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尽
作者:天际湛白
文案
常闲云说:求求你,求求你,回头看看我……
江尽白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活该犯贱?
贾燃辉说:我这辈子,对不起两个人.
常闲云说:我不能活,谁也别想活好!
江尽白说:我爱过一个男人……
贾燃辉说:我是个孬种。
主角:尽白 燃辉
第 1 章
第四次看到燃辉和别的女人赤条条的躺在床上,我都麻木了。
什么东西,都有个头。
退让是,心疼也是。
我进房门的时候,声音弄的很小。
我想给他个惊喜来着。
我想说:“宝贝,我想你了,就提前回来了。”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我前个走的时候刚铺的大红床单上躺着这么两个人。
你看,我他妈的又自作多情了不是?
我以为他会想我,会念着我。
就是只有那么一点也好……
我就知足了。
结果,事实证明,没有,一点也没有,他还是想他的女人们多一点。
死心也好。
我把行李小心的放在地上,可还是吵醒了他俩。
那女的有一头焦黄的头发,应该不是上回那个。
上回那个是在一个多月前,同事虽然说我记性不好,可是这事,我却记得特清楚。
上次那个是个黑头发,还戴了个白发带。
怎么忘的了,每夜作恶梦,都是两具缠绕的身体,一个是燃辉,另一个,戴着白发带。
我头有些疼,不能再想了。
我放下行李后,看到那女的把头蒙到被子里,燃辉也用被子蒙住自己,惊讶的看着我。
有怎么好惊讶的,这事又不是第一次。
我合上门出去,示意他们穿上衣服再说。
虽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坐在沙发上,想起一堆有的没的。
想起我刚追他那会儿,天天给他洗衣服做饭,拎东西收拾房间。
我一点也不爱做家务,可那时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知道他家里穷,就花钱变着样的买名牌给他。
还的花着心思用不同的借口送,省着伤了他那庞大的自尊心。
哥们小肠那时敲着我脑袋说:“你还真是个贤妻良母。”
我是个男的,自然不愿意他这么说,所以我向小肠展示了我不太贤妻良母的一面。
那天他揍的我第二天下不了地,我揍的他第三天都下不了床。
得,又扯远了。
燃辉是个直的,我条件虽好,但追他的时候也费了老大的劲,时间我记得,一年零四个月零八天。
他答应我的时候我俩正在吃饭,我高兴的摔了俩碗,掉了四次筷子。
小肠说我没出息,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他学的是历史,毕业以后,高不成低不就的,也没找到什么工作。
我回我爸的公司里,算是打工。
他不知道那公司是我爸的,所以总疑惑我为什么上班比别人晚。
我不习惯早起,追他那几年天天早起穿过三条街去买他爱吃的包子时,简直是要了我的老命。
然后还得揣在怀里弄热乎了给他送去,冬天的时候大早上的出去,冻的我直淌鼻涕。
可当他接过包子对我说谢谢时,我突然就觉得那是幸福的大鼻涕。
毕了业后,我买了房子,与他住在一起。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买的,买的时候按着他的喜好来。
正想着,他和那女的出了屋来。
他挡在那女的前面,好像怕我怎么的她。
那女的头发都没梳,急匆匆的就走了。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抽了一口手中的烟。
转过身,不敢看他,我怕这么几句话会把我自己弄哭了。
“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以后我不管你了。”
我把手中的烟头往手心摁了摁,那烟头不一会儿就灭了。
我接着说“你住这吧,我走就成。”
我走就行,他在这没什么亲戚,没地方住的。
我坐在马路上,刚才狼狈的跑出来,现在更像个逃兵。
看看手心,红红黑黑的一大片。
我是个二百五。
跑什么跑啊,我又没被捉奸在床。
坐在马路牙子上,继续想我刚才没回忆完的事。
毕业以后,我俩住一起。
那一阵子,我每天都幸福的冒泡。
我俩开始的时候特纯洁,嘴都没亲过,后来时间久了,就上了床。
第一次时,他说:“我喜欢在上面。”
我说好。
结果开始那几次过后我都要请几天的假。
太他妈的疼了,就算有快感,与疼痛相比,也不算什么了。
好长时间以后才好点。
其实,若是我在上面,就不会让他弄的和我一样,撕裂似的疼。
因为,我一点疼也舍不得让他受。
我俩上街不敢牵手,我偷偷买了情侣链,他也不敢放在衣领外面戴。
他不怎么挣钱,什么都是我花钱,我给他挑衣服,给他挑裤子,给他挑吃的。
多年的挑挑拣拣,将我从一大好青年,变成一大妈。
我甚至怀疑他嫖女人的钱,都是我出的。
小肠说我这是养着他,我呲着牙说我乐意养他一辈子。
小肠说:“瞅你那贱样。”
我当时还不爱听。
不过现在看来,我就是贱。
燃辉对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
我想起有一次,他过生日,那时我们都住在一起挺久了。
我为了让他开心,出差的时候去别的市里淘回一条银制的项链。
我给他买过很多项链,但那条不一样。
为了那么条项链,我几乎跑折了腿,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脚底板还微微的疼。
那时也没想买什么,就是没有目的的跑,选这选那都相不中。
我总是这样,总想给他最好的。
最后才在柜台里相中了这个。
满心欢喜的回去了,装在蓝盒子里,我俩吃饭的时候递给了他。
肯定是红色盒子更好看,但他喜欢蓝色多些。
他看了一下,只说了声谢谢就放起来了。
说不失望是骗人的。
我清清嗓子,说:“那个啥,你戴上我看看。”
他拿出来戴上了,我伸出手想帮他戴,结果人家连头都没抬,弄的我的手就那么举起来,又放下来。
他戴好后在镜子前粗略的照了照,就又收起来了。
再以后我就没见他戴过。
我只当是他不喜欢这礼物,却没想到。
他是不喜欢我这送礼物的人。
没事的时候,我就找点事情干。
那天吃完晚饭,我俩都没什么事情忙了。
我就和他出去看电影。
其实燃辉挺懒,没什么事的时候最喜欢呆着不动,我往常在这个时候,都会带他出去遛遛弯。
就像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围着楼里面一圈圈的绕。
等到天黑了,没人看的清了,我还可以偷偷握握他的手,再傻呵呵的笑一会儿。
那天不想去遛弯,我想去看电影。
我俩去了家旁边的电影院,买了两张票。
我去买票的时候让他在旁边站着,然后就看见了小肠和他新女朋友。
小肠的女朋友走马灯似的换,按我的话说,就是年轻人,没个常性。
虽然小肠比我还大三个月。
小肠说:“你家那口子呢?”
我向燃辉的方向扭扭头。
他又说:“他看起来怎么不太高兴?”
我看了看,没发现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他就这样。”
小肠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领着他女朋友走了。
燃辉即使是在床上,也是这么一副德性。
没精打采的,从头到尾,只我一个在那穷开心。
疼死也开心。
他有时可能是舒服的,但我不知道,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那时的表情。
每次都很短,我弄完也没力气再来一回。
也许他是不喜欢。
我坐在马路边,不知怎么就觉得这夏天里很冷,手哆嗦了半天,才点上一根烟。
也许他觉得,同性之间做那个……很恶心。
我第一次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上床时,他已经不知道做了第几次了。
我把一些文件落在家里了,回去拿的时候怕他那个时候午睡,就轻手轻脚的。
在厅里扫了一眼没找到,就去了卧室。
动静弄的太大,我就停了手。
门开了一条小缝,可以看的见一点里面发生的事。
燃辉卖力的动作着,看姿势很是舒服。
我没见他这么动过情,动情到直低声尖叫。
闭着眼睛,似乎陶醉的不行。
那女的手抓在他背上,露出殷红的指甲。
刺的我眼睛生疼。
文件也没拿,我踉踉跄跄的就跑了出去。
跑到楼下后,脑袋晕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所以说有哥们就是好啊。
我摸摸兜,掏出手机给小肠打了个电话。
我说“小肠啊,你忙么?”
小肠在那边压着嗓子说:“哥们啊,你小点声,我开会呢。”
原来就我一个人现在没什么事干。
我吸吸鼻子,说“肠啊,我想死。”
声音都带着哭腔。
小肠在那边静了挺长时间,问了一句:“你在哪呢?”
“我在我家楼下。”
不一会,小肠就开着他新买的本田来了。
我俩去超市,买了两箱啤酒。
扛去了他家后,坐在地上猛劲灌。
他没问什么,我也没说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每次说来说去,还不就是燃辉那点破事。
喝了一瓶又一瓶,我喝到后来都有点神智不清,我说了很多,还哭的小肠眼泪鼻涕满身。
我就记得一句,我说:“辉啊,我难受。”
我是真难受,分不清眼前是谁了。
让我纳闷的是,小肠也开始哭。
我俩哭的一塌糊涂,说了一大堆的话,可说了什么,醒酒后我一句也没记住。
下午我醒了。
我一喝多,就爱唠叨爱睡觉。
我醒的比小肠早,把衣服上的酒什么鼻涕什么的找了个抹布擦了擦,又把小肠拖回床上,最后把地上的酒瓶子收拾了一下。
就出了门。
还是心烦。
我买了包烟,坐在我家跟前的公园上,一根接一根的抽。
我最讨厌抽烟,那烟味呛的我腔子都不舒服,可这些年,闹心的时候,也抽两根。
现在是下午,小学里的小孩子都放了学。
前面就有俩个小孩子,在那蹲着玩沙子。
我和燃辉来过这两次,晚上遛弯的时候,这公园里什么时候都有许多小孩子在玩。
那次我俩来,就坐在我现在坐的长椅上坐着,燃辉瞅着旁边玩的几个小孩子玩。
我捏捏他手指,凑在他耳边说:“燃辉,你要是喜欢小孩子,咱就去领养一个。”
顿了顿,我又说:“我照顾也行。”
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妈死的早,我爸自然希望我能多生几个姑娘儿子让他乐乐。
可是我不能了。
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燃辉过一辈子。
那天我抽完烟,就回了家。
都半夜了。
燃辉正坐在看电视。
我扑上去就开始亲他。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摸上他脖子说:“燃辉,抱我,抱我。”
每次都是我主动,所以这次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那次特别激动。
我拼了命的迎合他,那里因为过分的动作弄的我生疼,我呲着牙,但是他看不见我的脸。
我甚至还学白天那女的发出了一两声叫床声。
可是白天里又烟又酒的,我嗓子早哑了,叫的相当失败。
仍是草草的就结束了。
第二天我疼的站不起来,就打了电话请了假。
我几乎是把我自己撕了。
就为了讨他欢心。
不想了,不想了。
我站了起来,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起来的时候脑子晕了一下。
我站了站稳,给小肠打了电话。
我说:“啊,小肠,你是我心灵的创可贴!”
小肠说:“靠!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等了约有二十多分钟,他就来了。
顶着一头狮子头。
他拎过我的行李,说:“你就不能自己打车来么?”
我说:“大半夜的,我自己走,你也放心?”
小肠白了我一眼,把我和行李都扔上了他的车。
我有时和燃辉生气的时候,就去他家住两天。
一般都是住了三五天以后,燃辉打个电话我屁颠屁颠就回去了。
小肠笑我是燃辉的召唤兽。
我俩坐在车上,我聊聊工作,他聊聊失业问题。
到了他家以后,我说我饿了。
小肠就顶着一头乱发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去给我做饭。
所以说,小肠这人,就是讲究!
我在屋呆着,把行李里的衣服裤子都拿出来叠板正了。
然后就闻到一股炒鸡蛋味。
靠,这孙子!我好不容易来一回,他就给我弄这破菜!
谁说他讲究我劈了谁!
我冲厨房喊了一句:“葱花多放点!”
想了想,又补喊了一句:“我和燃辉分了!”
小肠拎个锅铲子就出来了,还扎了个围裙,造型吓了我一大挑。
他晃了晃锅铲,说:“你说啥?”
我继续叠衣服,说:“我俩分了。”
小肠愣在那里。
我喊:“菜!菜糊了!”
小肠挥舞着锅铲又跑回厨房。
我看着小肠想:年轻人就是好啊……
多有朝气。
我在小肠家定居了下来。
他家就是我家,我俩谁跟谁啊。
再说,两室一厅,他自己住着多空虚啊。
我就是人好。
我俩早晨去摊子里吃油条,然后他开车送我去上班,最后他开车去上班。
这样美好的日子过了几天后。
小肠张牙舞爪的说:“我送你一个来回,再回单位的油钱都够你打车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出声。
这孩子缺心眼。
我坐他车谁花油钱?我自己打车谁掏钱?
我俩别的还好,就是吃饭这事调整不过来。
我口轻,他口重,我爱吃肉,他爱吃素。
从来都是自己做自己的。
一般都是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吃一盘黑黑的看不出是啥的菜,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啃没什么颜色的肘子啃的满嘴油。
生活很好,我清闲了,就当做静养,把原来的事,都放一放。
有一天小肠拿回来两张歌剧票,说是不要钱别人给的。
像我这种一听免费就兴奋的人,自然就和他去了。
穿了一套休闲西服,搞的相当正式。
回头一看,小肠也换了一身小蓝花衬衫,显得人模狗样。
不,是衣冠禽兽。
反正就是还像那么回事,地方不远,就没费事去取车,我俩早出来了一段时间,慢慢的走。
我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小肠在后面瞅着我乐。
我说你乐啥。
他说:“你要是看一孙猴子穿一西服满街跑,你也乐。”
我俩正点到了地方。
我很兴奋,甚至还有一点紧张,我第一次听这东西。
等那女的站定一唱,我就不兴奋了。
她唱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再然后,再然后……
我是被小肠推醒的,歌剧完了,我躺在他肩膀上,口水汤了一衬衫。
此时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抬起头,干干的笑了两声。
小肠笑的比我还开心,他说:“笑什么笑,态度好也得赔衣服。”
我和小肠在一起,柴米油盐的,竟然有了点过日子的感觉。
早上,我为了蹭他的车坐,还要早起十来分钟……
就这点我不太满意。
我起床费劲,每天都是小肠震门把我弄醒。
注意,是震门,敲门是弄不醒我的。
我每天半夜都工作到很晚,早上起来必然费劲。
我这人就属于那种白天的时候思路逛到东逛到西,到了晚上才能收回来的主。
我半夜的时候就爱拿着我的小笔记本打啊打,打啊打的。
一想起不用掏我腰包花电费,我打字打的更开心。
小肠晚上要是睡不着,游戏也玩够了,就蹲在旁边看我打字。
如果哪天我家的公司丢了什么机密文件,我就能找到正主了。
其实机密文件也到不了我的手,我也就是管管账,算算钱。
我爸说了,学经商管理的一抓一大把,你管好咱家的钱就行。
咱家的钱,就是我的钱,一遇到我给同事发工资的时候,连一元九毛九我都不会让他变成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