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人羞红了脸,却还要装作不懂的样子,霓凛心情出奇地好了起来,“裳儿喂父皇吃好了。”
霓云裳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只得小手拿起糕点开始往霓凛嘴里进攻,霓凛似乎是真的饿了,来者不惧,有时候还趁霓云裳不注意,故意含住霓云裳的手指,轻咬两下,眼睛却看着霓云裳的眼睛,似乎是要把这个人看透。
奇怪的相处模式,让御辇里的气氛格外的暧昧,霓云裳心里狂骂,怎么突然之间人都变得陌生了起来,先生变成了皇帝,皇帝变成了他老子,可是老子又来吃儿子豆腐,怎么越来越乱了。
霓凛看着霓云裳别扭的神情,偷偷笑了,这孩子比想象中早熟,看来是什么都知道了,还在这跟我装傻,看你还要装到几时?
点心在父子俩的明争暗斗中被消灭得干干净净,拿毛巾把手擦干净,霓凛迫不及待地拉过霓云裳坐在自己腿上,紧紧搂住哪纤细的腰身,头搁在霓云裳的肩头,嘴里轻轻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气息在霓云裳耳边环绕着,不一会儿,霓云裳的耳朵就红了。
“父皇,裳儿有点热,还是自己坐吧。”霓云裳扭了扭身子,就要从霓凛身上下来。
“裳儿在怕什么?父皇找到裳儿心里高兴,想跟裳儿亲近亲近,难道裳儿不喜欢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这样对儿子的爹爹。
“裳儿很喜欢父皇,可是这样子让人看见了不好。”霓云裳老实地回答。
“现在没有人看见,裳儿还在怕什么?”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霓云裳心里气得要吐血,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爹,反正自己不喜欢女人,男人倒是喜欢得紧,既然你要演戏,那么我就陪你演,看你究竟要打什么主意。
心中有了计较,霓云裳不再做无谓的反抗,反而在霓凛身上找了和舒适的位置,躺了下来,“父皇,裳儿有些困。”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裳儿睡吧。”霓凛轻轻拍着霓云裳的背,这孩子适应能力还挺强,一会儿就想通了。看来自己这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呀,霓凛满意地笑了。
霓云裳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雕刻着花纹的床顶,屋里香气缭绕,却不会显得气闷,很干净清新的味道,原来自己对霓凛是有依赖感的,在他身边居然可以睡这么熟,什么时候下车的都不知道。
“裳儿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霓凛手里亲自拿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一些清淡小菜。
霓云裳赶忙起身,“父皇怎么自己端上来了。”
“朕看裳儿还在睡,怕他们吵到裳儿,就自己来看看,来吃吧。”霓凛不在意地说。
“哦,好。”忽略心中的感动,霓云裳快速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洗了把脸,开始喝起粥来,车上吃了不少点心有点干,喝点粥正合适,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细心。
“父皇,这是到了哪儿了?”
“封城,这是封城的城主府,等一会还有一场宴会要参加,吃完了起来准备准备。”
“啊,可是我不懂那些烦人的礼节呀,会不会让人笑话了。”霓云裳苦着一张脸,希望博得某人的同情,免去宴会之行。
“没有关系,跟在父皇身边就行,父皇教你。”
“哪好吧。”看来是逃不脱背被摆布的命运了,才开始接触宫廷就开始了这些烦人的东西,霓云裳心里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联系一些清沁,干脆私奔算了,不过想象一下霓凛知道后被追杀的凄惨样,算了,还是放弃吧。
“别垂头丧气的,其实也没什么,你现在是皇子,除了朕就你最大了,别人巴结你还来不急,那里还会难为你。”听到霓凛的开导,心里一想也是,心情从新高兴起来。
晚上,霓云裳在宫女的伺候下,换过正式的衣服,才跟在霓凛身后,姗姗来迟,不过人家一个皇帝,一个皇子,本就是压轴,来迟也没人说什么,反而因为皇帝皇子的到来倍感荣幸,封城城主是一个胖子,这个城主是家族式的方式管理的,这代的城主是现在封家的族长封天彪,晃着肥胖的身体,封天彪跟下边的众人跪倒行礼,大呼皇上万岁殿下千岁,声音之大把霓云裳吓了一哆嗦。
“都平身吧,各位卿家都随意,朕和皇儿也是路过,明天还要启程,就先回去歇着了。”霓凛轻描淡写地就在众人的躬送声中离开了宴会厅。
还真是来去匆匆啊,霓云裳心情大好,来到房间,立刻迫不及待地撕扯起身上好多层的衣服,本来还想着要应付一番,没想到露了露脸就万事了。
“裳儿别扯了,衣服不是那样脱的。”霓凛好笑地看着霓云裳孩子气的举动,上前双手灵活地脱起霓云裳身上的衣服,本来难以脱去的衣服在霓凛手中变得听话无比,一会儿,霓云裳身上就剩下了一层白色里衣。
“父皇好厉害。”霓云裳开始对霓凛有点崇拜了,别人不都说皇帝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吗?怎么换了霓凛做皇帝就不一样了。
“这就厉害了?在书院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也没见得裳儿对父皇对崇拜,”霓凛调侃地道。
“哪不一样,父皇是皇帝,那些个东西父皇比别人知道得多是应该的,不过没想到这些日常生活方面,父皇也是专家呢。”
“专家是什么?”霓凛把霓云裳安置在被窝里,自己坐在床沿上,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喝起来。
“就是一个领域的领军人物,父皇要不要跟裳儿说说这皇宫里的情况,免得到时候裳儿手忙脚乱。”霓云裳忙岔开话题,套起霓凛的话来。
不出所料的话,自己还没有成年,到了帝都一定会被安排在皇宫,那么免不了要接触宫中的一些人和事,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情况肯定比较深刻,可比自己在观察摸索方便多了。
霓凛喝了口茶道:“宫里你有四个兄弟,老二霓云卓,老四霓云越,老五霓云勋,老七霓云然,六个姐妹就不用介绍了,你们接触的机会也不会太多,到时候慢慢了解吧,至于那些嫔妃,你不用在意,到了宫里裳儿就跟朕待在一起,我看到时候谁敢出手。”霓凛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霓云裳一阵不舒服。看来自己是小瞧这个父皇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八之气?
霓云裳心里迷惑着,嘴上却没停:“这个朝臣会不会反对,毕竟裳儿已经八岁了,跟父皇待在一起,于礼不合。”
“朕是皇帝,说的话谁敢反对?裳儿就放心吧,父皇既然带裳儿回来,自然会把裳儿保护的好好的,不会受到一丝伤害。”霓凛拍了拍霓云裳的头,“困不困?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恩,好,父皇也去休息吧!”其实霓云裳一点都不困,可是一直和霓凛待在一起,有点压抑。
“父皇就跟裳儿挤了,反正搂着裳儿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反倒睡不着了。”说着,脱了衣服,在霓云裳目瞪口呆中,爬进了被窝。
“父皇,以后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霓云裳不死心地问,那么多人可都看着呢,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进帝都,难道霓凛真的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们想试探朕,朕就表明了告诉他们,朕就是宠着裳儿,怎样做让他们自己想去。”霓凛哼了一声,双手搂紧霓云裳的腰再也不松开了。
霓云裳心里叹气,看来这个便宜爹对于血缘关系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难道真的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哪岂不是乱伦,可是这样对于霓凛又有什么好处呢?看来还是缺乏情报,算了,到了皇宫总会有些头绪的,霓云裳想着想着,又进入了梦乡。
一路行来,这样的宴会,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总之霓云裳已经麻木了,每次都是霓凛出面讲两句话就完事,霓云裳倒也轻松,越靠近帝都,霓云裳觉得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越炙热,看来霓凛对自己的宠爱已经引起了很对人的猜测。
凤岩等人已经开始和霓云裳保持距离,毕竟君臣有别,即使以前多么亲密的朋友,可现在有了新的身份,不顾忌自己也要顾忌一下家人,所以一路上霓云裳过的很郁闷,整天和霓凛待在一起,慢慢也认命了、习惯了、适应了。感觉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自己真的被潜移默化了?霓云裳有点后怕地想。
“启禀皇上,前面就是巨人谷。”
“恩,继续前进,小心点,随时结阵。”
“是”
“父皇,巨人谷很可怕吗?是不是这里会有埋伏?”霓云裳听到有人特意禀报,心中有点忐忑,过了这个山就到了帝都地界了,看来这个巨人谷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啊。
“裳儿不用担心,相信父皇,没事的。”霓凛拍了拍霓云裳的背,安慰着,霓云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谁害怕了,是兴奋好不好,看看这些朝中之人究竟会派些什么人来伏击自己。
山路不好走,颠簸得厉害,好不容易下了山坡,到了谷中的平坦处,马匹已经累得身子直发抖,可是御林军不敢停留,手里的马鞭紧甩,想快些离开这里。
突然,‘吱’的一声箭响,万箭齐发,外面的空气似乎都稀薄了很多,到处都是箭雨,马匹首当其冲,长鸣纷纷,卧地不起,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地面,不愧是御林军,即使坐骑已死,却仍然没有丝毫的慌乱,手中的武器在听到信号箭响的时候就拔了出来,拨打着箭雨,边结成了阵法,把两辆马车紧紧护在其中。
手中举着盾牌,站在自己事先排好的位置上,正好形成两个半圆形的盾牌钟,箭都被密集的盾牌挡住,起不到丝毫作用。
霓云裳想从霓凛的腿上下来,却被身后人一带,又跌了回去,回头怒视。
“裳儿别生气,现在出去是送死,你可是他们的目标,老实待在这里,外面的事御林军会解决。”霓凛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冒出来的刺杀,也是,人家当皇帝久了,大概连刺杀这类刺激的事也已经习惯了。
射箭已经没有了作用,顿时从山谷旁边的山坡上下来两拨人马,把御林军和两辆马车团团包围在其中。
来人无疑都是青巾罩面,不过气势大不相同,左路人马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队,走路,步伐,气质,都有一种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伐果敢,配合都很默契。
右路人马相对就随便一点,均各自为营,有点象死士或者杀手之类,而且下来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攻击,身法利落,下手狠绝。
御林军虽然人多,但是质量上就比人家差一点点,霓云裳从前面刮起的车帘缝隙看着外面的情景,心中惊颤,以前所有的见闻都不如眼前来得震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御林军被攻击得不得不缩小包围圈,身体紧挨在了车身上,堪堪抵挡住外面紧凑的攻击。
“陛下,快挡不住了,他们这次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大殿下,属下恳请陛下弃车。”满身是血的御林军统领跪在车前,再也没有了刚见时的高傲冷漠,眼中盛满了焦急与不安。
霓凛看着车前跪着的下属,好半天没有说话。
“父皇不是说没有事吗?”霓云裳现在倒是平静下来了,调侃的语气让沉思中的霓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裳儿难道不怕?他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哼!别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他们这次的目标不只是我吧?我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皇子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吗?再说了,父皇会抛弃我独自逃走吗?”
“自然不会。”
“哪不就好了,我还怕什么。”霓云裳理所当然地说。
“好,就冲裳儿这句话,父皇这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能得裳儿的信任不容易啊,既然马没了,哪就徒步走吧。”
跪在地上的御林军统领松了一口气,急忙站起身,组织人保护着霓凛和霓云裳杀开一条血路,向帝都的方向行去,至于后面的喊杀声霓凛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些人的生命在统治者看来就如草芥,保护皇上而死是他们的自豪,他们或许将以此为荣,当然,这些都不是现在的霓云裳所能理解的。
“父皇,您难道看出刚才的人是谁了?”霓凛刚才下车之后,锐利的眼光扫视了一圈,在一个似乎是头领的身上停顿了一下,观察入微的霓云裳当然不可能错过哪带着愤怒惋惜与不屑的目光,对,就是不屑。
“还能有谁?就是你还未曾谋面的四弟的舅舅呗。”霓凛对于此人似乎真的很惋惜。
“哦,四弟的舅舅?”霓云裳没有看霓凛,只是用自己的疑问等待霓凛进一步的说明。
“是朝中的大将军罗哲,手握兵权,骁勇善战,是名虎将,可惜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确实,别人都是派死士来,即使事情败露也不会留下把柄,可这位大将军倒好,领人亲自上阵,难道就那么有信心能灭了自己?
“那会不会还有埋伏?”霓云裳心中一动。
霓凛这时也怀疑地看了看周围,杀出来的御林军只剩十几个,而且个个带伤,看起来凄惨之极。
“哈哈哈,有意思,出来吧,不用躲藏了。”霓凛站住,宽大的衣袖随风鼓动,气势陡增,霓云裳也警惕地看着四周,御林军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
‘刷刷刷’无声无息出现二十个蒙面杀手,手中弯刀直直向霓凛等人砍来。
“原来重点在这儿呢。”怪不得刚才出来得那么容易。
“父皇,怎么办?似乎是专职的杀手。”霓云裳背靠着霓凛,手里是刚刚捡到的一把长剑,一米三的身高,拿着长剑有点好笑,特别是还穿着皇子服。
“莫慌,莫慌!”霓凛一把拉住霓云裳有点颤抖的手,安抚着。
霓云裳看着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看来是还有后招,心平静下来,等着看好戏。
果然,二十几个杀手还没有杀到近前,空气一阵扭曲,杀手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五个带着斗笠的人,全身都被黑色的布包着,看不清楚面貌。
交手只在刹那间,别看一个对付四个,仍然绰绰有余,一柱香的时间,二十个杀手全部死于非命,没有一个活口,而且死像惨极。霓云裳已经忍不住当场呕吐起来。
“啧啧啧,国师手下无弱兵啊。”霓凛只是脸色白了白,立即恢复了颜色。
“颜枫迎接陛下回宫。”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一身白衣的高挑美人已经站在了霓凛面前,而先前的五个斗笠都不知所踪。
“多谢国师相助!”霓凛丝毫没有了刚才帝王的傲气,反倒很谦逊。
这时候霓云裳也缓过劲儿来,在霓凛的指引下,见过了所谓的国师大人,看了看霓凛又看了看这个国师,可疑,怎么看怎么可疑,虽然他们俩表现得都很正常,但霓云裳就是觉得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最后霓云裳得出结论,帝都果然是块混乱地,水深得很哪!
霓云裳坐在国师颜枫准备的马车上,好奇地打量着,马车上还残留着主人身上淡淡的气息,是花香,车内不大,布置得却很雅致,小小的案上摆着一本书,书页已经翻开,应该是国师刚才看的吧,下面铺着厚厚的兽皮,柔软的毛发坐起来很舒服,“父皇,国师大人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恩,国师是秋霜国建国之初就有了,一直传承到现在,从未间断过,每代国君都会有一名国师陪伴,国君亡,国师也随之消亡,所以国师是朕最信任的人,裳儿以后对国师要尊敬,不然朕也不保你。”霓凛已经换上了严肃的面容,最后一句话似乎还有点警告的意味。
霓云裳一皱眉,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国师颜枫骑在马山看着旁边的马车若有所思,看起来陛下对这个大殿下还真是用心呢。
翻过一座山,前面就是帝都界了,平坦的路也使得侍卫们的心情好了不少,空气也不似之前沉闷了。
帝都的城门比别处都要宽阔些,高高的城墙,上面是巡逻的士兵,城下来来往往的百姓看到这个马车都驻足观望起来。
“那不是国师的马车吗?咦?国师大人怎么骑马,真的是国师大人,快看快看,我看到国师大人了。”路人均一脸痴迷,尽管国师颜枫还蒙着面纱。
对于路人的议论和目光的扫射颜枫已习以为常,不过霓凛还是不悦地哼了一声。
霓云裳这会儿也顾不了观察别的了,掀开车帘好奇地打量起帝都地人情风貌,大城果然不同反响,宽宽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店铺,连路上的行人整体风采都比其他小城考究、出众。
“过来坐好,以后住在这里有的是机会看。”霓凛不耐烦地拉过兴奋中的霓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