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告诉小王爷,平二平三今早联手和我比剑,结果输了,他们只好去京城的东山上给我挖千年人参去了,太阳落山之前能不能回来,实在是不好说啊。"离落一脸的郑重,看见轩辕照呆若木鸡的神情,他耸了耸肩:"更何况我现在是皇上钦赐的王妃,就是他们的主母,即便是小王爷下令,他们怕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就敢动我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轩辕照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离落,他昨天才纳的王妃,然后他忽然暴跳起来:"不管,本王才不会任你摆布......话音未落就向离落扑去,可惜他的武功实在太低,连花拳秀腿都算不上。
离落只是轻轻的一侧身,然后膝盖轻轻抬起,支住他的身子让他不至于狗吃屎,这边只手如电,已将他的胳膊反剪到背后,带笑道:"小王爷,就别磨蹭了,否则我可要动刑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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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用刑吧,看我老爹能不能饶过你。"轩辕照叫嚣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他就不信离落真敢伤他,若老爹能下得了这个狠心,还用等到今天才让这小子来收拾自己吗?
"啧啧,看来小王爷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离落说完,出手如风点了他几个穴道,立刻,荷风轩里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啊哈哈哈......痒死我了......哈哈哈......离落......啊哈哈哈哈......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啊哈哈哈哈......呜呜呜......我去学习......我去还不行吗......哈哈哈哈......快给我停下来......哈哈哈......。"
离落满意的收了手,轩辕照转瞬间又恢复成咬牙切齿的样子:"你你你......你敢对我动用这种残酷的刑具,你......你给我等着......"他看见离落重新并起两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只好立刻收声,并且非常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
"小王爷,我告诉你,我并没有对你用刑具。今天我在这里和你交个底儿,要让你乖乖听话,不用刑具的办法我有三十六种,若算上刑具,一百种也不止,你若不服,咱们大可试试,到你成才那一天,这一百种办法能不能用完都不一定呢。"
"你......你......你......你这是身为人妻应该有的态度吗?你......"轩辕照全身气的发抖,而离落却不想再和他磨蹭下去,在他胳膊的关节上重重一拧,听见他杀猪般一声惨嚎,他才冷冷的道:"说,是现在去书房好好用功呢,还是让我在这里再给你舒络舒络筋骨呢?"
"去......去就去......男子汉大丈夫,不......不就是半篇三字经吗?有什么难的?"轩辕照吞了吞口水,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只不过面子上的威风还是要有的。
"真聪明,来人啊,给小王爷梳洗更衣。"离落笑着向门外喊,不一刻,丫鬟们捧着脸盆方巾等物进来。
轩辕照恨恨的洗了脸,待到梳头时,忽见离落抢过丫头手上的梳子,柔声道:"我来,你们把衣服放在这里,下去吧。"
"你......你又要干什么?我都答应去书房了,你......你不会是......是想扯下我的头皮吧?"轩辕照吓得跳起来,一脸不服和惊恐的叫。
离落的目光黯然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常态,将他摁在椅子上:"你放心吧小王爷,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学习,不摸鱼打混,我就不会对你那么凶的。"他一下一下理着轩辕照的发,充满柔情的看着镜中那个人。
轩辕照迟疑的看向离落,心里暗道这还不到弹指功夫,就又成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他哼了两声:"喂,你不要以为用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这种小恩小惠就会让我屈服,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啊?"离落低下头,俊俏的脸和轩辕照贴在一处:"夫君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尽管打巴掌,就不用给甜枣吃了,那样你才会屈服,是吗?或许你认为我现在就应该站在旁边对你拳打脚踢,催促你快一点儿呢?"
他笑语盈盈,眼中柔情似水,登时让轩辕照又看呆了眼,然而回忆起他的话,这浪荡小王爷不禁打了个哆嗦:"不......不用了,其实......其实我发现,打个巴掌后是应该给个甜枣吃的,那个诗经有云: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对不对?"
"小王爷真是聪明,难怪师傅们对你的天分都赞不绝口,若肯勤奋用功,假以时日必有所成,那样的话,你也不会说出这种笑话了,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到底是出自哪里,你可以在以后的学习中慢慢找出答案。"
他利落的将手中一捧乌发打了个发髻,然后带上紫金明珠冠,又拉轩辕照站起来,替他换好了外衣,这才笑眯眯的道:"成了,我们走吧。"
哼哼,你会屈打成招,难道我就不会阳奉阴违吗?一路上,轩辕照转着眼睛,不住琢磨着坏主意。
他就不信了,这京城里还有敢教自己的师傅,到时离落一走,他只要一瞪眼睛,就不信那些老夫子不乖乖辞馆,只要没有老师,他离落再大的本事也没用,到时候他就找个理由把这母老虎,不对,是公老虎给休了。
不过一想到休掉离落,不知为何,轩辕照眼前又浮现出他昨夜隐忍着的诱人模样和刚才那一刻的柔情,他心里竟然十分的不舍。
忽一眼看见前面的书房,他心里的斗志陡然升腾起来:呵呵,不知是哪个倒霉的腐儒,等着吧,你家轩辕爷爷来了。想到这里,轩辕照的脸上几乎笑开了一朵花般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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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书房,下人们早已得了信儿,将书房收拾的整齐干净无比。
一个老先生站在那里,颇有几分大儒气质,离落之前是见过他的,对他的一身正气很满意,只是老先生说什么也不肯教授轩辕照,是离落好说歹说再三再四的保证,人家才肯过来。
一见到轩辕照,刚刚还正气凛然站在孔子像前的老先生,就一副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一边往后退了几步,勉强做到桌后面的椅子上,一边低声自语。
"我说不来不来,非逼我来,这个祖宗是牛魔王转世,那小哥儿就有通天本领,一离了眼儿还不是我倒霉?"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没办法,平王爷的势力太大了,人家那样礼下于人的请了自己十次,实在是不能再推辞了,诸葛亮也不过就推了刘备三次而已。
离落的功力高,将先生的自语都听在耳内,再用眼角余光瞄瞄轩辕照,只见这小子一双桃花眼转个不停,显然没打什么好主意。他心里有了底儿,暗暗好笑道:照儿敢情还不知道这次王爷是要动真章呢,好啊,看你还有什么花招使。
"先生,我知道,到孔子像下磕头是吧?"轩辕照大大咧咧摇摇摆摆的来到孔子像前,一副纨!子弟的标准走路姿势,一边说着就要漫不经心的磕下头去。
"咳咳,轩辕,你给我正经点儿。"离落咳了两声,见对方明显是耳朵暂时失聪,他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嫩柳条儿一甩,"啪"的一声正打在轩辕照的屁股上。
"啊......"轩辕照痛叫一声,跳起身来,刚回头向离落呲出尖牙,一眼看见他放在唇边的两根春葱手指,只好讪讪的把尖牙收了回去,不甘不愿的恭恭敬敬在至圣先师像下磕了三个头。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我忍我忍忍忍,你总不能在这书房里看我一天吧?轩辕照得意的想,一边摆着鸭子步走向他的座位。
"啪"的一声,柳条儿空甩了一下,但轩辕照却如惊弓之鸟般的一跳,愤愤回头看了离落一眼,最后他还是选择忍耐下去,端正了一下身姿,来到桌前坐下。
看见他坐下,离落也来到书房的窗台上屈膝坐下,低头摆弄着柳条儿,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不等数到三,果然就听见轩辕照惊惧的结巴了的大叫。
"你......你你你......你......"他手指颤颤指着离落:"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离落故作不解的看向他:"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身为王妃,没有家务活可干,而且王爷给我的任务是督导你好好学习,我当然要尽忠职守的守在这里了,怎么?难道小王爷有意见吗?"他流水般将四根手指在么指上一一弹过,动作优美无比。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轩辕照的气焰低了下去:"那个......我是说......外面春光明媚,正适合出去踏青,也可以......也可以去陪我父王下棋,那个......我既然在这里读书,父王那里就照应不到了,你也该去替我尽下孝才是。"
离落挑高一道眉毛,点头道:"哦,小王爷果然是才思敏捷,你说得都没有错呢。"他面带笑容,正当轩辕照松了口气,以为他会照办的时候,他却把柳条儿在窗台上轻轻一拍:"是不是把我支出去了,你好为难夫子,让人家主动辞馆啊,你就给我收了那份心肠,乖乖的读书就是。"
"你......"轩辕照气结,怎么也想不到离落竟然如此难缠,他的光棍性子又上来了:"不行,不管,你赶紧给我出去,否则我静不下心来读书......"不等说完,离落轻轻一跃来到他身边,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一扭。
这分筋错骨的手法可不是普通的痛,即使离落心里不忍,只扭了轩辕照的手腕,也疼的他杀猪般叫起来,这一向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哪吃过这种苦头,直着嗓子嚎了好悠长的一声,方听见离落阴恻恻的问他道:"怎么样?能不能静下心来了?"
"能......能......离落......"轩辕照痛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忙不迭的点头。离落这才恢复了之前的微笑模样,替他将手腕接回正常位置,然后足尖一点,又跃回到窗台上:"行了,师傅,可以开始了。"
那大儒看的目瞪口呆,暗道真是奇闻,倒还真有不惧平王府威势,敢如此教训这牛魔王的人。只不过......王妃?他看向轩辕照,发现他一肚子气不敢使出来的样子,心里真是痛快之极,不住的想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魔,这小王爷每天嚷嚷着要娶美人,如今王妃倒的确是美人,只不过对于他来说,倒更像夜叉罗剎居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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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照是牙根儿都恨的痒痒了,却又不敢对离落下手,就自己那几招,想也知道还不够人家一根小指头儿收拾的,看来只好暂且忍耐,日后再图报复了。
一看到眼前摆着的崭新的《三字经》《论语》,他的头就开始痛,恨不能用眼睛把这本破书给烧了。
一边想一边就恨起汉武帝来:真是的,在此之前人家都是遵守黄老,偏偏你搞什么独尊儒术,如今可把我害惨了。想想又怨恨起孔孟二圣的爹娘:你说你们没事儿生出这两个人来干什么?不是成心和小爷我捣乱吗?
这都是入门的东西,也没什么可教的,夫子不过是给轩辕照简单讲解了一番,便命他自己背诵。
轩辕照哼哼了两声,又回头瞅瞅离落,心想我装成一副专心看书的样子,到时候就说不会背,看你又能奈我何,我又没玩没捣蛋,你可没理由罚我了吧。
他到底是小孩儿心性,一想到此处,便不由十分高兴,当下拿起书挡着脸,在那里神游天外,想着今天可受了不少罪,那只公老虎竟敢给自己下马威,哼哼,那自己让他在新婚燕尔的时候就变成弃妇。
到哪儿好呢?运北街的千红楼似乎很久没去了,花媚儿肯定会想念自己,但落雁馆的秦哥儿也被自己冷落很久了呢,唉,若说起来,还是最想去凉玉阁,玉润姑娘的曲子是最好听的了。
"在想哪家儿的姑娘啊?"柔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轩辕照还没回过神儿来,以为是平二平三在和自己说话。
"玉润姑娘怎么样?咱们今天晚上去了,让她给咱们弹琴唱曲儿......"轩辕照两眼开始放光,放到一半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这才想起自己此时的处境,连忙一副乖宝宝样正襟危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他大声的背诵着,仿佛这样就能让离落忘记自己刚才的行为。
偷眼看过去,只见离落一张白皙面庞已经和锅底差不多了,小柳条儿在手中甩啊甩的,似乎兴奋的在自己身上寻找着落点,他心里一惊,读的更加起劲,一颗心却随着那小柳条儿摇来摆去。
"没错,就这么大声读,什么时候记住了,什么时候收声。"离落回到窗台:"再让我看到你在精神上进行反抗,别怪柳条儿不认人。"
呵呵,自己果然是对轩辕用情太深,想了又想,鞭子到底还是没舍得落下去:算了,看他以后的表现吧。
旁边的夫子看的目瞪口呆: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轩辕照的天分确实是有的,由于一直大声朗读而没有溜号机会,结果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背诵的任务完成了。
离落心里十分高兴,不过等到了他写大字的时候,这份高兴就渐渐变成一阵阵的绝望了。
"先生......你......你看这孩子的字......还有救吗?"离落忧心忡忡的问。他能不忧心吗?轩辕照一笔下去,纸上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蛇,虽说已经看过那惨不忍睹的请贴,但离落总抱着一份侥幸心理,觉得到写大字的时候,他能写的比请帖上好看一点。
到如今希望是破灭了,好在夫子却微笑道:"无妨,王妃不需担心,小王爷过去疏懒,也没写过几次字,比起稚龄学童只怕还要少,因此这字虽难看,幸在还未定型,只要勤加练习,必定有大进步。"
离落又是欣慰又是好笑,柳条儿在桌上点了点:"听到了吗王爷,夫子对你的评论。你十八岁了,写的字还不如稚龄学子多,你啊你,我来给你磨墨,你给我认真写,若敢偷奸耍滑,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轩辕照这回算是彻底栽在离落手里了,这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光养出光棍的性子没养出光棍那份要自由不要命,要命也不怕疼的耐揍功夫呢。
也不知是怎么着,总算把上午这段苦难重重的时光给挨过去了。到了下午,提起学习以前不屑一顾的武功时,轩辕照变得空前兴奋,在练武场上如一只猴子般东蹿西跳,时不时就发出一阵让人不明所以的恐怖笑声。
哼哼,离落你就给我等着吧,等着小爷我武功大成之后,头一个就把你揍成猪头,不,不对,也让你尝尝那分筋错骨的滋味儿,让你在床上翻滚哀嚎一整天......嗯,算了,嚎上一天太难听了,就......就半天吧......嗯......其实一个时辰应该够他受的......哦,半个时辰稍微薄惩一下也就是了,毕竟他也没犯太大太离谱的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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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想什麽这麽高兴啊。”离落凑上来,似乎十分高兴的想分享一下丈夫这一上午的心得。
“嗯,在想等我学成武功後,要怎麽对付离落这个可恶的家夥,嘿嘿,我要学那个什麽分筋错骨……”轩辕照两眼又开始放光,这回不等放到一半,他就敏感察觉到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冷。
抬头望望离落面无表情的脸,轩辕照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他可倒好,竟然又祸从口出,这下可算完了,还能等著这个家夥真心教授自己吗?他的脸渐渐发白:“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的离落……我……”算了,越描越黑,人家又不是傻子。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别说分筋错骨,就算被你分尸,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意外的,离落在黑了脸後,随即便抬起头,笑得一脸阳光明媚云淡风清。
轩辕照愣住了,他好歹也是豪门中出身的,对於察言观色勾心斗角的手腕也擅长,就因为擅长,所以察觉到离落说这句话的真诚。
心里轻轻一颤:可能吗?会有这样的人吗?甘心为了别人成才而真的牺牲掉自己,怎麽可能?
轩辕照因为心中的宏伟“理想”和离落的话,这一下午倒真是好好下了一番功夫,虽然到最後他的腿因为扎马步而不停颤抖,整个人鬼哭狼嚎的连眼泪都下来了,但不论如何,马步的任务算是勉强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