要冒着危险付出代价。
不做,可是已经定下来了。
可恶,居然在今天才开始犹豫。
是为了这段时间平定却温馨的生活才觉得有些不舍吧。
苏苒眼神黯淡。
“哥哥在做什么,这么慢!”玲茗抱着抱枕,玩着纸牌。
“谁知道呢,他不会是把手烫了吧……”罂裙担心的说道。
“不会吧。”玲茗也有点担心了,纸牌打得乱七八糟。
“我去看看吧。”罂裙起身向厨房走去。
“怎么这么久不来?”罂裙从苏苒的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疑问道。
“没什么。”苏苒立刻强装笑颜,“我忘记牛奶放在那里了。”
“玲茗还怕你受了伤呢!”罂裙接过那杯倒好的牛奶,浅笑道:“我来帮你吧。”
“谢谢……”苏苒轻声说。
“什么话啊,我难道不该帮你么?”罂裙不满的嘟起嘴:“见外!”
苏苒没有再说下去,看着罂裙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也许,明天过后我们就真的是陌路了。
辽阔的圆形广场旁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一个身着白色正装的男人倚在车门上。
罂裙一身黑色休闲慢悠悠的走过去。
“他今天行动。”罂裙笑颜如花。
“你果真打探到了。”乔炽瞳歪着头看着罂裙,“怎么知道的?”
“我偷看了他的加密文件。”罂裙说:“你知道我是这方面的高手。”
“你没去做黑客真是可惜了。”乔炽瞳笑道:“等警察出现以后我就把投资收回,他们一定会对我弥补这件事的,然后就会像我这里砸钱,然后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你比我还阴啊。”罂裙爽快的说:“我们去看看吧。”
名贵的跑车果真不一般,飙起来的灰尘都是有规律的。
十九岁那年,罂裙指着杂志上的法拉利笑着说那是自己最喜欢的车,然后自己就决定只开这种车。
罂裙还笑自己到什么地方都买一辆车会不会太奢侈。
幸福的表情爬上乔炽瞳的脸颊。
罂裙坐在车中,脸上虽然还是胜利的表情,可心里却有些不安。
是因为与他在一起住了这么久,每天享受他的热牛奶的缘故吗?居然有些不舍。
爱雨开车跟在苏苒后面,随着他绕到了一个了无人烟的荒地,苏苒一直坐在车里没有下车,爱雨隐约可以看到,他正在摆弄着手机。
“老大,我现在要报警么?”爱雨警惕的问。
“你已经到了么?”罂裙一心一意的盯着路上飞速驶过的树木高楼。
“没有,我只是停在角落。”爱雨说:“苏苒在里面。”
“那你报警吧。”罂裙突然感觉有些绝望,于是他便闭上了眼睛,心中犹如万千药瓶打翻般苦涩。
爱雨挂了电话迅速按下了其他的号码。
“喂警察么?我要举报一桩贩毒事件。”
苏苒按下发送键,突然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个人来了,带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苏苒打开车门,将身旁的箱子扔出去。
“你查吧。”苏苒淡淡的说。
那人满脸奸笑的走过去。
“今天怎么是你亲自来?你的那个手下呢?”
“这个问题不是我们交易的范围吧。”
那人满意的将箱子合上,将手中黑色的袋子扔过来。
苏苒一把接住。
远处已经依稀听到警车的鸣笛声,爱雨立刻从另一条通道驶离现场。
“裙儿,你怎么了?”乔炽瞳见罂裙的脸色极度的差,担心的问道。
“瞳,我好像……”罂裙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我好像突然感到很伤心。”
乔炽瞳轻微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
罂裙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好像爱上苏苒了。”
乔炽瞳纤长的睫毛突然晃动了一下,悲伤好像泉水般从心底涌来。
他颤抖的说:“是真的吗?”
罂裙机械般的点点头。
乔炽瞳将视线转回前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就这么办吧。”罂裙自嘲道:“都已经是定局了。”
“那……”乔炽瞳淡声问:“你还要去吗?”
“我们回家吧。”罂裙轻轻的摇摇头。
“回家?”乔炽瞳不解,“你在这边有买房子么?”
“不……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吧。”是啊,那自己认为是家的地方,已经被自己亲手毁了。
乔炽瞳没有再说话,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
次日。
遍街高楼的屏幕上无不播放着ESN涉嫌毒品交易的新闻,瞬间ESN亏损变为原来的几倍,公司里面死寂,董事会长时间的召开着。
“这个苏苒也太过分了!”董事长气愤的说道。他气得站都站不住了,只得坐在椅子上面。
“董事长啊,你稍安勿躁。”一个年龄和董事长相仿的董事心平气和的敲着桌子,嘲笑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清楚么?”
董事长的脸色立刻就绿了起来,“我还用不招你来教训!”
“我是没有资格教训你。”董事耸了耸肩,“可是你儿子在公司的地位还是比我低的啊。”
“你!”董事长的脸由绿变为青色,干脆不说话了。
“要我说啊,这公司的下一任总经理是不是该重新选举了。”那董事一句话引得其他董事纷纷赞同。
“利比能干又为公司奉献不少,就他在没有别的人选了。”
“胡说,爱雨小姐那叫一个有能力,成就不比利比强多了。”
……
会议室内争争吵吵,会议室外人心惶惶。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辞职啊?”安婕拿出小镜子补着装,“总经理平时还真是很友善,看不出来啊!”
“安婕,你少说两句吧。”洁娜有些怨恨的打断安婕,“总经理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天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找了爱雨小姐那样的变态来管我们。”安婕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出事了爱雨小姐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可是……”洁娜看着罂裙的办公室,担心道:“杨平为什么也没有来?”
“你还想着他啊,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安婕语气强烈的气愤,“他和总经理那是两情相悦啊,都同居了。”
“什么?”洁娜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安婕,“他们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这是谁告诉我的么?”安婕冷道:“爱雨小姐。”
洁娜失神的倒在椅子上。
“还有呢,利比也是那天匆匆忙忙的去找过爱雨小姐之后消失的,刘介清也是。”安婕火上浇油,“你说那杨平为什么轻轻一点刘介清就那样认输了?肯定有事。”
“他们不会是……”洁娜脸色苍白,“不会是……”
“要我看啊,他们就是内线,专门来陷害总经理的。”安婕忿忿的说。
“安婕,你不工作在那里说什么呢?”
安婕立刻触电般的回过头去,来人居然是爱雨。
“我不过去处理点外部的事,你们在这里就闹翻天了啊!”爱雨教训道:“谁是内线啊,安婕?”
“你不是吗,你和杨平。”安婕不甘示弱的说。
“你知道你说这话要付出的代价么?”爱雨冷笑道。
“你还能把我杀了啊。”安婕语气很硬。
“我当然不能了,”爱雨说:“我今天辞职,希望你们在公司的困难期间好好工作,不要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没你在当然不会了。”安婕小声说道。
“安婕,看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姑且放过你,这种话以后不要随便说。”爱雨伸出手指指着安婕,面无表情。
企划部顿时如同永夜的北极一般寒冷,寂静。
“爱雨,帮我定两张返回荷兰的票。”
“是的,乔少爷。”
乔炽瞳挂下电话心事重重。
罂裙还坐在床边望着风景发呆,一言不发。
昨天晚上好伤心的裙儿,悲伤把整个星空都覆盖了一般。
我是否该考虑考虑,这件事的发生,就算拯救了罂家,还能还原一个快乐的罂裙么?
乔炽瞳低下头揉揉太阳穴,沉思道。
突然罂裙的手机响起。
是玲茗的来电。
“杨平哥哥,哥哥为什么会出事啊?”玲茗的声音,焦急中深深地显示出信赖。
“玲茗,我对不起你……”罂裙无力的说:“你要怪就怪我吧。”
“杨平哥哥,你在说什么呢?”玲茗很奇怪的问道:“你想不出来办法也不能怪你啊,我还想不出来呢,那样也应该怪我才对!”
“玲茗……”
悲痛之中,罂裙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和母亲,满面笑意的挥手对他说你做的很好,你拯救了我们家族,他可以真实的感觉到,苏苒苍白的脸色,他该是多么的悲伤啊,被自己最爱的人出卖,他一定懊悔的流泪!
“杨平哥哥,你怎么了?哎!”
罂裙安静的将电池取下。
在那之后,罂裙再也没有碰过那部手机。
他没有看到,苏苒最后的那条短信。
平儿,我将要去做一件对不起你和玲茗的事,如果我成功了,我将会告诉你一切;如果我失败了,你要告诉玲茗他的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帮我照顾玲茗,拜托。
现在剩下的,只剩下对不起,
还有,
我爱你。
再次呼吸到荷兰的空气,罂裙感到舒心了少许。
荷兰,这一个盛名的鲜花王国,遍地生长着郁金香,水仙花和风信子,潮湿的空气仿佛都带着清新的花香,现在正值九月,正是荷兰的花地开放得最灿烂的时候,阿尔斯梅尔与纳尔德维克鲜花游行和鲜花拍卖以及众多的公园与城堡花园游人不断,随处可见具有历史气息的古老建筑,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这里是我名副其实的家,我回家了。
罂裙深深地呼气着熟悉的空气,乔炽瞳站在一旁。
“裙儿,我的车在家里的车库锁着呢,我们乘出租车吧。”乔炽瞳问道。
“不,我想走回去。”罂裙摇摇头表示否决。
“那好吧。”乔炽瞳笑道:“你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难免会怀念。”
罂裙也象征性的笑笑。
“姐姐,我要送你鲜花。”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跑到罂裙面前,举起一束淡黄色的郁金香,笑的和天使一样。
“谢谢……”罂裙奇怪的问道:“不过,为什么呢?”
“因为姐姐长得真的很漂亮啊!”小女孩天真的说。
“小妹妹,他不是姐姐而是哥哥哦!”乔炽瞳在一旁纠正道。
“啊?”小女孩的嘴张的足够吞下鸡蛋。
“不过没有关系啊,谢谢你的花。”罂裙接过郁金香,友善的摸摸小女孩的头笑道。
“如果是哥哥的话那真是太惊奇了!”小女孩激动的喊道。
“亚菲娜,我们要离开了哦!”远处一个慈爱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小女孩的妈妈吧!
“妈妈妈妈!你看这个哥哥,长得很漂亮啊!”小女孩指指罂裙大喊道。
“你在说什么啊,”女人跑过来抱起小女孩,礼貌的对罂裙笑笑:“打扰你们了!”
“没有关系。”罂裙同样礼貌的点点头。
“什么哥哥啊,他明明就是一个姐姐,你在这样人家可要生气了。”
“可是他旁边的那个哥哥说的……”
“我们快过去吧,爸爸在等着呢!”
母女嬉戏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消失。
“裙儿,好可爱的小女孩啊。”乔炽瞳说道。
“嗯……“不知道玲茗过得怎么样了……
“裙儿,怎么了?”乔炽瞳看罂裙双眼空洞,疑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感到很开心。”罂裙微笑着摇摇头,低头摆弄着郁金香的花瓣。
“好漂亮的罂裙姐姐!”乔炽瞳开玩笑道:“你终于把你脸上的东西弄下去了。”
“那个东西贴的我感觉不能呼吸了!”罂裙抱怨道:“好难受啊……”
“现在没有任务了,你就乖乖的勾引人吧!”乔炽瞳轻轻的捏了一下罂裙的鼻子,像个老人一般教诲道。
“喂!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罂裙拍掉乔炽瞳的手,装作生气状。
“呵呵,生气了呢!”乔炽瞳恢复正常的行走,说:“我们改天去参观风车的内部吧!”
“那个我以前看过的哦!”罂裙自豪的说:“很特别呢!”
“再去看看嘛。”乔炽瞳兴奋的说:“我一直想控制那个风车,不过上次人太多了。”
“对哦,我也没有控制过。”罂裙笑道:“下次去试试吧!”
乔炽瞳见罂裙笑了,心里甚是开心。
潮湿的路面上,两个少年并排走着,留在身后过往的,是一排排造型独特的建筑和巨大的风车,阳光明媚,气候温暖,仿佛一幅和谐的画卷。
飞跃几个海峡,与荷兰相比温差较大的城市,依然没有平静。
苏玲茗坐在坚硬的玻璃前面,手中紧紧的握着电话,泪流满面。
玻璃的里侧,是面无血色的苏苒。
“哥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玲茗伤心的说。
“玲茗,哥哥对不起你。”苏苒淡淡的说:“害你伤心了。”
“没有没有……”玲茗拼命地摇着头。
“玲茗,杨平他还好么?”苏苒问道。
“杨平哥哥,说他要去荷兰,帮我想办法。”玲茗呜咽着说:“他是发短信来的。”
“荷兰么……”苏苒眼神黯淡。他果然就是罂裙啊……
“他让我不要伤心,他会想办法的。”玲茗点点头,微微路出笑颜。
“我也要让你不要伤心,你会听话么?”苏苒轻声说道:“我不会死的。”
“嗯。”玲茗狠狠的点了点头。
“时间到了,请家属离开。”
玲茗十分不舍的放下电话,在不停的回头中离开了。
苏苒将脸深深地埋藏在掌心。
可恶,为什么我就是很不起来他!
到这种程度,他说那句话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为了关心一下玲茗么?
杨平,不,罂裙!
罂裙突然感到有人在呼唤他,而且伴随的是一阵阵强烈的思念和怨恨。
“裙儿,你还有没有珏儿其他的照片啊?”老人坐在罂裙的卧室,翻着那些旧照片,听不出感情的说道。
“有一些在电脑上面存着。”罂裙连忙回答道。
“好啊,把他们都放大挂在我房间里吧。”老人微微露出笑意,“裙儿长大了,帮助爸爸处理了一件很大的事情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罂裙说:“我也不能让父亲拼搏一辈子的成果拱手让人啊。”
“好啊,是我的好儿子。”老人知足的点点头,缓缓说道:“裙儿啊,你的缺点就是不狠啊。”
“我会努力改的。”罂裙服从般的说。
“这是改不了的,你母亲就是那么善良,你妹妹也是,这是天生的。”老人无奈的摇摇头,“我只希望你以后做事谨慎些,不要为情所困。”
“我会谨记教诲的。”罂裙淡淡的说。
“从明天开始,赌场的事物由你打点吧,这可不比以前随便赌两场赚点前容易啊。”老人说:“你可是要小心啊,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呢!”
罂裙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点着头。
从罂裙回归之后,一些暗中捣乱的人就被他暗暗处理掉了,整个赌场蒸蒸日上,名气更加震撼,罂裙不时出席一些地下的宴会,每一次出场甚是欣赏别人的眼球,关于新任最高的老大的罂裙说法更加夸张,日子过得倒也算安心,没有什么人跑来闹事。
乔炽瞳总是帮助罂裙处理一些让人头疼的事,而他的Cyst也是一切顺利。
他们两个总是一起去看风车,然后奔跑在广阔的草原上。
时间流逝,似乎除了玲茗谁也没有想起,阴暗的监狱中还有一个孤独寂寞的苏苒。
玲茗总是时不时的跑来看苏苒,像苏苒以前给她讲大千世界一样给苏苒讲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生活琐事,譬如说自己跑去高层应聘误入了正在和秘书小姐甜蜜的某某的办公室,还有家的旁边跑来三只流浪猫,一只母猫两只小猫什么的,苏苒看似听得不亦乐乎,事实上心中总是觉得空着,好像一个无底洞,就算玲茗说多少都填不满他心中的空洞一样。
玲茗很努力的在一家很有名气的公司做助理,工作也不算是很忙因为她只需要打打字,把老板吩咐的事情解决得就好,她的老板也是一个很和善的人,玲茗发誓自己工作的地方每一个人都要像哥哥那样温和,否则绝不选择不是那样的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