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布里塔尼亚最精锐海军部队的军官们也都不由看呆了。这种巨型的M-22潜艇在帝国也不常见,黑色骑士团居然有这样的财力?!
是中华联邦的资助吧,朱雀想到,但是这一次,为了娜娜丽也一定要胜利。"第三舰队水下KNIGHTMARE部队开始进攻!"
"开始进攻!"
"开始进攻!"
看着一驾驾第五代KNIGHTMARE陆续进入到海域战场,朱雀叫过了身边的副官,"我亲自驾驶LANCELOT出击,引出对方潜艇后立刻下令各舰一齐主炮炮轰黑色骑士团。"
"YES,MY LORD!"
黑色骑士团这边,随着布里塔尼亚精锐水军的不断投入,潜艇本身遭受了多处破损,情况不容乐观。
卡莲和CC都赶到了舰桥,聚集在这里的除了藤堂扇等人外还有日本天皇神乐耶,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潜艇本身损坏情况如何?"
听到藤堂的问题,拉库夏塔有些不爽地晃了晃她的大烟杆,"表层装甲损坏部分达26‰,里层装甲小部分融损,机舱三处漏水,潜艇内部目前还没有异常现象,核内炉运转正常。虽然不是很麻烦,但如果一直这样承受近距离炮轰,即使我特制的T-IFNE装甲也扛不住,沦陷只是迟早的事。"
"让我出击吧!"还不待藤堂说话,卡莲就焦急地喊道,"红莲干掉那些杂碎不成问题!"
"不行,红莲二式不善水战!"
"那也比坐以待毙强!"
"我不能冒这个险,不到万分紧急的时刻,红莲二式不能出击。"
"不出动红莲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卡莲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她惊讶地掏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机。
"卡莲吗?现在情况如何?"从话机里传来的是ZERO一贯沉稳厚重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眼前一亮,CC则有些复杂地凝视着少女手中的手机。
"ZERO!"玉城最先欣喜若狂地叫了起来。
藤堂虽也面有喜色,但还没有忘记严峻的现实,他回答道:"情况很不好,我们被重兵包围,对方有水下机动部队,潜艇受到攻击已经损伤。而且......"他瞥了瞥巨大的荧幕,海面上空已经出现了纯白色的机体,"对方有ROUNDS和强火力舰队,我们不能浮出水面。"
鲁路修此刻正站在VINCENT的手掌上遥望着远处的天空,LANCELOT果然出现在了海面上方。在海上,还有数十支战列舰组成的舰队呈半包围弧状,封锁住了所有可以逃脱的方向。情况是有点危急,不过......
鲁路修笑了。他低低的笑声透过话机传到了舰桥中。
"放心吧,藤堂。敌军纵然强大,不过我们也有强有力的帮手。"
帮手?藤堂一愣,"中华联邦吗?他们恐怕不会救援我们吧。" 而且,也来不及。
ZERO的声音里却充满了奇异的自信:"不,不是他们,我说的帮手就近在眼前,他们会帮助我们创造奇迹的胜利。"
"现在以最高速下沉,将全部诱导式高速透甲导弹对准海底E3-G6坐标点!"听到ZERO的命令,拉库夏塔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说......?!她激动地调出了海底地图。
"全体准备就绪,所有人员做好冲击准备,发射!"
"发射!"
海水被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掀了起来,形成了滚滚巨浪,橙红色的火光映透了海面上的舰队以及LANCELOT洁白的机体。
在海底,热浪扰乱了驾驶员的可视屏幕和机载雷达。
就在布里塔尼亚的军队还处于一片茫然和混乱中时,爆炸造成的海底坍塌释放了深层海底蕴藏的丰富可燃冰,全部甲烷气体从水中分离涌了上来,形成了浓密的烟雾屏障。
藤堂立刻下令全主炮侧边炮齐射,帝国的水军部队在还没醒悟过来的时候就顷刻消失在了不断闪动的火光中,机体的残骸随着甲烷气体一同浮向海面。一瞬间,海面上所有的舰船都被巨量的气泡倾翻,指挥官尖锐的惊叫和呼喝完全无济于事,战争在这一刻以帝国太平洋舰队的全军覆没宣告完败。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身在半空中的LANCELOT,朱雀难以置信地看着布满了整个海面的气泡,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气泡?怎么会?"
鲁路修仍站在VINCENT之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罗罗坐在驾驶舱里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觉钦佩其无比精明的头脑,面对这样一个能够随时随地利用有效资源创造优势的敌人,帝国的一再失败并非毫无道理。
而看上去,鲁路修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毫无迷茫地、坚定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罗罗不由回忆起几个小时前--
阿修福特学院里没有任何人,鲁路修望着空寂的校园才想起来所有人都去海边修学旅行了。空无一人的、仿佛坟墓般寂静的环境,让他有种大笑的冲动,多么适合他,就像是无时无刻都在嘲笑他的软弱和无力。
黑发的少年坐在典雅的大理石柱旁,面前的水池涌着清澈的泉流,在空中挽开美丽的水花。
罗罗站在几米开外的大门口看着他。最后,他忍不住向前靠近了几步,眼前是一个充满了矛盾挣扎的男子。
"哥哥......"罗罗的呼唤触动了鲁路修的底线,少年怒吼着打断了他:"滚!走开!"
然而罗罗恍若未闻地径直走到他面前,微微低下了身,"没关系。"
他的声音是少年特有的清亮温润,让鲁路修想到了从前的朱雀。
"即使所有人都离开了,我还在这里。我会就这样,一直陪在你身边。"
恍惚中,说着这样誓言的人绿色整齐的长发似乎在眼前飘动。
"你不是一个人。"
最后,鲁路修才看清,眼前的既不是朱雀温柔而略带稚气的脸,也不是CC冰凉却有力的笑容,而是罗罗。
为什么?
"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可能做什么圣人。说得好听点,你曾经给了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够恪守你的诺言;说得更简单些,你并不只为你的妹妹而活。
当你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决定了你将牵扯很多人的命运,你要为这些命运负责。你虽然有选择的权利,但你的选择却影响着我的命运,假如你暴露的话我也会被当作背叛处死,我们的命运是相同的。因此,我不会坐视你这样沉沦,这也全部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罗罗的话很简单,也很直接。
"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一个人,我和你是同一个阵线,黑色骑士团的所有人和你也是一个阵线。假如你不对他们负责,你又想对谁负责?解决问题的手段并不只有战争一种,你和你妹妹也并没有走上不可挽回的绝路。"
"你的希望是什么?你的愿望是什么?为什么而奋斗,我是抱着和你一样希望的,哥哥。"
是的,一直奋斗到现在的原因鲁路修并没有忘记,为了创造一个温柔的、安定的世界,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而已。
一个想法渐渐在他脑中定型。
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只战斗一种。
"罗罗,"他轻声说道,"我们过去吧。"
金色的机体缓缓升起,划破开深蓝色的波浪,飞向广阔的海面。
08、REAPPOINT
墨蓝的夜色中萤火虫在飞舞,两个少年仰望着它们,脸上充满了好奇。他们的手拉在一起,尽管两个孩子在那时还并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正因为是最棘手的敌人,我才能了解你的选择,别忘了,那个誓言。]
幸福若有形态,那么是怎样的呢?
是了,就像朱雀说的一样,或许幸福就像玻璃一样,因为平时从未察觉, 但它确实存在!证据就是,稍微改变看的角度,玻璃就会映照出光芒! 比任何东西更雄辩的主张自己的存在!
"听说折一千只这种纸鹤,就能实现愿望!"
"娜娜莉想许什么愿望?"
"希望有一个温柔的世界!"
是啊!温柔的世界就近在咫尺,即使为虚伪的记忆所玷污,却更显出透明的玻璃色彩!
一直!永远!
永远......
"哦,全军覆没了是吗?"宽敞的私人办公室里,修奈泽尔对着屏幕说道。屏幕上正在向他汇报的红发男子是修奈泽尔的心腹骑士--卡诺恩,他刚刚得到了太平洋舰队发来的求援电报--当然,是给总督府的。
"是的,殿下。"
"真是了不起啊,ZERO这个人。" 二皇子并没有任何愤怒的表示,反而有种愉悦,"是否该称赞一下呢?"
"殿下,现在不是称耀对手的时候吧,这关乎了布里塔尼亚的名誉。帝国的那群贵族们不会善罢甘休地放过应负主要责任的枢木。"
对于卡诺恩的忧虑修奈泽尔感到完全没有必要,"贵族们虽然一向排挤朱雀,但是他们还不会苯到用有辱他们军功的借口。无论在何时,死要面子都是贵族们最引以为傲的优秀品质啊。"
"这么说,枢木朱雀应该不会有事?"
"不,应该说......"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临时通讯的声音:殿下,娜娜丽总督殿下有事想要与您商议,即将到您的办公室。
"好吧,以后再说卡诺恩,你继续执行收集情报的任务。"匆匆结束了这边的通话,娜娜丽有礼貌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请进吧。"
"修奈泽尔哥哥,我有一个想法希望你能听一听。"娜娜丽直接的开场使得修奈泽尔一笑,"好啊,什么事?"
"有关11区,不,应该说是日本,我想要继承尤菲米娅皇姐的遗志,将其建立为日本特别行政区。"她的话显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充分的衡量之后才提出的想法。修奈泽尔没有正面给予娜娜丽任何回答,他只是问到,"娜娜丽,你知道尤菲是以非常不名誉的方式被记录在了历史中。"
娜娜丽显然一愣。
"日本行政特区的重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呢。"
"是的,我知道,大家也许会不接受,无论是布里塔尼亚还是日本。但我想要试一试,不去做的话什么结果也得不到。"
他这次是真的笑了,"你已经决定了,还问我什么?放心,既然是娜娜丽的想法,我会全力支持的。但是,有一件事情也希望你能暂时答应。"
"什么?"
"不要告诉朱雀我已经到了。"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娜娜丽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为什么呢?"
"日本特区也好,相关的建设也好,我希望他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朱雀君吗?"
"是啊,假如知道我已经到达的话,他就一定会以我的意见为重。我希望那个孩子能够真正选择一次他的答案,不管结果如何,不是吗?"听到修奈泽尔的答案,娜娜丽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果然,修奈泽尔哥哥也很体贴呢。"
修奈泽尔并没有说话。
是否是体贴呢?现在的少女是不会真的明白的。
基诺和阿尼娅接到朱雀的求援通信是在太平洋舰队覆灭5分钟后,朱雀一边指挥下属弃舰逃生一边使用圆桌骑士的特殊通信管道和基诺他们取得了联系。当然,他没有忘记叫属下传送特别情况报告给督政府的人,虽然圆桌骑士是实际掌权者,但和总督府的文职官员保持形式上的友好也是必须的。
当托利斯坦飞过战斗海域的上空,惨不忍睹的状况连基诺都无法忍受:"喂,朱雀,这已经不是叫我们两个支援就能解决的情形了吧。"
朱雀说不出话来。
"官兵都有逃生吗?虽然看起来大部分都没有遇难,但救生艇的安排也刻不容缓。除此之外......"基诺的话没有说下去,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显示屏上逐渐接近的金色机体--那上面站着的人穿着一身黑蓝色的风衣--ZERO。
基诺的表情凝住了,此时阿尼娅和朱雀也显然发现了对方。
ZERO!朱雀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光束枪,迅速瞄准了男人。
"等一下,枢木朱雀!"ZERO并没有因为LANCELOT的枪口而畏惧,他沉稳的声音通过公共通话信道传到了LANCELOT的内部,"我们该好好谈谈。"
"谈谈?你已经给了我的答案,ZERO!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喂,朱雀等一下......!"眼看白色的机体就要动手,基诺不由发出惊呼。
就在这一刻,总督府的公共广播频道打开了:
"各位,请停止战斗。"
娜娜丽?!
所有的人都不由望向天空,巨大的电子公告屏幕在空中浮艇的带动下缓缓划过,新任总督娜娜丽的面孔出现在上面。
少女端坐着,露出了皇家应有的高贵气质,看上去不可侵犯。
"帝国的忠诚战士,11区的人民还有黑色骑士团的诸位,我在这里谨代表布里塔尼亚帝国发布新的总督令。我宣布新的日本行政特区成立,我将继承帝国的意志努力创造一个全新的、温柔的世界。所以,黑色骑士团的各位,ZERO!希望你们也能来助我一臂之力!"
这则通告是突如其来的,无论是总督府的罗麦亚还是ROUNDS的朱雀等人都丝毫不曾料到。当戴着尖角眼镜的罗麦亚怒气冲冲地赶到总督府的直播大厅想要阻止这样荒谬的事情时,修奈泽尔站在门口拦住了她。
"殿下?!"
"这是娜娜丽总督的意志,我的意志,当然也是陛下的意志。"他的口气强硬得不容罗麦亚再置疑,贵族的妇人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无可奈何。
朱雀的心理五味俱全,眼前似乎与一年前的情景重合在了一起,同样是重要的少女,同样以如此坚定而温柔的心灵,同样向那个男人伸出了邀请的手。
不过,还是不同的。
鲁路修也有着类似的感慨,但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名为ZERO的‘恐怖分子'打开了无线通讯器。
"娜娜丽总督吗?感谢你如此智慧的决定。"
"你的决定将会给深陷在痛苦中的日本人民带来希望,谨站在个人的立场上,我愿意和你联手。"
黑色骑士团的所有人都仿佛停止了呼吸。
千叶第一个叫了起来:"他的意思是我们要投降吗?!"几乎所有人,包括卡莲在内都有种不是滋味的感觉在心头盘亘。
"放心啦!ZERO大人一定是他的办法!我们应该对他有信心不是吗?!"
即使神乐立刻灿烂地笑着这么说,不祥的阴云还是笼罩了下来。
11区,这个叫做日本的国家,将因为男人的这句话掀开一页全新的篇章。
皇历2018年,日本行政特区的建设就此开始。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新任娜娜丽总督的这一举措无疑是有着进步意义的。虽然日本行政特区在整个世界的历史上,无论对于日本还是布里塔尼亚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天真,但在当时它的重新提出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历史的进程。
更为重要的是,它在历史上许多人物生命中所占据的突出份量,使得其留名青史。
这些都是后话。只有历史学者们在重新审视这一段历史时,才会发出对它的种种嗟叹:这个在当时被所有人不屑并不信任的政策,用历史的事实证明它存在的意义和必然性。
《CODE GEASS》中,ELIZE.C.RECOR是这么说的:
娜娜丽这个看似简单的决定,给了鲁路修及黑色骑士团的成员一个全新的出路。同时,它的提出使枢木朱雀再次重新面对他的内心世界。
最终,少年们找到了他们自己的救赎之道。
黑色骑士团再次沉寂,但空气中一直充满了紧窒的气氛,朱雀和基诺一刻也不能休息地准备着日本特区的所有事宜。
命令是娜娜丽下达的,阴奉阳违的贵族们先不说,假如连朱雀和基诺他们都不尽心尽力,娜娜丽就相当于是被架空的虚名总督。朱雀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虽然他怀疑娜娜丽对于ZERO的充足信任,但有一种直觉告诉他:ZERO不会伤害娜娜丽,因为他就是鲁路修!这种怀疑越来越强烈,而朱雀在短时间内也一次次地回忆起了一年之前那场让他彻底被仇恨燃烧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