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袅徐行(穿越)----苏雅楠

作者:  录入:01-14

青袅徐行
作者:苏雅楠

文案
转世重生的涅磐凤凰,身世离奇的挚爱兰溪
身经百战的将军钟离,妙言解语的知心徐离
浪子回头的王储固泽,爱恨难分的聪慧行谦
他身陷重重阴谋,由单纯到睿智,由孤独到相守,前面等待他的是爱人的温柔呵护,还是敌人的屡屡算计?这一路行来,最美便是青袅的风采!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性别转换 宫廷侯爵

主角:徐青袅 


还魂候府

我想我是已经死了,要不然为什么可以飘荡在天花板上,看着无影灯下毫无生气的我的身体,听着心跳骤停后机器里发出的那一声长长的蜂鸣,再也感觉不到因病痛带来的折磨……当然除了给我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医生拿起电击器加大纽距后给我的那致命一击!
从心脏传来的巨痛让飘在天花板上的灵魂都忍不住惨叫了一声,一刹那间手术台上的身体和灵魂之间出现了一道眩目之极的白光,随后我便堕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那一片混沌仿佛混淆了天与地的概念,视力所及之处尽是迷雾幢幢,我浑浑噩噩的飘荡着,这就是死后的世界,灵魂最终的归宿地吧!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也没有幸福,没有欢乐。我无奈的摇摇头,忽然心中又是一阵巨痛,眼前的迷雾竟渐渐散去,透过那稀释的白烟,眼前有了模糊的影像,我看见雕梁画栋的宅院,忙进忙出的仆人,亭台水榭里哀恸欲绝的古装丽人,忍不住慢慢上前,靠近那丽人,这时方才看清她怀里清秀绝伦的少年。
那少年闭着眼睛,任由美人抱着轻轻的摇晃,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在眼睛下面投下淡淡的暗影,挺拔小巧的鼻翼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翕动着,粉红的嘴唇失去了原有的血色,虽然虚弱不堪,但那白的透明的脸上仍仿佛隐隐有光华流转。我不禁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居然可以创造出这样的杰作!正啧啧称赞着,忽然那少年眉间一蹙,脑袋从那恸哭的妇人怀里滑落。
这么可爱的少年却偏偏早夭,父母该是多么伤痛欲绝呀!我还没来得及回神,一股莫名的力量拖着我向那少年掠去,我身不由已随着那股拖力扑到了少年身前,本能的想挣扎着躲开,却力不从心,正惊惧间,忽然觉得身子一沉,从手术失败后一直没有感觉到的身体的束缚又回来了!
眼前一片黑暗,我奋力想睁开眼睛,也只是让眼皮微微颤动了两下,身前有一具温暖的躯体紧紧拥着我的身体,柔糯的嗓音在头顶处响起:“娇儿,娇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后,母后不能没有你,你要是去了,母后也不活了!”我浑身一震,终于睁开了眼睛,用尽力气抬头,这才发现原来我正是被那古装丽人揽在怀中!
丽人身后两个婢女见我醒来,忙轻轻扶着那丽人喜道:“王后,候爷醒了,您快瞧!快瞧!”我的身体迅速被放到床上,那丽人一脸惊喜的看着我微微睁开的眼睛,连声道:“快!快去叫奚大夫,让他来看看,娇儿可是有了好转?”
我迷迷糊糊的盯着她,脑子里好像走马观花一般出现了很多和她有关的记忆,她是一国之后,那绝色少年的母亲,少年长相甜美出众,又聪明异常,自幼便甚得父王母后的宠爱,在一群毫不出色的兄弟姐妹中是最惹眼的一个。本来这样的孩子好好教育是可堪造就的,可偏偏王后之前先是头胎儿子胎死腹中,又生一子不到一岁也是染病而亡,好不容易得了这心肝宝贝,真是把他娇纵的无法无天,十二岁那年便许他离宫自立,封了平乐候,赐了一大片宅子。少年出了宫身边没了父母的束缚,更加无法无天,整日招猫斗狗,惹事生非,把好好的候府折腾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可惜好景不长,这日大王得了匹染烟宝马,架不住这少年死磨硬缠,便赐了给他,只是这染烟宝马野性未驯,大王吩咐这马没驯好之前,不能让少年靠近它,惟恐出了意外。少年口中应着,没过几日便耐不住偷偷溜去马厩寻他的宝贝马儿,趁马夫不备一弯身进了马厩,抱着马颈就要上马,那马野性大发人立起来,向后就是一踹,正中少年心窝。待府里炸了窝一般把那孩子送进房,下人们疯了似的报进宫里找来太医,少年眼看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太医院奚院判来了只瞧一眼便心知坏了,琢磨着欲言又止的说了句候爷若是今天醒不过来,恐怕……王后听他说的含糊心早凉了一半,抱起昏迷将死的孩子哀哀的哭起来。
逐渐浮出的记忆令我心中惊慌,书上说记忆是浮游在大脑皮层的悬浮颗粒,难道皮囊里换个灵魂,只要这灵魂能与身体契合,便可以顶着这身体原有的记忆去延续生命?小候爷的灵魂怕是早已去了,机缘巧合下我及时进入这具身体,成为他新的主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不是别人这少年便是死人了,想了想我心中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为了那悲痛的母亲,我活着也是有意义的。
奚院判靠过来抓过我新身体的手腕请脉,脸色惊疑不定,口里喃喃道:“奇怪,奇怪!”我这具身体的母亲小心翼翼的问他:“太医,娇儿怎样了?”奚院判闭着眼睛思索良久,手指一直搭在我的脉博上,我现在才感到心口的剧痛,估计是那马踹的这少年心脏暂时停博了,只是这时代没人懂心脏起博术,又拖延了治疗时机,所以耽误了这少年,电击器击中我原来身体时,不知怎么打开了这时空之门,没救起我原来的身体,倒是把这少年的身体救了过来。但救起的只是身体,没有我的灵魂,他还不是死人一个!
奚院判这个脉号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他睁开眼睛,谨慎的对我那母亲说:“王后万福,候爷吉人自有天相,刚刚眼看着不好了,谁知忽然有了转机,现在候爷已无大碍,微臣开几个方子,让下人每日三次煎药服侍候爷喝下,卧床将养一个月,以免落下病根。”我那母亲心头大石落地,一下子俯到我身上喜极而泣。
我有些不忍心,学着他们说话的语气,勉强对她笑道:“娇儿没事了,以后再不敢累母后挂心了!”
她浑身一震,我的声音嘶哑异常,但这一天经历了宝贝儿子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的折磨,此际儿子的一句话便宽慰了母亲的心,她紧紧抓着我伸在外面的手,哽咽着只说不出话。
这身体虚弱已极,说完这一句,我就累的几欲昏死过去,迷迷糊糊间见那母亲满脸爱怜横逸的盯着我,眼睛一瞬不瞬生怕我就此消失,身体再也支持不住,终于昏睡过去。
再睁开眼时,满室金灿灿的阳光,外面传来清脆的鸟鸣,我扶着头缓缓坐起来,太阳穴隐隐作痛,这一动,床边趴着的一个青衣小侍猛的惊醒,起身轻轻的扶着我,拿软枕在我身后垫了,我想起床他只是不肯,就为了那奚大夫曾吩咐要我卧床将养一月。
想想还要在这高床软枕中呆上一个月,我实在闷的紧,无奈那小侍只除了让我下床,其余一概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我不得不承认我从没见过这么固执到几乎执拗的人,凡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拗不过他,只能听他的话,乖乖呆在床上。
还好这候府藏书甚丰,在我跟前服侍的侍从虽众,却没一个比那名叫“保乐”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小侍机灵,见我终日卧床无所事事,大概是怕我闲极生事又或者是我那母后指使,从书房中搬来厚厚的书籍放在床前小几上,我随手翻阅,满纸文言文,勉强能看得懂,虽然都是各国天文地理诗词歌斌方面的介绍,但聊胜于无,一时倒也看得不亦乐乎。
这段时间,我那父王和母后来探望过我几次,赏赐了不少好东西,有不知道我那母后从哪里搜集来船具的微型木制模型,也有我那父王私家珍藏的古玩珍品,更有宫中各位夫人如夫人们准备的甜品糕点。我这皮囊看来真是大家的宠儿,上天待他何其不薄!
没人来打扰时,我便想起虽然这身子的各种习惯爱好记忆里都有,可最容易辩认一个人的却是些更为明显的东西,比如字迹。我让保乐取来小候爷以往的习作,细加揣摩,这少年字写的倒是中规中矩,还好我以前有心脏病时,情绪上不能有大的波动,父母把我当成易碎的瓷器一样,不敢让我出门,不敢让我交友,父亲怕我在家呆着无聊,就请来很多名师来家教我诸如书法,绘画,乐器,瑜珈之类,所以现在倒也不用临时抱佛脚的练字,只用仿这孩子的运笔写个神似,就没有问题,而且我也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写字!
我每天忙着看书习字,一月之期不知不觉便已到了,一日三次的中药喝的我都快丧失味觉了,再加上整日卧床不动令我的脾气变得非常暴燥,保乐没有必要都不敢出现在我面前,生怕我迁怒于他。而且我又升他做了府内的总管,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也不能时时呆在我眼前。

大哥初秀

这天一觉醒来,见保乐立在屋内,手中托着件织锦华衣,似乎是要给我穿的,还真别说,我这一个月都是只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猛一见保乐捧着件外袍,真是说不出的欢喜,乖乖起身让保乐抖开花式繁杂的袍子替我穿上,待他替我收拾完,我大步走到屋内一面大大的铜镜前,有些忐忑的打量镜中我已用了一个月的身体:记忆里这具身体已经十四岁了,以前他闭着眼睛时已让我觉得清丽脱俗,这一睁开眼睛站在面前,真是仿佛从顽石中发现了宝玉一般,顾盼间俱是风华,恢复了血色的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好像随时要向人表示篾视,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增加了那贵族气质。只是这少年虽聪慧机敏,却没有长性,读书习武只求博得父王母后夸奖,又生性跳脱,一肚子小聪明上不得台面,充其量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既然他只是中看不中用没什么能耐,倒也不必我刻意表现,顺其自然罢了。
心中有了计较,我慢慢回过身,保乐乖巧的站在身后,我忽然后知后觉想起一事,便问他:“我屋里别的下人呢,怎么这些日子只见你在我眼前晃悠?”
保乐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候爷,那天您受了重伤,王后娘娘气怒之下着人拿了您屋里当值的婢女侍从打了个半死关了起来,后来天佑吉人,您醒来后并无大碍,又有宫中的各位夫人帮着说情,王后娘娘便不再追究他们失职之罪,只是撵出府去了!这几日王后娘娘便要从自已身边挑选几个调教好的给您送来!”
明明是自已孩子顽皮受伤,居然迁怒于别人,我有些不以然的“哦”了一声,拖长尾音以示不满。
他偷眼觑着我的脸色,不敢多说,乖乖退到一边。
我不再理他,伸伸懒腰,信步踱至门外,门外弯曲的回廊掩印在一片碧水之中,早前我见这水榭就打从心里喜欢,现在站在木廊上,听着潺潺的水声,脸上拂过轻柔的微风,水下红白的锦鳞穿棱于一片波光遴巡之中,更觉景色怡人如梦如幻!
书上记载这是个列国割剧分庭抗争,表面上和平共处,私底下小打小闹战火不断的历史时期,我所在的国家国名宗政,宗政国内多平原盆地,灵山秀水气候宜人,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宗政北边国家国名申屠,申屠国内多草原,国民以游牧为生,人人剽悍。与两国接邻的国家国名澹台,澹台国靠近海边,海产品丰富,国民制船技艺一流。海上有岛国名为万甫,岛上多火山,可以食用的作物太少,所以万甫的国民最是喜欢乘船劫掠别国,在别国眼中直如强盗土匪一般,避之惟恐不及。
即便如此,我仍觉得这里像天堂一般美好,虽然以前我也算是个小富婆,但房子是以平米来做计量单位,可现在我的宅子大的只能用亩来做计量单位,身边又有一大群毕恭毕敬只围着我一个人转的仆人,物质条件的优厚比起以前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保乐轻轻的给我披上件衣服,柔声道:“候爷的身子刚好些,可别着了凉!”
我挥挥手:“保乐,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随便走走,松泛松泛筋骨。”
他嗫嚅着,不敢反驳,但也不敢轻易离开,想来这次我这身体被马踹的严重,惊动了王后,这些下人们是再也不敢让我离开他们的视力范围了。我有些无奈,只能想个折中的办法,问道:“我想念母后了,你吩咐备轿我要进宫看望母后!”
他一迭声的应着,飞快的跑出去,不一时居然让人把轿子抬到我的水榭旁候着,我缓步过去,他满脸堆笑扶了我上轿。
一声沉沉的“起”,轿子轻轻的晃动着,我从没坐过轿子,不过以前除了骑脚踏车不晕外,几乎坐什么车都晕车,没想到换了个身体不仅把以前晕车的毛病带了过来,又晕起了轿子!刚一起轿我就觉得胃里一酸,赶忙掀开帘子,让轿夫们停下来。
保乐一头雾水的靠过来:“候爷?”
我捂着嘴,好半天才缓过来,摆摆手:“我还是走着去吧,坐轿子颠的难受!”
保乐挥手招呼来十几个侍卫,小心的扶着我出了府。
宗政的都城一派繁华景象,街上小贩们别具特色的吆喝声,很有古韵,满街琳琅满目的物品令我好奇的左顾右盼,只可怜了保乐即怕那些人冒犯了我,又拉不住我硬往前挤的身子,急的手忙脚乱,这么凉爽的天气居然热的满头大汗!
我盯着天桥下吹糖人的老艺人面前摆的许多姿态各异的糖人两眼发光,正犹豫着要不要买一个尝尝,忽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青袅!”那声音大的吓我浑身一抖,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似笑非笑的斜倪着我,见我看他,一指弹在我脑门上,嗔道:“呆子,听说你被马踹了,是不是把脑子踢坏了,怎的?不认识大哥了!”眼风一转,收起戏谑的神情温言道:“做什么满街疯跑,身子可好利索了?”
是徐初秀,徐青袅的大哥,宗政国主徐冠旭的长子,做起事来不择手段,极是狠辣的角色。两年前被父亲调去北部边陲陪他舅舅安泰元守边缰。一番磨练下来,果然收敛了一身形于外的阴枭戾气,变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我忙堆起笑容,上前拉着他:“我身子早好了!哥哥几时回的京?也不通知弟弟给你接风?”
徐初秀骑在马上远远看见徐青袅站在天桥下,神情淡淡的,带着说不出的疏离,浑不似往日那个上窜下跳的皮猴,正纳闷间,手已经伸出去搭在那人肩上,故意大叫了他一声,他浑身一抖,回过头来,眉目间多了些什么,整个人似乎都不同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徐初秀暗暗纳罕,面上随口敷衍了几句,待见他脸上透出笑来,那双温润的眸子流光溢彩,灵动非常,带着逼人的书卷气!
看着出尘飘逸的徐青袅,徐初秀心念电转间轻声道:“再过些日子便是父王生辰,舅舅采办了些礼物托我呈给父王。”说完慢慢靠过来,在我耳边轻道:“青袅,听说你被拘在府里养了一个月的病,早闷急了吧!要不要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耍耍,晨桐和栖香说了几次我都没带他们去呢!”说着,左眼瞬了一瞬,带着股故作神秘的味道。我有些迟疑,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忙不加思索的推托道:“我正要进宫看望母后,大哥不如先和我一起进宫,顺便给你母亲清淑夫人请个安,再去耍吧!”
他侧着头看着我,脸色阴晴不定,像是不敢相信这是那调皮捣蛋,惟恐天下不乱的青袅说出的话,但只一会就敛去面上的表情,拉着我手沉声道:“弟弟说的是,大哥这便随你进宫见过父王王后和各位夫人!”
我们兄弟俩手牵着手,一路走向王城,我那府邸离王城很近,本来徐初秀要把他的马让给我骑,怎耐我实在是不会骑,他以为我是被马踢怕了,笑了笑也不再坚持,与我一路走着把臂言欢,乍一看倒真是兄友弟恭,惹人艳羡。其实我是说不出的别扭,两个都有可能成为王位继承人的人之间除竞争,不可能有任何兄弟之情。以我原来那直脾气,半点和他虚与委蛇的心情都欠奉,但现在我要谨言慎行,不敢露出一点破绽,所幸路不长,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进得宫,内侍通报了王后,我和徐初秀整整衣冠,表情严肃的踱进了含元殿,含元殿里王后方妍如和各位夫人正在闲话家常,见我们进去,王后吩咐免了礼,便嘱我近前,我刚一过去就被她一把搂到怀里,无比宠溺的腻声道:“娇儿,现在感觉可好些了?以后可不许这么皮了!”说罢让我坐在她的身边,“保乐派人来说你要过来给母后请安,怎么这许久才到?”

推书 20234-01-17 :一个人的独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