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必须老去----天际湛白

作者:  录入:02-27

扯着就扯到苏小年的身上。
一个说咱怎么从没见苏小年处过对象啊。
苏小年低头泡脚说我不搞对象认真学习呗。
那个说扯啥啊,你认真学习还挂科。
苏小年说补考不是过了吗,不算挂科。
苏小年刚要把脚从盆子拿出来,就听到一阵笑声,寝室里的成佑说,小子你该不会好男色吧你~
苏小年脚一抖,洗脚盆子翻了。
说话那人也有点不好意思,争着拿拖布拖水。
成佑还没等碰到拖布杆,就被一拳头打在脑袋上,刚要抬头,就被韩星又用胳膊肘抡了一下。
韩星喊:“叫你瞎放屁!”
乒乒乓乓一阵响动,经过的几个男生都在门口看着热闹。
苏小年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把门关上,又回身拉韩星。
韩星力气打,苏小年拉不住他,反被他推了一把,地上又滑,直接扑在地上。
韩星这才反应过来,扶起苏小年问你没事吧。
苏小年推开他喊:“好好的你耍个屁啊!”
韩星仍是把他扶了起来,又扑了两下土,转身回去继续看那本没看完的小说。
成佑看韩星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的模样,还是没说什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起来。
苏小年递给他碘酒,创可贴,成佑轻声说谢谢。
韩星和苏小年一个床,韩星下铺苏小年上铺。
半夜的时候韩星爬了上来,铁床被摇的吱吱响。
罗军的呼噜声突然就停住了。
苏小年把他往下推,韩星硬是挤了上来。
苏小年把他拉到被子里闷着声:“你有病啊,他们醒了怎么办!”
韩星在被子底下亲了苏小年一口:“醒就醒呗。”
苏小年被气得翻白眼,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半夜迷迷糊糊的劝韩星下去,到天快亮才睡着。
早晨的时候,罗军和成佑看着上铺爬下来苏小年,又爬下来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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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年更瘦,更白。
韩星在被窝里搂着他,忍不住的心疼。
他说:“小年,毕业了,我们可以去哪玩一玩,你喜欢去哪,就去哪……你不喜欢往南走,咱们就去大连……”
苏小年说:“大连有海吧。”
韩星笑着点头:“有的有的。”
毕业后,韩星带苏小年去了大连。
已经入秋了。
大概的游玩一通,韩星就带苏小年回了旅馆。
韩星说:“小年,累了吧……”
苏小年说:“让我出去走走……”
说完,一个人,批着外套就出去了。
坐车到了海边。
已经到了晚上,又是秋天,苏小年在海边坐下来,海边没多少人,风从水那边吹过来,很冷很冷。
苏小年抱着胳膊,看着深蓝浅蓝,在远处,连成一片。
他抬起右手,缓缓的,缓缓的,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轻轻的声音响起:“湛白,海,一点都不好看。”
苏小年回了旅馆,又等了好长时间,韩星才回来。
韩星满头都是汗,他喊:“苏小年!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喊了半天,突然上去,把苏小年抱住:“你吓死我了……吓死了……”
回了念过大学的地方,韩星买了房子,和苏小年住在一起。
苏小年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份工作,是在一间初中教政治。
韩星一直没有正当的工作,却从来没有缺过钱花。
韩星和他说过:“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杀过人。”
又回过头和苏小年说:“不过为了你,杀人,我也是不怕的。”
苏小年没问过他做什么的,苏小年每天吃完晚饭,会坐在电视旁看天气预报。
看完了,就拿起电话说:“今天武汉那很冷……要多穿点……不要着凉。”
韩星有一次看到了他这样,心里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他去查每一天的电话单,去翻电话上的通话记录。
却没有任何的已拨电话。
苏小年接到一个电话,是邀请他参加一个同学聚会。
他反复的整理衣服,总觉得这里不好看,那里不整齐。
早早的到了,大家变化都很大,却依旧都认出了他是苏小年。
他一直等,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人。
人快散去的时候,许湛白来了。
同学拉着他罚酒,他带着眼睛,苏小年这样从远处看,很难看出来他右眼睛是假的。
他觉得酒杯几乎都拿不稳,急忙放在餐桌上。
许湛白与所有的人应酬完,凑到了他身边。
他说:“小年……”
这一句,就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又是喜悦。
一时间,剪不断,理还乱。
许湛白看着苏小年的眼睛,苏小年却不敢直视他。
他左眼亮亮的说:“小年……我忍了这么多年,再也忍不了……请和我在一起……韩星……我知道他……请和我在一起……我辞去现在的工作也好……我们到外地去……到他去不了的地方……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苏小年笑吟吟的说:“好。”

年华必须死去

韩星回家有点晚,天已经全黑,屋子也已经黑了。
他想,小年八成已经睡了,于是,把脚步放的不能再轻。
似乎脚步声里,都是温柔。
他进了卧室,却没有人,一下子,就慌了。
打开了所有的等,才看到小年就躺到白陶瓷的浴缸里,水已经凉了,他裸着身子。
再往下看,左手腕上,从内到外的妖艳,从深红,到浅红。
几乎看得到白色的骨。
韩星跪了下来:“小年……小年……”
他抱住了那具冰冷,声音里全是哭腔:“小年……你可真是贪睡……怎么在这就睡着了……起来……起来……别生气了……我再不晚回来了……小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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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6日,许湛白说:“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为你,终于勇敢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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