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安殿也张灯结彩,一派辞旧迎新的和乐氛围,见玉烨天竟是让方才的那名侍卫伸手抱下辇来,伏安正惊讶着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伏总管也去和他们热闹下吧,我会照顾好皇上。”说着抹去了脸上的化装,显出剑眉朗目的笑颜。
“老奴告退。”原来是季大人哪,难怪陛下一反常态……
照料着玉烨天洗漱一番在床上躺好,季斐墨才在他身边坐下:“好在你没多喝,累吗?”
玉烨天摇着头挺身吻他,带着一丝酒气的舌掠进他的唇齿,季斐墨温柔地接过主导回应着他,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放开,惊讶于他的热情,手指抚过他的眼:“怎么了?”
玉烨天隔着隆起的腹抱着他,仰起脸迎上他的触碰:“抱我……”眼里除了略带羞意的迷醉还有着坚持。
“烨……”季斐墨搂着他试图平复:“你……”
玉烨天却更贴近他,伸手去解他的衣袍:“我可以……”
季斐墨任由他动作,细细吻着他的眉眼,拂去他披着的单衣,细碎的吻蜿蜒而下,轻盈地落在玉石般光洁的身体上,一手护着他隆起的腹,扯过软枕垫在他腰下:“烨,不舒服要告诉我……”
被挚爱的人连续的吻轻易挑起情欲,玉烨天急切地点头,动了动身子寻找到舒适的姿势便忍着羞涩稍稍打开腿,一手环着季斐墨。
尽管如此诱人的爱人让季斐墨情不自禁想要放纵自己满足欲望,却仍是先挑弄着玉烨天,让他发泄在自己口中,才伸手去取暗格中的瓷瓶,将润滑的液体倒在指尖,按揉玉烨天的后穴,虽然怀孕让玉烨天的身体愈加敏感,但半年未曾经历欢好的小穴仍是十分紧窒,玉烨天在他手指进入时明显瑟缩了下。
季斐墨缓下动作,慢慢在内壁揉压,探入更多,等到玉烨天适应了两根手指的进出已忍得满头大汗,却仍只是又加了一根手指,细致地扩张着。
“墨……可、可以了 ……”玉烨天主动吻上他,身体也微微抬起去迎合着。
季斐墨忍得辛苦,见如此主动的爱人也克制不住地退出手指,将肿涨的欲望缓缓送进去,等待玉烨天的适应。
虽然明知有些勉强,玉烨天却在他试探着动了动时尽力抬高身子,让他完全没入,闷哼一声攀住他的背,忍着一瞬间撕裂的疼痛。
“烨……”季斐墨一手护着他在他体内动作,渐渐加快了速度,辗转地吻着体贴的爱人,深深的没入:“……吾爱……”
“啊……嗯呃……墨、啊……墨……我、我爱……爱你啊……”玉烨天的欲望也再次抬头,努力贴近季斐墨诉说着爱恋。
季斐墨抱着他翻身,侧身将他压在身下,动作激烈起来,一次次到达最深处,终于将灼热的液体爆发在他体内,玉烨天也同时发泄出来,瘫软在他怀里不住喘着。
“烨……”季斐墨拿被子裹住他:“别动,我带你去洗洗……”
玉烨天点头,力竭地窝在他怀里,感到被放进温热的水里,体内的白浊被灵活的手指清出。下体的丝丝痛楚也缓和了许多。
看着随之流出的丝丝血迹,季斐墨忍不住心疼,这个傻瓜的热情让他也放纵了自己,到底伤到了他,细心地替他清理好又上了些药,擦干身体,小心地抱他躺回床上,自己也侧身搂住他:“笨蛋……”
玉烨天自发地靠向他身边,抬头轻笑:“第九个新年……墨,有你真好……”
紧紧圈住他,季斐墨容颜粲粲:“新年好……等你数到五十个也要这样笑……”
“那有何难?”只要可以握到你的手,哪怕数到我再也数不清的那一刻,也能够心怀感激和庆幸……
第 11 章
春祭按照惯例被安排在元宵过后,满朝文武在半月的休朝后都有些懒懒散散,此时的玉烨天则不得不挺着半个月来愈加明显的身子主持春祭。
前两天祭天、祭神下来后已经有些脱力,在劝耕日去往京郊的马车上竟是靠在季斐墨身上沉沉睡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楚。
季斐墨一刻不停地在他隆起的腹部轻揉,调整着姿势让他睡得安稳些,眉头也渐渐蹙起,孩子,坚持一下,不要闹……
今日去过京郊的皇庄劝耕,明日便要赶回太庙祭祖,往日烨身体无碍时尚会抱怨太累,如今的身子……哪怕只是在农田里做个样子也太吃力了。更不必说三日后的春狩……
皇家劝耕自然只是一种形式,只要皇帝翻一翻土,撒些谷种就可以算是“劝民勤耕”了,由于玉烨天尚未立后,劝织的工作则由周太后带领一些太妃完成。
“烨,还好吧?我们快到了。”季斐墨叫醒玉烨天轻声说着:“气守丹田,我导些内力给你……”
虽然不愿季斐墨浪费真气,无奈知道自己恐怕很难独自完成这次春祭,点点头把季斐墨传入的内息行走了一周,集中在腹部护着孩子。
对暗中留在车中的季斐墨安慰地笑了笑,便扶着伏安的手缓缓下了马车,整了整袍袖走下田埂:“我朝民众,当勤耕、勤织,万勿有负朕殷殷之所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庄的农户都拜倒在地,山呼万岁。车中的季斐墨心惊胆战地看着玉烨天拿起锄头松土,又弯腰洒下麦种,甚至还蹲下身子检视了一番土质,走到田埂边与众多农户谈论起去年的收成、今春的天气,对着身边跟着的一众官吏吩咐了些什么……好不容易看到他走回这边,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堪堪稳住身形踉跄了一下的人,随着跟着上车的伏安一声:“起驾”,终于宣告劝耕的结束。
待玉烨天靠着他坐下才知道他已经出了许多冷汗,浑圆的肚腹也微微颤动着,季斐墨干脆把人抱进怀里免去马车的颠簸,一手托在他后腰,一手抚慰着孩子,恨不能多出几只手来帮忙。
见一贯不动如山的爱人手忙脚乱地只为让自己舒适一些,玉烨天反倒轻笑出声:“墨,我没事的……祭完祖我找个借口回宫休息两天,春狩的时候也只要做个样子就行,忙过这一阵,到这小家伙出生前都没什么事了……”
季斐墨点头:“待会儿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我尽量多安排些人进去。”祭祖时外臣不能进入太庙,季斐墨身为将军,担负太庙外的守护之责,也不能暗中潜入,只得召回夜凡夜雅,到时将他们与夜护安插进近身侍卫中。想必安王等也不会蠢到在太庙动手。
行进中的马车突然停住,骤来的止势让玉烨天胸口一阵翻涌,季斐墨急抚他的胸口才缓过气来,不禁挑起帘子怒斥:“怎么回事?”
“皇上,”两鬓斑白的礼部尚书从马上翻身滚落:“皇上,安王谋反,拘禁了在太庙的众多亲王权贵,扬言要陛下……有去无回……”
刚从凤辇下来的周太后闻言竟晕了过去。倒是几位太妃开始哭闹,要玉烨天救回其他皇子。
玉烨天与季斐墨对视一眼,迅速达成默契。季斐墨趁乱下了车混在侍卫中退出众人焦点,牵了一匹马飞身离去,玉烨天令太后太妃车辇先行回宫,点召几名心腹要臣上了马车,在行进过程中商讨对策。
“来人,将叛贼通通拿下。”玉烨天下了马车的第一句话,竟是毫不妥协的强制命令。
“住手,玉烨天,你不顾你这些叔伯兄弟的性命了吗?”
“安王叔,他们也是你的兄弟子侄,若您不愿顾惜,朕也只好以大事为重。”玉烨天的神色严峻,不为所动:“既然身在皇家,享受万民供奉,就该有这样的自觉。”
看向在一旁角落中挤成一团的人,玉烨天转了语气:“众位叔王,兄长,你们如今虽受制于人,却也是我玉家最出色的子孙,想必不会容许朕以江山命脉与谋逆之人妥协。”凌厉的眼神略过其中的绍王等几人:“何况,安王叔的选择还不得而知呢。”
在几个武将的围护下,玉烨天走到包围圈前:“若朕与诸位易地而处,也断然不会苟活于逆贼之下。”
话音未落,身旁的御林军副统领反手刺死了安王身前的一个护卫,两方人马斗到一处。玉烨天暗下算着季斐墨带领的乌衣御侍也即将到来,在几人的护卫下退到边缘等待。
安王和作为“人质”之一的绍王见玉烨天毫不顾忌地下令围剿,便明白玉烨天打算争着鱼死网破擒拿他们,干脆示意包括看守人质的所有人全都攻向玉烨天,力求一丝胜算。
不到一刻钟,在几十人的围攻中,十多名侍卫大多倒下,近身侍卫中只有季斐墨留下的两名影卫还在苦苦支撑,护着他往来的方向且战且退,玉烨天也不得不凝神注意战局,准备随时出手。
就在他夺过一柄长剑重伤一人时,季斐墨的声音传来:“小心身后……”反手递出剑身,没入身后一人胸前,玉烨天安心地应付身前几人……
“弯腰……”熟悉的声音骤然提高,季斐墨飞身过去,恰好挽住弯腰避过斜里刺出的长枪,几乎倒地的玉烨天,把人带到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倒他四周的几人,眼角却瞥到一旁瑟瑟发抖的人中银光一闪,已来不及提醒身边的人,只好一个旋身将玉烨天护到身后,几枚银针没入左肩,瞬时夺去了大半神志,只来得及带着玉烨天拔高身子退出战圈。
“玉烨洋……小心……”勉强控制着神志,将玉烨天放稳在地上,挺拔的身躯就明显地晃了晃,看到围上来的夜凡和夜护,握着玉烨天的手陷入昏迷。
“墨……”玉烨天随着他的倒地跪倒在地上,才知道他使出轻功带他出来时已经中了毒。顾不上隐隐作痛的肚腹,扶起他掌心相抵,将体内微弱的真气强行输过去:“墨……不许有事……”
“皇上,解药……”一旁的夜凡隔空点了季斐墨的穴道阻止毒性流窜,扯着玉烨天站起,提醒道。
“解药……玉烨洋!”玉烨天反应过来,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季斐墨不会有事……我不许让你出事。狠狠捶了下颤抖的腿:“夜护,拿下玉烨洋,要活口,是他发的暗器……”
“是。”夜护带着堪堪赶到的众影卫,身形疾动,突破所谓的“反贼”,掠入被当作人质的亲王权贵中一手提着玉烨洋,示意将他众多亲眷全都带到玉烨天面前。
“解药!”玉烨天跪在地上扶着季斐墨靠在自己身上,方才的慌乱已经被肆意的杀意替代:“给我解药,我饶你一命。”
“没有解药。”玉烨洋被他露骨的恨意震慑,却不肯松口:“他活不久了。”
“解药!”玉烨天看着他身后哆嗦的几个锦衣女子和两个十多岁的孩子:“你一次不答我杀一人。”
“我是皇族宗室,定罪也要经过大理寺审查……你无权……”玉烨洋的话未竟,已经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妾已然香消玉殒,黑衣的影卫漠然站回玉烨天身后。
“解、药!”玉烨天提高了声音,冰冷的声线似刀锋划开空气:“这次是你儿子……”
“我、我真的没有……”饶是玉烨洋再冷酷也不能忍心见稚子被杀,抖真声音叫道:“这是没有解药的。”
“有胆下手就该承担后果。”谁准你伤他的,谁准你伤他……手起刀落,较大的孩子已身首异处,另一个孩子吓得连哭声也停止了。
“玉烨天,你这个恶魔!!”玉烨洋状似疯狂地怒吼:“你杀了我好了。”
“还没轮到你,谁给你的毒药,谁能解毒,说!”玉烨天抱着季斐墨发冷的身子不断摩挲,墨,不要有事……
“一个西域来的和尚,他说无人能解,中毒者拖不过半月。”玉烨洋已经不再挣扎,反而笑了:“失去重要的东西很痛苦吧,你夺位的时候我可是痛苦十倍。”
“我不会失去他。”玉烨天拨开散乱在季斐墨额上的发,温柔地低头一吻:“墨说过不放手,就绝对不会离开我……”
“你可以等着墨醒来处置你,”玉烨天挥手要影卫将他收押:“我把你的命多留几日。”
一见提着药箱的文太医匆匆赶到,玉烨天一把扯过他:“快,墨中毒了……”
“陛下,您胎息不稳,让臣为您行针……”文太医不得不求助于一旁的几人:“先把陛下和季大人送回屋里。”
夜凡干脆一把抱起枕在玉烨天身上的季斐墨,跟着文太医往马车方向去,玉烨天紧跟几步,却被人止住步伐:“您出了事阁主会更难过。”
看了眼伸手扶他的夜雅,是方才带着太医赶来的女子,想必就是夜雅了:“多谢。”
“不必。”夜雅轻轻笑了:“只是阁主的愿望罢了……”借了把力把玉烨天扶进车里,长发的女子眉眼淡淡:“到这里可以了吧,哥哥已经发布急令找老阁主和夫人了,属下暂代阁务,先告辞了。”
玉烨天点头:“我会照顾好他。”命令影卫先回去传令所有太医到钦安殿等候,随即示意马车疾行。
玉烨天点头:“我会照顾好他。”命令影卫先回去传令所有太医到钦安殿等候,随即示意马车疾行。
“陛下,请先让老臣诊脉吧。”虽然玉烨天镇定自若,文太医却忍不住担心会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玉烨天递出手给他,另一只手仍紧紧握着季斐墨的手。你答应过我,斐墨,我不许你失约……
“陛下,虽然有内力保护了小皇子,但陛下回宫后请务必服药卧床调养。”文太医收回手劝着:“季大人功力深厚,不会有事的……”
默默点头,玉烨天收回手轻托起季斐墨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强自闭上眼按捺着恐惧。
马车一路疾驰直入宫廷,玉烨天斥退一路侍卫,直奔钦安殿,带着一行人回到寝殿:“太医呢?”
“臣在”异口同声的请安被粗鲁打断“快,季将军中毒了……”
夜凡手刀落下,直接将玉烨天击晕,不顾众人的抽气声将人放到另一间卧室,交由文太医照顾,转向呆在一旁的一众太医:“别愣着了,救不回你们大人,陛下可不会轻饶。”
夜凡安排好宫中守卫,转回来见到战战兢兢太医,挥手让他们退下,果然这毒药绝没有那么简单,希望阑的人能尽早找到夫人……
“墨怎么样了?”托着隐隐作痛的腹,玉烨天醒来后便径自过来,见到季斐墨一动不动地躺着,心中的寒意不断蔓延,质问一旁的夜凡:“墨的母亲是什么人,我可以在全国张榜寻找。”
“毒医谷唯一传人,唐翡。”夜凡回答:“不用了,如果墨音阁都找不到他们的消息,地方官更不可能做到。阁主一时半会恐怕不会醒,您可以陪他一会儿。”说完退了出去。
玉烨天托着腰坐在床边,接过文太医递来的药喝下:“伏安,带文院使回偏殿休息,你也下去……”
“陛下……”
“出去……”玉烨天伏下身子,声音冷了下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是……”伏安放下手中的晚膳,躬身褪了出去。季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出事……
“墨……”玉烨天握着他的手慢慢抚过自己的脸,向下停留在高高隆起的腹部:“墨,醒过来,我和孩子都在这里……”
手指轻触苍白的脸,玉烨天起身端来温水,润湿季斐墨的唇:“墨,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墨,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保证不会受伤……”
踢掉鞋子窝到他身边,玉烨天将他的手臂抬起环在自己腰上,埋头靠在他怀里:“墨,我不要这样……抱抱我,我一个人……很害怕……醒过来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季斐墨只觉昏暗中有温热的身子贴向自己,是烨天吗?让你担心了……不会的,丢下你一个人的话,肯定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在无尽的黑暗中找不到光亮,只能感觉到身边人浅促的呼吸,大约睡得极不安稳,追寻着这样的呼吸寻觅了许久:“烨……”
缓缓睁开眼,以对挺着大肚子的人而言绝对称不上舒服的姿势蜷在怀里的,果然是他,笨蛋,怎么可以这样睡,明天醒来又得痛得动不了了……
无力移动身体,只好心疼地看着缩在怀里的人,窗外已经大亮,待会儿会有人来叫起吧……没办法,这个人的倔强也不是别人劝得住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唉,娘亲大人,拜托不要玩太久啊,烨真的需要我……
玉烨天醒来时看到季斐墨仍旧昏迷着,丝毫不知那人温柔心疼的眼神曾专注地看着自己……吻过季斐墨没有血色的唇,慢慢揉着僵硬的身体坐起来:“墨,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事的,放心,我一定在你醒来前处理好……”