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长看他的黑眼圈:“我尽量。”漫不经心地问:“你哥跟你说什么了?”
周天渊同志惭愧:“我哥说我笨!”
“怎么讲?”
“他说比你好的人有很多!”
“你怎么说?”
小周衙内很感性:“我说,我不找最好的人,我找最适合我的人。”
王科长很感动,抚摸他的黑眼圈:“谁教你的?”
=_='' “赵老。”神经所爱情专家兼心理学家,——绝对是久病成医的那种。
果然。
既然周景渊都去找他弟弟晦气了,王科长也不藏着掖着了,“小天,和你哥谈了这些天,咱们俩是不是也该谈谈了。”
周天渊同志郁闷,今天是领导接待日?“你谈吧,我听着!”
你以为我给你演奏呢!:(
王科长要求:“严肃点。前两天我听说,周景渊早就知道咱们俩的事儿了。” 绝对比小周衙内伙同神经所那帮神经病昭告天下要早!
小周衙内咽口水:“听谁说的?”
“周景渊!”王科长看着他:“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小周衙内严肃地回答:“没看法。”
王科长以行动对该答案表示满意。小周衙内眼圈顿时变青了——被掐的:(。
“疼疼疼疼,我有看法。”威武不能屈那是烈士,“王衡,达令,亲爱的,那个是我哥,我有男朋友……不,我有爱人了,当然第一个要告诉他。”公安局执行重大事项上报领导制度,周家执行重大事项上报家长制度!
“难怪!”还以为周衙内转性做和平鸽了,光是打打骚扰电话、派个前女友来试探试探,却原来是鹰派代表人物拧不过他们家百年难得一出的纯良兔子。王科长的脸色深沉的和正常时候的孙点点局长有的一拼,“周景渊说,这是你第二次如此坚决的表明态度要做一件事,——第一次你要当警察!”
立场不坚定的周天渊同志汗颜,——,快二十五了,这辈子坚持的事情半个手数都多余,——,王衡同志有幸位例其中,公安部门不幸位例其中!
王科长捧住他的熊猫脸:“他说,你爹妈这一次真的打算放手让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路漫漫其修远,吾将上下怀疑,“我哥也同意了?”
“你盼他不同意?”
“我就是想问问我的零花钱什么时候能补回来?”阿花都吃了俩礼拜老鼠了,——没有兔子。
王科长估算进程:“快了,再努努力,他想不同意都不行!”互相的老底也都揭的差不多了,况且,他还有爱人的坚持。“小天,有你在,我信心百倍。”估计和周天渊同志一比,是个人都能对自己信心百倍。
小周衙内给予王科长真诚的祝福:“早日成功。”再不成功他就当不成熊猫了,他哥能把他揍成斑马。
“周景渊还说……”
黑线,这还有完没完啊!“他还说什么了?”小周衙内决定今后弄一个兄长语录随时背诵。
王科长的手从脸下伸到脖子:“他说,你看我们掐架看的挺乐。”
小熊猫笑得见眉不见眼,“没有,绝对没有。”——这戏,有钱都买不到票!
王科长手上用力:“这就难怪他要特地去神经所揍你了。”
“啊啊啊啊——阿花救命!”出气多进气少了。吃不到兔子的缅甸蟒趴在缸里不动弹,招不来外援的周天渊同志澄清:“他那是因为在你这儿受了气,去拿我当出气筒!”
王科长冷笑:“我也受了他不少气,我也想揍人!”
小周衙内从王科长的毒手下挣出来,对视十秒,“靠!”周天渊同志衙内脾气爆发了,“你这几天死命折腾我就是在出气呢?”
王衡同志不语。
双方眼神沟通。
二十秒后,惨叫声起:“我要分居!”呜呜呜呜……“阿花,亲爱的,我要和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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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安全宣传日到了,周天渊同志奉命到某大型超市门口练摊儿。
和他一起去的有他的领导,他的挚友,他的前辈,他的……自行车!
在陆警长严厉的目光下,赵培青同志押着……不,带领着周天渊、苏白、螳螂一行四人去人流密集处摆摊宣传防火安全,顺便给居民们咨询个政策、解释解释法条、提供几点安全防范措施什么的。
米老鼠看见了,上前请缨:“陆警,今天我没什么事儿,我也去。”
陆警长用鼻子看他,“你有事也少出去,吓到人。”
你以貌取人。米老鼠掩面而去。
同志们推着自行车去了,——每辆车上有两块宣传黑板。周天渊同志的那辆只有一块,大伙儿照顾他,让他再背了一麻袋宣传单^^。站在超市门口,小周衙内笑容可掬,拿着宣传资料给过往群众分发。——不穿警服人家能把他当发小广告的。
本次宣传任务发放宣传资料8000份,一人两千份。
陆警长选人很有道理:赵副所长往那儿一站,男女通吃,尤其是年纪轻的都主动凑上来;苏白同学往那一杵,立即成为阿姨妈妈们的大爱,拿传单的时候恨不能捏捏警察同志的脸;至于老螳螂,一看就是忠厚实诚的老人家,老头老太太们都围着他。
相比较下,周天渊同志身边的人……也不少,清一色的小朋友拉住爸爸妈妈非要过来,还有跟随主人来广场遛弯的小猫小狗也往他脚边蹭,——小周衙内招猫惹狗的特质再次暴露无遗。
中午人少一点的时候,苏白扔过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问他“发了多少?”
周警官光顾和小猫小狗小孩玩了,掂掂剩余的厚度:“不到四百!”问苏白“你呢?”
“我也不到四百,——剩下的。”
=_=, 周天渊同志低头专心喝水。三位警察凑过来一起就着西北风啃面包。赵副所长散布流言:“小天,听说你们家王科长最近得狂犬病了。”
“咳咳!”螳螂年纪大,被面包噎到,赶紧喝水。
小周衙内摇头晃脑:“很有可能,他天天吃药呢。”王衡最近动脑过度,天天补碘。
苏白第一次觉得偷窥有成就感:“听说你们感情破裂了!”
“咳咳咳咳。”老螳螂被水噎到,赶紧吃面包。
小周衙内碍于穿着警服在街上呢,不能扑过去,玩命瞪苏白。
赵培青继续布谣:“已经有一个副局六个处级上上下下近百位被咬了,波及面很大嘛。”
苏白和螳螂一起看小周衙内。
小周衙内看赵培青,“真的?”
“小柳儿说的。”可信度很高。
周天渊喝口水,压压惊:“我真不知道。”
苏白不信:“他这么干真的和你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赵培青信:“和你哥没关系?”
“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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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所抓住两个涉黑恶犯罪嫌疑人,小周衙内负责给对象搜身。
搜完身,周天渊同志去找陆大警长了,“陆兄,你说这两个人是黑社会老大?!”
陆警长挑眉:“怎么,你觉得不像?”
小周衙内大惑不解:“什么样的黑社会老大会把一只龙虾纹在身上?”龙虾帮老大?
陆警长一愣,镇定地问,“还有一个有什么问题?”
“那一个应该是个情种”,周神探推理,“他把‘小良’这个名字纹在胸口上。”
陆警长起身,带领治安民警大仙和米老鼠一起进去审讯嫌疑人。
一个小时以后,陆警长出来,小周衙内立即上前,“抓错人吗?”
米老鼠很肯定:“他们就是这个团伙最大的两个头目。”
“……为什么要纹龙虾?”现代黑社会流行卡通?
陆警长看着米老鼠不语。米老鼠急了,“看我干嘛,看我干嘛!我不就是胖了点吗,不带歧视肥胖症患者的。”
小周衙内莫名其妙,大仙同志给他解惑:“其实,人家纹的是只蝎子,——在他没有发胖之前。”
周天渊同志哑然,“那‘小良’?”
“嫌疑人交代,十年前,他在胸口纹了一个……‘狼’字。”
25、(正文完)
当P分局政治处会议室基本全毁的时候,王科长顺利升上来副处级,职务暂未调整,继续做他的人事科科长。
赵培青同志曾经说过,没有小周衙内知不知道的问题,只有他想不想知道的问题。所以当他拿出【P公政200X】1号文件《关于王衡等同志的职务任免的决议》草拟稿在内勤室里供大家阅览时,小周衙内想知道的问题是:“这个文件要是发下去了,我会不会被人套麻袋打闷棍啊?”前面十几页都是升职的,后面二十几页是降职、免职、明升暗降的:(
赵副所长安慰他:“大家都是人民警察,打闷棍的事儿肯定是不会做的。”周天渊同志稍稍放心。赵培青同志接着补充:“最多就是光明正大地围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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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警长分析,“小天挨打是肯定的了,不过,赵老,你也跑不掉。”赵老的笑容僵在脸上。陆警长笑的让人发指:“你肯定王衡不是在给你报仇?”
赵副所长咧嘴:“我谢谢他!我来神经所都快三年来,他到现在才想起给我报仇?”
“那你怎么解释这次大清洗有一多半是当初把你踢基层来的人?”王衡把明里暗里的人都给挖出来了。
=_=“谁负责解释另外一半?”
六只眼睛看小周衙内。
周天渊同志有气无力地解释:“不关我事!”冤啊,现在全分局都知道王衡是个情种了,——为了和小周衙内在一起,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王科长是看言情小说长大的^^。
陆警长看着他:“这一半好像都和你有仇。”
小周衙内翻白眼:“什么仇?爱恨情仇?”
苏白同志有点困惑:“赵老,前两天你说王衡咬了一百多个,文件里不止这数吧。”
“是不止,”三四十页纸:“怎么都有二百五了。”才几天就翻了一翻!
陆警长眼光长远,“到月底正式签发的时候估计得有两个二百五。”而那时候,王科长也变成王副主任了!
室内一阵阴风,所有人都恶寒。
赵培青苦笑,“听说他是在向周景渊证明他有能力保护小天。”
苏白喃喃:“小天不需要人保护,他需要监护。”别让他出去危害公共安全。
需要监护的小周衙内很感动,苏小白果然是他的知己。转头向赵培青确认:“赵老,你本来就是他和点点那一系的人吧。排挤你的人是另外一派的,对不对?”
继续苦笑:“小天,咱们就不要上升到阶级斗争的高度啦。”
陆明彦不以为然:“当年因为赵老是同性恋排挤他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排挤你!这次王衡正好名正言顺把他们弄下去。再有和你有仇的,他也来个杀一百儆一千。现在王情圣的威名已经在分局确立了,照这种形式发展下去,再有两年……”
“他能当局长了!”小周衙内很深沉。
大家静默。——这绝对不是没有可能滴。
赵副所长代表群众发言:“再有两年他就把反对派全部肃清了。我本来以为他至少要到老主任退休了才能升上副处级,然后以副代正,三年后扶正,五年后升副局。不过照目前他和周景渊的关系看,两年以后升局级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周衙内请教:“他和周景渊是什么关系?”
赵副所长回答:“郎舅关系!”
周天渊同志眩晕,“我一直以为他们是狼狈关系。”
苏白皱眉:“怎么我觉得王衡好像是在利用小天!”
陆明彦冷笑:“把‘好像’换成‘肯定’。”
赵培青同情地问小周衙内:“你觉得怎么样?”
小周衙内拿着文件字斟句酌,“我觉得,……”
苏白担心地听他说什么。
“……赵老和小柳儿好像有不正当关系。”
“咚!”苏小白栽倒,边爬起来边做最深刻的自我剖析:“我是猪,竟然为他担心!”苏小白猪悲愤:“内勤室让给你们!”一拱一拱地走了。
赵老很谦虚很客气,“把‘好像’换成‘肯定’。谢谢!”
陆警长目光冷冽。
赵培青和小周衙内一起缩脖子,周天渊辩解:“他能把还没下发的文件偷出来给赵老,这得是什么样的深情啊!”
陆警长继续:“把‘深情’换成‘奸情’。”
赵副所长也站起来了,哀叹:“我觉得咱们四个要是能讨论出结果来,神经派出所就可以关门歇业了。”世界都清静了。
赵培青同志踱着方步也走了。
陆明彦也站起来了,走到小周衙内目前,面对面问他:“对王衡这么有信心?”
摇头:“没有。”
“对你家里有信心?”
再摇头:“也没有。”
陆警长皱眉:“周天渊!”
周天渊笑的灿烂:“陆兄,我对自己有信心!”
************************
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小周衙内拎着只活兔子回家。
王科长愣了一下,“你要做嫦娥?”
“我要杀鸡儆猴!”蹿到北屋,把兔子仍进缸里。
阿花同志对着兔子直纳闷,——打从蛋里孵出来它就只吃过超市里卖的冻兔子肉,还没见过活生生的兔子。——可怜的兔子已经吓傻了!
王科长站在一边问,“这只兔子是鸡?”
小周衙内得意地点头。
“谁是猴儿?”
“你!”
王科长过来把趴在缸边等着看血腥一幕的小衙内拎到沙发,“又怎么啦?”
小周衙内扁嘴:“他们说你利用我。”
“他们?”王科长笑容和蔼:“是谁?”
“赵老陆警和小白。”神经所三巨头。
“知道了。”
小周衙内纳闷儿:“知道什么了?”
知道下一步该把那三个混蛋做成腊肉预备过年了。“小天,苏白我不了解,赵培青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陆明彦有被害妄想症。他们认为我在利用你,你怎么想?”
小周衙内望天花板:“你不是利用,你只是借势而已。”说白了,就是顺便。
王衡笑出声。小家伙该明白的时候一点也不糊涂。“真的要利用的话,十年前我就该去追周景渊。”而不是费心费力地把你拐回来。
黑线。“你和我哥到底谈的怎么样了?”
“挺好,等点点把文件签发了,他就没话好说了。”借势的人可不止他王衡一个人,点点、秀秀、老主任、等等等等呢,——包括周景渊:(
“那些安排你们看了觉得还合理吧?”王科长顺便了解基层对此次人事大调整的意见反馈。
周天渊同志偷笑:“你知道小柳儿偷印你的文件?”
“想在我这儿顺东西,他还嫩点。”
小周衙内咽口水:“要是有人来揍我怎么办?”
王科长瞥他一眼,回答:“你对我当政治处副主任有什么看法?”
???“没看法。”歪头想一想,“还是一个警察。”就算当到局长,也还是一个警察。
王衡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除了我,大概没人想要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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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来到,神经派出所又要有新人来报道了。
今年不用门卫老蔡三催四请,陆警长率领赵副所长、苏小白、小周衙内一起出来迎接。
门外警服笔挺站着的人是——王衡。
苏白咂舌:“不是吧。”王衡放着政治处副主任以副代正不当,跑神经所来当副教导员。——虽然都是副处级,权力可是天差地别滴。
陆明彦恍然:“怪不得转来的调令含糊其辞没有具体姓名!”
小周衙内蹦了过来,迅速上前啃了一口,“我去村委了。”蹦蹦跳跳地跑了。
赵副所长长叹:“我想小柳儿了。”
陆明彦一脚把他踹开,“上一边想去。”过来,直面王衡,说了四个字:“我佩服你!”
苏白还在当地发怔。
王副教导员绕过他们,把赵培青拎过来,“给我介绍一下神经所。”
介绍什么?这里你比我熟。“王科,不,王副教导员,你不会是提前老年痴呆症了吧?”
王副教导员很亲切,拉过赵培青:“小赵,其实,你还是可以叫我王副主任。”
!!!赵培青同志想晕倒:“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为了响应公安部‘三基’工程,分局进行警务机制改革,凡机关处级以上实职干部,都到基层单位去挂个职,每礼拜至少下基层工作一天,我就申请到申泾所来做副教导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